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有人找!」大牛粗獷的聲音迴盪在我的耳邊。
剛把酒吧地板拖完的我順著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都已經結束營業了,還有誰會來找我呢?
只見大牛的身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典型的東方人的樣貌,讓我這個遠離家鄉的遊子產生了一絲親切感。不過……我靠,他坐的位子是我剛擦過的,現在他又點了杯啤酒在那自飲自啄,還灑出不少,我這桌子算是白擦了。
我走了過去,坐那男子對面的位子坐下,將拖把交給大牛,說道:「請問是你找我嗎?有什麼事說吧!」
中年男子一看到我也是東方人的樣貌有點驚訝,於是用開口問道:「你是中國人嗎?」
我用中文回答:「是的。我是一個中國人。」
「好,好,我的英文水平本來就一般,這下碰到一個自己人那就方便多了。你好,我叫張凱,是一個導演。」那中年男子作完自我介紹後,面露得色。
「你好,你可以叫我克裡斯,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我不冷不熱地回著話。這張凱見我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心中很疑惑:這傢伙居然不認識我!就算沒見過我本人,但我的名字總應該聽說過吧,我這麼出名,他怎麼會不認識我呢?難道這傢伙從來不看電影?有可能,不然肯定會認識我的。估計這傢伙是個從不看電影的鄉巴佬。看不出這鄉巴佬還有個英文名字。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我在這張凱的心裡就被定義成了鄉巴佬。
既然對面坐的是從國內來的鄉巴佬,這張凱說話也就不再這麼客氣了:「是這樣的,我看你這酒吧生意不太好,不過環境還算不錯,很有東方韻味。我剛接手了一部電影的拍攝,想租用你這個酒吧作為電影的主要場景之一,你看怎麼樣?這錢嗎自然不會少你的!」這張凱不知道他來的時候酒吧已經結業了,還以為是沒有客人,看到酒吧裡這麼冷清,作為老闆還要自己拖地板,更是認定我這個鄉巴佬沒什麼本事了。
我也懶得和這個自以為是的大叔多說廢話,看在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我讓他隨時都可以過來拍,我會盡量給他提供方便的。
沒想到這個張凱把我的話理解成:這個酒吧生意很差,反正也沒什麼客人,所以你隨便什麼時候來都不會打擾到別人。
聽完我的話,這張凱更是囂張起來,覺得到我這兒來拍電影,那是給我天大的施捨一樣,不免揚揚得意起來。大搖大擺地從門口走出去。
眼看一個月過去了,這件事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酒吧依舊按時開業結業。
一天,酒吧正在營業時突然湧進百來號人,把本就客滿的酒吧擠得水洩不通。帶頭的依稀有點眼熟。記起來了,是那天跟我說要在我的酒吧裡拍電影的那個張什麼的,後面的名早被我給忘了,只記得他是個導演。
這兒今天怎麼這麼多人?看來這鄉巴佬也挺機靈的,打聽到我今天要到這兒開始拍新的電影,就找了這麼一幫群眾演員過來,難道是想討好我?張大導演很是意外。別說,這幫群眾演員還真不錯,演得還挺像這酒吧裡的顧客,不過我的電影也用不著這些人。
「那個克裡斯你過來一下!」這張凱神氣的向我招招手,說道,「我今天過來就是要開始拍攝電影中酒吧部分的場景了,大概會租用你的酒吧兩三個禮拜,這費用當然不會虧待你,每天十萬你看怎麼樣?」
每天十萬美元?雖然比每天的營額少了近三分之一,不過既然答應給他提供方便這點錢也就算了吧。我哪裡知道這張凱嘴裡的十萬是人民幣呢!
沒等我多想,這張大導演就拿著擴音器對酒吧裡的所有人發話了:「各位好,我和我的劇組來到這酒吧為即將拍攝的電影做前期準備工作,所以……」
張凱的話不沒說完,這下面已經發出一片掌聲了。美國人就是這樣,對電影這東西特別感興趣,能親眼見到這電影的拍攝自然是高興異常了,因此沒等這張大導演把話說完就鼓起了掌,預祝他電影順利拍攝。
「所以請大家離開這裡。」張大導演的這句話一出,台下一片嘩然。掌聲換來的卻是逐客令,這客人們開始不滿意了。
我一聽這姓張的傢伙居然硬生生地開始趕我的顧客,很也是不爽。不過礙於自己之前答應過給他行方便,所以只有出面來幫他安撫這些老顧客:「各位真不好意思,今天本酒吧有事提前結束營業,當然大家今天的消費都算在我頭上,對各位造成的不便我在這裡深感抱歉。」
顧客們看我這老闆發話了,也就不再多嚷嚷了,紛紛從座位上起身離去,而我則盡陪著笑臉。
這該死的大叔,電影還沒開拍就讓我損失一筆錢。我心裡的不爽又加深了一層。
張凱見這閒雜人等都已經走開了,就招呼自己的手下開始佈置場景,為了在我這個鄉巴佬面前盡顯自己大導演的風采,故意把嗓門吼得嘹亮,抖起了威風。
「老闆他這是幹嗎呢?酒吧裡就這麼點地方,有必要叫這麼響嗎?」大牛一聽到這叫喊聲,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只是個大叔在那大吼大叫的很是不解。
「大概更年期到了,需要發洩吧,誰知道他呢?」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打發大牛。
一看這裡已經沒我什麼事了,就和大牛、菲爾一起去二樓休息。反正有這幫人在,這酒吧最近也不用開門了,樂得清閒。
可當我想睡覺的時候,樓下卻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攪得我根本無法入睡。我很不爽的打開自己的房門,準備去樓下看個究竟,可剛一打開這門,就發現大牛、菲爾、羅琳以及依蓮、依雪同樣臭著個臉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看來不把樓下這幫人搞定,這覺是肯定沒法睡了。
一雙雙眼睛都瞪著我看,從他們的眼神我讀出了一個信息:這件事是你惹出來的,你去解決!
沒辦法,只能我去了。起身下樓,就下看到那張凱的手下在拆我酒吧的一面牆。這讓我很迷茫:「你們這是幹什麼?」
張大導演一見我下樓了,抬頭看了我一眼,一邊說一邊繼續指揮手下拆牆:「這牆正好擋住了攝像機的角度,所以要拆了,這是為了更好的拍這部電影!」
tmd,就為了這麼個破理由,居然把老子的店給拆了?
張凱發現我的臉色不太對,心想:這俗話果然沒說錯,是泥人也是這三分火氣,看來這鄉巴佬還是挺看重自己的酒吧的麼,不過賠他點錢應該沒問題了。
於是用自己長年累月鍛煉出來的誠懇語氣對我說道:「這個克裡斯真不好意思,因為我這部電影是準備參加奧斯卡的角逐的,所以我希望做得盡善盡美。不過你放心,我會賠償給你帶來的所有損失的,一切我負責!」
我這見這傢伙態度還算好,想想反正有賠償,也就作罷了。
回到二樓,大牛他們很是不解,這樓下的動靜依舊很大,這老闆怎麼就上來了。難不成是老闆搞不定樓下那夥人,被趕上來了?
「都回去睡吧,這吵聲我會搞定的!」發現了大牛他們的疑惑,我就將大牛他們趕回了房間。一個人在二樓的地板上畫起了簡單的陣圖。
畫完這陣圖後,我將自己的法力輸入進去,出口念道:「急急如律令,靜心咒,疾!」
只見陣陣波紋在空氣中蕩過,就將二樓與一樓的聲音完全隔絕開來,耳根終於變得清靜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