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節賭注
沒有人天生是賊……或者天生愛做賊。即便是在混亂之領,盜賊們換上一身衣服就可以在大街上橫晃,可若被人知道他們是強盜,性命照樣是危險,只是在某些情況之下,心照不宣罷了。
在進入哈德羅基地之後,鳳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來混亂之領,她就打算只用自己的人馬連拼地盤,就算那些海盜是廢物,也有利用的價值,何況這些傢伙在長年的打劫當中,已經養成了一種嗜血好戰的本能,稍加訓練,就能夠成為優秀的戰士。
在她帶來的這批人當中,除了親衛隊和追隨者,還有煉金師、魔法師、魔造師,他們這些天將所有的盜賊統統地調動起來,將哈德羅盜賊團的基地整個變了個樣子,以至於凡杜卡都快認不出來這裡曾經是自己的老巢——材料當然是盜賊團自己出,人工費嘛……從凡杜卡到最下層的盜賊,全都以身相許了。
在改造基地的同時,鳳舞指示艾達維帶著親衛隊的戰士們,對盜賊們進行軍訓,從他們的隊列到他們的武技,每天晚上,操練得那些盜賊恨不得跟枕頭合體,根本沒有精力想其它的事情。
雖然被*練得這麼辛苦,但那些盜賊都表現得無怨無悔,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奇跡一般……沒錯,確實是奇跡,這奇跡就是鳳舞的一個許諾:從今天開始,他們將擁有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不再是人人過街喊打的強盜,並且鳳舞已經準備了一個小型的魔法傳送陣,凡是有家屬在混亂之領的盜賊,都可以通過這個傳送陣將家屬傳送到普斯威奇,那裡專門的軍屬安置人員。
生活需要奇跡。有些奇跡,總是在平常的不經意間被創造出來的,那些盜賊們已經有了伸手可及的生活目標,一個個變得生龍活虎,凡杜卡都快不認識這些屬下了。
伊達爾山腳下的一片樹林裡,阿特拉斯坐在一棵二十餘米高的大樹上,四周枝葉繁茂,如果不是有意尋找,絕對看不到他。
兩天之前,阿特拉斯奉命來對蛇信盜賊團經常活動的地方進行偵察,偵察很順利,哈德羅盜賊團提供的情況非常準確,本來他準備完活兒之後就返回基地,卻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現蛇信盜賊團的蹤跡。
當時的情況也算是十分的驚險,阿特拉斯幾乎與盜賊團的斥候來了個面對面,幸好他的修為畢竟高出一籌,這才及時避開,而且還讓他看清了那些盜賊身上佩帶的蛇信標誌。
這批盜賊是出來做『買賣』的,一支倒霉的商隊很不幸地成為盜賊們的犧牲品,在他們經過山腳附近的時候,早已經埋伏好的蛇信盜賊團悍然發動了攻擊。
這些重新得到武裝的盜賊團,戰鬥力果然強悍,沒有多久就被盜賊團擊垮,只有一些傭兵護持著大概是重要人物,逃出了包圍圈,而那些強盜也沒有刻意追截他們。
等著蛇信盜賊團打掃完戰場撤離後,阿特拉斯悄悄地跟了上去……一位青銅劍聖做斥候雖然有些大材小用,不可否認的是,由劍聖出馬,那些人很難發現。
在混亂之領,每天都有人被搶,但如果被搶劫的是一個在沙托魯城有一定地位的勢力,那就是新聞了——至少在沙托魯,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些排名前十五名的勢力,他們的貨物如果被搶,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但是,今天就爆了個冷門,蛇信盜賊團將龍牙傭兵團的貨搶了,護送的傭兵也幾乎全滅,僅有十幾名傭兵保護著隨行的商業協會重要人員逃出來……那多半是盜賊團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多少也是示威。
這個消息在當天便傳遍了整個沙托魯城,街道上掉了一地的眼珠,沒有人想到蛇信盜賊團竟然有這麼大的決斷,都被這個消息震住了。
不過,但也有人立即猜測到事情背後的真像,表面上有消息說,是晨曦教會收買了蛇信盜賊團,但很多人都知道,蛇信盜賊團比起老牌的哈德羅盜賊團根本沒法比,如果不是它的幕後支持者是泰山傭兵團,這支二流的盜賊團早就被人給滅得連渣也不剩。
說起來,龍牙傭兵團也是倒霉,在每個傭兵團裡,都有九級職業者會鎮,自從六年前龍牙傭兵團的兩位九級魔導士因為一次意外,雙雙隕落之後,龍牙在沙托魯城的話語權就漸漸地少了,如果不是團裡還有一位黃金劍聖和幾名七、八級的魔導士,恐怕他們連現在的地位也難以保證……儘管如此,當這個消息傳出之後,還是讓所有人都感到吃驚。
難道這就是混亂之領再次洗牌的開端和象徵?
就在沙托魯城的人們惴惴不安的眼神和議論中,位於城中心的傭兵大樓頂層,沙托魯城的各大勢力的代表或首領幾乎匯聚一堂,而坐在前面的那個優雅得如同紳士一般的男人,赫然便是蛇信盜賊團的團長魯西卜。
「巴魯迪先生,請相信我,這確實是一個誤會」魯西卜微笑地望著斜對面的一名銀髮老者。那名老者就是龍牙傭兵團的團長喬裡.巴魯迪,在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怒氣沖沖地青年,他是巴魯迪的兒子勞斯特.巴魯迪
「什麼誤會?你公然破壞沙托魯城的規矩也是誤會?」勞斯特憤然說道,他真想將手裡的茶杯扔到對面那個恬不知恥的強盜臉上。
魯西卜很是無辜地攤開雙手:「小巴魯迪先生,這確實是意外,我們在動手之前確實不知道是龍牙傭兵團的人,如果我們真的有意對付你們,有一部分人恐怕很難逃出去了。」
「什麼意外?根本就是蓄謀」
勞特斯啪的一拍桌子,「無論商業協會還是傭兵,都佩有龍牙的標誌,難道你們打劫的時候都是蒙著眼睛的嗎?」
魯西卜淡淡一笑:「小巴魯迪先生,如果你和我的記憶力都沒有記錯的話,那就只能有一個解釋……龍牙這個標誌太小,太模糊了」說完,他的目光和坐在另一邊的泰山傭兵團的團長漢尼拔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是挑釁赤裸裸地挑釁
勞斯特怒不可遏,剛要站起身,卻被父親一把按住。喬裡強抑心中的怒火,道:「魯西卜,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你總該給我們龍牙一個交代吧?」
「交代?有什麼可交代的?」
旁邊的漢尼拔突然冷笑一聲,「你不會天真的以為,被強盜劫去的貨會如數地交出來吧?呵呵,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所有的盜賊團都改行去當慈善家得了,老不死的,如果覺得混不下去,那就早點兒退下去吧,我們可以考慮送你一些養老金。」
「你說什麼?」聽到漢尼拔肆無忌憚地辱罵自己的父親,勞斯特拍案而起。
「沒你什麼事?」漢尼拔連甩都不甩他,「想要在這裡說話,等什麼時候你老子死了,你接任團長的時候再說」
「你……」勞斯特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坐下」喬裡一把將兒子拉回來,然後目光在與會眾人的臉上掃了一圈……他失望了,在這些臉上,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冷漠、有的茫然四顧……沒有一張臉上有同情的表示。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諸位,今天蛇信盜賊團對付的是我們龍牙,那明天對付的可能就是你們在座的諸位,如果這個例子開了,那可是後患無窮」
「有什麼後患無窮?」漢尼拔冷冷地道:「如果有人敢動我泰山傭兵團的東西,哪只手動的,我就剁下他哪條胳膊,敢殺我一個人,我就滅他全家你跑到這裡來訴苦,當我們是奶媽不成?」
「哈哈……」一貫和漢尼拔交好的幾個勢力不禁大笑起來。
漢尼拔手一擺,止住笑聲:「老喬裡,你已經不行了,將你的那麼店舖酒館什麼的都轉讓給我,我給你一筆錢,足夠你quan家花銷了,至於你手下那些人……哼不要也罷,連個盜賊都打不過,養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他轉過頭,對著魯西卜道:「你也必須受到懲罰,這次打劫的貨物必須交出一半讓我們分一下,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下不為例」
「是,這件事我馬上去辦」魯西卜笑嘻嘻的,毫不猶豫地答應。
「你這是公然分髒」勞斯特憤怒地指責道。
漢尼拔臉色一整,冷冷地道:「年輕人,我再一次警告你,用詞要注意,你們要傭兵工會主持公道。龍牙和蛇信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解決不了就按我說的做。但蛇信無意中破壞了規則,他們也必須受到懲罰,這就是最後的處置,你可以徵求大家的意見,如果有反對的,我們可以再議。」
喬裡抬眼四顧,他的心慢慢地深到了谷底,在這個會議室中,沒有人向這裡看一眼,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道:「你們泰山傭兵團想要龍牙的產業,很簡單,我們不妨賭上一場,賭注就是我龍牙傭兵團的一切,輸了就全部併入你們泰山傭兵團,如果贏了,你又怎麼說?」
漢尼拔冷冷一笑:「你想得倒美,就你龍牙那艘破船,憑什麼與我泰山傭兵團相提並論?不過,如果不賭上一次,諒你也不服氣……我就押上泰山傭兵團,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