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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九四章 無邊煎熬 文 / 唐三藏

    聽完周穎的訴說,我歎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道:「小穎,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堅持下去,用不了多久,我會買房子,會買車,給你創造一個好的物質條件,我不會讓你過貧苦的生活,我會給你幸福,但是,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啊!」

    周穎幽幽地道:「劉盟,這一切我都知道,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媽媽的身體,她心臟不好,我跟她吵架的時候,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我的心都快碎了,要不是想著你,想著我們的愛情,我早就要請她原諒了,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這麼氣過媽媽,我真是……一個不孝的女兒……」說著,她又抽泣起來。

    我張張嘴,可是卻說不出什麼來,我能夠想像周穎面對生育自己養育自己的母親時,那種矛盾和心酸,當親情和愛情起衝突的時候,如何選擇,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穎,爭取是爭取,可是你不要太過分了,畢竟她是你的媽媽,多給她講講道理吧,我們可以慢慢來,不要著急……」我盡量用體貼的口氣交代周穎,其實我知道,即便是我不說,她也全都清楚。

    「很晚了,休息吧,明天我還要去報道,劉盟,你也不要太著急……」周穎最後這麼說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看表,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和周穎結束通話,我去給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麵,雖然並不知道餓,但是周穎也提醒了我。明天還要上班,我們之間的事情,估計一天兩天的時間,是不可能解決好的,很有可能需要幾個月甚至成年的時間,現在就是再著急,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大睜著雙眼,看著屋子裡黑暗中的一切,卻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看見,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想不出什麼能夠讓周穎家人接受我的辦法。能依靠的,就是我倆的信心和堅持,惟一能先做的,就是在物質方面,先擁有一定的條件後,再和她的家人進行下一步的交涉。這一點,但願我那邊的公司能夠盡早取得成績吧。

    從週一上班開始,我問清了周穎上班的確切科室,然後每天都訂上一束花,要花店送去,一方面是表示我的心意不會改變,另一方面是給周穎鼓勵和打氣,每天還會和她打幾個電話,說一下各自的情況,互相關心一下,然後才戀戀不捨地掛掉。

    我們目前只能通過電話聯繫了因為周穎被看得很嚴,根本不能找出時間和我見面,她們市政府下班時間比我們早半小時,我又不能趕過去見她,而且她媽媽的身體很不好,周穎也不放心,更不敢隨意再惹她生氣,只得老老實實地一下班就回家。

    忽然從之前的柔情蜜意、肆意纏綿中走出來,我還真的很有些不習慣,每天到下班的時候,就會覺得很空虛,身邊總是少些什麼。有時候妹妹小欣在的話,還稍微好一點,可是她來到這裡之後,就不願意那麼老實呆著,一心都在實習上。

    自週一起,小欣就開始去那邊公司實習了,有葉冉和趙國威的照顧,我倒是不用太操心,而且葉冉和蘇雯對小欣特別的好,這丫頭經常動不動就住在她們那裡,我說過她,不讓她老麻煩別人,可她說可以從兩位姐姐那裡學到很多東西,要是只和我在一起,總會挨訓,所以她自然選擇在那邊呆著了。

    我說了幾次,見沒有效果,也就罷了,她現在正是急於求知的時候,讓她和葉冉蘇雯在一起,還真的沒有壞處,只有好處,不過,自從上次我說過和曉菲分手的事情之後,她就真的再沒有提起過她的曉菲姐姐。

    只是很多時候,她根本就不回來吃飯,不在我這裡住,讓我覺得更加的寂寞和孤獨,幾天後我開始趁著小欣不回來,晚上去和趙國威呆在一起,和他一起商量公司目前的情況,下一步的展,還有未來的方向,用心的程度,讓趙國威大為奇怪,不過他很快就習慣了,甚至給我詳細介紹起技術方面的東西,我開始認真聽,再也不是不當做一回事,只想仍給葉冉她們就算了,我要投入更多的精力,來參與我公司的展。

    時間就這樣過了一周,我就覺得情況生了變化,給周穎送的花總是送不進去,花店只得拿回去,還問我怎麼辦,我給周穎打電話,她也很少接,給她的短信,也是偶爾才回一次,僅僅是幾個字,看得我莫名其妙,心情越來越低沉,她那邊一定是生了什麼變化吧,我心急如焚。

    再次週末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不停地給她打她怎麼回事,終於周穎告訴我,因為我們的事情,她媽媽不斷勸她,要她聽話,和我徹底分手,但每次周穎都總是哭著,就是不同意,結果有一次兩人爭吵起來,她媽媽一氣之下,心臟病作,住進了醫院,到現在還沒有出院。

    「劉盟,我怎麼辦啊……看到我媽媽躺在病床上那個樣子,我就覺得我是家裡最大的罪人,要是媽媽有個什麼好歹,我怎麼對得起她,雖然我爸爸,還有哥哥姐姐都沒有說我什麼,但我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是在責備我……我真的很傷心,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好累……」周穎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釘子,扎進我的內心深處,我已經感覺到了未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流,正在緩緩地逼近自己。

    「周穎,你還是先不要惹你媽媽生氣了,要真是有什麼事情,不但你不會原諒自己,就連我,也不會原諒自己的,我們的事情,真的不要著急,你還年輕,就是再等上一年兩年,又有什麼?我都會等著你,好嗎?」我現在能夠做的,僅僅是安慰她,要她先把心頭的傷痛減輕一點,換做是我,看著自己母親在病床上承受病痛,卻是因為自己引起的,那會是怎樣的心痛啊。

    「一年……兩年……」周穎喃喃默念著,良久才和我說了再見。

    過上片刻,我又接到她一條短信,上面說要等她的消息,這一段時間不要再聯繫她,她要好好考慮一下,另外也是不想再驚擾她的媽媽。

    我看著短信,忽然覺得心底泛上一股涼意,周穎說她要好好考慮,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她已經動搖了嗎?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又該怎麼辦,是就此放棄,還是再進行爭取?可是連周穎自己都要放棄這份感情的話,我再爭取又有什麼用?

    從這個電話後,我就和她失去了聯繫,無論是打她手機,還是短信,她都沒有再接過回過,我天天就在那種無邊的煎熬中掙扎著,痛苦著,可還得勉強撐著工作,白天處理完一堆的事情,晚上在去和趙國威繼續探討自己公司的情況,這樣很累,但我卻不願讓自己休息,只想藉著繁瑣的事務和工作讓自己少想些事情,少考慮些自己的感情。

    在趙國威等人的努力下,演示版軟件早已做好,銷售人員都已到位,在葉冉的安排下,開始在外面聯繫業務,但一開始的反饋都不是十分理想,大多聯繫的客戶在聽到我們公司的介紹後,就不再那麼熱情,畢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公司、小公司開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好用,有沒有能力提供完整的解決方案,可不可以做好日後的售後服務,都是一個未知數,他們大多是抱著懷疑的態度,觀望著我們的展。

    更關鍵的問題是,目前我們只做出的是演示版,還不是正式的軟件,所以很多功能無法現場進行測試,我們軟件的真實水平,是不是真的像演示版本裡面說的那麼好,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驗證,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現在的東西還不能得到他們充分的信任。

    七月底最後一個週六,我來到公司的時候,看到葉冉似乎有點急躁,因為幾乎所有客戶的意思都是不以為然,有的人連看都懶得看,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進一步合作的意思,得到這樣的反饋,她開始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不停地思考著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在她面前坐下,看了她一會兒,她幾乎沒有意識到我的到來,還在來迴繞圈子,我終於忍不住說道:「別轉了好不好,我都已經被你轉暈了!」

    葉冉這才現我,停住腳步,對我道:「我著急啊,這半個月過去了,一點點的進展都沒有,這樣做業務,可怎麼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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