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節戰俘誓言
燦爛的陽光傾灑在每一寸土地上。海雷恩站在艦首甲板,望向前方的那座已經露出輪廓的巨大島嶼,不由得習慣性的瞇起雙眼。
在普斯威奇城的部隊重新組建後,他成為海軍的副統領,原本以為很少有機會再出遠海,沒想到這次開發侏羅島,竟然是由他來協助完成,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大人,前面已經到達侏羅島,我們現在就上岸嗎?」一名副官過來請示道。
「當然,我們要抓緊時間。」海雷恩點點頭,「向岸上發信號,表示我們的身份,然後靠岸。」
官答應一聲,船上立即忙碌起來,旗語兵分別向其它艦隻和岸上發出信號,戰艦緩緩向臨時碼頭靠近。
侏羅島,就是有寶石礦脈的島,因為這個島上發現有大量的亞龍獸,鳳舞在屠龍之後跟艾達維等人說話的時候,便戲談將這個島取名為侏羅島。在她失蹤後,莫爾等人就以此來命名這座島嶼了。
在命名之後,市政廳便在海軍的協助下,著手開發侏羅島,他們已經在島邊建立了臨時碼頭,以便於船隻靠岸,輸送物資。在確認了來艦的身份之後,碼頭上開始放鬆了戒備。
侏羅島位於外海,很難界定它是哪一個國家所有。它的地理位置雖然不在正常航線上,但普斯威奇的船隻往來的時間長了,很難保不被一些海盜勢力或其他國家艦隊的發現。因此,在修築碼頭的同時,也構築了兩個小型的軍事要塞,甚至還在上面安置了數門魔法石炮。
戰艦緩緩靠上碼頭,水手們都湧上了甲板,碼頭上是駐守臨時要塞的一名城防軍中隊長,名叫卡塞維,是來自巨石原的遺民,本身也是一名青銅斗聖。
「是海雷恩統領嗎?」卡塞維大聲道。
「是我,卡塞維,島上的情況怎麼樣?」海雷恩大步來到船頭,笑問道……城防軍剛上島時,就是他給送上來的,兩個人一路上頗為投契。
「我上次讓你捎帶的東西帶沒帶?」卡塞維眨了眨眼睛問道,海雷恩笑了——這傢伙卻是個癮君子,嗜酒如命,上次還特意請他幫忙帶一些好酒過來。
「放心吧。一共十桶,夠你在島上喝一段時間。」海雷恩笑道。普斯威奇的軍紀是在執勤的時候不允許喝酒,平常卻允許少量飲酒的,而且營中有軍法官監督,也不怕因酒誤事。
說話間,戰艦已經微微一震,靠上碼頭,海雷恩先行上岸,和卡塞維談話,自有副官與島上的市政廳官員進行物資交接。
這次海雷恩過來,不僅是要向島上輸送大量的物資,同時也是為了運輸一批工人——上次截殺蘭西帝國,俘虜了一大批帝**官和士兵,按照大陸慣例,那些軍官是要贖回的,而那些士兵(共計4943)鳳舞已經留下指示,所有的被俘都要被充做勞役,以補普斯威奇城人手不足,除了一部分人留在普斯威奇外,海雷恩這次一共運了2000名戰俘過來,一則修築要塞;二則挖礦。這可比招募礦工更容易保密,而且還不用支付工資。
要塞前的空地上,戰俘們心情淒惶地排列成方陣,等待著未知的命運,他們很清楚,做為普通士兵,帝國是不會支付贖身之資的,或者勞役,或者被賣為奴隸,這兩種已經是他們最好的下場了,這就是戰敗者的宿命,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卡塞維來到這群戰俘的面前,銳利的目光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掠過,場地中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戰俘們不知道這位明顯是指揮官模樣的人想要做什麼。
「做為戰俘,就要有戰俘的覺悟!」卡塞維聲音洪亮地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在這座島上做工,凡是不遵從調度,心生懈怠或蓄意搗亂的,將嚴懲不貸。不過,」
他語氣一轉,「只要你們謹守本份,除了自由之外和工酬之外,你們可以得到與正常用工相符的待遇,而且五年之後,只要表現良好,都可以獲得自由。在此期間,表現良好者。還能夠享受工酬待遇。」
戰俘們聞聽,也顧不上擔心害怕,而是竊竊私語起來……兩千個人一起低聲,這聲音還真是不少,卡塞維卻沒有阻止。這個方案卻是鳳舞提出來的,剛開始的時候,眾人都有所不解,但經她解釋之後,眾人也都釋然。
在大陸戰爭之中,那些貴族出身的軍官,都有家族或國家贖買,因為他們都是各國的根本,就算是皇帝不願意,也得這麼做,否則貴族離心,那統治就危險了。但對於普通士兵,那就無須如此了,運氣好的,可以交換戰俘,運氣不好的,或者家人自贖,或者被處以苦役或發賣為奴隸,這已經是大陸的慣例。但是。鳳舞要在侏羅島上修建一座真正的軍事要塞,而且要大肆採掘寶石礦和金礦,必須要用一批可信用的人手,而在五年之後,以普斯威奇的綜合實力,根本不需要擔心洩密的問題。
「肅靜!」
卡塞維大喝一聲,戰俘們這才醒覺,立即又恢復為一片淒惶的神色,卡塞維面色嚴肅地舉起手,「我知道你們對此有疑慮,但本中隊長以契約之神的名義立誓。以上所說,俱為實情,誓畢!」一道淡淡的魔法光芒閃過,誓約已成,戰俘們臉上的神色好看了許多,在羅蘭大陸的歷史上,凡是違反誓言的人,都已經死於神罰之下,即便是聖域般的強者也不例外。
「但是,」卡塞維放下手,臉色驀然一變,殺氣凜然:「如果你們消極怠工,或者陰謀叛亂,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聽到了嗎?」
「聽到了!」戰俘們的回答有些有氣無力。
卡塞維眉頭一皺,一臉不屑地道:「虧你們還是戰士,聲音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氣。再答一遍,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戰俘們這次的回答整齊了許多。
「很好,你們現在準備吃飯,休息完後,一千人留在這裡修築碼頭和要塞,另外一千人去開礦。」卡塞維目光巡視一周,對於戰俘們表現出來順服深感滿意。
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處理,這兩千戰俘都是軍人,就地歇息,自然有人關照他們的飲食,只要他們不搗亂,管理起來卻比普通人容易多了。
「卡塞維,為什麼要將這些人直接送到碼頭,由水路送過去不是更安全快捷?」海雷恩有幾分不解地問道。
在原來的計劃中,這批戰俘除一部分人留下修築碼頭外,另外一千人要從水路雲去開礦,而剛才卡塞維卻說計劃有變。
「路線改變,穿越森林過去。」卡塞維說道。
「這太危險了吧?」海雷思皺眉道,從這裡穿越森林,路途確實有些遙遠了,而且這些人都是手無寸鐵,不亞於給那些魔獸送食物。
卡塞維笑了笑道。「裡面的人在勘探礦藏的時候發現一條通道,比走亞龍平原安全多了,而且道路開通後,也要近許多,反正修築碼頭和要塞需要許多的木料,一舉數得。」
海雷恩點點頭,他本來就是海盜出身,對這些戰俘的生命本來就不甚愛惜,剛才所提出的意見也是因為擔心耽誤了開礦的事情,既然事出有因,他也就釋然。
這座海島亙古以來,就少有人跡,森林中古樹參天,稀疏的陽光從葉縫之間透射下來,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戰俘們有些猶豫,毫無疑問,這片森林絕對不是無害的遊樂場,而是一個相當危險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沒有防身的武器。
這時,城防軍的護衛隊也上來了,這支隊伍完全由劍師和斗師組成,為首的幾名隊長也有斗聖或劍聖的修為,他們負責警戒,數人一組驅趕魔獸,還有十數名法師在隊伍中四處警戒,見到這般防備,戰俘們的心裡稍安,知道對方無意讓他們送死。
片刻之後,命令下達,戰俘們緊跟在前面負責開路的士兵身後,向森林挺進,工具已經交給他們,一部分人負責砍伐樹木,一部分負責收拾整理和運輸,龐大的開發大軍開始向島內前進。
由於一路上要負責砍伐,隊伍前進的並不快。不過,海雷恩擔心的意外損失並沒有發生,森林中的那些生物並非不喜歡人類的血肉,只是它們的智慧壓制了嗜血的本能,沒有一頭魔獸敢出來挑釁,只有在前進到七、八里的時候,兩頭正在狂偷蜂蜜的熊突然跑出來,被伐木工們用斧子砍死。
大約十天之後,一條寬約二十餘米大路貫通森林,令戰俘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雖然這一路上比較辛苦,但那些人確實沒有食言,一路上飲食不缺,受傷和得病的人都能夠得到及時的救治。
「歡呼吧!」帶隊的一名青銅斗聖指著前方的一座山峰道:「那座山峰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別看它不起眼,上面可有一個龍穴……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那頭龍已經被領主大人帶人殺死了!」
吹牛!
戰俘們一個個目露不信的神色,他們還真不相信有人能夠殺巨龍,大多數人更相信那是一頭亞龍。
青銅斗聖看了他們一眼,微微搖頭:「好了,抓緊時間出發,後面的東西有人收拾。」說完,隊伍又浩浩蕩蕩的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