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晟握著手中的紫玉,那股狠勁,像是要將它捏碎。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
她的目的是什麼?他看著手中那塊寫著水字的紫玉,他記得她從不離身。
他要找她問清楚,她是在報復殷家了嗎?
殷晟氣沖沖的踏入藍楓閣,推門而入的巨大聲響讓正在為孩子做小衣服的秋水一驚,針刺破手指,滲出鮮紅的血。
「你怎麼解釋?」殷晟冷冷的問道,將手中的紫玉展現在她面前,他要一個答案。
秋水一愣,紫玉怎麼會在他手上,她下意識的在懷裡尋找自己的那塊,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你在哪裡找到的?」她不記得自己在哪裡遺失。
「哼!」殷晟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她演的還真像,「你還不知道我在哪裡找到的嗎?還是,你要我將你偷東西的過程全部說出來你才甘心?」
「偷東西?我偷了什麼?」秋水心裡是痛,他又要冤枉她了嗎?這次他會不會聽她的解釋?
「偷玉石莊的所有權狀對你有什麼好處?」殷晟突地上前揪住她的頭髮,他要看清楚她被揭穿時臉上是什麼表情。
秋水的心頓時冰涼,頭皮傳來的痛讓她再一次看清楚了這個她愛著的男人,她不禁問自己,值得嗎?自己所受的報復與羞辱值得嗎?
秋水不想解釋,她要看看他對她要殘忍到什麼地步!
「還是,你擔心大哥死了,自己會沒有依靠?你要玉石莊為什麼要偷?」殷晟眼裡的火焰熾烈的燃燒,她要安定,他可以給她,只要她像以前那樣靠在他肩膀就好。
他的話叫醒了秋水,以後,她似乎從來沒有為自己以後打算過,孩子生下來怎麼辦?她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交出來。」她不知道玉石莊對殷府意味著什麼,失去了玉石莊,殷府將失去一半的財富。
「你認定是我做的?」秋水看向她,眼裡反而平靜,她能交出什麼來?她什麼也沒有,自由、甚至自尊!
他也不希望是她做的,但是手中的紫玉就是最好的證據,他無話可說。
「我將它給別人了。」秋水斂眉,心已冷,她已不顧一切。
原本越來越重的力道突然減輕,殷晟看著眼前的女人,過往顯得飄忽,「你還是以前的秋水嗎?」
她能回到以前的秋水嗎?她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堅強一點,勇敢一點,果決一點,狠心一點!
「你也不是以前的師兄了!」有什麼資格要求她想以前一樣呢?
他們都明白,那場大婚改變了所有,曾經的深愛抵不了誤會,沒有信任的感情終究得不到祝福。
好!很好!她懂得反抗了!這意味著她對他沒有愛,沒有愧疚了嗎?
強大的妒忌與怒意衝擊著頭腦,揚手一摔,清脆但不悅耳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秋水下意識的看地上,淚水不自覺的從臉頰劃過。
玉碎了!
玉碎了!
玉碎了!
心裡某處瞬間崩塌,她屈膝跪在地上,看著地上散落的碎玉,水字分成了三塊,怎麼辦?怎麼辦?
秋水顫抖著手將碎玉一一撿起放在手心,企圖拼成原來的面貌,可是,那明顯的裂痕是不是預示著她真的與親人徹底失去聯繫?
不,不要!那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她要補救,她要補救!
對!去找玉石匠,他們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秋水慌亂的起身,匆匆忙忙的朝門外跑去。
殷晟見到她的反常,眼疾手快的攔住她的去路,他明明知道她為什麼慌亂,那塊玉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正因為這樣,他才那樣相信偷玉石莊所有權狀的人是她,那是她從不離身的寶貝。
可是,出口的話卻不是關懷,「你要幹什麼?畏罪潛逃嗎?」
秋水幽幽的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畏罪潛逃?她突然想笑,「那你要拿我怎麼樣?」家法?還是其他?
那她怎樣?他也在問自己,沒有答案!
「好好待在這裡。」冷冷的聲音從殷晟口中溢出,「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是不能將你怎麼樣,畢竟那是我送給我大哥的禮物!」
送給大哥的禮物?原來不止她在他心裡不值分毫,就連孩子也是他送給別人的禮物,她還有什麼理由不死心呢?
「別在耍什麼花樣!」他冷冷的出聲警告。
「二弟是害怕我偷殷府的其他東西嗎?」秋水發出譏諷。
「哼!」殷晟冷哼一聲,她眼裡的淡然和疏離讓他不悅,縱使如此,他還是無法想上次那樣嚴厲的懲罰她,甩袖出門,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
秋水看著手中的碎玉,淚水再次滑落,打在碎玉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連著最後的期望也要讓它破滅,他明明知道這塊玉對她是怎樣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