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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坑死你 文 / 十一印

    (.)上官婉兒回殿的時候,武皇已經等了很久了,見得她難得的氣喘吁吁形容狼狽,頓時不悅變成些好奇,「你這是到哪兒去了,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wo.)」

    「回稟陛下,剛才有些許小事棘手,婉兒有些無措罷了。」上官婉兒行了個禮,面有羞愧之色。

    她之所以讓武則天欣賞,就是因為年紀雖小,卻有種不同尋常的鎮靜氣質,遇事喜怒不形於色,所以見到她頭一次露出這種表情,頓時好奇心驟起,「有什麼事情能讓你為難?」

    上官婉兒很有辦事能力,要不然也不會如此令她倚重了。

    「這,」上官婉兒面露猶豫之色,最後卻是一躬身,「還請陛下先恕罪,這樣婉兒才敢說。」

    「哦,」武則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吧,朕恕你無罪便是。」

    「啟稟陛下,剛才梁國公梁國公在南門與宰相爭道,我不得不勸了幾句,」上官婉兒垂首說道,語氣充滿了自責,「婉兒沒有站在梁國公這邊,反而勸國公為宰相讓道,惹怒了國公大人,婉兒,婉兒心中著實惶恐。」

    「小寶來過了?為何沒有人通知朕?」武則天微微的蹙起了眉,抬抬手讓她起身,「他怎麼跑到那裡去了?」

    「這,」上官婉兒抬起頭,面露難色,最後卻是橫下心來稟報道,「因為今天國公大人是滿懷怒氣走的,這事情。婉兒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跟陛下稟報。」

    「既然不知道如何稟報,那就從頭說起吧。」武則天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而是面色平靜的說道。

    「是。」上官婉兒應諾道,然後平靜的陳述,「今日陛下在與宰相議事時,梁國公有事求見,微臣先將他帶入偏殿侯見。國公大人不慎被熱水燙傷,於是婉兒便送他去了太醫院。大約傷口疼的太厲害,國公略有慍怒。經過婉兒相勸之後怒氣稍罷,卻是覺得不便面聖,遂離宮回府了。誰料在門口又遇蘇相。便發生了搶道事件。」

    上官婉兒回答的很簡略,沒有批評和評價任何事,但是巧妙的讓每件事配合了薛懷義的脾氣之後,都具有了很強的針對性。

    薛懷義為何被熱水燙到?在太醫院為何發怒?為何忽然打道回府?為何可以走南門與宰相發生衝突?這些事情上官婉兒深知自己說了皇帝也不一定信,那便讓著她自己招人來問,得出的結論會更令人信服。

    果然,偏殿的衛士報告的是薛懷義強行要闖殿,被上官婉兒勸走,指使人拿了熱水,須臾卻又莫名發生被燙傷的事件。太醫院那裡。直接報出了事件的經過,太醫們口氣謙卑而語氣憤憤,沈南蓼更是因為重傷告病,於是一個恃寵生嬌的形象便這麼被造出來了。

    薛懷義強行闖宮,被上官婉兒勸諫後心懷不忿。便撒氣在了提水的人身上,被燙傷後又在太醫院撒氣,最後還怪到皇帝身上,連面都不見的就離開了,至於跟宰相爭道,那不過是驕橫之下的慣有行徑罷了。都算不上新鮮。

    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何況是皇帝,聽到各方的報告之後,武則天已經有了慍怒之色。

    「薛師性情之爽,不過是氣憤之下的無意之舉而已,還請陛下不要放在心上,萬勿責怪他。」上官婉兒此時不但不落井下石,反而替薛懷義說起了好話,然後岔開了話題,「陛下早上要見的人已經在殿外等了許久了,不知何時傳召。」

    「哦,那個啊。」武則天揉了揉太陽穴,卻是早就沒有了心思,揮了揮手,「改日辯機禪師來的時候在傳他過來吧,今日我沒有興致了。」

    「是。」上官婉兒見著她這樣子,知道已經做足夠了,於是什麼都沒說,乖巧的退下了。

    只是一天發生的事情,還不足讓他失寵,但是只要這類事情再發生幾次,那便是板上釘釘了。

    不過,走出飛仙殿,遙望著萬安山上的明堂,上官婉兒清麗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只是驕縱跋扈還不至於死,她倒要給薛懷義一個機會,讓他做出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把他自己做死才是。

    過了不久之後,武則天批閱的奏折裡漸漸的出現了一些彈劾薛懷義的折子,有些事情是武則天知道的,例如薛懷義為代北道行軍大總管時冒功領賞,這本來就是她授意下做的,薛懷義領軍是她授意的鍍金之舉,不過為了讓給他加官進爵理直氣壯而已,但是有些卻是她不知道的,例如擅殺邊民以充軍功。薛懷義壞脾氣跟大多數官員有隙她是知道的,但像是當街毆打御史,在出征突厥期間毆打以宰相的身份充當他幕僚的李德昭等,卻是她不知道的。

    上官婉兒放過的奏折很有技巧,起初的不過是些當街衝撞,強搶民田,擄人為僧的小事,而且也沒有專門彈劾薛懷義,只是在其它案件中稍微提及,但到後面,程度卻越來越重,有了御史們連篇累牘的彈劾,最後連聚眾謀反這類罪名都出來了。隨著武則天對於薛懷義厭惡的加深,當初一笑而過的話,現在卻也越發的有了可信度。

    「婉兒,你看這事朕該如何處理?」武則天有些頭疼的看著御史狀告薛懷義聚眾操練,整日出入皇帝身邊,恐其對皇帝不軌的奏折,「我已經駁退過一次,但是周矩又奏請,真是惱人。」

    「這人婉兒也聽過他的名聲,很是有些木頭,若是不允,恐其再三反覆。」上官婉兒瞄了一眼,語氣淡淡的說,「不如陛下讓他去查便是,反正也是無稽之談,不過處罰些旁人,不會對薛師不利的,倒也能顯出陛下的公正明允來。」

    「好吧,那就准奏。」武則天心中也是如此想著,便令上官婉兒擬詔,令周矩徹查此事。上官婉兒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仍舊不動聲色,規規矩矩的辦事。

    自從那次在皇宮中受傷之後,薛懷義覺得自己的日子一下變得難過的多了,皇帝對著自己的態度越發冷淡,召見著那個小白臉的次數卻越來越多,而且來找茬的官員也越來越不怕死,他鞭笞了幾個之後,竟然跟蒼蠅似的越來越多,渾然不畏懼。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接到周矩要他去問審的詔書時,更是氣憤的無以復加,頗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之感。

    「我不去」待著送走傳召的使者之後,薛懷義在寺中發起了脾氣,暴跳如雷,「此等小兒也敢審我。」

    「依徒弟看,此番不去反倒是墜了師傅的威風,倒叫那些人覺得師傅好欺負。」薛懷義親近的一個弟子卻是笑著迎了過來,出著主意道,「再說這次不去,若是惹得陛下發了第二道詔令反倒不美,不如師傅去一趟便是。」

    「你是讓我去受辱?」薛懷義聽著徒弟這麼說,反手過去就是一個巴掌。

    「哪裡哪裡。」那人被打的半邊腮幫子都腫了起來,面上卻是笑的更加諂媚,「徒弟是想說,陛下只讓師傅去,卻又沒說是讓師傅受審,不如你去了將著那御史羞辱一番,也教他好知道咱們不是可以隨便拿捏的。」

    「好主意。」薛懷義聽到這法子,卻覺得大合胃口,他往日都是當街羞辱那些人,這哪裡比得上去御史台當中鬧場的好,於是當下讓人備馬,然後領著幾個得力的弟子,一同縱馬去了御史台。

    孰料等他去了,周矩卻正好不在,薛懷義當下大搖大擺的進了門,直接奔向周矩的房間,指使手下的弟子將著裡面砸的稀爛,然後在門口守著等周矩,一見他回來,卻是命人將他綁了起來,抽了一二十馬鞭自後,略覺得解氣了些,這才帶著人揚長而去。

    御史台的人不敢上前相救,等著薛懷義走遠了,才敢放下被綁住的周矩,周矩此時卻是被氣的快背過氣了,當下也顧不得養傷,直接蘸著身上的血寫了血書,卻是要一死以血此辱。

    武則天再宮中接到這血書時,當下震怒萬分,聽著周矩被同僚救下,並沒有死之後才略略鬆了口氣,但是已經決意下旨罷黜薛懷義,令上官婉兒擬旨。上官婉兒聽到此話,卻是噗通一聲跪下。

    「連你也要忤逆朕?」武則天見狀,卻是已經面帶寒霜。

    「婉兒不敢。」上官婉兒伏地,聲音卻是堅毅異常,「婉兒不在乎薛懷義的生死,婉兒所憂心的只是陛下的聲譽而已。世人皆知薛師是陛下一手提拔起來的,若是如此公然將他問罪,那不是間接的否定了陛下之前對他所有溢美之詞?世人會如何看待陛下?陛下在盛怒之下或許未向如此之多,但是婉兒既受皇恩,便不能不為陛下著想。此詔,不可寫。」

    兩人街著,最後卻是武則天歎了聲氣,放軟了口吻,「好了,起來吧,你這孩子真是倔強。朕懂你的心意了。」

    上官婉兒站了起來,一張俏臉上斑斑點點,卻是已有淚意。

    「寫詔書,褒獎周矩,至於薛懷義,說他瘋了,暫不治罪,將著寺中由他剃度的和尚悉數流放。」武則天淡淡的吩咐道,然後看著婉兒,「這樣可否?」

    「婉兒這就去擬詔。」上官婉兒擦了擦臉,卻是走到了案邊磨墨。

    她要的是薛懷義死,只是斥責罷黜怎麼夠。眼下皇帝一再對他容忍,卻也一再的消磨掉了往日的恩情,這樣在不遠的將來,皇帝再想要處置薛懷義時,便不會有如此溫和的手段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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