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眉下了車,看到一棟幾十層的高樓,矗立在商業鬧區,高高聳立,鶴立雞群。外面是用高科技鋼化玻璃裝飾,閃動的霓虹燈將整個酒店照亮,是暗夜天空中唯一的亮點。
四個閃耀的紅字在黑夜中氣勢更是恢宏:四海酒店,心眉低喃,陰鬱的心情沉陷一角。
進入大廳內,更是人山人海。男的西裝筆挺打領帶,女的身著各色禮服、佩戴首飾,極盡華麗,基本宴會差不多就是千篇一律。
心眉看自己一身的素淡,一襲天藍色的無袖洋裝,清新嫻雅,一頭柔順的長髮別著一個蝴蝶鑽,落下幾撮秀髮隨意披散飛揚,左手的一個裝飾手錶是她身上唯一的裝點。有人朝他們點頭,她也微笑的點頭,不卑不亢。
笑容,是掩飾所有的最好保護罩,哪怕,她的笑比哭還難看。
「心眉,要不要喝點東西?爸爸去拿。」寧知遠問著她。
「不用了爸爸,我不口渴。」心眉搖頭,突然覺得有些心悶,真是奇怪了。
「那好。」寧知遠點頭,看到幾個熟悉的同事,拉著心眉一同過去打招呼。
「寧科長,這位是令千金嗎?長的真是漂亮。」一個同父親差不多年紀的驚艷的開口,目光不停的打量。
「哈哈,是啊,這是小女,叫心眉。心眉,叫李叔叔。」寧知遠一聽更是樂了,哈哈大笑。
「李叔叔好。」心眉落落大方的打招呼,在父親的介紹也認識了其餘的幾位。
其中一個,大約二十多歲模樣,帶著一副無框的眼睛,斯文白淨,在今晚盛艷裝扮的女士中,心眉的清新淡雅讓他眼前一亮,沉穩的眼中閃動驚艷。
幾位老的一看,彼此心神意會,說不定,今晚還可以促成一樁好事了呢。
「心眉,這是公司業務部的科長,叫齊正南。」寧知遠看出齊正南眼中的驚艷,特別介紹了。齊正南今年雖然才二十八歲,但是畢業後進入公司一直表現不錯,業績屢屢創高,上升到科長,現在可是公司裡面很多女子的理想丈夫人選,如果他當女婿,寧知遠再樂意不過了。
「你好,寧小姐。」齊正南伸出手,黑眸在眼鏡後,閃動著欣賞。
心眉看他伸出的大掌,遲疑了下,稍稍握了下又趕緊縮回去,努力壓抑心中對男性的恐懼陰影。
這動作看在齊正南眼中卻顯得羞澀可愛,笑容更明顯。
「哈哈,寧老,就讓這兩個年輕人好好聊,咱們老人啊,還是識趣的一邊聊去吧,省得讓他們覺得無無聊了。」其中一個越看這對年輕人越般配,趕緊建議。
「心眉,今晚好好玩,爸爸就在那邊。」寧知遠也挺中意齊正南的,同意了。
「可是爸爸……」心眉有點著急,眼前的男子看似無害,但是對她而言畢竟是陌生人。無害的人,往往卻——臉色再度蒼白,即使上了妝,也遮掩不了。
「沒事,你們是年輕人,聊的話題才多,呆會有舞會,你也愁沒伴了,我們老了,可禁不起折騰。」寧知遠拍了拍她的手臂,指了指那邊的一排沙發,告訴她就在那邊而已。
心眉不想讓父親為難,只能點頭。
剛好侍者路過,齊正南拿了一杯酒一杯果汁,將果汁遞給她,笑問:「寧小姐,我可以同伯父一樣叫你心眉嗎?」
眼神,帶著灼熱,讓原本有點害怕的心眉此刻更是緊張了,接過果汁,淺啜了一口,緩解心頭的緊張。
「齊先生,你跟爸爸是同一個部門的嗎?」心眉隨便找了一個話題,後退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齊正南大抵也知道自己的唐突,收回目光,也看向談笑風生的眾人,輕輕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很是悠閒。
「心眉,你可以叫我齊大哥,叫先生太生疏了。寧伯父是在財政部,我們是不同的部門,但是卻是緊挨著的,所以比較熟悉。心眉,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對嗎?」他打算慢慢來,從她清澈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她的單純。
現在這種速食時代,單純的女孩子可不容易找了。
心眉露出笑容,只是朋友,她當然接受,沉穩的他,很容易讓人信服,緊張的心,慢慢落定了。
「當然可以,齊大哥。我才大學畢業,除了同學也很少有其它的朋友。能跟你做朋友是我的榮幸。」心眉伸出手,這次落落大方,只因,他眼中,沒有了剛剛令她尷尬的灼熱。
齊正南也伸出手,好奇問:「心眉讀的是什麼專業?說不定我們可以當同事?」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
要不然寧知遠怎麼會帶她來呢?
「我讀的是幼教,過幾天就去一家私人幼兒園教書,我喜歡小孩子。」心眉羞赧了臉頰,所以她才選擇了這個專業。
「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妻子好媽媽。」聽她這麼說,齊正南雙眼更亮了,眼神比剛剛更加灼熱。
只是,這句好妻子好媽媽,卻讓心眉閃了神。
她還有資格做好妻子嗎?未來的丈夫會不會嫌棄她身上的污點?一個被強佔過的女人,還有資格得到幸福嗎?
「怎麼了?」齊正南見她突然失神、臉色蒼白,擔心的問道。
心眉回神,還沒有回答他的話,突然整個大廳都暗了下來,斷電般,到處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明亮黑暗,只是瞬間。
突然的黑暗讓心眉在片刻的呆愣後,巨大的恐慌攫取了她,心眉心臟驟然縮緊,冷汗直冒,黑暗的記憶猶如潮水般狂湧而來,像巨獸一般開始將她吞噬,她想掙扎,想要喊出聲,但是一雙無形的手,將她緊緊禁錮,喉嚨被掐緊,求救無門,只能張著嘴巴不停的喘息,一個字也說不出。
沒有人可以救她,只留她,原地垂死掙扎。
突然,在旋梯那邊,鎂光燈衝破黑暗,兩道人影出現在上面,一黑一白,優雅的沿著那旋梯緩緩而下。
男的大約三十歲,一身黑色阿瑪尼西裝,頎長精壯;一頭黑髮規矩的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一對飛揚的濃眉下是一雙冷冽的眼眸,淡淡掃過底下發出驚呼的人群,霸氣無形中頓顯;高挺的鼻子下一張薄唇緊抿著,沒有一絲笑容,冷峻尊貴,卻又俊朗無比,如天刀精雕的俊臉,讓底下傳來一聲聲女性的抽氣聲。
而女的大約四五十歲,保養良好使得她看起來肌膚依然平滑,神韻同男子有幾分相似,高貴優雅,一身白色的旗袍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路無疑,腳踏一雙銀色的高跟鞋,隨著她的步伐,發出鏗鏘有力的韃靼聲,打破了迷咒。
司儀的聲音響遍全場:「歡迎四海集團總裁冷御先生以及冷林芳如女士。」話畢,大廳的燈光再次大亮,底下傳來一陣陣的鼓掌聲,氣氛再度熱烈。
燈光一亮,魔咒被衝破,那巨獸,消失了。心眉眨了眨眼,還在混沌中,身子晃了晃。
「心眉,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齊正南看她搖搖欲墜,擔憂的扶住她。
嘴唇乾渴無比,心頭堵的發慌,心眉顫抖著將手裡的果汁一飲而盡,努力讓自己平靜。
露出虛弱的笑容,朝他感激一笑:「我沒事,就是,有點怕黑。」
自小,她可以說很喜歡在黑暗中一個人站在陽台看著滿天的星星,期待流星劃過許願。但是現在,就連睡覺她也必須開著燈,再也不敢獨自一人在黑暗中,更別說等待著流星許願。
「沒事就好,我也沒有想到會突然關燈了。你看,那是我們總裁和他母親。」齊正南指著那邊,他們兩人已經下了旋梯,正在同場內的幾個高層交談。
心眉順著他的方向望過去,卻在剎那間,笑容僵在了唇角,黑暗中模糊的臉,同眼前這張冷峻的臉,重疊了。一樣的星眸,沒有痛苦的掙扎,只有冷冽尊貴,即使他嘴角掛著笑意,但是眼睛,卻冰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猶如炸彈爆發般,所有的一切都炸碎了,心跳再度失去了控制,心眉只覺整個大廳都在旋轉,泛著柔光的水晶燈,重影疊疊,眼前一片模糊黑暗,但是心眉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說不定,她只是認錯了人而已。那天晚上那麼黑,她肯定是看錯了。
他可是堂堂一個大集團的總裁,怎麼可能酗酒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她一定是看花眼了,心理還沒有調適過來,一定是這樣的。心眉努力的甩著頭,想要讓自己冷靜,不再看他,緊緊環住自己的手臂,她必須離開這裡,不能再呆在這裡了。
「心眉,你怎麼了?」齊正南擔心的看著她搖搖欲墜的模樣,今晚的她太奇怪了,不僅失神,臉色更是越來越蒼白,身子骨怎麼這麼差?
「齊大哥,洗手間在哪裡?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心眉拉住他的手臂,努力支撐起自己的意識。
「那邊。」齊正南指給她。
心眉沒有多做考慮,朝他胡亂的點頭,急急的就往他指的方向而去,那麼的急切,步伐凌亂,只想找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下來,卻同迎面過來的人撞成一團。
「該死的。」一聲氣急敗壞的低咒,熟悉的聲音,猶如流星劃過的悸動,卻是,毀滅的悸動,心眉不敢置信的抬頭,望進他憤怒的黑眸。
緊繃的那根線,崩的一聲,徹底斷了,整個人軟軟的倒在他懷裡。
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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