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妃,今晚可是瓊林御宴,有什麼事可等到明日再議啊!」司徒明銳在一旁笑瞇瞇地開口了.
司徒明銳一開口,莊書蘭就像條件反射似的抬頭看著他,他那淡如水的笑容看似很不經意,回想著今日早晨之事,莊書蘭總有一股涼幽幽之感,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將要發生。怎知他一開口說了這麼一句有『良心』的話,心不僅沒有放下,更是跳到了嗓子眼——按著司徒明明銳愛看戲且隨心所欲的性子,他不落井下石就是最不好的了,如果他轉性求情幫助,那才是天真要下紅雨、大晚上的出太陽!
果然,如莊書蘭所料,司徒明銳斜眼對莊書蘭的視線對上,卻不緊不慢地向那正坐在上的三位大神說:「如果皇后娘娘懷疑蘭兒有瀆聖威,微臣可以作證,丞相府酒宴那晚的酒醉後的蘭兒是由微臣親自送回房的!」緊接著,又轉過頭,一派認真甚至還帶著三分溫柔地對著莊書蘭,「蘭兒,你還記得那晚的事嗎?」
「嘎!」司徒明銳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帶著不知是驚訝還是驚恐的表情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又將目光轉回了當事人之一的莊書蘭的身上,皆暗歎著,這莊書蘭長得沒她姐姐漂亮,卻還真有本事,先跟傅察傅貝子牽扯不清,現在又沾惹上內閣首輔司徒明銳,瞧瞧兩人,叫得多麼親匿,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含情脈脈地凝視……
呃……莊書蘭內心的火在一簇一簇地燎原著,現在她終於體會到傅察有口難言的痛苦了!因為她不能揭穿司徒明銳的話,那晚她擅自離開,是莊書瑤幫她敷衍過去的,所以,她也打算著讓莊書瑤在這裡好好表現一番她的大姐風範;偏偏這個不安分看戲的人要來插上一腳,而且還故意把話說得引人遐思——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狠狠地瞪著司徒明銳,繼看著他眼中的戲謔、捉弄之意,卻只能恨恨地暗瞪眼,什麼也能做,甚至不能為自己辯解半分。w-w-wco-m。不經意間瞥見傅察正笑得如麻子一樣燦爛,莊書蘭倒也不在意,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卻暗地裡打算著改日再找個機會,讓傅察的追妻之路更漫長一些。
「記得不清了。」就算知道司徒明銳不懷好意,莊書蘭還是得順著他話繼續下去,可又不想讓司徒明銳就這麼遂了他的意,「但隱約地記得姐姐來找過我而已——咦?司徒大人,那晚你有到丞相府嗎?」
說到這裡,莊書蘭很配合話語的抬眸,滿是疑惑地看向司徒明銳,最後還將目光轉向了莊書瑤,滿是無辜:「姐姐,那晚的事我已經忘記了大半了,還是姐姐來向大家解釋清楚!雖然在瓊林御宴上談起這種事並不怎麼合時宜,但皇后娘娘已經問起了,還是得做一個詳細的解答才好。」呵!這顆皮球轉了幾圈兒,最終還是要回到本尊手中,順便明諷一下向那個原本從來沒有得罪過的人,讓她知道就算她是皇后,自己為臣子,也不代表自己是那麼好欺負的!
莊書蘭的話剛說完,皇后的臉色就變了,原本是想順勢借莊書蘭這個人諷太妃,可沒料著這莊書蘭不是個省油的燈,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真是好大的狗膽啊!一個小小的探花竟然這樣的不識趣,看他日怎麼收拾你這個翰林院學士!
太妃只是安靜地坐著,看著這一場因她一句話而生出來的是非,就算知道皇后的話是故意朝著她而來的,本來是想發作,只礙於這身份面子問題,而忍了下來,沒料著,還有這麼一個高手在後面慢不經心地補給了皇后一句「不合時宜」,哈,好狠的話,當著眾朝臣的面說皇后的話說得不合時宜,狠狠地剝著皇后的面子!
司徒明銳嘴角噙著笑,帶著探究的目光審視著莊書蘭,沒有因她剛才那句涼涼的反問而生氣,反而覺得這丫頭果然是個有趣的人,表面上雖是什麼也淡淡的,可有仇就報的性子倒是毫不掩飾,甚至連禮儀尊卑也不顧了——也不知是她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一般的臣子哪敢當著皇后的面說皇后的不是的?!
皇后並不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否則怎麼會當上這一國之母?可她今天卻這樣刁難一名小小的探花,而且還是在太妃要好好打量打量這小探花後,皇后就開始發難於探花了.顯然,皇后是故意的,可話語裡卻聽不出皇后在故意針對哪個,如果說是在針對太妃,這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太妃只是先皇的遺妃,又不統領後宮,更不可能加入後宮的爭寵戰爭,那……還真找不到皇后針對太妃的原因哪!但是,如果皇后針對探花,這也不大說得過去,探花是新封的,在政治上還沒有什麼建樹,自然談不上在政治上得罪了皇后或是皇后的家族什麼的啦!
朝臣們疑惑歸疑惑,卻沒有哪個人站出來說兩句,當然也包括莊德懿及莊書瑤。
莊德懿在官場摸爬了幾十年不會是白做,對於莊書蘭這帶有大逆性質的話倒還沉得住氣,只是,忍不住細瞧著這個滿身是非的女兒,忽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哪天莊家的百年基業可能會毀在這個看似平靜、做事懶散,但骨子裡滿是硬脾氣的女兒手中。莊書瑤欲開口說兩句圓場,可見莊德懿趕緊搖頭,示意她莫在說什麼,也不得不把到口的話給忍了下去,保持著沉默。
氣場就這麼一下子冷了下來,剛才的劍張弩拔是沒有了,可留下的更是一番讓人窒息的沉靜。
「呵呵!怎麼著才開宴一小會舉子們都罪啦?本宮可記得,以往的瓊林宴上新科舉子們都是很能喝的喲,但今天的新科的舉子們才喝了這麼一會兒,一個兩個都醉眼朦朧,開始胡口亂言了——就連母后也醉啦!憐鵑,吩咐御膳房趕緊送點醒酒湯來,距宴會結束還早著呢,可不能讓大伙就這麼輕易地醉了呢!」沉靜中,太子司徒修南那儒雅的聲音顯得十分地溫和,像春風一樣,溶化著這份冰冷氣場。
「太子說得極對,就連朕也有了幾分醉意了。」皇帝此時開口了,以壓軸的身份命令著,「眾愛卿快回席上,喝杯醒酒湯後再接著聽歌曲,邊看舞邊喝酒,最後狀元郎能當場賦詩一首——朕聽聞孟愛卿可是有名的詩才呢!」
「微臣對詩只中略通一二,詩才還不敢當,只不過是他人閒時叫著玩罷了。」孟施林站出來福著禮,恭敬地回答著。
「……」
眾人一聽皇帝與孟施林的對話皆鬆了一口氣,先是太子救場,再是皇帝御口聖令地光明正大地轉著話題,現在哪個不識相的還會再次去提及?都順著皇帝所說的來做,聽歌曲、看舞蹈,邊看邊飲,甚至還對起了對子,熱鬧的場面再次回到了宴席上,彷彿剛才並沒有發生過一點不快一樣。
只不過依舊沒有人來向莊書蘭敬酒——剛才那些大臣舉子們沒有注意到這位探花郎;而現在,是沒有人敢來向她敬酒——除非哪個擺明了想跟皇后作對了。
莊書蘭倒不介意,今天成功地把皇朝裡的一**oos給得罪了,以後在官場上就很難混得面玲瓏了。不過這樣也好,以後陞官基本上算是沒有多大的希望了,也可以免去真正地接觸政治問題,安安份份地做一個官場上的閒人,這樣,就算這官場上有戰火也燒不到自己的頭上來——翰林院學士是京官裡最好的官職了,每天按時上下班,有事時,喝喝茶;沒事時,翻譯開書拿筆寫兩個字,基本上是要權沒權,要錢沒錢,進可攻,退可守。這點,讓莊書蘭很是滿意。
聽了一支催眠的曲子,看了一支群魔亂武,喝了幾杯茶後,莊書蘭悄悄地起身,光明正大地退到了宴全一旁的涼亭裡休息。剛進亭子,原本應該端坐在正上位的太妃也隨之進了亭子,害得莊書蘭忙不失跌地向太妃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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