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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VIP卷神婆 文 / 乳酸

    神婆並不是生來就是瞎子,慘白的盲瞳只是積澱了無盡歲月的污濁,她滿臉樹皮般的褶皺也並非與生俱來,毫無疑問,對於范家村老少而言,神婆在他們心中猶如神一般的地位,所有見到神婆的人都會虔誠的向她鞠躬,一些膜拜她的人甚至會跪倒在她面前,只求她撫摸自己的頭顱,親身感受神的體溫,總而言之,在范家村,神婆的一切都是神聖,包括神婆蠕動的嘴唇流出口水也是神聖的。

    神婆總是穿著一身古怪的破袍子,據有年紀的人回憶,神婆一生都穿著這套袍子,可很少有人能記得神婆是從何時起身穿這套袍子的,至少可以想像那曾經也是一件美麗的新袍子,第一次穿時神婆也還是位年輕美麗的姑娘。

    神婆還有一樣東西是每日必持的,那就是她的銅鈴鐺,她總是持在手裡,每一次風吹來總是會蕩漾出悅耳的叮噹聲,每一次搖晃時總是鏗鏘作響,雖然銅鈴鐺很古舊了,即便扔在垃圾山裡風吹日曬的玩具都比它好看的多,但神婆對之珍愛有加,每天都會用寂靜嶺最甘甜的泉水擦洗數次,范家村的老少從來不會搖晃任何鈴鐺,甚至不會發出任何類似的聲響,因為那是神婆的象徵,只有神婆才能搖晃鈴鐺,傳說鈴鐺發出的任何聲響都是神的呼吸聲,而神是絕不可以打擾的。

    一村一桃林,一袍一銅鈴,這便是神婆的宿命,代代如此,如此代代。

    范家村人原本居住在桃花滿園的桃林裡,但神婆並不住在那裡,她有自己的住所,在山腰的另一側鬱鬱蔥蔥的山林中隱隱現出一角,那是一座古廟,每一塊灰色磚石都透漏著古老滄桑的氣息,范家村人盡心盡力的保養這座古建築,哪怕饑荒餓殍的年代已然堅持每年補修一次,可天有不測之風雲,范家村老百姓被驅逐出桃林後,一部分人默默選擇離開,殘留的那部分無家可歸的范家村人便聚集在古廟周圍蓋起了簡陋的房屋,他們抱著最後的希望,希望有人為他們主持公道,而他們苦苦的等待變成了噩耗,今年他們將被永久的驅逐出寂靜嶺。

    神婆顫顫巍巍的走出古廟,手裡的鈴鐺叮噹作響,她抬眼望天,盡力的瞇著眼,她還沒有全瞎,還有一絲光芒可以射到她的心靈,烏雲蔽日,雨水不休,似乎看不到任何希望之光,但神婆笑了,總有一線希望留下的,偉大的烏蠻神是不會拋棄我們的。

    她轉身回到古廟,取出一個灰黃古舊的長頸瓷瓶,其內盛著清澈的散發著水晶光芒的液體,那不是山間清泉,也非新鮮的雨水,而是眼淚,范家村老少每人一滴淚水彙集而成這一瓶淚液,她顫抖捧著,乾瘦的身體好像一陣風都會將她吹倒,乾癟的血管好像沒有一滴血液在流動,她邁步走向古廟大廳正中的石台。

    每走一步都會走出屬於她的記憶,那是很久以前,久得連她都不記得具體的時間,她只記得那時自己還是個孩子,紮著馬尾辮在桃園內和小夥伴嬉戲玩耍,忽來她聽到了一聲召喚,那一刻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迷迷糊糊中好像飛了起來,醒來的下一刻她發現自己置身於這座古廟內,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向自己揮手,那時的她只知道這位老奶奶很了不起,爸爸媽媽每一次教導自己見到老奶奶一定要下跪,這樣就會得到神的眷顧。

    她好奇的跑向老奶奶,從她手裡接過一件美麗的袍子,其上繡滿美麗的花紋像流水一樣淌過袍身,老奶奶和藹的撫摸她的頭:「想要嗎?」

    「想」

    稚嫩的童音毫不猶豫的回答。

    老奶奶又拿出一個銅鈴鐺在她面前晃了晃:「想要嗎?」

    她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閃著靈動的光芒,像小雞啄食一樣狠狠點頭。

    「只有成為神女才能擁有它們,你想成為神女嗎?」

    老奶奶充滿誘惑的聲音很讓人陶醉,她想也沒想就點頭,可過了一會又好奇的問:「神女是什麼?」

    老奶奶哈哈大笑:「神女是偉大的烏蠻神的使者,只有神女才能聽到偉大的烏蠻神的聲音。」

    那時的她感覺很好玩,似乎神女是很了不起的人才能當得,她同意了,老奶奶褪去了她全身的衣裳,為她沐浴更換那件美麗的袍子,只可惜瘦小的身材完全無法撐起那寬大的袍子,老奶奶牽著她的手走進了古廟大廳,大廳的正中擺著一座一米多高的石台,石台的上方有一個淺淺的窪痕,裡面滿是發著光的液體,像一個巨大的盛滿葡萄佳釀的酒杯閃爍誘人的光芒,老奶奶抱起她,輕聲在她耳邊吟著古怪的念語好似夢中囈語一般,她的眼睛盯著發光的水慢慢的沉睡了。

    醒來後的她才明白,自己接受了神婆的洗禮,成為新一任神女,而老奶奶已經化為飛灰消散在天地間,她怯懦的趴將起來跑出古廟,她突然間不想成為神女,她想回家,順著古廟門口的階梯而下,她看到范家村所有老少都聚在下方遙望著她,包括她的父母。

    她看到了那口吊著的大鐘,一聲聲鐘鳴震撼她幼小的心靈,她看到了刻著一張扭曲人臉的神樹,白灰色的樹皮,三四人環抱粗細,巴掌大小的樹葉上有一道殷紅的血絲,與人類的血管一般無二,大樹上刻著的人臉還有一雙流著嫣紅液體的眼睛,它白紫的嘴唇像是溺死的人一般。

    她想呼喚父母,可父母陌生的眼神嚇壞了她,暮然所有人向她下跪,虔誠的表情徹底淹沒了她的無助恐懼的呼喊,那一天一個天真的小女孩死去,新一任神女誕生,古廟成為她新的家,一天又一天,古廟守護著她,她守護著古廟,她從不用擔心飲食問題,因為鄉親們會為她準備好一切,幾十年如一日,無論是多麼困難的時期,范家村人寧可餓死也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她漸漸長大,看到童年的夥伴結婚成家,兒女在桃園玩耍,突然的一天,她看著孤寂的古廟孤獨的自己,她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找個人來陪呢,可漸漸她明白了那只是一種奢望,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神女是沒有朋友的,神女是沒有戀人的。

    有時她想跑,離開寂靜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可每一次走過那顆神樹時,樹葉無風飄舞婆婆索索的聲響止住了她的腳步,那時她會突然想外面的天空也是一樣的,於是她突然感到一種滿足感,於是她突然想回到古廟,於是日昇霞落白駒過隙,神女長成了神婆。

    神婆手捧長頸瓷瓶,如水的記憶在慘白的雙瞳中流淌而過,凝望著面前的石台,窪痕內已然乾涸,坑坑窪窪的滿是歲月浸蝕的痕跡,沒有任何猶豫晶瑩的淚水傾瀉而入眨眼間鋪滿淺淺的一層,淚水靜止後像一面鏡子平整的放著,神婆一聲長歎:「只有這麼多了,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整張臉正對著石台,眼睛直視晶瑩的水面,詭異的是水面竟沒有任何倒影,看不到石台上方的房頂,亦看不到她自己的影,她嘴唇蠕動好似唸唸有詞,暮然水面蕩漾起來,雖然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波動而已,但水面卻出現了影像,那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歡快的鳥兒,湧流的清泉,她蠕動的嘴唇動作漸大,聲音也逐漸清晰:「偉大的烏蠻神啊,我是您最忠貞的神女,請聆聽您最摯愛子民的心聲,我老了,行將朽木的我請您聆聽最虔誠的呼喚,請偉大您的指引我,找尋我的繼任者。」

    水面再次出現了震盪,依然只是一瞬間的震盪,可神婆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她看到了水面上浮現出一個人影,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擁有完美的身材,絕對代表一切的傲人**,她在雲間,白雲見了也會羞紅,鳥兒見了為她歌唱,她擁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在那雙不屬於人間的漆黑雙眸內似乎隱藏著世間最恐怖的所在,讓人觸之如掉入深淵只有無力的絕望殘留心間,水面最後浮出的是兩個奇形怪狀的符號,那完美的筆韻渾然一體有著說不出的幾何美,神婆見之一聲喜悅的輕呼:「謝靈」

    這個絕色美女赫然是謝天海與謝婉瑩的女兒謝靈

    一聲之後所有的鏡花水月霧裡看花全部消失了,此刻望去石台窪痕內滴水未有,僅僅在剛才一瞬之間全部蒸乾,尚有一股白色的蒸汽從石台內升起,神婆的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激動仰天長嘯:「謝靈,邪靈,好好好天生神女,還沒有受到偉大的烏蠻神的洗禮便擁有這份力量,你一定會成為最強的神女」……

    吳不為蜷縮的坐在灶台邊,眼裡倒映著歡快跳躍的紅黃火苗,老憨的話徹底震撼了他,按老憨的說法,神婆第一次祈禱,所祈禱的話卻一一應驗,他原本以為那只是他們固定的祈禱文,每天念幾遍詛咒搶走他們家園的惡人江則慶,就像基督教徒說「神啊,請讓有罪的人下地獄,阿門」那樣,至少可以讓無助恐懼的心靈得到暫時的自我滿足。

    「看來只有找神婆問一問烏蠻神的來歷了」

    吳不為無法從老憨這裡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老憨只是虔誠的膜拜烏蠻神,至於烏蠻神的來歷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在老憨的帶領下,吳不為再次來到了昨日祈禱的地方,第二次看到樹上刻畫的人臉依然有種心驚肉跳的莫名恐懼,登上九十九階斜長的石路階梯,吳不為進入了古廟的大門,庭院不大,全是泥土地,中無一株雜草,僅有一道筆直的青石子路通向古廟大廳,老憨停在庭院內虔誠的跪倒拜了又拜,起身後他剛想開口呼喊神婆,卻聽到大廳內傳來一聲呼喚:「你終於來了,再晚來一步就見不到老身嘍。」

    吳不為驚詫一愣,卻見老憨撥轉身形自顧自離去,心中訝然原來神婆那句話竟是對自己說的,他深呼一口氣邁步進入大廳,只見大廳正中擺著一座石台,石台的右側立著一塊石碑,其上鐫刻有一排排滿滿的奇形怪狀的圖案,像是某種文字,但吳不為可以肯定那絕不是已發現證實文字中的任何一種,那完美的幾何美感好像出自一位藝術大師之手,雖然你一點也看不懂,可那絕不會影響你對它潛在美感的觸覺。

    越過石台,只見其正後面擺著一尊石像,那石像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雕刻的人物像是古代某位賢達,一身長袍飄逸倜儻,右手握拳自然垂於胸前,食指佩戴黑色戒指一枚,那戒指鐫刻極為靈動,竟似一條黑色的小蛇盤繞在食指之上,左手彎曲甩袖靠背,遠看氣勢灑脫,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欲與天公試比高近前細看,頭頂盤著髮髻,面部栩栩如生,仰首遠望,雙目精光熠熠,比活人還有精神氣,更像寫實派的蠟像,吳不為可以看到石像故意加了一層染料,使得人物看起來頗為黝黑。

    他暗討歷史上一定是確有這位賢達,不然雕刻者不會連如此細節都精雕細琢,而神婆此刻正跪倒在石像之前默默祈禱,吳不為心中一聲驚呼:「難道這就是所謂烏蠻神的原型。」

    無論是什麼神都是源於生活而來,人類對現實存在的事物經過思維加工賦予他們無上的大能,成就了他們的非凡,毋庸置疑,神都是人類自己想像出來的。

    「咳咳……」

    神婆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她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身體在劇烈的咳嗽中好像要散架一般,吳不為擔憂的凝視著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不知怎麼他心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淡淡憂傷,好像今天是他最後一次看到這位老人一般。

    「你知道我要來?」

    他雖是疑問,但心中肯定這位盲者一定知道來者何人,也許眼盲後她獲得了另一種天賦,比如聽覺異於常人,可以聽的很遠,甚至通過人的腳步聲辨別出那人的身份。

    神婆捂著嘴止咳,跪著的她直接癱坐在地,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在站起來:「偉大的烏蠻神告訴我你一定會來的。」

    她留戀似地掃了一圈大廳,自己守護一生的大廳,吳不為心頭一顫,他看到神婆的盲眼非常靈動,根本就沒有瞎,可那渾濁的眼球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神婆招收示意他坐下:「哎,現在的人真可怕,有一群人來到這裡拿著一紙文件對我說這裡是文物,讓我交出這裡,還有一群自稱是科學家的人闖入這裡,拿了很多看不懂的機械探測什麼,還把石碑上的文字拓印了一份,真是無知無理的畜生,到處搞破壞,從沒見過一個民族這麼仇視自己祖先的,到處拆這拆那,凡是不值錢不賺錢的都拆了,孩子啊,你過來,我給你講個故事。」

    吳不為沒有回話,他坐到了神婆的對面豎起耳朵認真聽著,他知道接下來的內容一定是關於烏蠻神的,所以生怕漏聽了一個字,神婆蠕動嘴唇,用袖子擦拭一下滴在外面的口水:「很久以前……」她如是說,像講述每一個古老故事一樣開始了古老的傳說。

    「很久以前,有一位遊蕩在人世間的神,他的足跡遍佈整個人類世界,他默默的注視著人類,一旦遇到惡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懲治,他那滿是荊棘的鉸鏈是所有惡人的剋星,有他在的地方天下太平無人再敢為非作歹,人間到處是供養他石像的祠堂,他的威望一超越了其他眾神,也遭到了他們的嫉恨,尤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主神,只可惜神他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依舊我行我素懲凶除惡,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神倦了。

    歲月讓他疲憊了,他想休息一會,他漫步過無數的土地卻沒有找到讓他滿意的休息之所,但突然的一天他來到一座孤寂的山嶺,僅僅看了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休息的好去處,於是他化作一個醜陋不堪身材粗短的年輕男子與山裡人居住在一起,令他驚訝的是這裡人很淳樸,沒有因為他的醜陋而疏遠他,神非常感動,他決定定居在這裡幫助山裡的百姓,自然神是很能幹的,山嶺因為他的到來而風調雨順,百姓豐衣足食,山林因為他的到來而鳥語花香,百姓齊樂開懷,山林因為他的到來而充滿生機,百姓載歌載舞,神很開心,但僅僅是開心而已,其實神的內心一直都很寂寞,他也想有個家,雖然這只是他的一個想法。

    可這個想法在那一天突然強烈起來,他愛上了一個姑娘,而那個姑娘也深深的愛上了他,他們成婚了,洞房之夜妻子驚訝的發現丈夫變得俊美起來,他告訴她自己是神,雖然妻子很震驚,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們相愛了,就這樣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個可愛的女兒,而這個孩子的出世也是悲劇之始,眾神藉機怒斥他,他們認為這個孩子擁有神的血脈必然會造成人世間的混亂,主神也順手推舟要懲罰他,命令他殺死自己的女兒,神自然不願,他要求自我囚禁,並且立下規矩他的後代不可以離開這座山嶺,眾神滿意了,他們真的囚禁了他,並抹除他在人世間的一切痕跡,他們也真的這樣干了,但神也是有朋友的,那位朋友保住了神少許的痕跡,正因此人類沒有完全遺忘他。

    妻子每天抱著女兒默默等待丈夫歸來,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神再也沒有出現,山裡百姓修建了這座古廟供養她們母女,女兒長大後嫁了人,妻子也成了老太婆,可她對神的思念越來越強烈,終於確定女兒可以幸福的活下去後,她動用了神留下的文字祈禱了。」

    神婆一指石碑上鐫刻的奇文:「那就是神留下的歌謠,可以幫助祈禱者實現任何願望,但只有擁有神血脈的人才能完美的歌唱它,而神也警告過妻子,如果不是他血脈之人卻又懂得這首歌謠的人祈禱了,那麼實現願望的那一刻必然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妻子毅然許願了。」

    吳不為聽到入神,他怎麼也沒想到神婆要講的故事是一個淒美的愛情,癡癡的問:「她見到神了?」

    「沒有人知道,只知道那天她死了,在一瞬間化為灰燼消失了,女兒有了後代,後代又有後代,這樣神的血脈漸漸稀薄,與凡人無異不足以威脅人間,眾神也放棄了對他們的監視,可族人繁衍的卻從未停止過,他們之中每一代會出現一名女性,血脈高純,被推舉為神女,成為保護族人的女神,代代傳承,直到我這一代,我們尊稱祖先為烏蠻神,因為祖先當時化名范無救,所以族人代代都姓范。」

    吳不為腦中一片空白:「這是真實的故事嗎,還是僅僅杜撰的傳說?」

    「誰知道呢,歷史成為傳說,傳說成為神話,但有一件事確鑿無疑,因為你馬上就可以親眼驗證了。」

    神婆說完雙手**開始虔誠的歌唱,那晦澀難懂的歌謠充滿了奇異的力量,吳不為能清楚的感到有一股不屬於人間的氣息在她的頭頂匯聚,她的雙目發出聖潔的光芒,無盡的污濁逐漸退去,她暮然站起高舉銅鈴搖晃三圈:「偉大的烏蠻神,十顆太陽毒害人間,請您降下紫霧,讓紫霧籠罩的天就是十顆太陽也無法穿透,即使沒有后羿的弓十顆太陽也終將隕落,披著白紗的公主露著甜美的笑容睡去,即使命中注定的王子來到也無法讓她甦醒,瘋狂的人瘋狂,讓他的瘋狂還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吳不為怔怔看著神婆,她的雙目漸漸清澈,恍若時光倒流,她的一切都在返老還童,皮膚再次光鮮,頭髮再次烏黑,身體也逐漸縮小,等吳不為回過神來時神婆消失了,站在眼前的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她笑的很甜,揮揮手身體漸漸透明,最後化為點點紫光際,唯有那破舊的袍子,滾落在地的銅鈴鐺在唱著哀傷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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