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裡已經沒有夏日的炎熱,涼爽的空氣讓勞累了一日的人們有一個安穩的睡眠環境。w-w-w.c-o-m。但就在這清幽的夜晚裡,原本安睡的莊書蘭卻隱隱約約地聽得一陣琴音。那音如涓涓細流,又似飛雲而下的瀑布,叮叮咚咚,不急不緩地擾著好夢。不過,莊書蘭一點也不生氣被這悠遠的琴音所吵醒,反而起身,穿戴好衣服,輕輕地開了房門,左右看了看,確定小院子裡無人時,才尋著琴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夜幕裡的空曠之地如同一張巨大的網,似乎能吞噬任何物體。可莊書蘭並不害怕見著這一景象,因為這片空曠之地上有一盞孤燈散射出螢火蟲般的光芒,在這片黑暗裡尤為耀眼。但更為耀眼的卻是孤燈旁坐著的黑衣男子,散亂的髮絲迎著夜風飄舞著,冷俊的面部線條看不出任何情緒,這場景這畫面,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冷血孤傲之人。不過,這畫面卻讓這配音給打破了——因為他手指下的琴弦正奏著《高山流水》!一首滿是情思的曲子讓一個冷孤的人演奏,這畫面,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一曲彈完,黑衣男子將琴放到一旁,抬頭,面向莊書蘭時,臉部的線條軟下來些許,依舊沒有笑容,只能說是一臉平靜:「怎麼這會子才來?是不是這段時間又偷懶了?」冷冷的聲音,涼得如同這夜裡的秋風。
「哪有啊!是師傅的琴音如同天籟,徒兒當然是慢慢地欣賞慢慢地來尋來了!」莊書蘭討好地笑著回答,也沒指望著他能給她什麼好臉色——現在的臉色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因為這名黑衣男子就是幻柏!試想要在一個殺手的臉上看見一張大大的笑臉,似乎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
「哼……」
「好啦!師傅,您也知道,那千里傳音又不是一時半會兒子能練好的,更何況現在正是睡覺的時間,哪個半夜裡沒事練什麼千里傳音啊!」莊書蘭心虛地推卸著,怎麼也不承認是這段時間裡因無人督促,所以偶爾間偷了會兒小懶,千里傳音練到第層就丟置一旁了。
臉部表情再次硬了起來:「反過來怨師傅的不是了?當初是哪個纏著要學的?」
「呃……」一語命中紅心,讓莊書蘭無話可說,幻柏的脾氣莊書蘭是知道的,他最討厭就是莊書蘭這種做事做七分就了事的人,按著他的理念,一刀下去,就得見血封喉——做事就是得快狠準,而不是打馬虎眼。「師傅剛剛回京?」莊書蘭試著轉著話題,怕接著回答下去,幻柏那冷面會將她給凍死。
「嗯。」
一個字,簡快又明瞭,更重要的是表示對莊書蘭的逃避不回答問題的不滿。
「那師傅怎麼不回醉春宛休息休息呢?」莊書蘭已經習慣幻柏的冷面了,所以,再怎麼冷,她也能自顧自地將話題繼續下去,「你瞧你這風塵僕僕的疲倦樣,徒兒見了會心疼啊,花姐姐見了會更心疼啊!」最一句話,加重語氣、加重力,不留餘力地為花如玉說著好話。轉載
「你會心疼我?」臉部線條再次緩和了下來,甚至淺淺的笑意已經到達嘴角了。
嗯?!他怎麼沒有抓著重點?反而問起這個來了?不過,一直以來,他似乎對花如玉不怎麼上心,如果他這時問的是花如玉,莊書蘭可能會認為他吃了什麼情蠱哩!「當然!」莊書蘭大大地打了個呵欠,一點也不淑女,一屁股坐到了幻柏的身旁,抬眼看了看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再偏著頭,對上那雙已經柔化了的眸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而當年我在拜師時就說過,您是我的親人,所以,我心疼我的親人當然是應該的啊!」
「當年?」幻柏微微抬眸,恰好對上那盞如螢火般的燈,忽明忽暗的燈引著他的思緒回溯到五年前,想著五年前在他絕望地準備離開這個世界時,一個十歲的小童孩將他拉回了這個世界……
「哈!我還記得當年花姐姐初見著你時,哈哈!像她那種見過各種各樣男人的女人,居然會盯著你流口水!哇哈哈,沒想到,那女人花癡起來還是跟其他女人沒什麼區別呀!」顯然,莊書蘭跟幻柏的思緒不在同一條道上了,「不過,我就沒想明白,你對她這麼冷淡,她還能熱情如火地追你五年——就這一點,我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要是我……」說到這裡時,莊書蘭忽地覺得她好像扯到一邊兒去了,而且還越扯越遠了。
「要是你會怎麼樣?」嘴角的笑容有所擴大,配著酷酷的臉,可怎麼看也覺得他還是不要笑時更有型一些。
莊書蘭有些意外,意外幻柏居然會接著那不著邊兒的話問。只是,這個該不該回答呢?「呃……我比較希望花姐姐用強的!」這樣的回答應該算是回答!而且還間接地提醒了他花如玉現在正有此打算呢!花如玉雖然是醉春宛的紅牌,卻還未正式掛牌賣身,因此現在應該還算是完璧之身。按著幻柏這種江湖中人思想,如果花如玉真的把她的小貞操給了幻柏,幻柏定會娶了她的。
「……」幻柏不語了,冷硬的線條再次回到了臉上。
「哎,師傅,我說的是實話啦!」莊書蘭再次討好地笑著,跟著這種冷性子的師傅,厚臉皮是必須的,「花姐姐對您一往情深,而且您年紀也不小了,成家立業,給我找個師娘是您現在最為重要的任務。最為重要的是,花姐姐的小貞操不知能保存到幾時,現在醉春宛已經換老闆了……」
話未說完,就被幻柏給打斷了:「什麼意思?」
就算幻柏不具體說明他問的是什麼,但莊書蘭明白他想問什麼。「就是醉春宛被新興崛起的人稱冷爺的商人強行收購了。」提起這事,莊書蘭也覺得鬱悶,這冷爺很強悍,最初聽到他的名號是半年前的事,那時還是他初出風頭,不想,半年後,他已經把京城裡的所有青樓收購了。只是,他為什麼要收購全部的青樓呢?
「冷爺?」幻柏微瞇眼,輕聲地重複。
「師傅認識這個人?」難得聽到幻柏細聲地重複哪個人的名字,莊書蘭有些好奇了。
「不認識。」
「哦!」莊書蘭有些不相信,可幻柏不願多說,莊書蘭也不願多問了。
「以後離他遠一些。」幻柏又囑咐著。
「我跟他跟本不熟!」莊書蘭搖搖頭,不打算把日裡發生的事告訴他。
「練武,一個月不見,來試試你能接我幾招了!」站起身,發號著施令。
呃……莊書蘭瞪著眼,這一個月裡,除了輕功又上升了兩層外,其他的拳腳功夫還是原地踏步啊!而且每次和幻柏對招時,幻柏都是不會向莊書蘭放水,該怎麼著就怎麼著,用他的話來說:平日若疏於練習,正直對打時還能保命?
「能不……」
話還未說完,又遭一冷眼,莊書蘭不由地吞了吞口水,把剩下的話給吞了下去。「徒兒領命!」認命,莊書蘭,名師出高徒,但這位名師卻出了你這麼個敗類,也不怨他冷眼相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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