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殿外的嬪妃們看著個先進去的妃子一起出來,心中十分好奇。
雖然不知道她們在裡面經歷了什麼事情,但肯定是沒討到什麼好處,因為這個妃子臉上的神色都甚不好看,其中又以娘家勢力最大的胡妃為最。
要知道這幾個女人平常在宮裡都是橫著走的。
她們娘家勢力大,本身又樣貌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平常頗得岳逆歡心,普通嬪妃見了她們,心裡就先怯了三分。今日這個模樣,莫非新皇后比她們更要厲害不成?
一想到此處,那些嬪妃們既覺解氣又覺害怕,就怕皇后鬥完這幾個女人還不過癮,把火燒到她們身上就慘了。
只是無論她們懷著什麼心思進懿華宮,最後個個都是一臉疑惑地出來。
剩下的這幾十個妃子是分批進去拜見的,進去了只見皇上與傳聞中的神秘皇后並坐在首席,皇后一身常服,頭髮隨便挽了個鬆散的髮髻,沒戴首飾鳳冠,甚至臉上也是不著脂粉,最可怕的就是那張臉,長得實在是讓人震驚的醜!
妃子們很聰明地壓抑住心裡的驚詫,老老實實跪拜行禮,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王公公在一旁傳旨命她們起身。
由始至終,皇上只是隨意跟她們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也不多看她們幾眼,大部分時候都是神色莫名地打量著皇后。
皇后對她們更是漠視得十分徹底,只顧低頭用膳。
五十多名妃子覲見完畢,璇璣也吃完午飯了,整個午飯時間,岳逆很識趣地沒有再招惹她。
接過容嬤嬤送上的手帕擦擦嘴,又用清茶漱了漱口,抬頭剛好看到最後一名妃子走出殿門。
「都拜完了?」璇璣長舒一口氣。她現在改變想法了,不是大魔王為了她犧牲了整座花園,而是她拯救了大魔王。讓他免於被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女人蹂躪。
岳逆「嗯」了一聲,眼光還是沒離開璇璣。
「我忽然又想到了一個補貼國庫的好辦法,能大大節省國庫支出。」璇璣吃飽喝足,靈機一觸,開始想破壞敵人家的安定團結。製造家庭矛盾。
「哦?」岳逆一聽就感興趣了。
「我看這些妃子們的首飾衣物十分考究,不知道是國庫撥款支付她們的治裝費用。還是她們從娘家帶來的錢?」
「你想減她們地月例銀子?」岳逆沒有回答璇璣的問題,璇璣的詭異眼神,讓他忽然覺得兩個答案說出來都有點不太妥當。
如果是國庫支出,恐怕自己就會成為導致國庫入不敷出地禍首,如果是妃子們娘家的支出,又削了皇家的臉面。乾脆以問題回答問題。
璇璣心思沒有那麼多彎彎曲曲的,但也知道一下子想從那些女人身上下手,恐怕不易,於是決定換個方式,嘿嘿笑道:「月例錢嘛我不知道是多少,先不提減不減,但是宮女太監嬤嬤的人手是肯定可以減地,不妨先從這懿華宮減起,這裡怕有好幾十個伺候的人。」
「七十六名。」岳逆道。皇后與太后地規制一致。
「留下十個,什麼都夠了。至於其他宮裡的,視情況最多十個,最少兩個,我看就差不多了。」至少出門時候不會有那麼多跟屁蟲。
璇璣話一出口,在一旁伺候的容嬤嬤和王公公大驚失色,小宮女們暗自竊喜。
岳國的規矩,宮女入宮。如果沒有被皇帝寵幸成為宮妃。又沒有成為女官,一般要到二十五歲才會放出宮。在這年頭都成超級老姑娘了,要想嫁人難非常大。
如果按璇璣的說法,這些小宮女很多不用到熬到二十五歲就可以被放出宮。對於在宮裡任人欺辱又芳心寂寞的小姑娘來說,是多大地誘惑啊。
可容嬤嬤和王公公就不一樣了,宮裡就是他們的根,家人的錢和權都*他們,出了宮去,嬤嬤固然已經完全沒有嫁人成家的可能,公公更是常人眼中的異類,即便有錢日子也不好過。
岳逆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這麼干可能引起的軒然大波,這些奴婢們的想法可以不理會,但宮裡那些被人前呼後擁慣了的妃子們怕不個個哭喪著臉來找自己麻煩?
但是想也知道,如果這麼幹,確實每年可以省下大筆支出。
璇璣看岳逆默不做聲,知道他沒那麼容易上當,於是繼續推波助瀾道:「我在紀國時聽說新皇不但後宮裡奴婢女官極少,連妃子都沒有幾個呢。」
大魔王,你看我都拿了你做榜樣了,嘻嘻!璇璣在心裡暗笑。
事實上,紀國後宮在璇璣的努力下已經變得跟老人院差不多,留下地都是上了年紀也沒有子女可以依*的老年嬪妃,基本上都是紀見慎的母親輩、奶奶輩,璇璣安排一些同樣無依無*的老年女官、宮女以及太監伺候著她們。
其他比較年輕的女官和宮女都放出宮去,宮裡需要年輕女子伺候,就從官宦之家裡挑選寡居婦人聘任入宮。同時也不再繼續招募太監。
這些事情璇璣都強迫紀見慎用皇帝的名義下令完成,在朝中引起過一些風波,但是最後都被紀見慎以各種方式平息了。
用璇璣的話說:「反正你今後只有我一個了,也沒有其他妃子,還要太監做什麼?莫非你連我都不放心?要找男人我也不會在宮裡找啦,外邊滿大街都是,你總不能把他們都弄成太監?!」
雖然說完這話被大魔王反覆修理得很慘,但總算是停止了這個製造大批可憐殘疾人的殘酷制。
岳逆聽璇璣提起自己地眼中釘,冷笑一聲道:「紀見慎不過是新君即位,沽名釣譽罷了。」
璇璣不說話,心裡鄙視岳逆地酸葡萄心理。這一招在紀國後宮用沒問題,因為裡面沒有女主人,朝中阻力也有限。但在岳國後宮這麼幹,問題就大了,幾十名妃子背後連著的大小官員門戶還不一陣大亂?
岳逆終究是被璇璣說得有些動心了。扔下一句「待朕考慮清楚再說」就要離去,臨出門前瞥看見王公公和容嬤嬤兩人詭異地神色,心中一凜,折返回去將剛才在殿上的宮女太監統統叫到面前,冷聲警告道:「我與皇后商議之事極是機密。如果發現被別人知道了,不管是誰洩露地。你們統統提著腦袋來見。」
璇璣聽了暗叫慚愧,自己說得高興,怎麼就忘了身邊這些人的反應呢,真按自己的說法做,估計就自己身邊地這些人裡,就有不少對自己恨之入骨。
明搶易擋暗箭難防。自己到處樹敵尚不自知,別大魔王還沒來救,自己就先被這些人暗害了。容嬤嬤與王公公本不是什麼壞人,雖然對璇璣的建議不滿,但也見識到了皇上對璇璣的重視,不敢偷偷搞怪,老老實實地加倍小心伺候,以證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希望璇璣即使真要裁員也不要裁到他們頭上。
璇璣入宮的第二天。關於新皇后地各種傳言在皇宮各處流傳起來,而岳逆將冊立皇后的消息也傳到了宮外。
岳國京城地一處民居中,易容改裝過的趙正見過安排在岳國的密探之後,陷入了巨大恐慌之中,和他同來的藍晴也是愁眉苦臉的煩惱模樣。
趙正提筆望天猶豫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想到該用什麼樣的言辭,把剛剛聽到地恐怖消息寫入給自家皇上的密報中。
「藍晴,你想想。這密報該怎麼寫……岳逆那狗賊要娶璇璣為後?我要這麼寫。皇上看了……」趙正想到紀見慎恐怖的反應,臉色都變了。忍不住在心裡抱怨璇璣招惹桃花的能力太過猛烈,都易容成一名醜女了,還被一國之君看上。
偏偏璇璣又是皇上的心頭肉,連她的兄長抱一抱,皇上都大發雷霆,何況現在時有人要搶了她做老婆?
為什麼被派到岳國來的是他?趙正只覺得自己今年一定是走了大霉運。
這時有一名密探送信到來,藍晴接過了打開一看,臉色變了幾變,雖然她學認字不久,但是上面那一句話她完全看懂了。
趙正看了她的臉色,苦笑道:「還有比璇璣要當岳國皇后更壞的消息嗎?說來聽聽。」
藍晴吞吞吐吐道:「師父,你不用煩惱怎麼給皇上寫密報了……」
趙正眼睛一亮道:「岳逆狗賊改變主意了?還是剛剛那個根本就是假消息?」
「不是,是……皇上已經進入岳國了,後天就到……」
岳國是紀見慎一統天下地最大強敵,京城裡所佈的暗線極多,消息來源自然不止趙正一處,此時他已經收到至少兩路密探送來的關於岳逆立後的消息。
那只該打的小烏龜!紀見慎一掌拍在雕花檀木小几上,那張可憐的小几當即化成一堆碎渣。
早知道璇璣招蜂惹蝶的本領強,沒想到易了容還是惹來桃花劫,他該拿她怎麼辦?這個讓他牽掛又無奈的女子……真想把她生吞入腹,至少這樣就不必擔心有人趁他不注意時把她偷走。
這次被岳逆擄走,想必她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是他太過托大,對京城一帶地防衛過於自信,導致這次地意外,幸好遠兒根基甚好,此時已經逐漸恢復,而璇璣也有了準確下落,至少目前看來,安全無虞。
紀見慎已經決定,把璇璣平安帶回紀國後,不管她願不願意,都要馬上封她為後,定下名分,更不會讓她再離開自己身邊擅自行動!
至於岳逆,既然早晚要一戰,那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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