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又是一場惡戰
「舅舅,舅舅!」一陣呼喊終於把老豬從三天前的回憶裡拉回來。
「啊,什麼事?什麼事?」老豬回過神來,聽見自己的外甥在叫自己,不由臉上一喜,以為這個財神又要給自己錢了。嘖嘖,從那天到現在,才三天時間,他已經從秦天那裡得了不少好處,他是越來越懷疑他們幾個是去搶劫銀行的,要不哪來帶這麼多現鈔在身上。
如果他知道,這些錢本來是打算那天晚上打賞給兄弟們的分紅,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就突生變故,要不他也不會懷疑他們幾個是去搶銀行了,那場慘酷的混戰下來,可是比去搶銀行還要慘一百倍。宋風帶的「絕殺組」全軍覆沒,就只剩下身邊這兩個拚死保護自己突圍的人了,而「復興會」就更別提了,那天在場的除了身邊的秦天與羅檜外就連杜雷也戰死當場。
宋風一想起杜雷當時是為了堵住門口,阻止那些人衝出來砍殺自己,讓自己有充分的時間逃脫,而被活活亂刀砍成肉泥而死的,死狀之慘,他這個鐵錚錚的漢子此時想起也是一陣心痛,不覺眼角有點泛酸,自從懂事以來,宋風的眼淚就很少流過,但他現在還是被杜雷那悍不畏死的義氣所感動。
「有沒有酒,命酒來。」宋風越想越覺得嘴裡苦澀,唯有酒精才能減輕自己心裡所受的痛苦,這一次給他的打擊真的很大,他覺得自己愧對老大對自己的重托,只想一醉解千愁。
「風哥,以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宜喝酒,不然傷口會惡化的。」一個倖存下來的「絕殺組的」成員面有難色道,宋風的傷目前確實還不適宜有辛辣的東西對其進行刺激,那樣只會讓傷口更加惡化。
「混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宋風心裡正窩火著呢,不由怒斥一聲,用力過,扯到傷口,不由悶哼一聲,痛得他臉上都變形了。
那個「絕殺組」的成員狠狠地盯了一眼老豬,似在責怪他不該買酒回來,但他還是堅決的抓住那瓶酒不給宋風,眼裡滿是懇求之色。
「你……」宋風氣得怒瞪著他,但看到他眼裡那真誠的懇求之色後,轉為一聲無奈的歎息,鬱悶的往床上一躺,兩眼愣愣地看著屋頂不知在想什麼。
「舅舅,你剛才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現?」秦天突然掩近門邊,藉著細小的門縫往外面看去,但是外面由於燈光有限,看得並不是太過真切,可總覺得有點不正常,難道這是自己的錯覺。
「沒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非常小心了,我敢保證絕對沒有人跟蹤我。」老豬一聽秦天懷疑自己,不由不滿的道,心裡暗罵,你個小兔崽子,好歹我也是你舅舅,有你這樣懷疑我的嗎?
「我出去看看!」羅檜說完就要開門出去。
「不用去了,已經被人包圍了!」宋風眼神如電的掃過老豬的臉上,嚇得老豬臉上肌肉一陣抽搐,身體也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
「風哥,我們掩護你突圍。」一個倖存的「絕殺組」成員眼神堅定地對著宋風道,他已經操起了那把放在桌上的砍刀,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沒清理乾淨的暗紅色的血跡,一刀在手,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瘋狂撕殺的場面,踏著鮮血存活下來的人就是不一樣,眼神像兩把尖刀一樣狠狠地刺穿了老豬的心臟,嚇得老豬嘴唇已經蒙上一層灰白色。
「我,我,我絕對沒……沒有……去告密,你們要相信我。」老豬看到屋子裡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裡充滿了懷疑,他知道如果被懷疑,那意味著下場如何,嚇得他說話都打結起來,全身肥肉上下顫抖個不停。
「風哥……」秦天看了一眼老豬,畢竟是舅甥關係,他有點不忍。
宋風抬手制止他下面的話,淡淡道:「我相信他沒有去告密。」
「謝謝風哥,謝謝風哥。」老豬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溜了一圈跑回來了,性命算是保住了,忙不迭的一個勁道謝。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乖乖出來投降,不然後果自負。」就在他們低聲商量如何突圍的時候,外面已經傳來了一聲高喝,外面突然燈光產耀,看來是有人找了乾電池接起了臨時電燈,照得周圍一片通亮。
「風哥,外面少說也有三十來人。」羅檜趴在門縫上往外一看,見外面人頭踴動,在燈光的照射下,一道道白光刺得人的眼睛生疼,看來外面的人都操有傢伙。
宋風臉上還是一臉淡定的表情,他記得老大曾經說過,無論身處多險惡的環境,面對多強大的敵人,都要保持清明的頭腦,冷靜的思維。跟在鄭國忠身邊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定然學了不少,況且宋風本身就是一個奸詐的梟雄人物,內心的想法豈會輕易表現在臉上?
「風哥,等一下我們殺出去的時候,你跟在我們後面,我們就算今晚死在這裡,也要讓你成功突圍。」秦天望著宋風的眼神祇有忠誠與堅定的決心,毫無一點雜質。
「別說這種喪氣話,你們是我宋風的兄弟,生死都在一起,哪來這麼多廢話,誰要是敢再說這些雜七雜的話,老子第一個砍的就是你。」宋風虎目一睜,冷冷地掃過其他幾人的臉上,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殺戮的血腥氣息。
「風哥……」
「別再說了,不然我第一個砍的就是你!」宋風大喝一聲,把手中的那把砍刀往面前的那張破舊的木桌上一砍,嘩啦一聲,把桌子劈了一塊下來,看得躲在一旁的老豬心裡一陣肉疼,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在此時開口,難不保宋風下一刻的刀會砍在自己身上,雖然自己的肉厚了點,但對抗刀鋒他還是沒把握的。
「兄弟們,衝!」宋風大喝一聲,手裡拿著刀,當先拉開門衝了出去,後面的人也知道今天這一戰,他們存活的機會只有九死一生,他們每個人身上的傷口都不適宜在此時用勁過大。
宋風當先一人衝了出去,外面的人早有準備,見裡面的門一開,馬上就有幾個人一擁而上,持刀就往宋風身上招呼,若是平時,這些人再來幾十個都不是宋風的對手,但此時宋風已成強駑之末,剛剛一刀擋開迎面劈過來的一刀,就只覺手臂上的那處傷口一痛,手上頓時傳來一陣無力感,拿在手裡的刀差點就把持不住掉在地上。
宋風一咬牙,一腳踹正另一名拿著刀要砍他大腿的人,一腳把那人給踹得打了幾個滾,但後腰上那處致命的傷口卻傳來一陣割骨般的疼痛,繞是宋風筋骨硬如鋼鐵,但畢竟還不是真的鋼鐵,還是痛得忍不住一聲悶哼,額頭冷汗突現。
「啊!」一聲慘叫從宋風的背後響起,原來是一名想要在背後偷襲的人被從後面趕出來的秦天一刀劈翻在地,秦天,羅檜與那兩個「絕殺組」的成員緊緊地把宋風給護在中間,眼睛警惕的盯著周圍的人。
「哈哈,秦天,羅檜,你們兩個以前不是很牛麼,怎麼現在像只喪家之犬,哈哈。」一個哄亮的聲音響徹當場,竟是認得秦天與羅檜兩人。
「哼,我倒是誰,原來是麻鐵牛你這個王蛋。」秦天看清來人,不由冷笑出聲,要是放在幾天前,這個麻鐵牛見了自己還要繞道走,想不到虎落平陽受犬欺。
麻鐵牛是一個精壯的青年漢子,全身的塊頭髮達得讓人吃驚,還真的跟牛差不多,不過此人皮膚黑得可以跟非洲人相媲美,黑珵珵的亮光閃閃。
「秦天,你他媽死到臨頭還敢對本大爺如此囂張,等一下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還也嘴硬。」麻鐵牛嘿嘿奸笑道,這幾個人每人身上都受了不輕的傷,而自己今晚又帶了差不多有五十個兄弟過來,都是自己手下最能打的血性兒郎,這幾個人自己是吃定了。
「麻鐵牛,有種你就過來跟爺爺我單挑。」秦天鼻孔裡不屑的冷哼一聲。
「好,我就跟你單挑,看看是你行,我還是我厲害。」麻鐵牛嘿嘿一笑,手中砍刀一緊,大踏步走出人群,往空地上一站,對秦天勾了勾手指。
「秦天,別過去,這個王蛋擺明了是佔了便宜,你身上有傷,跟他單挑是輸定了,別衝動。」宋風盯了麻鐵牛一眼,轉頭對秦天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如果幸運的話,我一刀砍了這個王蛋,如果不幸,那風哥,兄弟以後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自己要保重。」秦天咬了咬牙,低聲在宋風耳邊耳語一陣,然後不顧宋風的阻止大踏步走向了麻鐵牛。
麻鐵牛見秦天右手臂上與大腿上都綁著繃帶,刀持在左手上,知道他傷得不輕,心下不由大定,也不多話,舉刀就砍向了秦天,當,兩把同樣沾過不少人鮮血的砍刀,今晚終於第一次碰撞在了一起。
秦天大腿受傷行動不靈活,而且他使的左手刀也不習慣,只幾個照面,就已經是險象環生,應付得很吃力。
「嘿嘿,秦天,老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你麻大爺腿功的厲害。」麻鐵牛看準秦天大腿受傷,行動不便的機會,一個急閃,閃動了秦天的背後,一腳踹向了秦天的後背心,秦天驚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移動身體躲開。
砰,秦天一個站立不穩,被麻鐵牛一腳踢得滾落地上,嘴角流出一絲鮮血,看來這腳不輕。宋風與羅檜兩人把秦天從地上扶起來,秦天掙扎著就要再次撲向麻鐵牛。
「***,敢打我兄弟,老子劈了你。」宋風像發了狂般,持刀衝向了麻鐵牛,一陣狠劈猛砍,後腰上手臂上大腿上那多次傷口經不起他如此折騰,白色的繃帶上已經是一片刺眼的血紅,但他混然不知,依舊紅著眼,對著麻鐵牛劈砍著,秦天幾人怕宋風有什麼閃失,忙一起持刀撲了上去,但他們剛動,周圍那些等著的人,也一起拿刀撲了上來,把他們給圍在中間,一場混戰再開始。
麻鐵牛初時見宋風刀刀虎虎生風,還有點怕,但是幾刀過後,他看見了宋風那些傷口上已經開始向外滲出血跡,而且宋風的動作也慢慢遲緩了起來,他心裡嘿嘿一笑,看準機會,手中用力一擋,把宋風手中的那把刀給擋得脫手飛了出去,他的刀勢不停,直取宋風那空門大開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