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節蠻人(二)
在魔法師的眼裡。什麼國王、貴族、平民……等級的劃分對他們毫無意義,追索真理、追索魔法的奧妙,才是一名魔法師的追求,而在法師的字典中,交易從來是公平的。
在得知鳳舞是一名正統的法師之後,曼德勒等人據此為理由,要求來普斯威奇城與鳳舞商談,如果大家談得攏,就進一步商談細節,如果談不攏,部落中也不過是少幾頭幼龍而已。
「尊敬的魔法師閣下,看來這幾頭幼龍和您頗有緣分,地行龍的脾氣一向暴躁,但在閣下面前,竟然如此溫順,實在是不可思議……」都說蠻人老實、耿直,可這種言不由衷的馬屁拍起來地是琅琅上口,看來世人所言也不可盡信。
鳳舞倒是沒覺得他話中有什麼不對,她知道那些幼龍為什麼害怕,四具……或者說四頭生物機甲,並非是死物。只不過它們都失去了自己的靈魂,相當於行屍走肉的存在,但它們本身的威能未屍,便是從黃金三頭龍身上取下一枚鱗片,就足以震懾它們。
不過,她現在好奇的卻是這三名蠻人首領的來意,沙迦沒跟她說明,她也沒追問,這也是省得雙方為難的意思,那些同舉已經按她們的意願和職業分配下去了,沙迦在介紹了這三位頭領之後,也告辭離開,顯然是不想干涉她的決定。
「尊敬的魔法師大人,這一次由我們三個人代表彩虹部落出訪普斯威奇,並向領主大人贈送我們部落中最珍貴的魔獸幼龍,是為了顯示我們蠻族人對普斯威奇地區及您的誠意,並希望能夠和閣下進一步加強聯繫和合作,尤其是經濟和商貿方面的往來。」不得不說,一位蠻人說出這種極具商人特色的言語是很不容易的,單看他說話結結巴巴的樣子,就知道這番說詞可不是出自他自己,多半是請槍手做了文章,自己背誦的。
「經濟和商貿往來?」鳳舞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曼德勒先生,剛柯先生,薩羅曼先生,首先要感謝三位的光臨和彩虹部落的慷慨,我願意與蠻族部落建立友好而密切的聯繫。不過。我不明白你說的經貿往來是怎麼一回事。」
「巨石山脈有富饒的礦石和豐富的魔獸資源,這正是你們所需要的,而我們蠻人需要大量的糧食、紡織品和武器,你們也恰恰能夠提供這些。」曼德勒說道。
「是這樣。」鳳舞微微笑道:「可你不覺得這路途太遠了嗎?這一路上可不太平。如果我們簽署了這個協議,那我就要單獨成立一個商業協會,而且要組成一支護衛隊……曼德勒先生,普斯威奇城以前的情況可能你也清楚,我們的軍隊剛剛擊敗了海盜和叛亂,損失嚴重,而且……」
雖然鳳舞覺得對方的目的根本不止於此,但能夠索取的利益她是決不會放棄,而且她也會照顧到蠻人的利益,與魔法師交易,從來是公平的,但如果有人跟魔法師耍心眼,那他可要倒霉了,除非他有把握搞定那名魔法師。
成立一個市政廳直接領導下的商業協會,省得市政廳下屬的各個工廠各自為政,而且也減少了工廠與外界接觸的機會,有利於保密,這就是鳳舞的打算。她在前一世可沒有學過經營與管理。只是覺得這樣做更好一些。
和蠻人交易,對於目前的普斯威奇城有很大的好處,首先是魔法材料的供應,其次便是各種礦石,而鳳舞早就聽沙迦說過,蠻人在巨石山脈發現了幾座寶石礦,雖然那只是普通的寶石,卻也可以用作魔法實驗的材料,而且這些寶石在世俗人的眼中,也是非常珍貴的。而蠻人所需要的兵器和紡織品,對於鳳舞來說,並不困難,便是相對來說最緊俏的糧食,不過是多費一些周折,便可以買到。
只不過,長途商運,如果沒有一隻強悍的護衛隊,恐怕會成為沿途盜匪甚至一些貴族刀下的肥羊,本著利益共享,風險分擔的原則,鳳舞當然不想單方面承受。
曼德勒等人能夠成為部落的首領,智商方面自然不用懷疑,鳳舞在話中也並無隱晦或設下什麼言語陷阱——兩個個選擇項,要麼籌組商業協會,要麼籌組護衛隊。籌組商業協會,蠻人一方面缺乏資金,另一方面資金和人手都比較匱乏;而護衛隊便簡單了,只要出一批武技高強的蠻人戰士便可以,這對部落來說。並非什麼難以承受的問題。
曼德勒三人低聲商量了一番,還是由曼德勒向鳳舞道:「尊敬的魔法師閣下,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彩虹部落可以出四百名最優秀的戰士組成護衛隊,但他們的……」
鳳舞接過話題道:「他們的薪酬和食宿都由商業協會負責解決。」
曼德勒本來只想提一下護衛隊的食宿,根本沒有想到薪酬的問題,沒想到鳳舞直接挑明,這讓他們大喜過望,不過,也有些不安,覺得所得大於所出……畢竟這些蠻人的骨子裡,還是比較耿直的。
鳳舞的話並未說完,她微微一頓繼續道:「不過,曼德勒先生,我們普斯威奇城剛剛開始建設,雖然擊敗了海盜,但還有諸多的隱患,我想組織一隻騎兵部隊,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幫助。」
曼德勒聽了,微微沉吟了片刻,又和另外二人商量起來,這一回他們商量的時間有些長,但最終看來還是取得了一致的意見。曼德勒上前說道:「尊敬的魔法師閣下。我們決定了,將以最優惠的價格向您提供戰狼和鐵甲犀,這將是我們交易的貨物之一。」
「曼德勒先生,很高興我們能夠就關鍵問題達成一致的意見。進一步的細則,我將會派我的市政官莫爾閣下你們商談。莫尼卡,去請莫爾閣下。」鳳舞對商談的結果也非常的滿意。
等莫爾過來後,鳳舞將三位蠻人部落的首領介紹給他,並且就達成的口頭框架協議也跟他說了一遍,「莫爾閣下,剩下的事情就由你和三位首領詳談,相信我們的朋友會滿意的。」
吩咐完畢。鳳舞離開會客室,返回返回魔法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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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氣候就像孩子的臉,不到來臨的時候,你永遠猜不透它下一刻會是怎樣的。塞裡格披著雨披,小心翼翼地順著那道狹小的階梯往上走。
狂烈的海風席捲著巨*一波*地拍打著陡峭的巖壁,發出轟轟的響聲,駭人之極,傾盆大雨嘩嘩地傾洩著,無情地沖刷著地面上的一切。塞裡格覺得腳下有些發滑,他暗自慶幸,真好這裡不是正對著海面,否則一個大浪就有可能將他捲進大海裡。
在懸崖的頂端,是一座巨大的燈塔,裡面一到天色晦暗或黑暗的時候,便會燃起數十海里之外都會看到的燈火。好不容易登上了崖頂,塞裡克緊走幾步,衝到了燈塔裡,這才鬆了口氣。
「塞裡格,是你嗎?」裡面跑出一個只有一條胳膊的青年。他叫葛斯,是一名退役的城衛軍,他的手臂是在上次的戰鬥中被砍掉的,退役之後,便被安排在燈塔。
在普斯威奇領,有一個針對在戰鬥中死亡或傷殘軍人補助的法令:凡是在執行公務時死亡的軍人,家屬不僅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撫恤,而且子女可以得到特殊的教育——譬如有魔法天賦或其它職業天賦的,將會得到額外的修煉補助,同時,家屬將會優先安排工作;凡是在執行公務過程中意外傷殘的軍人,不僅可以得到一筆傷殘補助,而且還會得到就業安置,而且失去就業能力的人,每月都會得到一筆傷殘津貼。葛斯便是第一批這道法令的受益者。因此,他對於這項工作十分認真。
「是我,這種天氣你恐怕還是第一次遇到,我怕你發慌。」塞裡格憨厚地笑著。他是白天當值,想到葛斯的經驗小。再加上少一條手臂,他便跟老婆說了一聲,又返回了燈塔。
「謝謝,塞裡格。快進來吧。」葛斯連忙將他拉進值班室,然後從旁邊的罐子裡倒出一大碗酒,「來一碗,驅驅寒氣,你身上都濕透了!」
塞裡格正冷的慌,也不客氣,接過酒碗,一仰而盡,喝完用袖子拭了一下嘴角,道:「有什麼異常嗎?」
「目前沒有,這種天氣,沒有船隻會出港。」葛斯答道。
「但可能有入港的船,我們要時刻注意著……」一碗酒下肚,塞裡格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又開始碎碎唸唸的介紹所謂的經驗——事實上,這座燈塔,是在六個月前才完工的,但塞裡格倒確實是一個很有經驗的燈塔管理員,只是在鳳舞來之前,他失業了很長時間。
就在兩個人談興正濃的時候,一陣警報聲突然響了起來,兩個人嚇了一跳,連忙跑去觀看魔法監視鏡跟前——在鳳舞重建普斯威奇城後,第一件事便是修繕城牆,第二件事就是修整碼頭,然後便是燈塔。後來,勞爾在整頓海防的時候,修建了十八處燈塔……其實就是海防監視哨,負責監控海面異常情況,那些警報器和魔法監視鏡,都是魔創師們的作品。
二人很快便來到監視鏡跟前,從監視鏡上,可以辨認出那的確是一條中型商船,正在暴風雨中,被海浪顛來顛去,似乎已經失去了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