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攸看我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便在我面前坐下,說道:「有些事兒,不能一直藏在心裡,要是根本都不敢想、不敢回憶,那這件事你永遠也不會忘記,不能提起,也就不能放下,這樣不好,兄弟,我知道我說起來你心裡會難受,不過我還是要說幾句……你不會還在等著一年後,她從西北回來吧?」
我頭頂似乎有一道霹靂響起,是啊,我是不是還在潛意識裡等待著周穎的歸來?一年的時間雖然不是很短,但也並不算長,如果她到時間真的從西北回來的話,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可能?
我對自己提出這個問題,但馬上就給否定了,周穎最後的信裡,已經確認和我分手了,她說她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而並不是歸人,那麼,即便我們再次見面,又能如何呢!她家裡對門第的態度也很明白,掌權的人在意的只是另外一些真正掌權的人,就是有點錢,恐怕他們也不怎麼放在眼裡,除非你是威震一方的巨富,否則也不見得能得到他們的青睞。
那我還在等什麼?等待心靈的徹底平靜,然後才能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我看著何攸,長長的歎口氣,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這傢伙做了這麼久的警察,對人的心理揣摩還真是有一套,有些我自己不能確定的東西,他也可以看出來。
「也許,我還需要一段時間吧……」我喃喃的說了一句,聲音空洞的像是從遠處傳來。
「看開一點吧,兄弟,在別的方面。你確實非常靈活,但在感情上,你是太小心了,這樣瞻前顧後的想的太多,不見得是件好事,青春總是短暫的,你年齡也老大不小了,個人問題不能老是拖著……」何攸衝我揚了揚下巴,似乎要我承認他說的事實。
我苦笑一下,這傢伙連青春短暫之類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也是感慨頗深,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在說自己呢!
一口氣把剩下的啤酒都喝了,然後我站起身,又拿了一罐出來。
「人生苦短,對酒當歌……別總是說我,你呢?和那個警花怎麼樣了?」
何攸擺擺手,笑道:「你就別老扯她了,我對她好像沒有太多的感覺,要說有的話,也就是看著她的身材,偶爾想點男人都想的事兒罷了,但要真讓我追她,不太可能……再說人家也不見得看上咱不是!」
我笑了笑,何攸喝點酒後倒是實誠。這種心底的想法都交待了,也是,看著那女警挺拔的胸,纖細的腰,還有豐滿的臀,誰心裡沒點那種想法,制服誘惑的魅力可絕對最能挑起男人征服的**。
雖然何攸說沒什麼,可我還是不想這麼簡單放過他。把話題轉到別人身上,是避開說自己事情的最好辦法,「你不追怎麼知道不可能?還說我呢,你不也是一直拖著!」
「我跟你還不一樣,你現在有錢,身份完全不同啊,以你現在的條件,絕對可以找個高檔次的,我呢,不過一普通警察,雖然收入還過得去,可一天到晚不著家,連約會的時間都不能保證,哪個女孩子喜歡這樣的男友?」何攸今天全是真心話,好像在外面受了什麼刺激。
「什麼高檔次,你是選美呢,還是找小姐?」電視上球賽要開始了,我指指電視:「行了,這些煩心的話就別說了,看球賽,喝啤酒,今兒晚上看誰喝的多,冰箱裡不夠我再去買!」
「靠,東風吹,戰鼓擂,當今世界誰怕誰!喝就喝,反正明天不上班!「何攸咕咚咕咚又是幾口,搖搖罐子,笑道:「我已經兩罐啦!」
這個晚上,我倆真的喝完了冰箱裡的所有啤酒,我又下樓買了一件,喝到最後,都是頭大舌頭大,球賽結束的時候,何攸去廁所撞上了茶几,結果把我倆分開計數的空罐弄到了一起,就再也搞不清誰喝的多誰喝的少了,我指責他是故意的,看著要輸,就使小動作,何攸拍著胸脯說他絕不是故意,要跟我從頭喝起,結果又各自喝到第四還是第五罐時,全都趴下了。
後半夜我從沙上醒來,電視已經沒了節目變成藍屏,何攸還在對面的沙上打呼嚕,我只得關了電視,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好不容易把他扔到他的床上,才自己回屋睡覺。
兩個單身男人的苦,有哪個女孩子能夠知道,能夠理解呢?
我躺在那裡,腦子裡一會兒是蘇雯,一會兒是葉冉,再過一會兒又是周穎和曉菲,沒讓我理清楚哪個是真像,哪個是幻像,頭一陣昏,就又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和往日一樣,緊張而乏悶,做it的勞累程度是其他大多行業所不能想像的,不然英年早逝等令人惋惜的事情,也不會多生在it行業。
我每天照舊上班,已經是四月,又開始準備召開新的代理會議,一切籌劃還是我們市場處負責,不過開會的日期改到了五月份,這次沒有了馬青這種人的阻攔和麻煩,看起來諸事都順利的多,我也省心了不少。
軟件公司那邊,自趙國威他們把二維碼和相貌識別做為公司以後的重點研方向之後,葉冉還專門組織了人設計製作了全新的網頁,分中英文版本,她的目的,是想通過網絡找到全世界各地的客戶需求,中文版本的就不必說了,自然是針對全國的,而英文版本,卻可以針對眾多國外的客戶,這是因為,以前的身份證識別、稅票識別等產品,都是基於漢字識別的技術,只能在國內應用,而新的二維碼和相貌識別,可並不局限於使用中文漢字的地方,也可以在其他語言的國家使用。
這樣為長遠打算的計劃,令我十分佩服,私下裡我稱讚了葉冉好幾次,說她是高瞻遠矚,運籌雅幄,把葉冉說的得意不已,捂著嘴邊笑邊用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瞟我,幾乎把我的心裡瞟的亂七八糟。
秦雪那小姑娘自那天之後,雖然還是週六主動去上班,還是會積極的幫我泡茶什麼的,但和我之間卻有了一絲隔閡,不像之前那麼明目張膽的接近我,不過在我不注意的時候,她還會偷偷看我,眼神裡帶著一些幽怨,我只能裝作沒有看見。
近來我和五月芳菲雖然還保持通信,但比起以前要少多了,她說是因為到了關鍵的考試時刻,學業太忙,所以沒辦法,就連qq幾乎都不再上了,我除了祝她一切順利,考試成功,囑咐她不要太累,搞壞了身體,別的也沒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了。
四月中的一個週六,我從軟件公司那裡回來,看著夜色低垂,正在無聊之際,手機忽然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接起來,裡面一個陌生的聲音問道:「是劉盟劉先生嗎?」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誰無關緊要,我只是替人傳個話!」
「什麼話?」我心裡忽然有一絲緊張,這怎麼很像黑社會的台詞呢!
「蘇雯你認識吧,要是想救她的話,馬上去星洲大酒店,不過不要輕舉妄動,看清一切後再說,就這樣,再見!」
我還沒來得及問,那頭已經掛斷了,只傳來「嘀嘀」的聲音。
蘇雯有危險!?
我頭轟一下就大了,一個箭步跳起來,換了鞋子直奔樓下,打了一輛車就往星洲大酒店而去。
在路上,我是心急如焚,到底蘇雯出了什麼事?會有人給我打電話示警,而打電話的人又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她遇到了和葉冉一樣的危險,報信的人為什麼要我慎重看清後再說呢?
一個又一個疑問在我腦海中盤旋,當然現在都沒有任何答案,可越是這樣,越讓我著急,本來天氣就很熱,出租車裡的空調似乎沒有用,我的額頭上汗珠在不斷凝結,後背很快也汗濕了,只是一再催促車開快點,再快點,那司機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雖然還不敢闖紅燈,但確實比往常開的快多了。
待車在星洲大酒店門前停下,不等車子停穩,我早把一張百元鈔票扔給司機,說一聲「不用找了!」便打開車門跳下來,車子的慣性讓我一個趔趄,我趁勢直接鑽進了酒店的玻璃轉門。
星洲大酒店我以前來過,一樓是接待大廳,四周是服務台、一個小小的市、訂票點等,二樓是餐廳,我們來都是在二樓吃飯,雖然這裡的飯又貴又不怎麼好吃,但有時候為了應酬還是不得不來。
這時候是晚上,不少餐檯都坐了人,看起來生意不錯,很快我便從中現了蘇雯,她和兩個男人坐在一起,一個是深圳這邊的代理老闆蔡總,可以說算很熟的了,另一個竟然是胡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