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凌虹月
鄭國忠把秋水靈送到了她住的「中華酒店」門口,這才與她依依不捨地分手。
「你要記住,明天一定要來帶我去玩,不然我哭給你看。」秋水靈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嫩臉一片血紅,剪水秋眸汪汪的就像要滴出水來一般,她感覺自己的臉上有種火燒的滾燙,捂著臉,然後撒開腳丫子,迅速地向酒店裡跑去。
鄭國忠看著向酒店裡跑得飛快的秋水靈,有點好笑的搖搖頭,還有這樣的威脅辦法?看來哭不止是女人的天性,還是一種可以利用的武器。
跑到電梯口的時候,剛好有人從上面下來,電梯剛好打開,秋水靈一個箭步衝進去,這才回過頭來脈脈含情地看著鄭國忠,向他揮了揮手,眼裡滿是濃濃的情意。
「今天是大年夜,走,我們喝酒去。」鄭國忠向跟在身後的吳修揚與宋風笑道,男人嘛,就該在危境中對酒當歌,談笑風生。
吳修揚向來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對什麼事情都喜歡,但又對什麼事情都不喜歡,不過只要老大喜歡,他就去。
宋風一聽有酒喝,他的兩隻眼睛都大放綠光,自從受傷到現在,他都滴酒未沾,對於宋風這種酒蟲來說,那比在他身上再砍兩刀還要讓他難受,現在聽老大說要去喝灑,那還不把他給樂壞了,單聽到酒的名字他就感覺到喉嚨裡有種火辣的乾燥感,他忍不住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正想狂拍老大兩記英明神武的馬屁,但是鄭國忠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徹底的涼透,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小風的傷還沒好,只能喝飲料。」鄭國忠笑得很邪惡的看了宋風那如被霜打的茄子表情。
宋風嘟起了嘴唇,委屈得就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眼神哀怨地看著鄭國忠,滿臉乞求之色,他滿希望鄭國忠突然回心轉意收回成命。
鄭國忠看都不看宋風那表情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吳修揚忍住笑,一臉同情的拍宋風的肩膀,歎了口氣道:「兄弟,你那份我暫時幫你喝了,下次還給你。」
「滾一邊去,噁心,我煩著呢。」宋風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向了吳修揚的屁股,吳修揚一個輕易地閃身就躲了開去,然後跟上前面鄭國忠的步伐。
「名酒屋」這個名字咋聽上去,有點像日本的名古屋,只不過是一字之差而已,但是這裡邊的裝修與服務員的服飾,甚至連服務態都是按照日本的規格進行的。
要是在大陸,只要稍微有點憤青情緒的中國人民是不屑踏進這裡的,說不定還會在背後指著門眉罵:「日本人的玩意,中國人不屑顧之!」
但在澳門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別忘了,1999年12月20日以前的澳門,是一個被葡萄牙殖民統治了一個多世紀的城市,任何深刻的仇恨也經不起歲月的推磨。儘管澳門已經回歸祖國懷抱將近十年,但是一個十年比起十幾個十年的歲月侵腐,要顯得膚淺很多,所以澳門人就算對日本人沒有好感,但也不會像大陸人民那樣親身感受過日本人的毒害而對日本人恨之入骨,但是再過幾個十年就說不定了。
今天,鄭國忠就偏偏選了這個地方喝酒,難道他不是憤青?他確實不是憤青,因為他不像那些憤青,就算看不慣日本人的行勁,也只會站在遠處扯著嗓子罵,他懶得動口,對日本人他只喜歡動手。
「真***不是玩意,中國人穿成日本人那鳥樣,老子看了就來火。」宋風很憤青的罵起了娘,當他看著那些明顯是中國人的女人穿成日本那寬大和服的樣子,他就一個勁的倒胃,呵呵,想不到他也是一個憤青來著。
「操,真像一個躺在床上跟人**的妓女,嘴裡卻是不停地喊著她是一個很純情的好女人一樣,一看就噁心。」吳修揚那冰塊頭也破例的罵了一句粗話,不過他不是罵那些穿著日本和服的中國女孩,他是看到這「名酒屋」無論裝修跟服務態都是按日本規格進行的,但是那牆上卻是掛了一副大大的中國名家山水畫,吳修揚覺得那是辱沒了那副名畫,這種地方不配掛中國畫。
鄭國忠對兩個兄弟的不滿只是抱以一個微笑,中國人嘛,想找出幾個對日本人沒抱仇恨之心的不多,除了那些哈日的軟骨氣之外。
「呵呵,天氣冷,喝酒熱肚皮,罵人暖嘴皮。」鄭國忠端起桌上那杯茅台,淺嘗了一口,喝慣了紅酒的鄭國忠也感覺這種國酒不錯,入口爽滑,下喉嚨又火辣辣的燒。
看著鄭國忠與吳修揚兩人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裡倒,宋風只能在一旁乾瞪眼,鬱悶的他只好端起那杯飲料豪飲起來,心裡不爽到極點,有種想發洩的感覺。
突然一陣叱吒聲從他們的隔壁傳了過來,接著就聽到一陣乒乓的桌子被掀翻聲,然後就是一陣嘈雜的喝罵聲,緊接著又傳來乒乒乓乓的其他聲音,這種房間的融音效果還算理想,在不刻意聽的情況下,一時半會還搞不明白隔壁在幹什麼事情。
宋風聽得一陣皺眉,本來他心裡就已經很不爽,正沒事想找事做呢,宋風呼的一聲就站起身,想推開門過去看個究竟。
「別多管閒事,我們吃我們的飯,喝我們的酒。」鄭國忠微笑著搖搖頭,他不是大公無私的救世主,相反他是一個奸商,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在沒有利益共贏的前提下,他是不會輕易出手幹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
砰!一聲大作,伴隨著隔壁一陣女人的驚叫聲,一條嬌小的身影撞破那扇並不是很厚的木門,摔在了地上,從那個破洞的缺口處呼啦擁進來十幾個穿著日本武士服的人,個個手中都操著一把東贏刀,眼光森森地盯著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影。
鄭國忠與吳修揚兩人連看都沒有看眼前的形勢一眼,還是只顧著喝酒,只有宋風是背對著那條人影剛才穿過來的那個破洞,所以那個人剛好摔在他身邊,他用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撇了一眼那個倒在他身邊不遠處的那個人影。
一個女人,一個長得並不是傾國傾城但算得是清秀的女人,瘦削蒼白的小臉上那雙眼睛看向那個破洞的時候,眼裡燃燒著濃濃的仇恨之火,用左手衣袖輕輕地將嘴角那絲血跡擦去,右手同樣緊緊地握著一把武士刀,由於用力過,指關節都已呈泛白紅,右手手臂上破了個洞口,一道鮮紅的血液順著她下垂的手臂向下慢慢地流了下來,流過手腕,流過她那緊握刀柄的五指,最後一滴滴滴落在了地上。
「***臭婊子,竟敢暗殺老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我還正愁不知去哪找你的蹤跡呢,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隨著一陣狂放得意的笑聲,一個看上去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在幾名保鏢的簇擁下從那個破洞鑽了過來,等看到坐在這屋裡自在喝酒的鄭國忠三人時不由臉一繃,剛想開口喝斥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指著這個中年男人破口大罵。
「曾孝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竟滅絕人性的屠殺我全家,我凌虹月不殺你勢不為人。」那個女孩緊了緊手中的那把武士刀,咬牙切齒地道,想起自己的兩個弟弟,還有父母雙親統統被這畜生不如的東西慘殺殆盡,她忍辱負重幾年,終於等到這個曾孝武沒有帶那麼多保鏢出行的時刻,才下手殺他,但還是天不從人願,被他警覺得夠快,沒能對他一擊致命。
「哈哈!」曾孝武仰天狂笑起來,任由手下幫他把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包上,要不是自己見機得快,用手掌死死抓住那刀鋒,說不定現在那把刀已經插進自己的肚子裡了。但是用自己受的這點輕傷換來可以把凌嘯風一家屠絕的機會,他也認為值得,從此可以放下心了,要不這幾年他都過得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不小心凌虹月就從哪個地方迸出來刺殺自己,現在終於有個一勞永逸的機會,他哪能不開心。
在澳門,誰都知道有「巾幗雙姝」之稱的兩位女子,都是精通散打、搏擊的兩個強悍的女人,一個便是「天王會」會長沈道明的女兒沈戀冰,另一位就是眼前這位前「白義堂」堂主凌嘯風的女兒凌虹月,在那次柳士東與曾孝武帶人屠殺他們一家的時候,凌虹月倉皇中逃了出去,但是她的兩位弟弟與父母卻是在那次事件中全部喪生,而她的母親卻還慘遭被人**至死,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曾孝武。凌嘯風的死是被沈道明暗中策劃的,而沈道明的死也是別人暗中策劃的,而且情況有驚人的類似,同樣老婆被人**至死,全家被殺,只有一個女兒逃了出去。這是不是應該說是他應得的報應呢?
「哼,真是不自量力,就你也想殺我,換句日本話說就是:『格野鹿,殺了,殺了的!』哈哈……」曾孝武學起了日本人經常對著中國人罵的那句讓中國人痛恨的話,那語氣,那神情,倒學得有十分像樣。
嘩啦,一個盤子像正得意洋洋的曾孝武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