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很涼,初七的月牙,彎彎的掛著。手機下載請到
雲溪有些失眠,前院裡傳來隱約的音樂聲,聽不真切,斷斷續續,朦朦朧朧的。索性披了衣服起床,推開窗戶,趴在窗欞上,放空了腦子,看著那彎月牙。窗外花園裡的樹枝被風吹的亂舞,在窗戶上投下雜亂晃動的影子。
老鴇給雲溪和商墨安排的住處幾乎位於尋花樓的最後面,獨立的小樓,只有雲溪和商墨兩個人。她們住處的後面隔著一個小小的水池還有一座青石小樓,隱隱的有些燈光,雲溪的窗戶正對著的,就是這個小樓。
一陣悠揚的笛音響起,不同於前面的靡靡之音,滿含著一股懷念的情緒,雲溪側耳傾聽著,不禁被著笛音帶進了思緒,想起了教授。雖然那個時候,自己活的不自由,像行屍走肉一般,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但教授卻是記憶力唯一帶著色彩的,忘不了,也不想忘,於是連帶著那些痛苦的回憶也一起記著。
一曲吹罷,雲溪從回憶裡慢慢醒來,看向湖心小亭裡那個吹笛子的人,一襲月牙白的衣衫,如雲緞的長髮,只是背影就可以想像,那是個風姿卓越的人。
這樣的人,明明一身的高潔,沒有一點風塵之氣,難道也是這樓裡的公子麼?
許是雲溪的視線過於灼熱了,那男子回了頭,向雲溪的方向望過來,隔著湖水兩人遙遙相望,不禁感歎,好個絕色美人!
雲溪認出了那人,在雲城尋花樓的時候,她曾經在樓上見過他,雖然只是一眼,但那樣的風華絕代是絕對認不錯的。這樣的地點,這樣的人,莫非他就是君九葉?!
君九葉卻沒有認出雲溪來,這次見面,雲溪素著一張臉,沒有化妝,趴在窗欞上的她遮住了身形,頭髮也散開披在肩上,精緻細膩的面容,很容易被誤會成男子。
「你是新來的?」說話間,君九葉踏水而過,站在了雲溪窗外。
雲溪一愣,什麼新來的?啊,難道說……雲溪搖搖頭:「不是,我不是樓裡的公子。」
君九葉一聽。眼角微挑。勾起了唇露出一絲微笑:「那你是跟哪家地小姐來的了?怎麼。睡不著嗎?」君九葉地聲音並不細潤,而是有些磁性,說出話來。讓人覺得溫婉卻帶著一絲霸氣。
雲溪點點頭:「是啊,睡不著。你吹笛子很好聽。」卻不解釋自己是女子。不是他想地那樣地人。
君九葉笑了笑,撫著玉笛,然後在手指間轉了個圈:「難得覺得你很投緣。我再給你吹一曲,然後你就去休息。洛扎地夜晚可是很冷地。吹風久了容易生病。」君九葉並不瞭解自己為什麼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如此關懷。也許是覺得這樣漂亮的人本就該多得些疼愛。看他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這麼小卻和女人來這種地方。怕也是個苦命的人。
雲溪展顏一笑:「好啊。你吹。」
君九葉抬手橫放笛子在嘴邊。一曲樂曲悠揚而起。如白雲過月。如溪流入海。
一曲終了,雲溪從遙遠的思緒中拉回神志,看著君九葉妖嬈水潤的桃花眼,真心的道謝:「謝謝你,你的笛音,讓我想起了以前許多事,現在想起來,忽然覺得,我可以放下了。」
「人生難免坎坷,自己總要多愛護自己一些。好了,我也該休息了。去睡,小傢伙。」君九葉說完,摸摸她的頭髮,不去看被他的話雷了個外焦裡嫩的雲溪,轉身幾個起落回了自己的小樓。
雲溪掛了一頭的黑線,她二十好幾的人,竟然被叫了小傢伙,渾身一顫,太寒了。
第二天一早,商墨起了床,推開門就看到早就起來鍛煉的雲溪,握著匕首反覆的重複著幾個動作。
商墨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雲溪,早。」
「不早了。」雲溪指指天上,日頭已經向中間進發了。
商墨摸摸鼻子:「太累了嘛,好不容易有床可以睡個好覺。走,雲溪。我們去鳳翔山莊轉轉。」
雲溪收回匕首,忽然抿嘴一笑:「商墨,你去給我找身男裝來。」
「做什麼?」商墨一愣。
「喬裝改扮唄。」雲溪一笑,有些壞壞的感覺。
商墨啊了一聲,古怪的看了雲溪一眼,還是按照雲溪的話,去找衣服了。
雲溪接過商墨遞過來的衣服,關上房門就是一通收拾,再出來的時候,生生的迷住了商墨的眼:「天哪,雲溪啊。你這樣跟我出去,我會被謀殺的。」
雲溪在頭頂斜斜的盤了一半的頭髮,鬆鬆的挽了個髻,一支碧綠的玉簪插發上,另一半梳順了披在身後。淡淡的掃了眉毛,點了點唇蜜,使她看起來眉如遠黛,膚若凝脂,嘴唇彷彿水蜜桃般瑩潤可愛。雲溪本來就有耳洞,這時帶上了兩串珍珠耳環,耳環下墜著的流蘇一直垂在胸前。雪白的底衣,淡綠色的羅裙,整個人像是叢林裡的精靈。
顯然,雲溪覺得商墨受的刺激還不夠,轉了個圈,眨了下眼睛問道:「好看麼?」
「雲溪,你這樣的打扮,根本就是不想讓人活了。」商墨覺得自己的鼻子裡湧出一股灼熱,忙摀住鼻子,糟,不是流鼻血了?要被雲溪笑話死了!
雲溪撲哧一笑:「行了,別捂著了。我昨晚見了君九葉,他誤會我是男人,這次奇貨會再見到他的幾率很高,我可不想他誤會我故意隱瞞,再說了,在雲城我去尋花樓接任務的時候,他見過我,以防萬一,現在我還不想太過引人注意了。男子的形象較弱,容易被忽視。」
商墨翻了個白眼:「你這樣怕是更引人注意才是!」
「沒關係。」說著,唰的抖出一方絲帕,「蒙上臉,就可以了。」說著,繫上紗巾遮住口鼻,卻不想,那雙瑩潤的眸子,增加了一股神秘感,更加令人想一睹芳容了。
雲溪幾步上前,挽住商墨的胳膊:「人家現在是弱男子,你可要護著我喲,妻主大人。」
商墨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前途渺茫:「我怎麼覺得,我的災難要來了?」
「不要大意的上。」雲溪握拳,頗有你衝鋒,我聲援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