日本,東京,銀基大廈頂部的咖啡廳裡。
我坐在一個座位上,手裡夾著一根雪茄,等待著大左的到來。咖啡廳裡,王大鵬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而兩名英國特工則是裝成商人的樣子,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喝著咖啡。還有少數一幾個客人喝著咖啡,想著心事。
黑道素稱地下皇帝,意思是指,晚上,這個世界的秩序由他們來制定的,他們可以做出很多白天不敢做的事情,比如封鎖交通,但是,到了白天,就不一樣了。他們沒有那麼大的權利。
從今天早上開始,山口組就撤除了街道上封鎖的人員,而我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順利的來到了銀基大廈。
此時,是早晨點半,大左還沒有到。按照安全局那些傢伙的資料顯示,大左每週一早晨點五十左右會到這裡喝一杯咖啡,然後才去工作。
至於原因,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或許是他的一個愛好,畢竟,有些人的愛好很古怪。
二十分鐘後,大左準時來到了咖啡廳。
大左和平常日本人不一樣,他們不像平常的日本人那樣矮,似乎一米七的樣子。一米七的身高在日本來說,已經可以算作高個子了。日本國家足球隊裡,很多人都沒有一米七。
大左的五官稜角風明,細長的雙眼射出的光芒顯得異常的犀利。他的身邊跟著幾名保鏢,那些保鏢,各個表情冷漠。
他沒有要包廂,而是徑直走到了靠近窗戶的那一個雅座上。而他的保鏢則是目光死死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很快的,他們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不過,很快就挪開了目光,顯然,我的身上沒有殺氣,就證明我不會是一個危險人物。他們的目光離開我後,很快的停在了王大鵬的身上,很快也挪開了,最後停在了那兩個英國特工的身上。
顯然,他們發現了那兩個傢伙不是普通人,至於王大鵬,作為一個出色的殺手,他已經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殺意了。
大左經常到這裡來,等他一坐下,服務員就端上了咖啡。大左微笑著,拿起咖啡輕輕的喝了一口,而那名服務員則是微笑著離開了。
我明白,那個服務員應該是大左的人,而且屬於那種心腹的手下,否則大左不會直接喝下咖啡,畢竟,有人如果想害他的話,在咖啡裡下毒,他就死定了。
他喝了一口咖啡後,目光打量著窗外的景色。
由於這裡是大樓的頂部,坐在窗邊可以看到幾乎整個東京的景色。
我想了想,叫來一名服務員。服務員聽到我的召喚,很快的來到了我的身邊,問道:「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麼?」
我掏出一張照片,遞在服務員的身前,道:「請你通告一聲大左先生,就說我要見他。」
服務員聽到我的話後,愣了一下,隨後目光猛然間變的鋒利起來,身上也露出淡淡的殺氣。幾秒鐘後,他收回了身上的殺意,走到大左的身邊,通告了一聲。
大左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順著服務員手指的方向,大左看到了我。我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同時點了點頭。大左看到我後,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幾秒鐘後,他派那個服務員過來叫我過去。
聽到他的傳喚,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同時看了一眼那兩個英國特工。
之前,安全局那個領頭的傢伙問我如何接近大左時,我沒有告訴他。現在,我之所以這麼容易接近大左,那是我自信,這個大左一定知道我。作為一個日本政壇有名的政客,他應該很關係經濟,作為前段時間全球商人裡最出風頭的我,他肯定認識。這就是我自信他會見我的原因。
那兩個英國特工看到那個服務員過來叫我過去,他們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而這時,大左身邊的兩名保鏢已經朝他們走了過去。
顯然,大左要『請,那兩個傢伙出去了。我微笑著走到了大左的身邊,指了指他對面的位置,笑著問道:「大左先生,請問,這個位置我可以坐麼?」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隨後表情一鬆,點了點頭。
我坐下後,大左又吩咐那個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咖啡,說罷,他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
他打量我的同時,我也緊緊的盯著這個日本政壇的精英,很快的,他開口了,他的聲音很低沉:「葛先生,你早早的來到這裡,就是為了等我,現在見到我,該說出你的目的了?」他說著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
我看了一眼那兩名英國特工,見他們已經被大左的兩名保鏢清了出去。他們的嘴裡不斷的說著憤怒的話語,可是大左的兩個保鏢根本懶的聽他們解釋,直接將他們推了出去。
他們被推出去後,臉色變了好幾次。只見其中一人,左右看了看,對著衣領處,飛快的說道:「頭,中國葛和日本的軍界的人見面了,他應該是要和日本軍界交易。而且昨天,救出霍華德那個可憐蟲的傢伙都是黃種人,應該是日本軍界派出的特工。」
「他媽的,這個該死的傢伙,他居然要把那份資料賣給軍界的人!你們,你們這群混蛋,還愣著做什麼,快進去幹掉他們,然後離開。如果,如果那份資料落進了日本人的手裡,你們他媽的就不用回來了!」電話裡傳出的赫然是老女人的聲音。
那名特工臉色立刻大變,道:「頭,那不可能的,這棟大樓裡防禦十分強悍,我們不可能幹掉他們的……」
「他媽的,你們這群廢物,你們死定了!等你們回來,你們他媽的就去伊拉克戰場!哼!」老女人說著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這名英國特工問了一下他的同伴,道:「嗨,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他媽的,你個白癡,你是蠢豬麼?你說怎麼辦?難道你昨天晚上忘記了那些日本特工身手多麼強悍了麼?我們兩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自然要離開啊!難道你他媽的想去送死麼?」他的同伴低聲訓,斥道。
那傢伙連忙點了點頭,心裡卻暗想著:「不對啊!昨天晚上那群人個子比較高一些。而且,剛才那兩頭日本豬明顯沒有昨天晚上的那些人厲害啊!難道?哎,關他媽的呢,我還是快點走好,我可不想死在日本呢,至於國家機密,去他媽的見鬼。」
於是,兩個英國特工離開了。
咖啡廳裡,我微笑著看著大左,道:「大左先生,我來日本是想投資的。但您也知道,我在日本可沒有什麼朋友呢,我想找一個可靠的朋友。」
大左冷冷一笑,道:「葛先生,似乎前段時間三菱集團想和你合作,你並沒有答應呢!而且,昨天。你剛到日本,你的手下就開槍殺了五名日本人,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是來投資的呢!」
我心裡一驚,沒想到這個傢伙消息這麼靈通。
我沒有猶豫,我知道這個時候一猶豫就露出馬腳了,既然要演戲就要演的逼真一些。我飛快的說道:「大左先生,您可能有些誤會了。當初,並不是我不想和三菱集團合作,只是因為我的搭檔,他不喜歡,那時候我就在勸他答應和三菱集團合作,他一直沒有答應,直到前幾天,他才想明白,貴國的經濟在全球範圍內都可以起到主導的作用,和貴國合作是必然的。」
心裡卻惡狠狠的罵道:「狗日的日本人!你們的經濟還不是靠我們中國人。如果他媽的我們中國人全部抵制日貨的話,你們日本的經濟那還不是在短時間內就會癱痿?」
「哦?」大左的眉頭微微一挑,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大左先生,您剛才不是說了麼?我的手下昨天不小心殺了幾名日本人,他們好像是三菱集團山本先生派出的人呢!現在,我和三菱集團已經有了誤會,我想通過您來消除這個誤會,然後大家可以合作。」我笑著說道。
大左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給我一股莫名的壓力,好在我自身定力不錯,再加上心裡蔑視日本人,在他的逼視下,我可以非常輕鬆自如的將謊話說的比發誓的還要逼真。
大左微微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道:「葛先生,根據我的消息,你最近似乎在倫敦發展黑勢力呢!你惹上了歐洲羅德裡格斯家族,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商場上有所作為了,你怎麼又突然想起要和三菱集團合作呢?還有,剛才那兩個英國人是英國特工,他們為什麼要跟著你呢?」
他媽的,好厲害的日本豬!我心裡暗罵一句,臉上卻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道:「是這樣的,大左先生,我最近沒有在商場上有所作為,就是為了在想到底該和誰合作。現在,我想明白了,和貴國的企業合作,應該是我最明智的選擇。至於剛才那兩個人?您說他是什麼?是特工?哦!天哪!真是太感謝你了,大左先生,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被這些煩人的特工盯著。嗯,我前兩天在倫敦犯了一些小事情,英國那個特工頭目,那個老女人可能有些月經不正常,脾氣很大,似乎想找我出氣呢!」
大左聽到我的話,他的表情精彩極了,從諷刺到驚訝再到古怪,他的表情一直再變。
好幾秒鐘,他才調整好情緒,笑著說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麼?我怎麼聽我的手下說,你被那些特工盯上似乎是犯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呢!而且,你來日本似乎並不是來合作的。」
大左表情變化的速讓我有些吃驚,聽到他的話,我心裡更是一沉,忍不住想道,難道這個傢伙知道了我的一切?
瞬間,我否決了這個想法。安全局的那個領頭人告訴我,他說他們的行動非常隱蔽,不可能會被發現的。
而且,如果這個大左知道了我是來幹什麼的,他早就該問我一些東西了,而不是在這裡和我裝傻。
「大左先生,那一定是您的手下聽錯了。嗯,一定是這樣的。」我笑了笑,道。
「哦?」大左的眉頭再次挑起,道:「你這次來日本似乎還帶了一名黑客,他的名字叫作霍華德,你既然是來談生意的帶黑客又做什麼?英國內部傳來消息,他們的國防部資料庫被人攻擊了,難道是你手下那名黑客做的?」
說實話,到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些擔心了。這個大左似乎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而且他說話時,流露著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自信。
我甚至懷疑,他什麼都知道,只是在玩我!
我逼迫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快的運轉起來,同時嘴上回答著他的話:「大左先生,您說的沒錯。我是帶了一名黑客來到了日本,不過,那個傢伙是一個可憐蟲,他根本不可能攻破國防部的資料。何況,如果那個傢伙能攻破英國國防部的資料,我還帶他來日本做什麼呢?我為什麼不讓他去攻破瑞士銀行的防禦系統呢?那樣的話,我不是可以得到很多利益麼?我帶他來只是想讓他見識一下貴國的業,嗯,僅此而已。」
大左的眼睛跳動了幾下,他死死的盯著,突然問道:「按照你所說,昨天日本幾家銀行的盜竊案,不是你的人做的了?」
「哦!天哪!大左先生,你在開什麼玩笑。昨天。昨天我不是和三菱集團的人發生衝突了麼?我差點被他們殺掉了,我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那個霍華德一直都在玩女人,怎麼可能盜竊日杉艮行的錢呢?何況,大左先生,我告訴您一個秘密,外界傳的霍華德是一個非常有名的黑客,其實,那個傢伙是一個可憐蟲,他根本就是一個廢物,如果不是因為他和我脾氣相投的原因,恐怕我早就不帶他了。」我盡量讓自己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同時心裡越來越覺得這個傢伙深不可測,談話的主動權似乎一直掌握在他的手裡。
不過,我依然相信,他不知道我來日本的真正目的。畢竟,即便霍華德偷了英國國防部的資料,我來日本做什麼呢?我是一個商人,我追求的是利益,即便我利用霍華德,也會讓他去偷銀行,偷日本銀行,我還不如讓霍華德去偷瑞士銀行!
最為重要的是,即便這個大左再厲害,他也不會想到,我和楊先生的合作內容的,這一點我敢保證。
沉默。
大左沉默了一會,似乎將整件事情想了一番,看著我笑著說道:「葛先生,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政客,我和三菱集團沒有多少交集的,如果你想和他們談合作還是自己去談。」
我微微一愣,隨後便明白了這個傢伙的意思,顯然,他沒有想出我的計劃,但是並不相信我,想利用山口組來威脅我。
我嘿嘿一笑,站起身來,道:「這一次,我來貴國是想談生意,三菱集團的人,這樣對付我,我已經告訴我的手下了。我相信,如果我真的在日本出了什麼事,太陽集團,狂痞集團甚至龍騰資金他們都不會和三菱集團合作,甚至……」
我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我真的死在了日本,三菱集團將受到那三個集團的一起攻擊,到時候,日本經濟就完了。
玩威脅!誰不會玩啊!
果然,我這話一出口,大左的表情就變了,他有些憤怒,更多的是擔心。他自然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他想了想,歎了口氣,道:「葛先生,這樣好了,這兩天我安排你和他們見面,之後你們詳談。」
我搖了搖頭,笑了一下道:「對不起,大左先生,我明天在中國和龍騰基金有一項合作要談,後來要回倫敦和nt集團談一筆生意。我的時間很緊,恐怕沒有時間了。我已經給了三菱集團機會,是他們要把我當仇人的。當然我的合作誠意還是非常好的,我會在倫敦等他們,如果他們有合作的意思,我會非常歡迎。」
說罷,我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道:「好了,大左先生,我就不浪費您寶貴的時間了,我先離開了。」
說著,我轉身離開,心裡卻是緊張、興奮到了極點。
和三菱集團談合作只是我臨時編製出來的謊言,現在來看,似乎這個謊言還有其他的用處。這個大左似乎和三菱集團的關係不一般呢。
我一離開座位,包括大左在內的所有人都看著我。
我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要跳出心臟一般,有些莫名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