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賀玄嘴角咧開一若有若無地笑意,依舊悲傷道:「阿旺。柳自強說你就是內奸。你讓我很失望啊。我怎麼也沒想到內奸會是你。」
阿旺不可思議,眼神閃爍,賠笑道:「大少爺,阿旺進入賀家二十年,一直兢兢業業,怎麼可能是我。你就別拿阿旺開玩笑了。」
「我也希望我是開玩笑,但是柳自強是這樣說的,不信你問他,他說你只是一枚棋子,用過了就扔。哎。」賀玄用手指了指柳自強。
柳自強還沒來及開口,就聽阿旺的聲音傳來:「柳公子,你當真這樣說的?」
柳自強眉頭微皺,他發現事情好像離他想像的越來越遠:「你別聽他的,我什麼都沒告訴他。」
「咦,柳公子,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明明說的是阿旺。難道是我聽錯了?」賀玄大吃一驚,隨後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像是要將堵在裡面的耳屎給拍出來。
柳自強冷笑:「剛才我說的話我可以再重複一遍。我說廢物就是」
「好,我確定我聽錯了。」柳自強的話還沒有說完,賀玄便阻止了他,讓原本就摸不著頭腦的賀無敵等人,更加摸不著頭腦。
柳自強冷笑:「別想從我這裡找尋到絲毫線索,何況就算我說出內奸是誰。你也沒有證據,我說內奸是你賀玄,甚至是你的堂弟賀超,你信不信?哈哈哈。」
正說著,洛達敬酒來到了柳家和賀家的桌子面前,疑惑道:「怎麼你們這裡這麼熱鬧,來,今日是我洛達大喜之日,我敬大家一杯。」
賀玄聳了聳肩:「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又沒有損失。好了,今天是洛叔大喜之日,就不要說掃興的東西了。」
柳自強一愣,他想問賀玄說的沒有損失是什麼意思,但洛達此刻已經端起酒杯,眾人一飲而盡,他根本問不出口,而這之後,賀玄像是忘記了這件事情一般,居然開始大吃大喝起來,甚至時不時轉頭同柳若搭訕。這份臨危不亂的淡定,讓所有人佩服,包括賀家的人。
這頓飯不知道吃了多久,太陽斜斜掛在天邊,賀家等人才從洛家出來,走過了一條街,還能聽到洛家那邊傳來勸酒聲,又走了一條街,人聲終於淡了下來,而且由於洛家大喜,街上幾乎沒有多少人,都去流水席吃大餐了。
這時賀玄忽然停步了,他一停步,賀無敵等人都停了下來。
賀超冷笑開口:「怎麼了?不敢回賀家了,害怕面對爺爺?」
賀玄淡淡搖頭,沒有回答賀超的話,反而大喝開口:「阿旺,過來!」
一聲大喝,猶如老虎咆哮,自有一份氣勢,大喝出,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無法言表的氣勢,好像他忽然之間又變了一個人,原本的懶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蓬勃朝氣。這一刻,所有人都有一股錯覺,他們似乎覺得曾經的天之驕子——回來了。
阿旺一直跟在眾人身後,此刻聽見賀玄的大吼,立馬道:「大少爺,我在,什麼事情?」
賀玄雙眼明亮,再也沒有猥瑣,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如同神子一般光芒四射:「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動手?」他的聲音冰冷,不夾雜絲毫感情。
阿旺一愣:「大少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動什麼手?」
賀玄一聲冷哼,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你說動什麼手,我賀家的內奸。」
內奸兩字一出,賀無敵等人都是一震!蔣夢茹此刻開口:「玄兒,你真的認為阿旺是內奸?他在賀家做了二十年了,怎麼會」
賀玄對著蔣夢茹笑了笑,道:「娘,時間越久越會厭煩,也越不容易讓人猜忌,何況玄兒也並不是沒有證據。」
所有人一驚,兩位伯父同時皺眉道:「你有證據?真的是阿旺?」
阿旺也開口:「大少爺,你可不要聽柳自強亂講,阿旺肯定不是內奸,你不是還將這些消息告訴了另外五個人嗎?會不會是他們之間有誰洩了密?」
賀玄的嘴角還是露出一抹淡淡笑意,雙眼炯炯有神:「不會。」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因為,我壓根就沒有告訴別人,這件事情我只告訴了你。」
嗡!
阿旺的腦袋瞬間一聲翁名,瞳孔一陣收縮:「大少爺,你的意思是」
「對,我所做的一切,不過為你設的局。至始至終就沒有那所謂的五個人。我是故意說給你聽,好讓你放心大膽地將消息透露出去。但實際上,知道這一切的只有你。」賀玄眼神之中露出無比睿智的光芒!
賀家之人身體巨震,賀無敵更是恍然,忽然大笑道:「我就說這件事情為何你連我都不透露,原來是這樣,如果只有一人知道這消息,那麼透露這消息的也只可能是知道那消息的人,阿旺,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賀無敵一聲大喝,全身氣勢突兀湧出。
阿旺臉色大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神色黯淡,道:「這件事的確是阿旺做的,上一次貨物被劫也是我透露的消息。事到如今也沒有好隱瞞的,我也不會說我有苦衷,只怪我一時利益熏心,柳家老爺子找到我時,我就答應了他的要求,替他柳家做內應,不過目的只是打壓打壓賀家的成長,至於這次的事情,完全是大少爺做得太大。這筆錢財柳家也眼紅,所以我」
阿旺的話停止了,因為他已經說不出來話語,他的喉嚨瞬間鮮血四濺,像是噴泉一般噴灑得老高,賀玄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軟劍,一劍封喉!
「同我賀家作對的人,死。剛才不在洛家殺你,是不想讓他們在大喜之日見血!」
他聲音冰冷,雙眼精光閃爍,對於那些同賀家最對的人,他絕不會手軟。這個世界是以武為尊,殺人,很正常。
他的舉動讓所有賀家人驚愕。此刻的賀玄,像是一條突兀騰飛的巨龍,光芒四射!但下一刻,光芒消失,賀玄的驚呼聲傳來。
「哎喲!」
只見他左手摀住右手,表情痛苦地大叫起來,「好疼好疼啊!耍帥居然割破了手指頭。」
此刻,他的右手,鮮血正汩汩流出,原來是方才抽劍的時候「不小心」割破了指頭。
賀家等人一陣無語,賀超只覺得好笑:「修為都沒了還耍什麼帥。」
賀無敵此刻也搖頭開口:「玄兒,雖然你找出了內奸,但以六層家產找一個內奸,是不是」
賀玄忍住手指頭的疼痛,道:「爹,兩位伯父,你們放心,我又不是傻子。他們雖然搶走了我的貨物,但那些只是障眼法,裡面是空的,說起來,貨物也應該到了。去城門口迎接爺爺回來。」
賀無敵一愣,道:「老爺子?難道他不見了,就是去親自運貨了?你小子有一手啊。」
賀玄咧嘴一笑:「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誰的兒子,我可是賀家子孫!」他的笑燦爛中帶著不屑,讓所有人看得呆了,但隨後他的大叫再次傳來,「傷口怎麼這麼痛!要是我修為沒廢,這點傷口算什麼,啊啊啊,好痛!」
眾人一臉黑線。但只有賀玄自己知道,這傷口和這疼痛都是他自己裝出來的。
「走,去城門口,接老爺子。」賀無敵苦笑道。
賀玄再次開口:「等等,爹,你將阿旺的人頭割下來。」
賀無敵一愣:「將他頭割下來幹什麼?就讓他有個全屍。」
賀玄搖了搖頭:「他的人頭還有用,我要給柳家送個一個大禮,這叫做禮尚往來。嘿。何況,同我賀家作對,就得有死無全屍的準備,我賀家不是善堂,更不能仍由別人擺佈。」他雙眼釋放出淡淡血光,那是***.裸的殺意。
得到上古凶人傳承的他,也下意識地認可了對方的殺心,只要是敵非友,就得殺!這才是真正的修者,修者,就不能婦人之仁!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作為現代人,他對這句話可是深深認同。當然,在他的那個世界,殺人是犯法的,然則這個世界,殺人卻只是強大的證明,越強大的人,腳下堆積的屍體就越多,所以他才會毫無顧忌。
夕陽下,他的身影顯得那般悠長,籠罩在血光之中。眾人心裡都是一驚,心裡一陣感歎:「若是他修為沒有廢掉,今後或許真的能讓賀家成為柳城的地頭蛇。」
嗤!手起刀落,鮮血飛灑,阿旺的頭與屍體分離。
賀玄將阿旺身上的衣服扯下,包裹住他的頭,隨手朝著四弟賀明扔去:「賀明,接住。」
「啊!大哥,你將這扔給我幹什麼。」賀明不敢看手中的人頭,這實在是太殘忍了一點,甚至那裹住人頭的布料還在滴血。
賀玄大義凌然地道:「我這是鍛煉你的勇氣,如果連人頭都不能正視,那以後還怎麼變強大?」
賀明一愣,隨後道:「大哥,我明白了。」
賀玄點了點頭:「明白了就好。」但內心卻在大吼,「我草,讓我拿著人頭,我自己都沒有這心裡準備呢。四弟,這光榮的任務,只有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