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瀾被曲依依轟出門,糾結著滿腔的怒氣,他不過是去了一趟靈山,請靈山老人下山親自替水兒接生,沒想到靈山老人兩年前就死了,留下了一個弟子,也就是剛才的曲依依。
走近一臉焦急的殷晟,慕容瀾毫不留情的一拳揮去,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糾葛,但從水兒懷著他的孩子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無論如何都該承受這一拳。
殷晟一個踉蹌,他是練功之人,要想穩住身體易如反掌,只是,現在的他比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更加不如。
嘴角流出鮮血,他用手擦拭,手上的鮮紅讓他瘋狂的大笑出聲。
「老天,你是不是在懲罰我不懂珍惜?」殷晟仰天長嘯,眼裡的瘋狂讓人不寒而慄。
「要懲罰直接懲罰我,為什麼要讓水兒受苦?為什麼?……」不斷的為什麼,他已經語無倫次。
「你該責問的不是老天,而是你自己!」慕容瀾適時的加上一把火,心裡同樣焦急的他眼睛盯著緊閉的門扉,希望曲依依不要讓他失望。
即使不是他直接的讓秋水出於現在這種危險,但他是罪魁禍首,如果大哥在,他一定不會讓秋水出現這樣的狀況,縱然是那樣虛弱的大哥也無時不刻的保護著她,而他呢?!
他會的只有將自己的報復與怨懟強加在她的身上,到頭來,他又得到了什麼?無盡的心痛而已!
懊惱的一拳打在身旁的牆壁上,感覺不到痛,因為那痛不及心痛,不及秋水此刻的痛。
房間裡的嘶吼聲突然戛然而止,兩個男人倏地一驚,瞪大著瞳孔,心裡被強烈的恐懼籠罩。
水兒!殷晟狂亂的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揪住他的心,秋水毫無生氣的躺在血泊中。
不!不會的!殷晟艱難的邁著沉重的腳步,朝她走近,每一步猶如千斤重,淚水奪眶而出,他不相信秋水就這樣離他而去,他還沒有好好的補償,還沒有告訴她,他依舊愛她,還沒有實現當初的承諾,讓她當自己的妻子,她怎麼就可以這樣離開?
「趙大嬸,孩子怎麼不哭啊?」抱著嬰兒的丫鬟焦急的說道,不會死了吧!?可是眼睛明明睜著。
「給我看看!」說著趙大嬸接過嬰兒,在她光裸的小屁屁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頓時一陣洪亮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房間。
丫鬟們喜極而泣,她們終於有小姐了,小姐還是她們親手接生下來的呢!
可是,房間中的慕容瀾和殷晟臉上卻只有悲傷。
「曲依依——」慕容瀾狠歷的吼道,一旁累壞了的曲依依一驚,趕忙走上前去,卻也不敢靠得太攏。
「你忘了我說的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眼神似要將曲依依撕碎。
「我怎麼忘了你的話?她又沒死!」她才不會讓自己做別人的陪葬品呢!
聽到她的話,殷晟心裡生出了希望,立刻伸手探向秋水的鼻間,感受到裡面呼出來的微弱氣息,一顆高掛的心終於落下。
她沒有離開!他還有機會彌補!
水兒,我們回到以前的生活好嗎?你是師妹,我是師兄!握住秋水冰冷的手放在臉上,淚水依舊忍不住流出。
慕容瀾也放下心來,只要曲依依說她沒死,她就真的沒死,「那她什麼時候會醒來?」她這樣毫無生氣的樣子讓人心疼。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曲依依翻著白眼,慕容瀾對這個女人的關心讓她不悅。
「你是大夫!」慕容瀾冷冽的目光掃向曲依依。
「那你告訴我她是誰?你們是什麼關係?」曲依依笑嘻嘻的說道,期待的同時又有些害怕。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他唯一的妹妹,她不止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還是整個慕容家所有成員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十幾年的分別,讓他們對這個失蹤的妹妹愧疚,老頭子為了填補內心的空虛,甚至大肆的認義女,可是,心裡終究還是走不出失去水兒的陰影。
曲依依的小臉頓時垮了下去,最重要的女人,她看向床上的女人,卻是惹人憐惜,可是為什麼會是他最重要的女人?她的心裡悶悶的!
「我命令你,快點讓她醒來。」慕容瀾受不了秋水現在的樣子,無論如何,等她醒來,他一定帶她離開殷府。
「哦。」曲依依落寞的答道,失去了與慕容瀾強嘴的興致。
「好在孩子命大,連打胎藥都沒有讓她喪命!」曲依依揮散開心裡的悶氣,看到趙大嬸手上的小人兒,逐笑顏開。
殷晟方才聽見孩子的哭聲,他幽幽的起身,走向趙大嬸,眼神顯得慌了,看著那嬌小的人兒,顫抖著手接過。
孩子!他和秋水的孩子!第一次,他有了做父親的認知與喜悅。
水兒!你快醒來看看,我們的孩子呀!殷晟抱著女嬰坐在床邊,獻寶似的放在秋水面前,彷彿她能看見,能聽見。
青恆國
碰的一聲,茶杯應聲而落,心裡像被什麼揪住般,無力的摀住胸口。
「怎麼了?難道你又感應到她出事了?」一個聲音緩緩說道,語氣不是擔心,反而帶著些許幸災樂禍。
不!不會的,一定是他還不適應這個身體,水兒不會出事的,她身邊還有殷晟不是嗎?他會照顧她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說服自己,心裡的擔憂卻越來越盛。
「我要回去!」強勢而又堅定。
「那是你的事,本王再也不會踏入琉璃國的國境。」眼裡的陰霾聚集,閃現的恨意是那樣的明顯,絕美女子絕情的臉浮現在腦海,讓他更加不悅,他的意識漸漸的將另一個靈魂壓制住。
另一個靈魂變得虛弱,在徹底被取代的那一刻,他眼前浮現出秋水的臉,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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