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絮暗自悔恨著自己的大意,竟然在這種天氣裡被困在了霧隱山上,飢寒交迫又迷失了方向,花如絮幾乎快要絕望了,也許,自己就要葬送在這裡了。請用訪問本站
花如絮不禁想起不遠處山村裡的那個小少年,他還在等他?那麼堅定的相信著自己會把他的父親帶回來,可沒有想到,別說帶回少年的父親,就連霧隱山寨的影子也沒瞧見,天公不作美,花如絮靠在背風處岩石下的凹陷處,躲避著風雪,卻難抵刺骨的寒意。
握緊手中的彎刀,咬牙站了起來,不能坐以待斃,在這裡就真的只有等死了,最起碼要找個歇腳的地方,找點吃的。
忽然,不遠處的山間一道人影閃過,速快的就連花如絮都只看清一道殘影,是幻覺嗎?不,不是幻覺,這人竟然在這樣的地形,這樣的天氣裡毫不影響的穿行,速如此之快,這輕功可以說是天下第一了!
花如絮這樣讚歎著,想也沒想的出聲喊住了遠處的人:「少俠請留步!」她似乎忘記了,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她這樣叫住了她暴露了自己,豈不是禍福難料麼。在這霧隱山裡看見人,百分之十是霧隱山寨的強盜。
花如絮出聲後就想到了,後悔也來不及,鴕鳥的又躲回了岩石下,希望那人沒聽見。自己雖然渴望被救,卻不想被強盜救,這時候,怎麼可能有除了強盜以外的人出現?對方那麼好的輕功,功夫必然不錯,難道是納蘭山嗎?不過,納蘭山怎會在這時候下山?
雲溪瞬息間便到了花如絮面前,皺眉的看著她,是個很清秀的女子,稜角分明的臉很帥氣,不過現在凍得通紅的鼻頭很有喜感,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驚疑和不可置信的情緒表露無疑。
花如絮看著面前的人,怎麼會是……白茫茫的天地間,風雪似乎都在她身邊靜止了,雲溪的出現,花如絮以為自己看到了雪仙子。
「你怎麼了?還好?」雲溪自然是聽見了她的叫聲才過來的,雖然雲溪早早的看見了她的身影,沒想搭理她,卻沒成想她竟然叫住了自己,不過,也是因為她叫住了自己,雲溪相信,這個人不是強盜,沒有強盜會這麼禮貌,竟然對出現在自己地盤的人叫少俠?至於她為什麼會在這種天氣出現在這裡,雲溪沒興趣探究,出於好心過來問候一下,給指個下山的路,就仁至義盡了。
花如絮眨眨眼,大腦似乎不能運轉,呆愣的看著雲溪:「你怎麼在這裡?」
雲溪一挑眉:「哦?你認識我?」自己不記得有見過這號人物,如果見過,自然不會忘記。倒是這雙眼睛,有些熟悉。
「不認識。我只是說。這天氣可不好,霧隱山也很危險。你為什麼在這裡?」花如絮問道。
「我去霧隱山寨,你知道路麼?」雲溪也不瞞她,能出現在這裡。如果不是霧隱山寨地人。那麼就是找霧隱山寨麻煩的人。因為。整個江湖上。霧隱山的凶名遠播,不會有人無事來這裡遛彎地。
花如絮搖搖頭:「我迷路了,但是如果可以找到方向。我可以找到位置。你也要去霧隱山寨。你去那做什麼?」
「我去看看。」雲溪說地彷彿很平常一樣,就像逛自家的後花園。「你呢?去那裡做什麼?」還弄地迷失方向?
花如絮有點尷尬地紅了臉,不過本就凍得通紅的臉蛋也看不出來:「我進山時。沒下雪。沒想到會困在這裡。既然你也去霧隱山寨,我帶路。我們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雲溪打量了花如絮一眼,對於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雲溪很謹慎,她雖然希望可以快點找到霧隱山寨,卻不想帶這個累贅,也不希望別人知道,納蘭山是自己殺的。
花如絮看出了雲溪的猶豫,怕她不同意,忙道:「霧隱山寨建立的很隱蔽,沒有我,你不好找的,這種天氣,多待一會都不明智。到了山寨,我們可以分開行動,我絕對不會連累你。」
雲溪細想一下,自己就算避開了她,納蘭山一死,這個人見過自己,自然可以聯想到是怎麼回事,自己瞞著她是瞞不住的,倒不如拉她到自己的陣營裡,自己救她一次,換她不說出見過自己的事情。雲溪想到這裡,點點頭,伸出手:「我叫雲溪,你呢?」
花如絮拉住雲溪的手站起來,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花如絮,多謝你相助之恩了。」
雲溪略微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沒來得及細想,就被她的名字引開了思緒:「花如絮?好熟的名字……哦,你是排名第一的賞金獵人。怎麼,你是來殺納蘭山的?」雲溪可不想救個可能跟自己搶生意的人,她以為這個任務那麼高的獎金還積壓多年,肯定是沒人做的,沒成想自己一接,竟在這裡碰上對手。
花如絮搖頭:「我可沒那本事,納蘭山凶殘暴掠之名哪個不知,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到現在人家還不是好好的,就是因為納蘭山的功夫高強,找晦氣的人都反被其殺了,我可不是對手。」花如絮說著,忽然想到什麼,震驚的看著雲溪,「難道,接了任務要殺納蘭山的人是你?!」
雲溪也不瞞她,點點頭承認了。
「你瘋了?缺錢用我可以先借給你,你別去找死了!」花如絮立馬勸道,「你一接牌,這消息就天下皆知了,納蘭山肯定也知道,雖說她可能不放在眼裡,但霧隱山的戒備肯定更加嚴密!你去無疑是找死!」
雲溪一笑:「別擔心。她想不到我會在這時候來的。」
是了,這天氣雖然惡劣,但卻是於己有利的。就算是晴空萬里時,霧隱山也是奇峰險峻,更何況是這種風雪天,進山就等於玩命。
花如絮看著雲溪淡然的側臉,咬緊牙關:「算了,本來你不救我,我的命也非搭在這裡不可,我帶你去霧隱山寨,我幫你。」
雲溪沒成想花如絮會如此說,第一次見面不是麼?自己是什麼人都不瞭解呢,萬一自己起了歹心殺了她呢?因為自己一時好心的援手麼?是這人單純,還是另有所圖?自己似乎沒什麼可以招人惦記的?
雲溪估算了下時間:「將近晌午了,也不急於一時,我們在此處休息下,然後我指方向,你帶路。」
花如絮點點頭,眼巴巴的看著雲溪解下腰間的布包,拿出水和食物,暗運熱力化開了已凍住的水,連帶溫熱了食物,遞給花如絮一些,也不管她驚疑的眼神,逕自吃了起來。
熱的食物和水下了肚,花如絮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細細打量閉目休息的雲溪,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比之男兒毫不遜色,功夫高強,待人和善,真真可以說是天之驕女了。而自己……花如絮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事,臉色黯然。
雲溪忽然睜開了眼,看了眼恢復神色的花如絮,對她剛才一閃而過的黯然看在眼裡,卻並沒有上心,活在這世上的,誰都有各自的苦。
「走。」
花如絮站起身:「好,煩請雲溪指出南北來,我估算一下。」
雲溪抬手一指:「那是南面。」
花如絮雖不知道這沒有太陽指路的白茫茫一片中雲溪如何辨識了方向,還是選擇相信,立刻計算起來,片刻過後,兩人運功腳下不停,趕路進了山林更深處。
商墨鑽進帳篷內,跺了跺腳上的積雪,哈了口氣,搓了搓了雙手:「母親,雪越來越大了。」
商裕華也是擔憂的抬起頭:「雲溪走了有半天了?」
商墨點頭,滿臉凝重:「是。這種天氣霧隱山更是危險,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就算商隊滯留兩天也沒關係,最起碼等雪停了再去,我也少擔點心!」
商裕華比之商墨就多了份篤定了,她雖然擔心,卻相信雲溪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她既然覺得無妨,便是有了萬全把握,誰會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雲溪可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令自己處於被動。
「你該對雲溪有信心。她可是個聰明人。」而且堅定,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怎麼要的人。
商墨點點頭,知道自己對雲溪的擔憂使得她忘記自己的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那個看似純良,其實滿肚子壞水,而且極睚眥必報的人,她要是肯吃虧,才奇了怪了。
「母親,蘭兒的事,怕要早做打算了,雲溪怕是看出了什麼,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搬出去。」
商裕華點點頭,對於自己的小兒子這些天的表現有些吃不準,說他喜歡雲溪,卻未見他跟雲溪多說一句話,甚至還避著人家,但說不喜歡,卻又處處表現出在意,她也頭痛啊,雲溪搬出去也好,兩人沒了見面的機會,斷了蘭兒的念頭,過些日子成人禮一過,就和秦姐商量下孩子的婚事。
「別光說你弟弟,你也給我抓緊時間,老大不小了,想當年我在你這個年紀,你都出生了!」
商墨沒成想引火燒了自己的身了,訕訕的笑答道:「呵呵,不急不急。我還有事,先去忙了。母親大人好好休息。」說完不等商裕華再說什麼,退出了帳篷,她寧願吹會冷風也不想聽母親那萬年一樣的陳詞濫調了。
北風呼嘯而過,雪花打在臉上,寒冷刺骨襲來,商墨打了個冷顫,拉緊了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