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說雲堂五千精銳會去地獄之城的話,那麼就代表,他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欲血軍團以後的輝煌,而當他們死了之後,欲血軍團以後的輝煌,確乎和他們沒有關係!要麼留芳千古,要麼遺臭萬年,這是一句屁話,因為只要一個人死了,不管後人如何讚揚你,或者是如何唾棄你,和死人沒有關係,他們讚揚或者是唾棄的,只是那人活著時候的表現!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這才是一句豪語,因為這說的是一個人活著時候的表現!
辦公室裡面,寂靜讓大家心裡感覺到發慌,在良久的沉默之後,張大標驚恐地掃視了下辦公室裡面的人,而後又看著楊風,顫聲道:「風哥,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還有兄弟!」
楊風淡淡地笑了笑,道:「正因為我心中還有兄弟,所以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殺戮,也不是懸殊的實力,而是人心!要得天下,必先得人心!」
「晚上佯攻地獄之城,我阿六會親自帶著弟兄們去的,我阿六也會走在最前,雲堂的事情,希望風哥能讓我阿六做一回主!」阿六抬頭看著楊風,語氣堅決,表情卻惶恐得很!阿六不是怕晚上自己去地獄之城會死,他是怕他說不服楊風,他絕對不希望楊風去地獄之城。百度""
楊風深吸了口煙,看著阿六,欣慰地點了點頭,道:「兄弟們給面子,讓我做了欲血軍團的帶頭大哥,那麼,我姑且放肆地說一句,只要是欲血軍團的事情,我楊風便可以斗膽做主!」
「風哥,我張大標願意……」後面的話,張大標沒有說,因為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風哥決定了的事情,也是自己等人幾句口舌之爭,就能改變得了的?
「阿六,吩咐下去,雲堂五千精銳,今天晚上過個好年,別忘了給我留個位置!」
要想得到兄弟的尊重,那麼你首先得尊重兄弟;要想兄弟給你賣命,那麼你首先得願意為兄弟賣命!將軍願意為王賣命,士兵願意為將軍賣命,但是,這並不等於士兵願意為王賣命!雲堂的精銳願意為阿六賣命,阿六願意為楊風賣命,這同樣不等於,雲堂的任何弟兄,都願意為楊風賣命!楊風,確乎是要打破這個常理,他要*自己的付出,去深得每一個弟兄的心!
當全欲血軍團的弟兄,眾志成城的時候,那前面還會有什麼過不去的坎?當欲血軍團的弟兄,打破了堂與堂的界限的時候,那麼欲血軍團,才算是一個真正的整體,動亂難興!
當天晚上,六面通殺賭場附近,擺滿了酒席,菜是山珍海味,酒是陳年花彫,就連香煙,也全都是高級的大中華!這過年嗎,誰都捨得花幾個錢,欲血軍團也不例外。
只是,今天晚上雖然說是給雲堂的五千精銳過年,但是整個場面卻絲毫沒有過年的氣氛。
五千人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沒有人說話。看今天這架勢,大家都隱隱有點不祥之感。
阿六見弟兄們都到齊了,便鐵青著臉色走了出來,他深吸了口煙,大聲吼道:「今天是給你們過年的,當然還有我,還有風哥,大家在吃完了飯後,就得去幹玩命的活!你們是我阿六的弟兄,更是風哥的弟兄,風哥和我阿六,都是爺們,你們也全都是爺們……」由於心裡有點難過,後面的話,阿六似乎是說不下去了,他吞了口唾沫,走上前,在一桌子上提起一瓶烈酒,昂頭一飲而盡,而後猛地將那瓶子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大家見阿六此舉,更知道今天晚上是要去做針麼,那多半就是去死!誰都願意活下去,誰都不想死,那五千弟兄依舊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提起身前的酒,大家全都低著頭。大家都是爺們,如果是有搏殺的希望,誰都不會皺眉,可是,如果直接去死,誰都不願意,那冤枉!再說了,這欲血軍團十六萬之餘人馬,為什麼去送死的就是他們呢,這什麼意思?
「爺們就吱個聲,要不是爺們,現在給我走人,回家種田去!」阿六見自己手下的精銳,似乎失去了往日搏殺的氣概,感覺到痛心,失望,失落,而且還有點很丟面子一樣。
沒有人說話,場面依舊寂靜得讓人感覺到可怕,甚至,大家都沒有拿桌子上的煙,如果想抽的話,他們則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自己的煙,默默地點上,大口地吸。
恰好阿六看見前面一弟兄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煙出來,他渾身抽搐了下,大步上前,抓起桌子上的大中華拆開,抽出支送到那弟兄眼前,幽幽道:「為什麼不抽這個煙?」
那弟兄看了眼阿六,又看了眼那大中華香煙,而後低下頭,頓了頓,輕聲道:「六哥,那是死人抽的煙!如果是叫弟兄們去殺人,弟兄們不會皺一下眉頭,可要弟兄們把腦袋送別人刀口下去,那弟兄們寒心,不說別的,欲血軍團弟兄十六萬之餘,為什麼今天晚上選中我們?」
這確乎說到了阿六的痛處,阿六沉默了下,而後冷冷地盯著那弟兄,幽幽道:「風哥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風哥安排弟兄們去,那麼你們的榮耀,別人想去還沒的份!」
「這種榮耀我們不要,讓給其他堂口的弟兄!」那弟兄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很傲然。
「你……」阿六萬沒有料到晚上會是這個結果,他本想大聲呵斥那弟兄,可又開不了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風無聲地走到阿六身邊,他接過阿六手中的煙,給自己點上大口地吸了幾口,沖那和阿六說話的弟兄笑了笑道:「大中華,這香煙真的不錯!」
楊風,在欲血軍團的每一個人心中,都猶如一個神話,那弟兄抬頭看了楊風一眼,吞了口唾沫,沒有說話,轉頭掃視了其他的弟兄,咧了咧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楊風深吸了口氣,掃視了下雲堂的弟兄們,良久,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們都是欲血軍團的弟兄,欲血軍團沒有跪著生的弱夫,只有站著死的漢子!這年頭,在道上走,也就等於是在鬼門關前面徘徊,很多弟兄早就死了,我們能夠活到現在,那是那些弟兄用命換來的!
「今天晚上,給大家過個年,沒別的意思,這年夜飯一吃完,大家就去玩命,誰會進鬼門關,誰有本事活著回來,那只有天知道,我只能說一句,我楊風,會走在你們每個人的前面!」
沒有人說話,但是大家的心,都在激烈地收縮,並不是說楊風這些話如何如何了不起,只是因為,這個說話的人是楊風,楊風的形象,在欲血軍團早已經神化。
「大家可能會說,為什麼今天晚上去地獄之城的會是自己,而不是別人,那麼我想告訴你們如果今天晚上去地獄之城的不是你們,別人的想法也會和你們的想法一樣!如果別人不去,你們會怎麼想?說這些話,倒有點丟了弟兄們的面子,不過事實就是如此,誰都想回家過個好年!你們想,我楊風也想!可是,我們是在道上混的,我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些時候,縱然是死,我們也應該微笑著面對,男人一點,囂張一點!」楊風一邊朝人群裡面走,一邊繼續道:「不想去的,可以留下,願意去的,就端走你們身前的酒,喝個痛快!」
雲堂的五千精銳之中,當然也不乏有鐵打的漢子,他們在聽了楊風的話後,猶豫了下,確乎是端起了身前的酒,舉頭一飲而盡,其中一人吼道:「連風哥都會去,我們還有什麼不能去的?老子做夢都希望有一天,能和風哥並肩走在一起,殺人也好,被殺也罷,那都痛快!」
楊風端起一桌子上的烈酒,舉過頭頂,沉聲道:「這是一瓶好酒,不管我們今天晚上是不是能活著回來,只要我們喝了它,我們今生就多喝了一瓶好酒,這總是一件好事!」
寂靜,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很多人,確乎都端起了身前的酒杯,給自己滿上烈酒。
阿六定定看著楊風,滿眼儘是崇拜和景仰,欲血軍團除了風哥誰能有如此大的人格魅力?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眼下六面通殺賭場門口,此情此景,寂寞如斯!
慢慢地,原本寂靜的六面通殺賭場門口,終於沸騰起來,大家似乎都把晚上要去玩命的事情拋在了腦袋後面,全都集在一起,你一杯,我一杯,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那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眼看著差不多的時候,楊風便再次掃視了下沸騰的人群,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弟兄們,喝了杯中的酒,該上路了!能不能活著回來,*自己!」
喝了點酒,再加上又是和楊風同在,大家內心的豪氣,也全都被激了起來,在將杯中的酒喝完以後,大家無一例外,全把杯子丟在地上,而後站起身,神態頗為驕傲地看著楊風。這些弟兄,今天確乎都感覺到很驕傲,老子吃完了去上路,這難道還不能引以為傲嗎?
五千弟兄,帶著傢伙,分乘一百輛大卡車,朝地獄之城方向而去,他們人很多,卻也寂寞!
楊風的車子在前,是一輛普通的小橋車,裡面坐著他和小浪常無命,還有個開車的弟兄。
四個小時的奔馳之後,車子已經停在了地獄之城附近,在前面一百米,就是地獄之城的禁區,楊風下了車後,打眼看了看夜幕中看起來有點神秘的地獄之城,邪氣地笑了笑。
「風哥,到是,是不是現在就動手?」小浪走到楊風身邊,淡淡地問了一句。
「動手!」楊風邪氣地笑道:「地獄之城,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裡面到底有什麼實力?」
小浪揮了揮手,那開車的弟兄,便在車裡面提出一桶汽油,澆在了開來的小橋車上面。
而其他的雲堂弟兄,在下了車以後,見風哥已經在開始動手,他們一個個也全都不含糊,從自己的車裡面提出汽抽,狠狠地潑在了把自己載過來的大卡車上面。
站在凜冽的寒風中,楊風拉了拉獵獵作響的黑色風衣,從口袋裡抽出支煙點上,淡淡地吸了幾口,而後,他微微甩了甩手中的打火機,隨手將打火機朝身後一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