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月嵐狠狠地發洩了一通,心中的怒火才漸漸散去。熱門.冷靜了下來後,她叫另外一名學徒去作傅玉的助手。想了想又讓人將月雨清喊了過來。
看著月雨清低著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想起今天她受的委曲,月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月雨清是她的表姐,天賦並不高,可是因為血緣的關係,她還是利用自己的權勢,將表姐收為了學徒。
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月嵐對她最為信任。
「雨清,你心中是不是在怪我?」月嵐柔聲道,由於地位的懸殊,她向來都是直呼其名。
「雨清不敢。」月雨清的聲音很平淡。
月嵐知道,她心中對自己肯定有所怨懟,「不是我不維護你,而是這個人類太重要了,他關係到我們巫族未來的興盛。看到你受辱,難道我心裡就不憤怒?可是我也必須忍耐。」
月雨清忽然激動地道,「我受辱沒關係,但是他……他連您也不入在眼裡,我就忍不住生氣……」
月嵐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做得很對。我罵你,都是做給那個男人看的,其實我心裡一點也不怪你。」
聽星巫大人這樣說,月雨清心中的怨懟,委曲,不解,統統都消散了。一時間,只覺得別說是這樣小小的屈辱,就算立刻為她死了,也值得了。
「這個人類,真的那麼重要?」她忍不住問道。
「非常重要。」月嵐用不可置疑的語氣道,「以後,你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聽您的。」
月清雨得罪了一位新來的人類後,當著星巫大人的面,被迫向他下跪求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所有學徒的耳中。
一時間,所有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個人類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讓星巫大人如此袒護,連平時最信任的月清雨都比不上他。
被指派前去當那名人類的學徒,更是心懷忐忑,因為她聽說這名人類性格暴燥。生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重蹈月清雨的覆轍。連最受星巫大人信任的月清雨都落得這樣的下場,她又怎麼可能倖免。
但相處了幾天後,她就發現,這名人類雖然平時不愛說話,喜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天上午下午各有一段時間不讓她打擾外,倒沒什麼難以相處的。
她得到星巫大人親自下的命令,要將他的一言一行記下來,兩天向她報告一次,特別是在擺弄植物的時候,一定要詳細的過程記錄下來。她雖然不明白星巫大人為什麼會下這樣的命令,但還是一絲不苟地照辦了。
每天,星巫大人都會抽出時間過來看看,和那個人類男子一起討論。她很不理解,為什麼星巫大人會對這些紅黍感興趣,若是那些珍貴的靈草倒也可以理解,但這些紅黍,是最常見的植物啊。
有一次,那個人類男子忽然笑道跟她說,「你們家大人一定很器重你。」
她有些驚訝,因為這麼多天了,他還是第一次跟她說話,而且還顯得這麼溫和,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暴燥,她大著膽子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問完,她心中禁不住不由咚咚直跳。
那個人類男子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到時,你一定會感謝月清雨。」說完,他就不再開口。
這句話聽得她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跟月清雨有什麼關係?只是見他不再說話,當下也不敢再問。只是將這個疑問壓在心裡。
傅玉的表現相當的規矩,除了月嵐劃給他的這片區域,從來不到處亂走,更不會跟學徒們問三問四,只是埋頭做自己的研究。
這些情況,通過安排在他身邊的助手,月嵐都瞭如指掌,漸漸地,開始放鬆了警惕。
對於傅玉住進了星巫的藥園,最不習慣的,要屬格山了。沒了這個玩伴。他非常的不習慣。不過他很怕月嵐,不敢說什麼怨言。每天除了給傅玉送粉桃,極少會來這裡。
傅玉每隔兩天,就會回紅山村一趟。移居巨木鎮的事情,兩位老人有些鬆口了。他已經托珍寶齋在巨木鎮物色合適的房子。
一萬五千斤的星石,珍寶齋要消化一段時間。再次見到火圖時,他是紅光滿面,精氣神都大為不同,對於傅玉的要求是滿口的答應。
計算了一下時間,徐觀已經離開近兩個月。他的時間無多,傅玉覺得要加緊行動了。
月嵐這名星巫,含祭祀、魔法師、醫生等數職於一身,平時是非常忙的,特別是醫生這一職業。整個部族有數千人,不論生病、受傷,都會來找她醫治。尋常的小傷小病學徒們自會處理,一旦遇上他們解決不了的病例,就要由她親自出馬了。
最近,有一些族人患上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病,像是受了傷寒,用了幾服治傷寒的藥,都不見效果。幾天之後,病人的症狀不但絲毫沒有緩解,還有加重的傾向。
於是,學徒們只能去找月嵐出馬,檢查過後,她就斷定,這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病。用了幾服藥,病人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但卻未能完全痊癒。
就在月嵐為這幾個全新的病例煩惱的時候,有兩名學徒,開始出現同樣的症狀。月嵐給她診斷後,心中不由大驚,她們被傳染了。
這是一種全新的傳染病,而且威力極為可怕。能在她這裡當學徒,起碼都是二三級的戰巫,體質比普通的巫族人強上幾倍,連她們都被感染,可見這種病的可怕。
就在她準備將這些病人隔離起來時。又有十幾名病人被同時送了過來,症狀與之前的病人一模一樣。
一時間,月嵐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
她的預感得到了證實,第二天,又有三十幾人被送來,人數激增了一倍,第三天,被送來的人,增加到了五十名。
一場前所未有的病害,襲捲了整個部族。
瘟疫?整個園子被病人塞滿了之後,一個極為可怕的念頭,不可遏制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