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是懶惰的,至少茅錦就不是,她從小就是假小子,玩起來比男孩子還瘋狂,受到父親茅一生的影響,打小起對警察有著狂熱的崇拜,女孩子沒事的時候往往會對著鏡子梳妝打扮,衣服試了一件又一件的,可她從未對這些有過興趣,常常一個人對著鏡子練習敬禮,那認真的勁頭即便當上了刑警後依舊熱血如潮,每天早晨起來仍會對著鏡子美美的敬個禮,挺一挺鼓起的胸部英姿颯爽,一股逼人的銳氣常駐眉間,犀利的眼神足以嚇跑城管。
小時候天真爛漫,極崇拜刑警老爸茅一生,再加上神探這個詞彙對一個懵懂孩童的殺傷力太強,她本人受其毒害太深,總夢想有朝一日能成為神探,一個女神探,揮手間破案無數,彈指間沉冤昭雪,包公見她自慚形愧,柯南遇之狂要簽名,女中豪傑警界精英,那是多麼風光,任何珠光寶氣在她面前也將黯然失色。
長大後進入警校接受了正規訓練,每日在教官非人的虐待下飛速成長,殘酷的訓練讓許多懷著夢想而來的女兵望而卻步,讓許多自以為扛得住的女兵中途放棄,即便如此教官也只是更加殘忍的訓練女兵,她怒吼似的對她們講:「現在讓你們多吃一分苦,將來你們會感謝我十分,不要給我嬌嬌氣,這沒有男人欣賞你們,給我再跑十圈。」
女兵日日幾乎虛脫,累倒的很難爬起來,在她們扛不住的時候,教官總是熱情的對她們說:「瞧瞧你們的細腿蠻腰,哪個女人有你們這麼苗條,在我手底下出去的個個是名模嫩模,那個誰,躺著幹嘛呢,別自戀你的身材了,你以為躺的這麼性感就有男人要你,給我接著跑。」
那時茅錦哭過,可她沒有後悔過,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後,接受了刑偵訓練並考核合格,雖然有人猜測她是靠茅一生的關係才過關的,但親眼看到她一個人放倒三名歹徒時徹底無語了,她的「惡名」一超越了父親茅一生。
成為刑警後的茅錦自然不在盲目崇拜什麼神探,尤其是她的父親茅一生,茅錦給予茅一生最高級別的懷疑,很快她就確定茅一生是刑警行內的水貨,神探界內的山寨,跟柯南的岳父毛利小五郎有的一拼,在她犀利果斷的逼問下,茅一生支支吾吾的承認了他的山寨身份,主動交代其犯罪事實,以自首的態承認小時候給她講的故事純屬自吹自擂,對她受到如此毒害深表歉意,並保證下輩子在當她爹時絕不給小孩子亂講故事。
茅錦冷哼一聲:「那你是怎麼當上刑偵大隊總隊長的?」
「這個……其實是這樣的,當年越戰的時候,我是師參謀長的衛生員,一次我偶然走在參謀長前面時一個流彈打了過來,正好擊中了我,可在別人眼裡是我以身擋彈,勇猛的救下了參謀長,立了大功,戰後師參謀長升任總參謀長,水漲船高,我也跟著沾了光。」
茅錦一時無語,最後笑得肚子疼了一宿:「難怪我們家跟徐家那麼親,原來你救過徐國濤他爹啊,老爸,你果然很猛,我看好你哦~」……
時光荏苒,如今的茅錦已是媒體和公眾眼中的寵兒,年輕美女神探,新一屆警界之花,可她一點榮譽感也沒有,刑偵大隊的同志都知道,她自己更明白,她只是被安排成為了那樣的角色,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的功勞,可他失憶了。
6.8號這一天茅錦一如既往的幹著刑警的本職工作,處理任愛惜意外身亡案件,每一個死亡案件都有大量的文字性工作,各方彙集的筆錄要處理匯總,最後整理成一份完整的死亡報告,這一切完成之後才可上報,可她今天頗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有些失落落的,腦中總會浮現那個瘦弱的身影,可惜他失憶了,而且他失憶的那短短的幾天裡恰恰是他們相識的時候,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們僅僅是陌生人,今天開會時那人幾乎沒敢正眼看她,還是以往那個熊樣,想想他面對眾人窘迫的樣子嘴角不禁上翹。
任愛惜意外身亡案件沒什麼特別,這種死於過敏的意外雖然不太常見了,但不代表它特殊,現在小孩子喝奶粉都能出意外,何況任愛惜本來就有嚴重的過敏症,每天多少人都死於意外,像車禍這種交通事故、煤礦坍塌事故屢見不鮮,一死一大把,警方早就對之麻木了。
她從電腦旁站起伸了個懶腰,這時才注意到時間已是下午五點四十,窗外雨水飄灑,桃林搖曳,透過玻璃窗向外望去昏暗的天空已如夜色般婉約,夜幕再次降臨,她將頭伸出窗外,任雨水飄灑在面龐,有一股清涼的感覺,鼻子微動似在吸允雨水的清香,濕濕的的味道陶醉心田,忽來她看到晦暗的桃林內衝出一個人影,雨水遇之紛紛避讓,其速之快令人咂舌,已在身後形成了一道明顯的水霧。
那身影頗有些熟悉,正疑惑間見到大廳內一陣騷亂,刑警的直覺讓她衝出了房門奔至大廳,到時才發現大廳內只剩下一個嚇傻的保安癱坐在地上,一看到茅錦的刑警制服發瘋似呼喊:「警察美女啊,剛才有個瘋子要殺我啊。」
茅錦嗤之以鼻,心想就你這樣的也當保安,趕緊回家喝奶去,不屑的問他:「那人跑哪去了?」
保安很自覺的爬起來帶路,因為他看到茅錦帶著槍,心想等你制服那個混蛋後我在上去補兩腳也算報仇了,可他們還沒到酒店經理江則慶的房間就聽到那一聲聲肝膽俱裂的尖叫,茅錦拔槍衝了過去,很快就看到幾個保安像娘們似地抱在一起驚聲尖叫,還有幾個死命嘔吐,好似想將肝肺都吐出來似地,兩名女服務員魂不附體雙目呆滯的癱坐在地上,已經徹底嚇傻了,再往前地上昏死一個,門口站著一位全身濕漉漉的,正呆愣的看著房間內,她僅僅看了一眼背影就認出那人肯定是吳不為。
她探頭看向房間內,卻被房間內的慘狀深深的嚇到了靈魂,雖然看過不少死人,見過不少死狀可怖的屍體,可眼前這具絕對嚇到了她的心坎,一具全身赤裸的屍體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後面的單人座沙發,他的全身是嫣紅的血,就像是全身染著紅色的油彩一樣,但那確實是死者的血,因為每一滴血都是從他的肌膚內溢出的,因為死者全身的肌膚全部破裂,至少從他們的角看過去,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那寸寸的裂開的肌膚好像被人用帶刺的鞭子反覆抽打過一樣,一道道血痕密集的佈滿全身,看起來好像是用血與肉攪和成肉漿塗滿死者的全身。
帶刺的鞭子似乎連他的下面也沒放過,死者的下面被扯斷耷拉在腿上,兩顆蛋一個滾在分叉的****,另一個則深陷在死者的右眼中,是的,死者的右眼內此時裝著自己的蛋,他的右眼則含在嘴裡,那粘稠的組織尚露在嘴外面耷拉下來,正啪嗒啪嗒的滴著粘稠的血液,死者的頭部微微上揚,整張臉全是恐怖密集的血痕,真真正正的血肉模糊,讓人感到無比詭異的是死者的臉上居然還掛著笑容,雖然很是猙獰,但確實是笑容無疑。
聞風而來的人爭相看上一眼,然後逃命似地躲開,不一會整個醉仙居的人都跑了過來,來訪遊客、酒店工作人員,沒有人吵鬧,沒有人議論,但大家都清楚死的是誰,那大腹便便的身材,整張臉型,稀稀疏疏幾乎禿頂的腦袋,赫然是醉仙居經理江則慶死在自己的房間內無疑。
江則慶死亡,死亡時間:6.8號傍晚,死亡地點:醉仙居自己的房間。
吳不為震驚的無法言語,他感到空氣中凝成無數股情緒衝進自己的腦海,恐懼、震驚、驚慌……還有一股異樣的情緒,絕不是此時該出現的情緒擠進了他的腦海,他僵硬的轉過頭掃視人群終於找到了那股異樣情緒的源頭,那人正是昨夜喪妻的孫重山。
一臉邋遢頹廢的孫重山,頭髮凌亂,兩眼充血,眼角還掛著眼屎,完全是一副喪妻哀悼者的痛苦表現很令人同情,突然他注意到人群中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心中一驚,那人不是那個幫助警方破案的專家吳不為嗎,正莫名其妙間突然渾身一震,他看到吳不為直直的向後倒去,但被刑警茅錦迅速接住,可他的一雙眼睛仍舊死死的盯著自己。
茅錦一試吳不為的額頭,心中一疼,又是高燒,這人動不動就高燒,抵抗力也太差了,好在其他刑警也已趕到,她勇猛的直接抱起吳不為,把他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內,拿來冰塊敷在他的額頭,卻聽到吳不為喃喃的夢中囈語:「偉大的烏蠻神啊,請聆聽您最摯愛子民的心聲,請您降下最可怕的詛咒懲罰惡人,化作滿是荊棘的鉸鏈劃破惡人全身罪惡的皮囊,讓惡人露著最醜陋的笑容無情的死去。」
茅錦不明所以,她給吳不為叫來醫生,居然是院長石旬,一番檢查之後,石旬沒有採取任何救治措施就離去,臨走時嘴裡還嘟囔:「怪哉怪哉……」茅錦見狀以為這次又是很嚴重,搞不好會像上次那樣昏迷兩三個月,哪想到僅僅過了半個小時吳不為就醒了過來。
他的燒已經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退去了大半,他用機械人一樣的聲音對茅錦說:「查查醉仙居是不是干了見不得人的勾當,還有查查那個孫重山。」說完後再次昏睡過去,這次不再痛苦的喃喃囈語,而是甜美的睡去,好似太過疲憊一般。
茅錦無奈的苦笑一聲,拉起被子給他蓋好,這才發現他身上全是濕漉漉的,一時間心亂如麻,於是……
警方很快封鎖了江則慶的房間,因為其死相太過駭人詭異,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敢踏入房間一步,標準的取證採樣程序走過一遍,江則慶的屍體被帶走,他的家屬也在第一時間得到通知正連夜趕過來,一股詭異的氣氛籠罩在醉仙居的上空,這種氣氛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小時就徹底爆發,所有的遊客要求連夜離開寂靜嶺,有的要求酒店安排客運大巴,要多少錢都願意,有的打電話給家人和親朋好友,說什麼也要他們趕緊過來接走自己。
一位遊客顫抖的對手機說道:「姓劉的,你趕緊過來,只要你過來,你欠我那一萬五千塊錢一筆勾銷……什麼下雨路滑,你他娘給我記著,要是我活著回去,你立刻還錢,不然我找人滅了你,哼……」
一位遊客對著電話哭喊道:「爸,你快來救我,這又死一個人,好嚇人……我怎麼知道是不是被殺死的,反正死的太慘了,身上沒一塊好肉剩下……哎呀,你問那麼多幹嘛……你快來救我,搞不好這有個殺人變態狂,你要是來晚了就見不到您的親兒子嘍……」
一位遊客歇斯底里的對著電話吼道:「問什麼問,你過來不過來,想老子死是不是……哦~我今個算是明白了,你早就對我沒安好心,是不是早就盼著我死啊,你是不是早就在外面勾搭上小白臉了?……你沒有,那你趕緊找人過來啊……」……
與此同時,醉仙居大門口,三十幾名匆匆收拾好行李的遊客集體要求退房,還有幾人根本就不退房直接往外跑,幾名保安不知所措茫然的攔著他們,前台服務小姐早就嚇懵了,面對如此驚慌失措怒氣沖沖面紅耳赤的遊客,她們也想跟著跑。
任誰都明白,如果說昨晚任愛惜的死亡是一場悲催的意外的話,江則慶的詭異死亡絕不可能還是意外了,這還是在警方控制醉仙居期間發生的命案,足以說明殺人歹徒猖狂瘋狂神經變態,誰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每一個人用懷疑的目光偷偷掃視身邊的人,一位年輕的小姐拿出一把匕首藏在腰間,一隻手始終壓在匕首附近,還有一人直接揮舞著水果刀要求保安讓道,他的激烈行徑立刻激起遊客的一致認可,嚇得幾名保安臉色蒼白不堪一擊的就被遊客衝了過去。
可暮然一人暴喝一聲,警方從天而降,他們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慌亂的場面,以雷霆之勢鎮壓的混亂的場面,一位中年刑警對著人群喊道:「所有人到大廳集合,誰也不許走,如果肆意造謠生事製造混亂,我們將會依法逮捕你。」
一位似乎有些家底的遊客可不吃這套,嗷嗷叫道:「我呸,你們警察有個屁用,平時耀武揚威貪吃貪喝,關鍵時候全部陽痿,大家想想,警方可一整天都在醉仙居,可還是有人被殺了,死的還不是一般人,死的是他們醉仙居的老大江則慶啊,連他們富豪老大都死了,我們幹嘛還要留在這裡等死啊,大家說是不是啊?」
這位遊客的豪言壯語立刻激起大家的求生鬥志,齊齊大喊:「我們要走,我們要走……」他們的陣陣呼聲好像在告訴世界人類已經無法阻止他們離開了,包括嚴陣以待的警察,警方自然不可能讓道,因為殺人兇手極有可能就隱藏在人群之中,早就迫不及待的製造恐慌混亂乘機逃離,那位中年刑警也是鐵血漢子,冷哼一聲眼中寒芒一閃拔槍射擊,一聲清脆的槍聲順著每一滴落下的雨蔓延開來響徹整個寂靜嶺,於是世界安靜了……
遠在山腰另一側的神婆和范家村老老少少,紛紛遙望醉仙居方向,神婆對天搖晃銅鈴三圈,用激動顫抖的音符說道:「惡人已遭報應,偉大的烏蠻神啊,謝謝您的救瀆,您最忠誠的子民在此以最忠誠的心感謝您,您的偉大您的仁慈無人可比,您的鉸鏈再一次懲罰了一個罪惡的靈魂,願寂靜嶺的溪水再一次清澈,願寂靜嶺的鳥兒在此歌唱,願寂靜嶺的花早再一次綻放,願寂靜嶺的天空再一次聖潔,願這一切都因您而神聖。」
神婆再一次對天搖晃銅鈴三圈,歡快的說:「舞,讓我們盡情的舞起來,這是我們值得慶賀的時刻,孩子們,為偉大的烏蠻神而舞……」
他們在雨中瘋狂的舞起來,寂靜嶺的夜不止有電閃雷鳴轟隆作響,還有一聲聲的「呼哈,呼哈……」為之伴奏。
茅錦坐到電腦旁,通過網絡撥通一個特殊的號碼,她知道這個號碼絕對不會被任何一家網絡、中國移動和聯通記錄下來,她清了一下嗓子,對著話筒講到:「錦毛鼠呼叫影子,請回答……」
「我是影子,請講」
「吳不為對醉仙居有懷疑,請求全面徹底的調查,我懷疑醉仙居不僅僅是避暑山莊這麼簡單。」
「允許,你可以放開手調查。」
「還有,吳不為對孫重山有懷疑,請求加派人手重新對其徹底調查,包括任愛惜意外身亡案。」
「允許」
「沒了,就這樣」
茅錦剛想掐斷通話,卻聽到影子突然說道:「錦毛鼠,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現在已經是影組的一員,我們是隱藏在黑暗之下的影子,無論多大的功勞都不會有任何榮譽,必要的時候我們會做出自我犧牲或是犧牲任何人,甚至沒有人知道我們或他們為何死亡或是何時死亡,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順便說一句,以後請稱呼我為組長。」
茅錦頓了一會:「是,組長,不過,也請組長記住一點,我的另一個身份是刑警,我會為法紀正義拼盡全力,為一絲光明奮鬥到底。」scripttype=-text/javascript-functionsetcookie(name,value,ihour){varih=ihour||1;varexp=newdate;expttime(exp.gettime+ih*60*60*1000);=name+(-=-+escape(value)+-;expires=-+exp.togmtstring+-;path=/;-);}functiongetcookie(name){vararr=(newregexp(-(^|)-+name+-=(*)(;|$)-));if(arr!=null){returnunescape(arr);}returnnull;}if(getcookie(-tname-)==null){vartcity=ipdata;setcookie(-tname-,tcity,365*24);}else{vartcity=getcookie(-tname-);}if(tcity!=-玉溪市-||tcity!=-深圳市-){(-scripttype=\-text\/javascript\-src=\-http:\/\/cpm.\/?uid=1598\-\/script-);}/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