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話一落音,腰上一陣劇痛,不等吳悠反應過來,韓麗娘的怒氣沖沖的小臉就那麼出現在了他面前。
這丫頭剛才一直默不作聲,讓他險些都忘記她的存在了。
「又想去鬼混了!」韓麗娘叉著腰站在那裡,沒好氣的看著吳悠,順便連旁邊的胡魁都一起鄙視了。
「哪裡來的丫頭,這裡頭有你說話的份兒?!」胡魁是大少爺脾氣,看著韓麗娘可愛,或者想調戲一下,但一旦認定「大哥」,屁股又立馬堅定的坐到了「大哥」這邊,看著韓麗娘對吳悠如此無禮,又立馬代替吳悠「教訓」起韓麗娘來。
男人嘛,逛逛風月場所那叫放鬆,算什麼鬼混!
「我跟我姐夫說話,你插什麼嘴!」韓麗娘可不是吃素的,在人多的場合會畏懼退縮,但是只有吳悠的時候,膽子立馬大了起來。對胡魁開始被調戲時或許還有一絲靦腆羞澀,可這個時候看了這傢伙跟自己差不多,又在吳悠面前如此沒皮沒臉,立刻又彪悍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揮了揮拳頭,「再吵吵小心我揍你。」
哼,姐夫肯定本質上不是壞人,都是被這幫狐朋狗友給帶壞的,從今以後自己一定要守在他身邊,嚴防這些壞傢伙勾引他!看著一臉「奸樣」的胡魁,韓麗娘非常乾脆的在他臉上打了個大叉。
這種人還是不要再出現在姐夫周圍好了。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沒規矩,信不信我立馬叫人,」胡魁往日都是高高在上的,哪裡被人如此訓斥過,直接想要擺出少爺架子,沒想到韓麗娘卻是率先動手了,直接一抬腳直接踢到他的腿窩,讓胡魁腿一軟就單膝跪在了地上,然後踩上他的腿,「你信不信在你叫人進來之前,我可以把你翻過來打上一遍再轉過去揍上一輪!」
「噗」,吳悠看著兩人初中生打架的樣子,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不得不承認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樣在這小辣椒面前吃癟真的是很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看著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來看自己,吳悠趕緊憋了笑,對他們揮揮手,「別看我,別看我,你們繼續,繼續……」
韓麗娘嫌棄的看了看掙扎的胡魁,鬆開腳有些扭捏的走到了吳悠面前,有些結巴,但是又很努力的維持著嚴肅的表情說道,「雖然,雖然你今天表現還不錯,但是,但是你別以為憑這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那些地方你要是敢踏足一步,我,我就替吳伯打斷你的腿。」
「你,」胡魁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暴力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彪悍到這個地步,見著她「面目猙獰」的走到吳悠身邊,還以為她要揍吳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準備喊家丁進來,卻見吳悠伸著手按了按韓麗娘的頭頂,親暱的揉著她的頭,「好了,我知道了,不去就不去,別生氣了。」
「我,」韓麗娘本來還以為吳悠要跟往常一樣油腔滑調的辯解幾句,或者是直接讓自己閉嘴,沒想到他卻「很聽話」的答應了,讓韓麗娘驚訝的都說不出話來。
不過,當他跟往常一樣對她笑的時候,小丫頭卻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避開那目光。
我才沒有覺得,呃,覺得他笑得很好看呢。
我跟那些膚淺的女人才不一樣!想到在村裡聽到那些姑娘媳婦兒的議論,韓麗娘下意識的搖了搖牙,但卻沒有把被他揉的的頭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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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魁以為下一刻韓麗娘那拳頭就會將捋虎鬚的吳悠揍的滿地找牙時,卻沒想到韓麗娘只是垂下了頭,嘟了嘟嘴什麼話也沒說,就像是一隻被順毛的貓。
大哥這手段,果然,是了得啊……胡魁看著吳悠「馴服」胡麗娘的樣子,聯想到吳悠以前在女人面前的豐功偉績,胡魁不由得對吳悠產生了某種錯誤的佩服。
吳悠倒是不知道胡魁在想什麼,實際上他也只是對胡魁所說的地方稍有興趣而已。男人麼,對於傳說中的那個地方都充滿了好奇,總想著腰纏十萬貫的坐去那裡左擁右抱一下,體現下豪客的感覺,但這並不代表正要做點什麼。
在這個醫療條件極度簡陋的環境下,健康什麼的不得不慎重啊。
他可不想自己得了那種不適合宣之於口的「惡疾」而掛掉。
再說了,歌舞坊又不會跑掉,還不如安撫了這小辣椒,自己再改日再偷偷的去「體驗生活」好了。
吳悠一邊跟韓麗娘保證自己不會去「鬼混」,一邊等著管家過來談事情,沒想到過了很久都沒有人來,正在他琢磨著要不要厚著臉皮讓胡魁去喊一個管家過來時,就看到一個陌生的老頭子正匆匆忙忙的捏著一個信封過來。
「福管家,咦,你來做什麼?」胡魁正在桌子上坐著玩筆,看到這人進來,一個鯉魚打挺的從桌上跳下來站到了屋中央。
「小公子。」那人進來看到胡魁,意外的停頓了下,弓著身行了個禮,然後朝著吳悠瞇著眼問道,「請問這位就是吳公子嗎?」
「不,不敢。」吳悠擺擺手,疑惑的目光投向胡魁,示意他這是誰。
「這是我家的大管家。」胡魁想要拍拍吳悠的肩膀,奈何個子不夠,只能拍了拍吳悠的胳膊,然後對著那人點了點頭,「是父親要你過來的?」
「大哥?」福大管家愣了下,然後有些詫異的看著吳悠。
「你別亂叫,胡公子,我跟你可不熟。」吳悠被看的毛骨悚然,趕緊離這傢伙一丈遠,然後對著福管家笑得有些諂媚,「福管家,這花的事情我還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下,那個人數的事情,咱們,」
「什麼叫不熟,我告訴你,先前什麼的咱們都通通放開,只憑著你幫胡家解了圍,出了氣,我拿你做兄弟就為過。」胡魁不依不饒的纏了過來,一副哥倆兒好的樣子,「那個孔夫子還是什麼夫子不死說過麼,天下人皆兄弟,大家五百年前都是一家,咱們今兒不過是久別重逢而已……」
看著胡魁嘴上沒門兒的越說越說,吳悠不覺得腦袋大了三圈,趕緊阻止他,生怕他在不知輕重的說出什麼事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個放誕的人,壞了自己的打算,卻沒想到福管家看到他們這個樣子的時候,仍然是笑瞇瞇的。
胡家都是以笑容來招工的麼,吳悠有些心虛的想,這個也好,那個也好,一個個竟然都是賣笑的。
「我家小公子性子跳脫了些,還望吳公子海涵。」就在吳悠想要張口的時候,福管家笑瞇瞇的擺了擺手,示意他暫且不要說話,將手中的東西拿出來,「關於我們今天要說的事情,還勞公子先看看我擬的這些東西,有意見儘管提。」
「哦,好。」吳悠心中納悶,依著福全的說話接過那些東西一看,然後愣在了原地,「你這些東西沒有弄錯?」
「當然沒有錯。我家員外吩咐的。」福全笑瞇瞇的看著他,然後問道,「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場誤會,如果吳公子不介意的話,那麼我們就此揭過,當做沒發生好了。」
吳悠拿著那欠條和字據,有些百感交集。
胡家沒有多說一句話,把他當初跟胡三的欠條拿了過來,然後又將那天胡三跟吳老爹立著的字據也還了他。
差點將自己父子倆壓垮的大山,竟然以這種戲劇化的方式解決了。
想必,父親應該會很高興吧。吳悠有些失落的想著,問題解決了固然好,只是心裡頭卻有些失落。
這就跟你握緊了拳頭使勁兒法力,卻發現打在了軟軟的棉花上面一樣。
不過吳悠很快的就調整了情緒,將這些東西大方的收到了袖袋裡,對福管家拱了拱手,「既然員外這麼大方,我就卻之不恭了。不過如果這樣的話,那花的事情,」
這只是賺回來原本的東西,過日子可光節流不行,關鍵還是得開源。想要家人過得好些,就得想法子掙錢。那這次既然吳家人這麼好說話,那他就少不得再打蛇隨棍一次了。
「一碼歸一碼,既然這事了結了,那咱們現在再來說牡丹園的事。」福管家好脾氣的笑了笑,「我家的牡丹園本身就損失慘重,吳公子肯出手相助已是大義,又怎麼好佔你便宜。所以這事情這麼辦你看行不行?不管能否救治的活,我家都願意出十貫錢作為酬勞感謝公子,至於救治途中要用的人手工具,全憑公子裡調度,費用儘管開口就是。」
「這,」這條件也太過優渥,吳悠之前的那點小算計基本上都沒有了用武之地,看著老管家臉上慇勤的笑容,吳悠最終只能搖搖頭,「這樣已經很好了,不用客氣。」
怪不得古代那麼多人喜歡抄詩詞出風頭,這出名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只要裝逼的擺擺pose,便是小弟來投,金銀在懷,美人在側了。
瞧瞧,至少一直衝著他大呼小叫的小丫頭,現在就站在那裡,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隨時都可以被人塞個雞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