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嵐和蘇絮離開雲溪家不久,鳳明珠也離開了。w-w-w。商墨忙著婚事,來雲溪這裡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
難得的清淨下來,雲溪竟覺得,這樣的安靜令人不安,夜涼如水,今夜的天氣很好,雖然沒有月亮,卻顯得星光更加璀璨奪目,一絲風葉沒有,蟲鳴聲在這樣夜裡,彷彿在耳邊叫喚一樣,格外清晰。
別墅的燈都熄了,時間將近午夜。一絲輕微的聲響從窗外的露台上傳來。雲溪猛的睜開眼,漆黑的夜裡,那雙眼睛亮如星辰。微微側著頭,看向通往露台的玻璃門,薄紗的落地窗簾緊拉著,微微有一絲晃動。
雲溪清楚的知道,睡覺前,她把門是關死了的,那麼,哪裡來的風?雲溪輕輕的坐了起來,眼睛直直的瞪著那恢復了平靜的薄紗,伸手握緊枕邊的鞭子。這幾日,因為生活很平靜,雲溪的鞭子和匕首都收了起來。如果不是今夜莫名的不安,她不會把鞭子放在床頭的,握著手柄的手指緊了緊,果然,自己的直覺沒有錯,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次是靠著直覺躲過了一個又一個死亡的陷阱。
微微瞇起眼睛,緩慢的呼吸起來,作出熟睡的呼吸頻率。這人很專業,似乎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睡死了,竟然可以埋伏這麼長時間,現在也不動,如果不是直覺的感到危險,如果不是窗簾的微微晃動,她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
門外的人似乎覺得時機很成熟了,一個人影緩緩的站了起來,微微躬著身子,黑色的模糊身影透過薄紗映進雲溪的眼瞳。
就是現在!雲溪手腕一用力,唰的一聲抖開了鞭子,彷彿一支羽箭一樣,筆直的刺向那個身影。w-w-w。於此同時,雲溪飛身而起,緊隨鞭子後面而去。清脆的穿透玻璃的聲音,然後是一聲入肉的聲響,那人悶哼一聲,卻利索的拔出鞭子前的尖刀,立刻向後縱身,轉身就要逃跑。
雲溪打開門出來,哪裡會給她逃走的機會,腳尖點地,衝刺的速度加快,一閃就到了那人面前,蛇節鞭垂在地上,黝黑的鞭子微微泛著冷光:「你是什麼人?」
那人悶哼一聲,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機械般的生硬:「要你命的人!」
雲溪冷哼一聲:「自不量力!」說著,鞭子甩開,恰恰攔在那人閃躲的前方,纏上了她的脖子,用力勒緊,卻留了一絲可呼吸的餘地:「說吧,誰派你來的。」
「哼。」那人冷哼一聲,身體軟了下來。
雲溪一愣。走上前去。卻也不敢妄動,拿袖子裹著手。拉下她的蒙面巾。陌生的一張臉。完全沒有印象,面色青紫,顯然是中毒死地,而且毒性立時斃命,雲溪頓了頓,在她身上搜索了一遍,什麼也沒有。站起身來,直直地盯著那具屍體,眉頭一皺,忽又蹲了下去。一把撕開她地衣服,蒼白的胸前傷疤縱橫。翻過身來,赫然背部紋著一個圖案。星月相伴,流雲滾邊。
雲溪這才站起身來。手掌一揮。那節裹著手地袖子齊齊斷開,飄然落下。雲溪抬步離開,再也沒有看那具屍體一眼,任她兀自躺在那裡。
雲溪離開後不久。一條黑影閃過。輕巧的落在院中。扛起那具黑衣人地屍體。看著雲溪地窗口微微愣了一下,迅速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w-w-w。一切如常。安書安靜和小如燕兒對昨晚地事,一無所知,而外面的院子裡,空無一物,自然也沒有那具屍體。
雲溪吃著早飯。了然一笑。拿出傳音符:「到哪裡了?」
傳音符微微閃著紅光,鳳明珠的聲音清晰傳來:「快要出雲雀邊境了。雲溪在吃早飯?」
「嗯,吃完了。明珠,怎麼能見到北堂瑞?」雲溪問道。
另一邊,鳳明珠一愣,放下手裡的書,拿起傳音符,疑惑的問:「雲溪為什麼找她?」
「昨晚,星月坊的殺手來我這裡溜了一圈,沒多大事,就是想問問。」雲溪淡淡的說道,明明很危險的刺殺這麼一說,竟彷彿只是遊玩那麼簡單了。
鳳明珠卻蹙起了眉頭,能夠請動星月坊,那可要不少錢呢。究竟是什麼人要雲溪的命?按說,北堂瑞知道雲溪和自己的關係,這樁買賣就算是給自己面子,也不會接的吧,她又想做什麼?
「那個殺手呢?怎麼樣了?」鳳明珠問道。
雲溪輕笑一聲,淡淡的語氣卻有著說不出的霸氣:「自然是留下命了,人家找上門,我總不能說請喝茶再送走吧?」咱可沒那麼大方。
鳳明珠也是一笑,可不是嗎,雲溪那麼小氣,那有可能別人找上門來了還會讓她好好回去的道理,不過,這樣也不用太過擔憂了:「雲溪平時注意點吧。不過,星月坊有規矩,只出任務一次,如果殺手死了,這張單就不會再接。不過,我怕那想要你命的人請不動星月坊還會想其他的法子,我派人去查,很快就給你消息。」
「嗯,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你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可不能人家都惦記上了,我這還一頭霧水呢。」
「好,我立刻去辦。」
雲溪收起傳音符,呼了口氣,心下鬱悶,這會是誰呢?自己似乎沒得罪什麼大人物吧?難道是蘇嵐?應該不會,雖然自己拒絕了蘇絮,蘇嵐可能生氣也不至於殺人吧?再說,要自己的命,直接尋個由頭派兵來拿,可比請殺手簡單多了,而且蘇絮就是暗閣之主,那還用得著請星月坊……
算了,不想了,等等鳳明珠的消息再說吧。
鳳明珠的消息沒有傳來,家裡卻迎來了一個陌生的客人。
安書上了茶,退了下去。雲溪靜靜的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女人,那個女人同樣的也在看著她。
「晨曦,玩夠了就回去吧。」那女人一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眼神裡滿是無奈,彷彿看著的是一個任性鬧彆扭的孩子。
雲溪微微一愣,隨即一笑:「這位夫人,你是不是有所誤會,在下姓雲,單名溪,溪水的溪,可不是你口中的晨曦。想必您也是林家人吧?前兩天就見過兩位自稱姓林的茶商,那時候可就說過的,你們,認錯人了。」
那女人皺起了眉頭,面色似乎有些惱怒,看著雲溪厲聲說道:「晨曦,你太不知道輕重了。逃婚也就算了,只要你現在回去,乖乖入贅上官家,我相信大姐必定可以既往不咎。」
雲溪忽然覺得,人要是不可理喻了,說什麼也白搭,立刻臉色就冷了下來:「林夫人,請你注意聽好,我是雲溪,和你們林家可沒有關係,找不到人入贅就想抓我頂缸的話,也要看你們林家有沒有這個本事!」
「混賬!」林翔宇拍桌而起,「孽障!如果不是看在大姐和你父親的面上,如此和長輩說話我非教訓你這個孽女不可!林家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欺辱長輩的嗎!那當初還不如就掐死你的好!你給我乖乖的入贅也就罷了,如若不然,你以為你在這裡開了那麼一個小店賺了那麼點銀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想要弄垮你,林家不費吹灰之力!」
雲溪怒極了,反而平靜了,淡淡的看著林翔宇:「你沒有耳朵,聽不懂人話吧?這裡是我的地方,你在這裡大呼小叫的也太囂張了吧。安書,請這位林夫人出去!」自己真是自找的,竟讓這個女人進了屋子,還對著自己大呼小叫,沒要她的命,已經是客氣了!
安書聽到小姐叫喊,立刻出來,看了眼劍拔弩張的氣勢,淡定的走了過來:「林夫人,請。」
林翔宇只身前來,並沒有帶家丁侍從,面對著安書,想要說什麼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想要動手,又礙於雲溪那氣勢,竟然打心底不敢,冷哼一聲,甩袖出去,臨走了不忘撂狠話:「林晨曦,你等著,有你的好果子吃!」
雲溪冷笑一聲:「安書安靜,再有這種人上門,見一個給我打一個,打殘打死了,有小姐我頂著!」
「是!」安書安靜一致應道。
「小如和燕兒最近不要出門了。省的那林家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小心為上。安書安靜也注意下門戶。我去店裡看看。」雲溪說完,起身離開,去了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