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地在坍塌近半和縱橫交錯似蜘蛛網般的巖洞裡,迅快任意地移動著。百度"天360118"
完全不受巖壁的陡峭影響;甚至能完全違反了地心吸力,在洞頂作壁虎般爬行。
他已成功地找到五滴水,只要多找一滴,將可使他有足夠作出下一次逃生的能力。
在這全無生氣,有的只是火暴和熱浪、寒冷和死寂的孤野星體,他一無所有。噩夢由他生出的一刻開始。
他是這星體上最後一個嬰兒,在悠長的歲月裡,逐一見證了族人的死亡。
黑夜的寒冷漸被愈趨狂暴的太陽所取代,熱氣開始湧入洞裡。
在冷暖流交替的作用下,他終於尋到另三滴水,這是令他欣悅的意外收穫。
表示他會有更佳的體能,在另一次火暴發生時逃往高山上的「溶池」躲避災難。
以舌尖逐滴水舐進口裡,再吸收到體內去。
在這裡,沒有事情比保持活命更重要。
為生命狂奔,是唯一可表示人類不屈精神的方式。
也是唯一可以和必須做的事!
在他堅強奇異的生命因子裡,早鑄刻著在最惡劣的環境中的生存之道。
在很久以前,巖洞早上會積滿了水點,火爆很久才發生一次。不像現在每一天都發生著。聽說在他未出生前,洞裡還會有使人激動得痛哭的水霧。
吸收到足夠的水分後,他躺在穴洞裡仍算冰涼的石塊上,精神深深躲到心靈的至深處。
他的心跳脈搏同時停頓下來。
地底隱隱傳來隆隆之聲,警告著他另一次來自地心的火暴正在醞釀中。
他心中叫道:「來!我在等待著。」
龐大無匹長達二千米的宇宙飛船,突然出現在火鳥星系外一百萬公里的外空。這是銀河聯邦僅次於「主力艦」級的「母艦」級戰鬥航船「巨鯨號」,擁有二級作戰能力。
在仰馬星之役後,這種龐大的空中戰爭堡壘,由原本的二百五十艘,驟減至一百零二艘。
那次是所有銀河聯邦的人都希望忘記的慘敗和恥辱!
由反正空間轉移到正空間後,巨鯨號的速亦由超光速逐步減緩至二分之一光速的「亞次光速」,朝火鳥星系飛去。
火鳥星系行星中心處的火鳥太陽,正以每秒鐘把千億噸的計的氫原子轉化為氦的速,釋放出大量的光、熱、塵屑和輻射線,消耗著她頑強的生命。若以宇宙的時間來計算,火鳥太陽早到了日暮途窮的階段;但以地球年來計算,則她仍有以億年計的壽命。
巨鯨號的五百名艦員由「宇宙睡眠」中甦醒過來。同時那自給自足循環往復的維生系統,自動地把新的空氣注入艙內,引力系統亦開始運作,使艦員能在以地球為標準的地心吸力場內如常活動。
往位於艦頭的主駕駛大堂前長十米高二十米的巨型視野舷窗的中心望去,火鳥太陽正在閃爍著。本來以她為中心作公轉的十顆行星,現在只剩下了十二顆,消失了的六顆,是困常駐下了火鳥太陽狂暴光的放射性物質和熱能,在虛空裡灰飛煙滅。
星系的滅亡,首先遭殃的就是全無抗力的行星。
主駕駛艙內二百多組的儀器,由於不斷有負責的人員回到崗位,陸續開始了運作。
視野舷窗的過濾系統把有害的光線濾去,讓艦員可直接用肉眼作出觀察,亦可看到不斷顯示在視野舷窗上下兩邊的光譜分析、能量讀數和射線波長率動的圖示。
廣闊的大堂最後方是可隨意升降的指揮谷,指揮官瓦登斯少將安閒地坐在他舒適的人造皮椅裡,聚精會神地看著那比家鄉太陽系的太陽質量大上了五倍的火鳥恆星,想像著那星系內行星上的可怖和沒有生氣的死亡天地。
每顆行星代表著一個獨立的世界。
訊號分析員的報告傳入指揮台道:「少將,我們失掉了方舟一號的求救訊息,重複一次,我們失掉了方舟一號的訊號。」
瓦登斯從容不迫地發出命令,指示下屬再繼續搜尋和探索,飛船進入了黃色戒備狀態,那是闖入了任何未經探索星系的守則。
巨鮮號同時啟動了磁能護罩,以對抗不住增加的光熱和毀滅性的射線。
在經歷了二千多個地球年的生命後,瓦登斯早學曉了耐性和謹慎的重要性。
亦是這兩項優點,使他成為仰馬星之役的倖存者之一。
下達了所有命令後,瓦登斯離開了駕駛大堂,通過寬闊的廊道,往位於船心上左側的實驗室走去,遇到他的艦員都立正向他敬禮。
實驗室是艦上禁地之一,歸聯邦研究院派來的尊貴院士管轄。儘管身為艦內至高無上的指揮官,他仍要得到批准,才可以進入那裡去。
經過了傳報辨認和核准的手續後,實驗室內獨立的智能系統,為他啟開了通道,主他進入實驗室裡。
一級院士姍娜麗娃正襟危坐在巨大電腦屏幕前的控制桌處,全神看著屏上顯示出來的資料和分析。
艦內所有資料都會輸進實驗室的智能系統裡去,但這只是單程的連繫,實驗室一切資料都是保密的,艦內的人不可以得到一分一毫的資料。
瓦登斯貪婪地看著姍娜麗娃美麗的倩影和陽光般略帶捲曲的金色短髮。來到她身後,深吸一口氣,以最平靜的語氣道:「訊號中斷了!」
地底間歇性悶雷似的轟隆聲,逐漸密集有若擊鼓。
一下爆響,整個洞穴都受驚似的顫抖了一下,石碎沙粒陣陣灑下來。
氣溫不住提升著。
他從深沉至近乎死亡的睡眠裡醒轉過來。
洞穴外傳來巨石流動的聲音。
他的思感延伸出去,「看」到了一快巨石由洞穴入口上的陡崖,不堪經年累月的震盪,脫離了母體的鋼石山,崩裂下來,由於磨擦和吸收了太陽的高熱,滾至一半時,已變成了一團火球,流星般投在洞穴下的沙地去,增添了好一大堆碎粉。
他記起了族人葬身在這些火球下的淒慘情景,這令人痛心的情緒一閃即逝,在這火獄般的星球,根本沒有空話他憐憫自苦的空間。
身體內的能量迅速凝聚著。
當第一道火舌在沿穴遠處的裂縫冒起時,火暴開始了。
他靈活地彈了起來,全力往穴口奔去。
開始了新一次的生命狂奔。
若不能在火暴全面爆發前,趕到山上的大溶池,那就是灰飛煙滅的死亡。
姍娜麗娃臉容肅穆地操控著桌上的複雜儀器,一邊看著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讀數和分析,頭也不回地道:「我知道了,瓦登斯少將。」
瓦登斯對她的冷淡並不奇怪。研究院的院士都是怪人,沉迷於對宇宙的控制和探索。尤其在仰馬星之役的慘敗和損失後,他們更致力研究用以保衛其他殖民星系和美麗的家鄉太陽系。
今次的任務正是其中一次的行動,亦可能是最根本和重要的一次努力。
他曾接觸過一些院士,男女都有,卻從沒有一個比眼前這美女更吸引著他的。在他悠長的生命裡,他曾和無數美女接觸,可是她仍令他怦然心動,情不自禁。
遺傳因子學和蛻生術的長足發展,已使醜男醜女或體格不合標準的人類在宇宙裡差點完全消失,當然亦沒有老病和殘廢的問題。判斷媸妍的標準轉往有諸內形於外的氣質。姍娜麗娃的氣質是觸目驚心地攝人心神的。
她雕塑美的玉容有種令人引生詫異的驚喜,那絕不是任何因子的完美化或蛻生術所能臻達的天生麗質。她是絕色美女中的貴族級極品,代表著她內裡美麗的靈魂和遠勝一般人的智慧。
在他所遇的超級美女中,只有聯邦最高委員會主席,聯邦的最高領袖姬慧芙可穩勝她一籌。
當第一次和姍娜麗娃會面時,他這自命對女人有吸引力的人,便深深地為她清澈智慧的眼神所吸引,尤其她頎長婀娜的體型,走起路來輕盈瀟灑的優美丰姿,更使他心醉。對方雖然對他冷漠嚴肅,但他就在那刻下了決心,誓要粉碎她堅硬的外殼,摘取裡面那可口的果實。
所以他破天荒第一次在進入反空間的超光速旅航前那近一千個地球時的旅程中,沒有和艦上的任何美女□混,因為有更吸引著他的目標。
這終日躲在實驗室的美女在操控著儀板,把火鳥星系的其中一顆行星顯示在寬大的屏幕上,以她一貫沒有注入感情的語氣道:「訊號中斷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方舟一號遺骸所在的地方正是這顆在毀滅邊緣的七號星,亦是現時軌道最接近火鳥太陽的行星。」
頓了一頓,不待他說話,這美麗的院士續道:「七號星自轉一次要十二個地球日,公轉則是一百二十個地球年,在火鳥太陽逐步走上紅巨星的膨脹階段中,火鳥太陽釋放出來的毀滅性物質,會引發七號行星內部熱核的連鎖性分裂,產生使整個星球表面溶解的高溫和大量各類形的有毒氣體和射線,在那種情況下,任何訊號都會被掩蓋,使我們探察不到。」
她的分析清楚扼要,瓦登斯本身亦是宇宙星學的專家,為了使她對自己有更好的印象,微笑道:「院士的意思是否指方舟一號的遺骸就藏在這七號行星上?」
姍娜麗娃甜脆的悅耳聲音低沉地道:「假若訊號中斷,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緣故。」
瓦登斯愕然道:「可是沒有任何我們製造的飛船或物質能在這可怕的行星上保留半點渣滓,方舟一號怎還可發出完整的求救訊號呢?」
姍姍娜麗娃淡淡道:「但願我能知道。當七號行星經歷了六個地球日的狂暴後,藏有方舟一號那邊的半球將會背著火鳥太陽,開始了相等於另六個地球日的黑夜,一切火巖溶漿會迅速凝固,冷風吹過高山沙漠和滿目瘡痍的地表,假若訊號再現時,就證明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時請少將立即派出登陸站車,出發到那裡進行艱巨的任務。」
瓦登斯搓手道:「看來現在我們只好耐心等待。等會不若到我的艦長室進餐,順便可討論行動的細節。」
姍娜麗娃清麗的玉容恬靜無波,淡然道:「對不起,我從不接受與男女兩性有關的任何邀約,少將應在我的飛行檔案裡看到這特別的註釋。」
他躍出洞穴,輕巧地落在下方離穴口近十米距離的礫石地面。
火鳥太陽光耀大地,他習慣性地直視了她一眼,便不再去看。那並非是怕熾烈的陽光會損害他的眼睛,而是他不用眼去看,亦可知道火鳥太陽的所有變化和情況。
對著洞穴的前方有座巍然高聳的巨大石山。他的目標就是山頂處那廣闊和溶池。
他有力的赤足開始踏著炙熱的礫石地面,往那山頂奔去。他的心神爪魚般往四方面延展,探索地表下的狂暴光熱流,先一步地掌握火苗噴濺的爆發點,判斷下一步應揀取的落足處,全速朝山上的溶池奔去。
他以奇異的呼吸法,吸取著地表上游離的稀薄氣體。又把全身皮膚緊閉起來,不讓維生的水份洩出去,亦不讓熱毒和射線侵入體內。
龐大的能量在體內激盪著,助他對抗這毀滅性的可怕環境,逆著熱暴光縱高躍低。以遠超任何人類的體能和速狂奔往山上去,多次躍起避過滾下來的巨型火球,為生命奮戰。
可把整個人帶離地面的熱浪一**地湧過大地,經過峽谷或窄崖時發出驚天動地巨人呻吟般的呼叫聲。
沒有一塊石,沒有一粒沙,不是正放射著驚人的高熱。
一道道火柱帶著溶漿,在他四周衝破地表,噴射往高空處,再在轟隆聲中罩灑下來,他不住逃避竄跑,迅速跑上伸往山峰去的斜坡。
當他凌空跳起,掠上一塊四米多高的巨石時,還未及作第二次縱躍,巨石已坍塌下來,他失去重心,隨著化成火團的大石,掉往下面陡峭下陷的淵谷去。
巨鯨號劃過虛廣的空間,越過了最外圍行星的軌道,進入這星系的內空間,再逐漸減速,朝最內圍的七號行星駛去。
能量不斷注入母艦的護罩去,以對抗火鳥太陽的放射線和熱浪。
工作會議在艦尾的議事廳舉行,除了指揮官瓦登斯和珊娜麗娃院士外,還有副指揮官葛美上校、通訊部的妮娜少校、星測部的傑諾中校、宇航部的絲寧上校和專責醫療的醫官澤克醫生。
他們都是各部門的主管。
葛美、妮娜和絲寧在聯邦近二百億的人口中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可是坐在姍娜麗娃旁,立即給比了下去。
在聯邦議局成立後的五千多年裡,女性再不受生育兒女的牽制,發揮出她們比男性更優勝的智慧和潛力。不但在軍部的重要職位與男性平分秋色,更在政治和科研上壓倒了男性,出掌了最重要的位置。
首先發言的是指揮官瓦登斯,把姍娜麗娃的分析和判斷說了出來。
負責通訊部的妮娜提問道:「我曾查看過有關聯邦所有宇航船的資料,始終找不到有關方舟一號的任何資料,只能從她發出的原始波段,推測這是聯邦議局成立前最少一萬年前人類仍被困於太陽系內時所建造的簡陋飛船,她憑什麼來到這與太陽系相距近千光年的銀河系邊緣區來呢」
星測部主管傑諾中校接口說:「我要求所有關於方舟一號的資料,否則對發掘或搜尋它的預備工作,將會在很大困難。」頓了頓續道:「根據光譜和射線的分析,七號行星在極在可能在下一個白晝時完全毀掉,因為火鳥太陽正醞釀著一次更強暴的內核聚變,釋放出的能量,可以把七號行星完全摧毀,所以我們只有少於六個地球日的短暫時光,去完成搜尋和運輸的任務,絕不空話任何因缺乏資料而引致的失誤。」瓦登斯望向姍娜麗娃清麗的俏臉,沉聲道:「是否還應保密呢?這事交由我們尊貴的院士決定好了。」
姍娜麗娃的美目掃過與會各人,緩緩道:「我們亦是最近才知道方舟一號的存在,那是在仰馬星一役後的事了。」
眾人均露出傾注的神色。
仰馬星的與火鳥星遙遙相對於銀河系另一端的星系,但離家鄉太陽系卻遠得多了,足有一萬五千光年的距離。最先進的宇航船通過反空間的超光速飛行,亦須三個地球年才可抵達。
仰馬太陽擁有五顆行星,其中的仰馬行星經過了大氣和泥土各方面的改造後,成為了聯邦政俯的第一千二百顆殖民星。
當這殖民星經過了移民近百年的努力後,發展出現代化的城市、林木和河流,忽然有一天在軌道運行的太空站發現了來歷不明的外星船隊,之後便和聯邦斷絕了聯絡。
於是久安於逸樂的聯邦政府派出了史無前例的龐大武裝船隊,遠征仰馬星系,進行收復失地的艱巨任務。
遭遇戰在仰馬星系的外空爆發,遠征軍差點全軍覆沒,使聯邦政府遭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打擊和慘痛損失。
此戰發生在七年前,可是他們仍覺得就像在昨天發生般迫切和深刻!
最奇怪的是敵人的飛船和傳訊在顯示出他們亦是人類?不知由那裡鑽出來的凶殘可怕的人類。
姍娜麗娃續道:「大家都知道,佔領了仰馬星系的敵人和我們同是人類,於是聯邦研究所受命翻查歷史所有齊心協力,包括考古發掘出來的原始方案記錄,查看有沒有人類在聯邦議局成立前,移居到別的星球去,終於找到了線索。」
宇航部主管,嬌巧的絲寧恍然道:「那就是方舟一號了。」
姍娜麗娃俏臉一沉道:「不但有方舟一號,還有方舟二號。」
眾人一起動容。
姍娜麗娃神色凝重道:「那是古戰國時代的事了,當時尚未完全分裂的太陽系政府建造了兩艘龐大的移民船,分別飛往火鳥星系和另一端隔了三萬光年位於銀河系中心的黑獄星系。由於資料殘缺不全,我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真不明白他們的飛船怎會有比我們更先進的遠航力。」
軒昂英俊的澤克醫官道:「我明白了,方舟二號成功了,她的移民在黑獄星系建立了強大的國家,現正展開對我們殘暴的侵略。而方舟一號的古移民則在這火鳥星系遭到厄運,可能一個移民都沒有剩下來。」
體型高大豐滿的副指揮官葛美蹙起秀麗的黛眉,先多情地看了美男子澤克一眼,才道:「戰國時代是十五萬年前到三萬年前的事了。接著是歷時兩萬年最可怕的『黑暗世紀』,幸好智腦玉美人把藏在她資料庫內的珍貴知識,交到聯邦之父偉大的科傑智手上,使他能重振太陽系的威風,建立了聯邦議局,讓人類的文明重新開花結果。所以我有個疑問,即使我們找到了方舟一號,這樣一艘原始的飛船,會在我們與來自黑獄星系的軍團鬥爭上,生出甚麼作用呢?除非如院士所說,他們的飛船比我們的更先進。」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她的看法。
姍娜麗娃肅容道:「沒有人能預知這會產生甚麼作用,可是在努力建軍和加強防禦的同時,我們不得不盡力去瞭解敵人,防禦敵人。方舟一號正提供了這最重要的一個對黑獄星系軍團最本源的具體參考資料。」
頓了頓續道:「黑獄人的戰船性能並不會比我們優勝多少,最大的分別,卻是我們的作戰系統,是由智能系統承擔了絕大部分的工作,而他們卻全由人手控制。」
眾人為之色變。
瓦登斯吁出一口涼氣道:「這怎麼可能呢?人的瓜怎及得上先進的智能系統。」
珊娜麗娃沉聲道:「這是研究院全體四十位一級院士在詳細反覆地研究過作戰記錄後得來的結論,若讓比我們更超卓的黑獄人來到我們的殖民星或家鄉太陽系,我們就只有成為奴隸的命運!」
「蓬」他結結實實掉在崖底發燙的沙子上,近百米的高,比地球大了兩倍半的強大引力,只能使他略一暈眩,便回復過來,同時滾往一旁,避過了裂縫衝出的另一道火柱。
地動山搖、天崩地裂,在可使常人立即失明的太陽射線裡,他拚全力跳將起來,迅速縱跳攀爬,往上奔去。
他的手抓入火熱的岩石裡,每一借力便可升高十多米的高。
四周的岩石崩潰碎裂,四周全是噴射往天上的岩漿。地表裂開了縱橫交錯的縫隙,火紅的溶液噴泉般射出來,再朝低窪處浪高濤急地奔流下去。
他終於回到剛才的斜坡上,毫不氣餒的往山頂奔去,鋼鐵般的意志和超人的靈覺使他履險如夷,在火焰的世界中左閃右移,為生命作出無畏的狂奔。
他吸進體內的再不是空氣,而是熱焰,肺內全是火,身體的能量亦在萎縮中。
「轟!」
腳踏處裂了開來,一股氣流比熔岩先一步溢出,把他帶得離地拋飛。
他叫了一聲「天助我也」,奮力再騰升了十多米,來到半空中,廣闊的溶池就在前方百多米處,向他呼喚著。
他張開了雙手,發揮出體內僅餘能量,大鳥般往溶池滑翔過去。
「蓬」的一聲,他插入了溶池冰寒的濃液內去。
整個星球向著火鳥太陽的一面,儘是射高再灑下的熔岩、烈火和灰屑。
巨鯨號來到七號行星二十五萬公里外的遠處,停了下來。
大部分人都集中到駕駛大堂,目瞪口呆地看著視野舷窗顯示出來行星上慘烈的大災難。
在指揮台上,星測部的傑諾中校搖頭道:「這樣威力驚人的地核聚變下,我不信有任何人造的東西可以留下來。」
姍娜麗娃冷冷道:「我也不想信。可是我們必須做好所有搜查飛船的預備工作,待訊號再出現時,立即登陸。」
瓦登斯皺眉向傑諾道:「你現在可否肯定火鳥太陽那預測的大爆炸何時發生。」
傑諾道:「這麼龐大的恆星,是很難準確預估她的演變,我只能說不應該在這星系逗留超過三個地球天的時間,否則隨大爆炸而來的太陽風暴,會使我們因不及遠遁而致飛灰煙滅,甚麼都不留下來。」
姍姍娜麗娃冷靜地點頭道:「我明白的,就三天!」
時間不住溜走,他亦不住吸收溶池的能量和營養,感到自己在壯大著。而這次的感覺,比之以前更要強烈百倍,溶池似要把她所有力量全輸進了他體內去,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只有在火暴發生時,溶池內平時鋼鐵般的物質,才會溶解下來,化作濃液,火暴一過,他若不及時離開,便會給迅速凝固起來的溶液活生生擠死。
那時他又要奔回巖洞去,以避過黑夜的嚴寒和狂風。
不過今次的火暴特別厲害,恐怕巖穴會全坍塌了。那他連另一個唯一可棲身的避難所亦失去了。
生活就是溶池和巖洞間的往返奔波,再沒有其他。
在濃液裡,他自由舒暢地展動著四肢,鬆弛著身體,讓皮膚吸取濃液內奇妙的能量。只有在這一刻,他才感到生命的歡娛和意趣。溶池是他最佳亦是唯一的伴侶,當置身她之內時,連精神都和她融渾在一起。
他把濃液吞進肚內去,再由毛孔排泄出來,體內的能量不住積聚著,體質亦隨之生出微妙的變化,到了飽和後,他往池底沉下去,最後落到池底方舟一號堅固的龐大船身上,心中帶著對溶池的愛和感激。
據傳說:他的祖先就是乘坐這艘宇宙飛船,來到了這地獄般的星球上,鑽到這溶池之內。
他躺在船體上,思感延往池面的上空,就在此刻,一種奇異的感覺掠過他的神經,使他知道有其他的生命正在虛空處逐漸接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