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用安慰我,玄兒的內心比你們想像的強大得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幾位伯父的離開,讓房間安靜了下來,還沒等賀無敵開口,賀玄便對父母下了逐客令。賀無敵想說什麼,蔣夢茹卻拉住了他的手。
「走,讓玄兒靜一靜,不要給他太大的壓力。」
不多時,房間裡面只剩下賀玄一人,這時他的眼裡才閃爍出怒火,似乎心中的火焰終於燃燒到了雙眼。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親戚!我呸。等老子睡一覺,再去完成以前的我未完成的事情。走火入魔?你們以為真的是那麼簡單,等老子練成了那什麼什麼我還不知道名字的功.法,定要打得你們幾個弟弟跪下來唱征服!在大哥面前一點禮數都沒有,還說我廢物,我廢你妹!」
賀玄原本就是一個刁民脾氣,換句話說,窮人都這樣的脾氣,上一世的他就不能吃一點虧。而他方纔之所以沒有發怒,是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他還沒有發怒的資格。畢竟這個世界是以武為尊,不是以錢為尊。
「那本書究竟有什麼來頭?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無字天書?」
發洩了一通,他感覺全身舒暢了許多,這才開始凝神思考。
記憶中,他成為廢體並不是因為什麼走火入魔,而是簡單的因為他沒有承受住修煉的痛苦。只是具體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清楚。腦海裡面的記憶終究是太過龐大了,短短時間他還不能完全消化。他只知道,以前的「他」機緣巧合中得到了一本古書。而「走火入魔」也正是因為那本古書。
「身體還能感覺到酸痛,似乎受損的是經脈。看來想要去將謎底揭開,還需要兩三天時間。媽的,這實在是折磨我啊。」
賀玄現在的感覺就是金山銀山擺在面前,而他卻不能動彈。古書雖然不是金山銀山,但對於他來說卻比金山銀山還重要無數倍。甚至這一刻,他已經幻想著成為絕世高手風靡整個大陸的情景。
這對於上輩子的他來說是一個夢,不過在這個大陸,這並不是夢!
想著想著,他便睡著了,同時臉上露出了霪蕩的笑容,嘴角更是流出了哈喇子,發出霪蕩的夢囈。
「嘿嘿嘿嘿,美女,不用懷疑,好男霪就是我,我就是玄大爺。你只管擁入我懷,今後有我陪你遊蕩世界。浪漫一生。天下誰都阻擋不了大爺的腳步!擋我者死。」
「咯咯咯。」夢裡的美麗女子只是笑,而將他吵醒的也是猶如黃鶯一般的嬌美笑聲。睜開眼睛,才發現一切不過是夢,他還不是大俠,身邊的也不是美女,而是一位只有七歲的小女孩。小女孩雙眸明亮,一眨一眨地,可愛無比。
「玄哥哥,你做夢在傻笑。那樣子好好笑哦。就像大笨熊。」
賀玄白了小女孩一眼,豪放地用袖口擦掉嘴角的口水,這才開口:「大哥醒來,你都不說一些恭喜之類的話?枉我那麼疼你。」
小姑娘叫賀子渝,是四姑姑賀晚清的女兒,以前的賀玄很喜歡這個六妹。
賀子渝嘟了嘟嘴,顯得可愛無比:「那是因為我知道玄哥哥一定會醒來啊,因為他捨不得離開子渝啊。」
「你個小丫頭。一張嘴吃了蜜了?」
「賀玄,醒了?剛好,該吃飯了。這是你四姑親手做的,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四姑的菜嗎?她聽聞你醒來,可是專門趕回了賀家。」蔣夢茹端著一盤菜從外面進來,同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貌美的婦女,正是四姑賀晚清。
賀晚清不住在賀家,而是嫁給了同為三大家族的洛家。這就是家族聯姻政策,四姑不過是包辦婚姻的犧牲品,但好在,洛家的那位公子對她很好,並且只娶了她一個。在長輩中,唯有四姑對他是真正關懷,只可惜,她是一個女子。
「四姑,這才半個月沒見,沒想到我都認不出來了,我還以為是哪家的黃花大閨女呢。四姑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啊。」賀玄做了個美夢,心情大好,雖然是夢,但也是好兆頭。
「額。」他的話讓蔣夢茹和賀晚清都是一震,記憶中的賀玄似乎沒有這麼油嘴滑舌。蔣夢茹甚至都在擔心,賀玄不會是好了身體傷了腦袋?
「娘,四姑,怎麼了?我臉上可沒長花,放心,我腦子沒問題,只不過是重新振作了而已。吃飯,我餓了。我就不等我父親了。」
賀玄的確很餓,桌子上面的飯菜幾乎全部進入了他的胃。隨後,他又躺在了床上,他的身體容不得他有大動作。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天後,他的傷勢終於恢復得七七,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迫不及待的去到後院,他沒記錯的話,那本古書就是被他藏在這裡的某顆樹下。終於,再挖了十個土坑之後,他的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一個灰色包裹,並沒有急著打開,他拿著包裹回到了家裡鎖上房門後,才激動地揭開灰布,那緊張的模樣就像在掀開新娘的紅蓋頭。隨後,一本古樸地散發出銀光的古書出現在他的視線!
「果然有一本古書!嘿嘿。美女們,玄大爺即將來了。」
意霪著,他居然安靜了下來,同時一道道記憶從腦海深處竄出,變得越加清晰。看著古書他似乎想起了許多許多。
古書無字,呈現淡淡銀白色,上面只有一副盤腿而坐的圖案,是一位盤腿而坐的人。人身透明,很有立體感,能夠清楚看見人體內部的經脈。而這圖案上面的經脈位置同他身體內紊亂的經脈無限相似!這一刻,賀玄明白,以前的他的確不是走火入魔而成為廢體,而是沒能承受住經脈錯亂的痛苦,修煉失敗!而賀玄第二次修煉也不是因為受到打擊而鋌而走險,只是因為他要完成未走完的路。卻依舊以失敗而告終。
「你妹,這古書究竟是天書,還是禍書?」
一抹抹記憶迴盪腦海,他臉色不那麼好看,而這也是他安靜下來的原因。記憶中,整個大陸沒有如此詭異的修煉之法,居然會自損經脈,讓經脈重新排列,而一旦失敗,就會殘廢或者死亡。
但隨後他眼中神光一閃。
「既然這是你未完成的路,我便替你走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為了美女和法寶,為了我想要的妖孽人生,拼了!總之,這一世不能再活得窩囊!」
思考到此,他按照圖案盤腿而坐,開始吸收感應周圍的鬥氣。
他神色堅定,一往無前,穩坐如山。
不過,他表面雖然堅定不移,心卻在哭。他不是不怕死,而是沒得選擇啊,身體已經殘廢的他,根本沒辦法修煉其餘功.法,所以想要強大,他必須按照「賀玄」的路繼續走下去。
稀薄的鬥氣入體,對著他雜亂的經脈一陣衝擊,剎那之間他只覺得如同千百隻螞蟻在吞噬,難受無比,修煉這功.法的痛苦比他想像的要重無數倍。怪不得以前的賀玄會因為修煉而死去。
「媽的,要成為高手,哪能不吃苦!」
兩世為人讓他的意志比普通人堅韌數倍,承受住極大的痛苦,他居然堅持到了晚上。隨後整個人像是淋過大雨灘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抵達極限了。
「接著他的路繼續走,居然還沒能走到盡頭。」
搖頭輕喃,他的嘴角卻露出一抹笑意,雖然經脈還沒有完全逆轉,但照這個速,最多五日,便能完全逆轉,也就是說他作為廢材的日子,快要遠去!他就不信這古書的作用就是將天才變成廢材那麼簡單。雖然賀玄的記憶他還沒有完全繼承,但他不認為聰明的賀玄會修煉一本不知道吉凶的功.法,或許這古書,最開始不是這個樣子。
正思考,蔣夢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玄兒,吃飯了。」
賀玄這才起身,走出房間。
「玄兒,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蔣夢茹第一時間發現了賀玄的異樣。
「娘,沒事,剛才做了一點運動,卻沒想到身體連最簡單的運動都承受不住。」
「傻孩子。你這麼折磨自己,讓娘怎麼放心。」蔣夢茹說著,瞳孔又變紅,女人流淚真的比天氣變化還快,剛才還是陰天,眨眼之間就能下雨。
「娘。」賀玄來到蔣夢茹身邊,擦掉對方的眼淚,柔聲道,「你別擔心,玄兒不會再做傻事,因為他不捨得見自己的母親難過。」
一句話,讓蔣夢茹又哭又笑:「你這嘴。哎,你知道就好。對了,你爺爺再過幾日就要回來了。」
「爺爺要回來了?」賀玄為之一驚,卻不知道是欣喜還是難過。
「嗯,畢竟還有兩個月就到了年關,他能不回來嗎?而且,外面的事情也處理好了。」蔣夢茹說到年關的時候,一直注意著賀玄的神情。每到過年,家族都會舉行一場比試,這比試能夠決定這一年,家族著重培養誰。而自從兩年前賀玄成為廢體,過年一直都是他最討厭的東西。
「要過年了麼?」
然則,賀玄還是不為所動,甚至嘴角還溢出一抹笑,那笑,充滿自傲,看著這笑,蔣夢茹似乎看見了賀玄以前的影子,她居然有種錯覺,以前那位天子驕子,回來了。
「娘,吃飯,爹也快回來了。」
淡淡一笑,賀玄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家族比試。呵。兩個月後,我會讓看不起我的人,全部跌破眼鏡!我要讓你們知道,賀家的天才,歸來了!」安靜的坐著,他的內心卻不平靜,像是野獸一般陣陣咆哮,快三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期待年關。不過他最期待的,還是今後拉風的對著世界大喊。
「哎,高手寂寞啊。誰能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