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達的愛人動了動嘴,她僵持了一會兒後,她還是開口對著陳發賢說道:「老陳,你給我一個底,剛才那位到底是誰?」
陳發賢看著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那兩位,陳發賢長歎一聲,他搖了搖頭有點恨鐵不成鋼說道:「你也應該知道他啊!別人或許不認識,但是你沒有道理不認識他!」
劉光達的愛人一愣,她略一思考了下後,只看到她身體一晃,幸虧她的兒子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她,急聲說道:「媽,媽!您怎麼了?」
很快,她也稍微恢復過來,她臉色變得蒼白,蒼白如雪也不過如此。她儘管如此,她還是相當硬氣說道:「這件事全是我做的,我負責到底!和你和我兒子都沒有關係!」
陳發賢默然不語,他只是說道:「走!別讓司令員就等了!」
陳飛塵站在會議室裡,他就是這麼站在,站在首席座位前!臉陰沉的可怕,每位部長進來都是低著頭,他們在外面都是高級幹部,可是在陳飛塵面前這什麼都不是,他們也不敢使出來!他們都是自覺分別站在各自的座位前,陪著陳飛塵站著。
白麗娜進來了,她一怔,她入目的都是站著的人影,她看到自己的領導就是一部部長劉開來同志苦笑看了看她,接著就是使了使眼色,白麗娜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那就是勸勸陳飛塵,畢竟這裡是總參。
白麗娜走到陳飛塵身邊,她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陳飛塵卻開口說道:「不要勸我,勸我也沒有用!」就這命一句話就把白麗娜到口的話給*著嚥了下去!無奈之餘白麗娜只能說道:「飛塵,就別這麼站著,坐下!這站著像什麼樣子!」
陳飛塵暴起吼道:「這總比在外面丟我的臉,丟我們陳系的臉面好!我才知道,千整頓、萬整頓,就是沒有想到自己身邊會出這麼好的人!真是好啊!好到可以安排人調離部隊,怕死都能這麼做,這簡直是人才!大人才啊!」
這個時候,陳飛塵聽到了報告聲:「報告!」陳飛塵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陳發賢的聲音。陳發賢面見主席也不過如此,這舉止讓人側目!劉光達的兒子與羅豪的兒子震駭了!能讓參謀總長、能讓西北軍區前司令員如此低聲下氣的整個軍隊裡一隻手數的過來!
他們腦海裡已經把這位年青軍人和那位他們心目中的陳飛塵重疊起來,他們就是豬腦子也想到了這位是誰?劉光達的兒子差點暈過去,更加不用說扶自己的母親了!
羅豪的兒子也是雙眼茫然,他嘴裡哆嗦著,他口中喃喃說道:「真是老話說的一點也沒錯,走夜路多了,真的要碰到鬼!」
陳飛塵還是給足了陳發賢的面子,他想到陳發賢畢竟是參謀總長,這也要給他在部下面前留點餘地。陳飛塵冷聲說道:「進來!」
陳發賢立刻邁步走到陳飛塵身旁一個位子上,也沒有其他位子,只有這一張。陳飛塵依舊沒有坐下,他眼睛看都沒有看那三位就知道他們要走進來,他冷冷說道:「你們都給我站著!原地站著!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動一步,否則我當場槍斃了你們!」
話音一落,陳飛塵就快速從腰上掏出配槍狠狠放在了會議桌上!連槍都掏出來了!眾人都明白陳飛塵的怒氣已經到了臨界點!這個時候陳飛塵絕對有一說一!絕對不會打折扣!眾人都是不自覺繃緊了神經,就是白麗娜都是如此,她好久都沒有體會到如此震怒的陳飛塵的滋味了。
鴉雀無聲,一片的沉寂,只有粗粗的喘氣聲。陳飛塵低沉的聲音響起:「老陳,這件事你有沒有參與?有沒有打招呼?讓這兩個兔崽子擅自離開部隊,避戰!說,有沒有?!」
陳發賢大聲說道:「沒有!我沒有同意,剛才弟媳過來想讓我幫忙,但是我沒有同意!報告完畢!」
不卑不亢的回答,陳飛塵冷笑一聲,說道:「那麼說來你是毫不知情?那麼回答我,羅豪的兒子調到總參事情,你知道不知道?你別告訴你不知情!」
陳發賢沒有停頓大聲回答道:「知情!但是這是羅天同志部隊指揮員親自要求把他調走,而剛好總參有一個崗位,所以我就順水推舟同意了!」
陳飛塵閉上雙眼,他思考了會兒後說道:「大家都坐下!」說完,他張開雙眼坐了下來,剛落座就聽到一陣齊刷刷的坐下去的聲音,眾人都是服從命令坐下。
陳飛塵環視著眾人,他突然很意外朝著劉光達的兒子招招手說道:「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膽顫,這就是劉承志的感受!他一步步小心不能再小心的走到了陳飛塵身旁。陳飛塵這個時候放抬起頭轉過身看向了劉承志。
劉承志感覺陳飛塵的目光裡沒有絲毫的感情,他只感覺到自己彷彿沒有穿衣服一般。
良久,陳飛塵才打量完畢,陳飛塵緩緩轉過身,他收回目光低沉說道:「你知道嗎?你父親是我的戰友!阻擊廖湘集團,你父親和我並肩戰鬥!接著就是一直是互相支持迎接新中國的成立,你父親雖然看上去像生,但是他卻有著軍人與生的風骨!作戰風格只有一個字能評價,那就是狠!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是狠,狠到就是能安全無事他也沒有做到,血拼蘇聯老毛子二個集團軍,硬是保存了主力部隊脫離包圍圈!你知道你父親最大的遺憾是什麼?你知道嗎?」
陳飛塵也沒有想讓劉承志回答,他接著就說道:「投筆從戎就是生、就是知識分子最大的遺憾、最大的悲哀!如果國家強盛,那麼像你父親這樣的知識分子更應該到他應該呆的崗位上,為國家的建設、富強作出應該作出的貢獻,你父親的遺體我看到的時候,你父親身上都是槍眼,身子都快被子彈打爛了,可是你父親手裡還死死攥著手榴彈!知道嗎?手榴彈,你知道臨死還拿著手榴彈意味著什麼?!」
陳飛塵竟然流出了眼淚,他哽咽說道:「意味著你父親就壓根就沒有想著活下來,他這是想引爆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可是你,你作為英雄的兒子,你竟然避戰!你簡直就是丟了你父親的臉,知道嗎?丟臉!」
陳飛塵突然轉過頭紅著雙眼看著劉承志吼道:「避戰就是軍人最大的恥辱!被俘不可恥,可恥的就是避戰,比戰前逃命都要可恥!而你這樣的人竟然還是劉光達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你太讓我失望了!失望!明白嗎?失望!」
他接著看向了劉光達的愛人,他語氣有所減緩,他說道:「嫂子,你我雖然之前沒有見面,但是劉光達和我不止一次談到過你,說你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也是苦人家出身,但是你卻能代替劉光達同志一個人*持家務,上孝父母,下養子女!你實在是賢妻的典範,劉光達還和我談起他兒子的名字,劉承志,承志,就是繼承他的志願,他當初說其他兒子的名字時候,他眼神透露出的就是希望,就是期盼,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妻子、他的兒子竟然避戰,竟然當了逃兵,嫂子你說劉光達他還在的話,他該怎麼想,怎麼想?」
劉光達的愛人一下子痛哭起來,嚎啕大哭!她邊哭邊喊道:「我只有他一個孩子,光達也只有他這麼一個孩子,他上了前線,有個三長兩短,劉家就斷後了,光達他革命一輩子連根都沒有了,這不行啊!我怕我死了到了下面會沒有臉去見光達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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