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夜晚殘餘的一絲清冷的氣息依然在街道之間徘徊,小鎮的居民一早就已經出來開始工作了,街道上已經馬車隆隆駛過,酒館的夥計也開始準備一天的忙碌了。
在貢多馬爾鎮東邊的空地上,早晨溫熱的陽光透過空地旁邊的大樹,在空地上留下了斑駁的光點。
一大群五、六歲的孩子正在空地上跟著一個壯年人在進行鬥戰士的基礎訓練,在他們旁邊還有兩個方隊,分別是六至十歲,十至十五歲,兩個年齡組的少年。
這是羅蘭大陸的傳統,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在五歲或者更早的時候,便開始進行魔法測試,確定沒有魔法基礎後,便開始鬥戰士的訓練。
隊伍的前方,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正在訓話,那是海涅爾家族的一名鬥士,名字叫崔爾,和他身旁的另外兩個壯漢專門負責對這些小孩子進行鬥戰士訓練。
「你們都是普通人,如果想成為一名偉大的鬥士,就必須從小刻苦鍛煉!」崔爾目光凌厲地看著眼前這些孩子,開始進行每天例行的教育。
那些孩子一個個抿著嘴,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崔爾,絲毫不敢出聲,也不知道是崇拜還是畏懼。
忽然,這些孩子的目光陸陸續續地轉移了方向,崔爾正要喝斥,一轉頭,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剛剛跑進鎮口,懷裡還抱著一個小黑狗。
「正常訓練!」
崔爾輕歎了一口氣,轉身對另外兩位教官道:「你們先照看一下,我去稟報族長大人。」
「去,去。」那兩個人顯然也看到那個跑進鎮口的人了。
「媽。我回來了!」
鳳舞抱著小黑狗衝進了院子。一股怪異地味道撲鼻而來……像是燒著了什麼東西似地。她略微停了一下腳步。一種不詳地預感從心頭升起。她慢慢地走進屋裡。
「媽……」
她慢慢地走進那扇破舊地大門。迎門是一張桌案。上面……赫然是母親地靈位:茜爾娜羅蘭海涅爾。
*羅蘭。是她母親家族地姓氏。據說也是大陸上地一個望族。而且姓氏與大陸地名稱一樣。可知其歷史地古老。只是據說當年母族很不贊同鳳舞地父母結合。已經被革出家族。
「這不是真地……不是真地!」
鳳舞喃喃自語,雙膝卻不由得撲通跌倒,跪伏於地,那隻小黑狗也被撲通一聲摔倒於地,哀叫了兩聲,委屈地看著她。
「鳳舞,真的是你?!」身後傳來尼姆嬸嬸的聲音。
「尼姆嬸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鳳舞轉身,一把揪著尼姆嬸嬸的衣襟,焦急的問道。
「孩子,別著急。」
尼姆嬸嬸用她寬厚的手掌輕輕拍打著鳳舞的後背,「你媽媽是舊病復發走的,走的時候沒有什麼痛苦,很安詳。我們在山上發現了你的弓箭,以為你失足摔下去了,所以……」
「我知道,尼姆嬸嬸,帶我去媽媽的墳地好嗎?」鳳舞眼睛紅紅的請求道。
「那是應該的,你……真的掉下懸崖了嗎?身上受沒受傷?」尼姆嬸嬸看到鳳舞衣衫襤褸的樣子,眼睛也紅了。
「沒關係,我掉下去時被幾棵大樹接到,只受了一些皮外傷……」鳳舞一邊走,一邊將幾天來的遭遇說了一遍,當然,關於山洞中的那一展示會她是不會說的,聽得尼姆嬸嬸唏噓不已,小黑狗嗚嗚叫著,似乎在做證。
鳳舞的父親名叫天劍,因為罪責被逐,他的墳墓並沒有藏在家族的墓地之中,鳳舞的母親就葬在他的旁邊。
尼姆嬸嬸將她領到這兒便離開了,她知道,鳳舞需要一個人待著。
「媽媽,你為什麼要這麼快走?我有可能會成為一個強者呢!」鳳舞喃喃自語,她修煉九轉金身訣短短幾天便有了效果,她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未來不會沉默終老。
「若琳梅林,有一天我會找你報這一掌之仇,雖然你不是殺我母親的兇手,卻害得我不能見母親最後一面。」鳳舞握緊了拳頭。
「鳳舞,等拜祭完你母親搬回大院住,父母的事情與你無關。」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翼出現在鳳舞的身後。
「大伯,我不承認父母有錯,我還是喜歡原來的家。」鳳舞倔強地答道。
天翼看著有些心痛,柔聲勸道:「孩子,聽大伯的話,我們會照顧你的。」
「不,我能夠照顧好自己。」鳳舞不為所動。
「……誒!」
天翼輕歎一聲,搖搖頭,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鳳舞沒有注意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是癡癡的看著那個小小的墳頭……這裡面,埋著一個自她有記憶以來,最愛她的一個女人,即便是前世的父母,也沒能付出那樣的愛。
她忘不了這個女人拖著病弱的身體教她在地上識字,在寒冷的冬天用她那羸弱的身體抱著她取暖……「媽媽,你為什麼不再堅持,讓我有能力回報你的愛……嗚……」
鳳舞哭得肝腸寸斷,那條伏在她身旁的小黑狗竟然也流下了兩行眼淚……
卡!
一道閃電撕開了夜幕,緊接著,撲簌簌的雨點如連珠般的落下,漸漸扯出了一道道銀線,鳳舞的哭聲漸漸的平息……突然,她身體一晃,竟然撲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汪、汪、汪!
小黑狗狂吠著,跑過去舔鳳舞的臉,然後又用小爪子拍打她。只是,鳳舞太累了,累得她不願醒來,不願起來。
「誒!」
一聲悠長的歎息突然響起,小黑狗警覺地轉過頭,看著旁邊的一棵樹,只見隨著歎息聲,一個人影從樹後轉了出來。
汪、汪、汪!
小黑狗凶巴巴地叫著,阻止那個人的接近。
「咦,幼生期的地獄犬?」
那個人驚咦一聲,旋即道:「小傢伙,不要凶,我是來救你的主人的。」
他的聲音蘊含著一股奇怪的力量,小黑狗不再叫喚,只是警惕地看著來到鳳舞身旁,那個人影微一抬手,鳳舞的身上出現一片奇異的光茫,身體竟然慢慢的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