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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 一章 秦辰啊 文 / 若水

    第二百四十一章秦辰啊

    眾人看秦辰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那玉簡,都是一楞。然而他們又怎麼知道,這東西對秦辰來說絲毫用處都沒有。

    握著玉簡,雷烈卻是一時怔住了。他不明白秦辰的意思,他現在必須依靠秦辰,否則就憑散修聯盟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跟三大宗門對抗,甚至只是隨在三大宗門後頭的四大家族聯合起來,就足以與散修聯盟對抗了。

    霧散道:「雷烈,既然前輩將東西交予你,你就不要猶豫了,想來,你的決定必然會得到前輩的支持的。」

    一句話,卻是將秦辰綁到了散修聯盟的戰車上了。只是霧散不會明白,以秦辰的修為,他要做的事,這裡的人便是綁在一起都不夠他一根手指頭碾死的。更何況,秦辰根本就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沒等秦辰說什麼,也沒等雷烈說什麼,一把清冷的話音插了進來。

    「貌似……這東西是我的,你們憑什麼作決定?」

    天際落下來一道青白色的劍虹,青光散去,露出的卻是誰都想不到的面容。

    『秦辰』,元嬰期的『秦辰』,千百年前的秦辰!

    「你……你……」雷烈喉節上下聳動了下,突然想起什麼,猛然回頭盯在秦辰的臉上。「你……你說……你說你叫秦辰?」

    秦辰挑了挑眉毛,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終於恢復了全盛狀態。

    當『秦辰』出現的時候,秦辰便徹底與『秦辰』區別開了。

    「很有趣的設定。」心中冷笑一聲,秦辰呵呵笑道:「是的,我叫秦辰。」頓了頓,秦辰又補充道:「當然,你也可以叫我白蓮居士。」

    白蓮?那就白蓮。

    『秦辰』一怔,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遇到一個與自這般相似的人。不過隨即,他也就回過神來了。不知怎麼著,』秦辰』很不喜歡眼前這個人。

    血腥氣,眼前這人的血腥氣太重。在這一刻』秦辰』才發覺自己的鼻子居然有這麼靈。

    或者不能說是鼻子,該是一種觸覺,一種對於血腥氣特有的觸覺。

    『秦辰』知道,其實他自己身上的血腥氣也很重。是當初打殺那數以千計的五毒蟲豸的時候沾染上的。然而,眼前這人卻又不單單是血腥氣,該稱為血煞。這不只是手上的性命多了就有的,有這種血煞的人,分明就是生殺決斷,酷烈無情的人才有的。

    這種人,會讓該死的人死,也會順手讓不該死的人也死!

    「白蓮居士……沒聽說過。」挑挑眉,『秦辰』突然想起來他這動作與眼前這個自稱白蓮居士的人何其相似,頓時,一種古怪的感覺充斥他全身。

    此時姑且稱作白蓮居士的秦辰哈哈笑道:「你沒聽說過我,我可聽說過你!不止如此,我還見過你呢。」

    「見過?抱歉,我可一點印象都沒有。」『秦辰』撇撇嘴,轉頭去看清靈子,道:「清靈子道長,那玉簡是我秦某人的東西,你們搶個什麼勁啊?」

    清靈子有些訕訕,畢竟被人抓賊坐贓,實在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清靈子定了定神,說道:「我等辛苦修行,一心向道,卻多逃不過百年大限,一生努力皆化作泡影……」

    「打住,打住。」『秦辰』斜了他一眼,「這關我什麼事?」

    清靈子眉頭緊蹙,沉吸了口氣,生硬的說道:「秦道友宅心仁厚,想來當初將這玉簡交予散修聯盟也是為了……」

    「打住。我說打住。」『秦辰』毫不客氣的說道:「清靈子道長,我怎麼越聽越不是味道。你講的秦辰,絕對不是我。」

    看清靈子要說話,『秦辰』趕緊擺手打斷。「得了,當初我將那東西交給雷烈,是因為他們給了我一些東西。這時交易,交易懂麼?這東西歸散修聯盟。」

    「況且……」『秦辰』眼睛瞇了起來,「是誰傳說這裡面有能夠輕易締結元嬰的法門的?」『秦辰』冰冷的眼神自一諸人面上掃了過去。

    「沒有?」清靈子一呆。開陽子不禁插口道:「這事情……這事情……陳家主,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這裡面肯定有那法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陳家家主,陳家主也有些慌神了,他沒想道這幾年一直都在隱秘處閉關的秦辰會突然在這裡出現。

    很明顯,所有人都比較信任秦辰,畢竟這玉簡是他錄下的。

    其他三位家主也是瞪著陳家主,冷聲道:「陳家主,請你解釋一下。」

    如果這事解釋不清楚,三大宗門,三大世家,還有散修聯盟,幾乎所有能站他對立面的都站到他的對立面了。因為給一個人希望是很好的事,可如果把這個希望給的太大了,又讓對方失望了,反而會讓對方怨恨你了。

    更何況,到此時,已經有了一些修真者為此付出了性命了。陳家家主的後背一時間濕透了。

    清靈子沉聲道:「陳家主,請你解釋一下!」

    陳家主不禁打了個寒噤,他想到了陳家數代經營的產業在他手上徹底湮滅的情景了。

    慌神間,陳家主不自覺的轉頭看向了……霧散!

    『秦辰』一直緊盯著陳家主,他立刻就發現了陳家主的異動。』秦辰』心中不禁疑惑,難道這事還跟霧散有關?『秦辰『原先就一直在那無名峽谷裡靜修,穩定自己元嬰期的修為,卻不想前些日,峽谷裡突然闖進一個散修,說是托了雷烈的信,『秦辰』這才出了谷。

    「霧散真人,陳家主可一直看著你呢,不準備解釋解釋麼?」『秦辰』冷然道。

    霧散哈哈一笑,旋即歎出口氣,頗有些遺憾的道:「這本是一個極好的策略,卻不想找了個笨蛋盟友。」他猛然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秦辰!還有你們!」

    他掃了眼在場的諸人。

    「不用多說廢話了。我承認,這件事是我計劃多時的。我要散修聯盟與你們打起來,最好是你們也去全都打起來。然後,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我想要的!」

    霧散驀然仰天長嘯,眼中充滿了憤恨。

    「憑什麼?憑什麼我霧散就要比你們低一等,憑什麼你們可以有上品的法寶用,而我卻只能用中品的?憑什麼你們有希望締結元嬰,而我的功法到了靈寂期就戛然而止?憑什麼?我不服!!」

    霧散的雙眸赤紅染盡,竟是陷入了瘋狂之中。他囔囔道:「也好,今日挑明了也好。來,我霧散自知敵你們不過,殺了我。」

    霧散猛地扯開衣襟,路出精裝的胸膛。「殺了我!來啊!」

    「一場無意義的鬧劇。」姑且稱作白蓮居士的某人挑挑眉,扣指彈出一撮三昧火,直飛向霧散,卻是半路被人一把攥滅了。是『秦辰』。

    『秦辰』此時元嬰期的修為已然穩固,這一手三昧火他也是使得,可卻不像白蓮居士的三昧火卻是灼烈若斯。入手便是一陣滾燙,即便是他早在掌上也覆上了三昧火,也是感覺自己的手簡直快被烤熟了。

    『秦辰』的眉頭皺了起來。『秦辰』說道:「這位朋友,想來你也不是地球修真一脈,這事就不勞你我費心了。」

    眾人都是驚訝,『秦辰』說話實在不客氣,要知道在面前的可是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傢伙。他們怎麼會知道『秦辰』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

    白蓮居士瞇了瞇眼,冷笑道:「既如此,我就在一旁看看你的手段。」

    『秦辰』也不甘示弱,冷哼一聲,這才道:「那便好好看著,滿手血腥,卻甘之如飴,這可不是好事。」『秦辰』總是有種想要規勸眼前這人的衝動。

    他怎會知道,雖說這是在鏡月的幻境裡,然而他的心情卻是完完全全從秦辰心底深處映射來的。

    「霧散。」『秦辰』說道:「我問你,你可曾因這事屠戮其他修真?」

    霧散冷哼一聲,傲然道:「我霧散不是自命正義,卻也絕不會在手上沾染無辜人的鮮血!」

    「好!」『秦辰』驟然放出自己元嬰期修真龐大的氣勢,目光所及,那些修為低弱的人紛紛垂下目光,不敢與之對視。

    「諸位,今日之事,我秦辰斗膽作個決斷,諸位以為如何?」

    那些修真多被秦辰所攝,這時哪敢說些什麼,紛紛點頭不止。

    『秦辰』又看了眼那些修為不下靈寂期的高手們,他們卻只是皺眉不語,秦辰也不在意,逕自道:「既然如此,那麼霧散,你誑語欺騙諸位道友,你可認錯?」

    認錯?眾人都是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這』秦辰』卻是要護著霧散。這還了得?

    沒等眾人反對聲起,』秦辰』便高聲道:「怎的?方纔你們不是同意我的決斷,現在反對什麼?你們以為我秦某人是好欺辱的麼?」『秦辰』陰冷的眼神橫掃過去,那些張了口,反對的聲音就要出嘴的人們趕忙將話語嚥了下去。

    「秦道友。」開陽子皺眉道:「你這般決斷,是否太過輕率了?」

    他這話倒是問得客氣。』秦辰』也不好惡言相向,當下笑道:「開陽子道長,一個人說了句謊言,當然是要認錯了。難不成是要償命麼?」

    「當然要償命!」一旁的昊均再也穩不住了,這場莫名變故中死傷最多的就是他蜀山的門下,莫說其他,單就白蓮居士那日隨手招下天雷就劈了好些個。

    「秦道友,若只是小兒胡語,自是認錯了事,可這霧散難道還是小孩子麼?因著他一句謊言,你可知有多少人身死?你可知……」

    「昊均掌門。」『秦辰』沒讓他再說下去,再說下去就要引起其他人的共鳴了。「昊均掌門,秦某問你一句話,這些人可是死在霧散手下?」

    昊均也楞了,一直以來,還真沒見霧散下手殺人。

    開陽子皺眉道:「可……可這許多人也是因為他的假意欺瞞死在散修聯盟一眾人的手中啊。」

    「那是他們活該。」『秦辰』撇撇嘴,冷笑道:「這些人貪心不足,硬闖他人駐地,莫不成還要散修聯盟好吃好喝招待著,任他們來去隨意,予取予求麼?」

    開陽子氣急:「你……你這是……你這是詭辯!」

    「夠了!」清靈子一聲斷喝,阻止了雙方的論戰。他目光灼灼的盯視著秦辰,幽然歎出口氣,「秦道友,你這是要護著霧散了。」

    『秦辰』躬身一禮呵呵笑道:「清靈子道長明鑒,自家兄弟,能護著就護著,免得別人戳脊樑骨不是。」

    「處理完了麼?」化生白蓮居士的秦辰突然插口說道。

    「那你還要怎麼的?」『秦辰』也毫不客氣的頂了一句。

    「我?」白蓮居士哈哈一笑,「我……我要殺你,哈哈。」

    「殺我?」『秦辰』一呆,他想笑,可是他看出了白蓮居士眼中的認真。

    「這是個幻境,而你們,只是幻境裡的虛妄。」白蓮居士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存在,所以,也會因為我而毀滅。」

    「你在說些什麼啊?」『秦辰』等人可是一句話都聽不懂。白蓮居士也不管他們。只是喃喃說道:「你們都只是因為我而存在,也因為我而毀滅。我毀滅了你們,我也就解脫了。」

    說到最後,他卻是吃吃的笑了起來。

    『秦辰』更是聽得一頭霧水,白蓮也不用他知道。

    白蓮突然哈哈狂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冒出來了。他的目光突然轉厲,一掌揮出,驟然凝化出一隻鋪天蓋地的三昧焰火巨掌,猛然拍了下去。

    可惜沒了那炫疾紫火,要不得,這一掌下去,順手也就把這小島也毀了。

    可這一掌,怎麼也是三昧真火凝就,對於那些仙人聖人,那就是個渣。可對這些百分九十都沒到元嬰的修真,倒了個,三昧火輕易就能把他們燒成渣!

    青藍紅三色火焰獵獵作響,那些草木植物只是瞬間就被焚成了灰燼,山石也沒逃過,不片刻就被燒出一個巨掌樣式的坑洞,坑洞裡,滿是赤紅色的岩漿。

    白蓮這一掌並不準備做什麼,因為這些人即便給他們一件神器,他們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差距太大了,大到白蓮甚至都有了戲耍他們的興致了。

    「你到底要作什麼?」『秦辰』咬著牙,恨恨的問道。

    白蓮哈哈一笑。「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怎麼你們還是沒聽懂麼?」說罷,他又是一掌揮出,獵獵的三昧火巨掌橫掃出去。

    這次,白蓮沒再留手,一掌橫掃過去,不下二十名的修真在這一掌下喪了命。

    白蓮狂笑著,白得近乎慘敗的手掌一翻,無數三昧火月形火刃潑灑了出去,形成了暴風一般的刀陣。

    火,禁法,烈焰燃木刀!

    無數的火刃翻飛著潑灑出去,不論,人,獸,草木,山石,甚或海水,一概斬成碎塊,焚作灰燼。海水蒸發成了氣霧,將整個小島都掩蓋了過去。

    被這驚天巨變嚇破膽了地球修真想逃,可殺得興起的白蓮會讓他們逃脫麼?

    不!

    捻指一引,那些水汽頃刻間就被白蓮散發出去的寒氣凍成了冰針。白蓮擅長火屬法門,一直用的也都是火屬法門,可不代表他就不能使水屬招法。

    水汽被凝成了尖頭粗尾,半指長的圓錐一般的冰針,白蓮袖袍一揮,漫天蓋地的冰針飛射而出,直追上那些逃跑的修真,冰針蘊含了白蓮手機閱讀請登陸莫大的勁力,頃刻間洞開那些修真的防禦,直接將他們打成了蜂巢。

    扣指連彈,三昧火拖著長長的焰尾仿若流星趕月一般直掠而出,沾上那些修真者,連哀嚎一聲的權利都沒有給他們,肉身連著元神也只是一瞬,就被焚成了灰燼。

    「混蛋!」驀然一聲怒吼,萬千記的青白劍光揉刺了過來。

    「哈,還有你!」白蓮伸掌一抓,這些劍光就被抓成了碎光點點。

    『秦辰』驚怒的表情從氣霧中露了出來。

    白蓮探掌一抓,在空中凝出一隻冰凌巨掌,將『秦辰』撰在了手心裡。

    「死!」猛力一捏,與著自己有幾乎同樣面貌的『秦辰』便被白蓮捏成了肉糜。一團青色光影從肉糜中飛射出來。是『秦辰』的元嬰。

    既然下了殺手,那就做絕。

    白蓮猛地張口噴射出一團拳頭大笑的三昧火,這團三昧火三色混雜,緊緊糾纏在一起,卻是被白蓮壓縮到了極致。

    三昧火沾染上了那青色元嬰,元嬰淒厲的尖叫一聲,隨即便被包裹了進去。

    然而,卻未如此就結束了。

    青色元嬰猛地炸裂開來,一抹紫色光影從中突飛而出,掠上高空,迎風一晃,便凝化出一個紫服高冠的形象。

    帝嗔!

    「好!要殺便殺個乾淨!」白蓮雙掌翻飛,一個個金光閃閃的符菉從他身上翩躚飛出,迅速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陣圖。

    沒等帝嗔完全化形而出,他的頭上烏雲飛快的聚斂起來,極致堆積,成了黑沉沉的一團。

    「卡嚓」一聲霹靂炸響,無數的湛藍雷柱從黑雲中落了下來,砸在帝嗔身上。

    雷,禁法,雷森域!

    「轟隆轟隆」一陣地動山搖,原本橢圓形的小島被雷柱波及,生生被轟得只剩下月牙一般的小半。

    「呃哈!」

    「彭——」

    雷柱被轟碎,便是天上的烏雲也被這磅礡的氣勢直接吹散。

    未完全化形的帝嗔已經被轟散,出現在白蓮面前的是……寬袍金瞳——影鳩!

    這一切,本就在白蓮的料想之中,雷森域出手後,他就開始準備下一招了,這刻,便是出手的時候了。

    白蓮雙瞳中星點閃爍,彷彿兩瞳裡聚斂了無數星辰。

    星辰沙河——三千世界!

    無形的波紋從白蓮雙瞳中張了開來。

    當日,秦辰使出的三千世界只是半成品,再加上功利不足,只是營造了一個幻境。而這一刻,修為通天的白蓮施展這一招,則是要形成一個空間通道,直接將敵手丟進修行界中難以數計的間縫空間中去。

    莫說間縫空間內,空間極紊亂,就是內裡暴動的混沌氣流也能輕易將人撕成碎片,更何況,即便能夠抗過空間紊亂,混沌氣流,要在不知道以萬計,百萬計,還是千萬計,甚至以億計,以百億計的間縫空間中找到正確的回歸修行間的路,何其困難!

    這一招,秉承的就是殺不死你我也累死你的準則。

    方方化生而出,便耗費頗大力氣破開雷森域的影鳩輕易的就被「三千世界」的波紋包裹了進去。無聲無息的而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白蓮沒有停歇,他的雙手還在不停的結著印訣。

    只見一道黑光破開一處縫隙突飛而出。黑光條的一漲,便成了一個持著黑劍的黑衣青年。

    黑衣冷面——未央。

    「你也來了。」白蓮在笑。他完成了最後一手印訣。

    未央只是點點頭,平伸出他的無妄劍。

    「那你也死!」

    白色的身影拖著重重殘影掠飛而上。

    未央出劍,每一劍都破開一個沉沉的黑洞。

    銀白色雙瞳中猛然張開一道無形的波紋,便向那些黑洞包了過去。

    不再去管是黑洞吞噬了波紋,還是波紋包裹了黑洞,白蓮只是一折身,便出現在未央身後,雙掌伸出,從後抱住了未央。手上一直掐著的印訣放了開來,一面金光繪就的巨型陣圖出現在未央身上。

    這是一個禁錮法陣,禁錮的不是**,而是靈魂。白蓮要禁錮的是未央靈魂裡的焚天毒炎。

    「死。」

    白蓮淡淡的說,白晃晃的獻祭白炎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將未央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未央自始自終沒說一句話,他的面色依舊冰冷,即便是在靈魂即將被獻祭白炎徹底焚燒乾淨的剎那,他的面色依舊冰冷。

    沒有驚恐,也沒有解脫。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蓮狂笑著,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再一次提升了,提升到了他從未感受過的一個高。

    卡。

    一個細不可聞的聲音傳入了白蓮耳中。是腳踩碎脆石的聲響。

    影鳩在已經被燒成了橙黃色的琉璃的小島上站著,臨風而立,海風吹拂著他的金袍獵獵作響,漫漫的水霧將他拱衛得愈加出塵。

    「你……」白蓮的眼睛瞇了起來,「你沒有中招。」

    影鳩淡淡的笑了。「星辰沙河……三千世界……你懂得,我也懂得。」

    「況且,你不死,我也不會死,他們……也不會死。」影鳩伸出手指,只是在面前的空白處一點,一道漣漪蕩漾了開,竟是慢慢現出未央的身影。

    影鳩又是伸指連點,帝嗔,秦辰,雷烈,霧散……一個個人,一張張臉,又重新出現在白蓮的面前。

    「這裡是由你的心營造出來的幻境,你不死,我們又怎麼會死呢?」

    影鳩說。「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白蓮陰沉著臉,問出了這句話來。

    「我?我是影鳩,也是秦辰。你是誰?」「我……」白蓮怔住。

    「你是白蓮,也是秦辰。」影鳩指了指帝嗔,「他是帝嗔,也是秦辰。」

    他又指了指未央,「他是未央,也是秦辰。」最後,影鳩指著秦辰說,「他是秦辰,更是秦辰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我要幫你。」「幫我?」白蓮有些迷茫。

    「是的,我幫你從這個幻境中超脫。」「你要怎麼幫我?」「告訴你這個幻境為什麼存在。」

    「這個幻境?不就是鏡月引導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而成的麼?」白蓮更是迷惘了,讓他迷惘的是,他根本沒有發現什麼是他最恐懼的事。

    「是。可是……這個幻境是他一手促成的,難道你以為他不會順手留點什麼麼?」

    白蓮有些呆怔的看著影鳩一招手,竟是不知道從哪裡取到了那枚玉簡,那枚引發所有爭鬥的玉簡。這枚在秦辰心裡,應該是一件只是小有用處,在這個幻境裡,卻造成了諸多波瀾的東西。

    白蓮皺著眉頭問:「你……為什麼要幫我?」「因為,我也就是你啊。」

    「我是秦辰的一部分,由最理智的,爭取最廣大利益的理智,理智到罔顧親友性命的那部分性情,裹著濃濃的歉疚化生而出的。」

    「我有點明白了。」「你明白了?」「嗯。」白蓮點點頭,「你是秦辰的一部分,我……應該也是。」

    影鳩點頭,白蓮繼續說:「可以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你才會幫我。而因為你化生的特殊屬性,所以,你才能以旁觀的目光看出其中的因由。」

    「可是……我不是秦辰麼?為什麼我只是秦辰的一部分?」

    影鳩笑了,「你覺得……少了帝嗔,少了我,少了未央的一個秦辰……你還是完整的秦辰麼?」

    「你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就是害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剝離本該屬於你的那部分以後,你就不再是秦辰了,即便你特地就自己幻化的與秦辰一般模樣,即便是始終在心底告訴自己——『我是秦辰啊』!可你,始終都只是秦辰的一部分。」

    「這樣的你,即便長得與秦辰一模一樣,站在了秦辰的家人面前,他們依舊不會認為你是秦辰,他們只當你是與秦辰長得極為相似的一個陌生人,他們,不認識你啊!因為你不是秦辰,你不是完整的秦辰!」

    「這,就是你心底最深的恐懼!」影鳩問:「知道你為什麼還在這片幻境裡麼?」

    「因為你還沒有超脫,你還沒有找到你心中最深的恐懼,你還能從這恐懼之中超脫出來。因為,你還沒有殺了我,更沒有殺了你自己!」

    「殺了自己?」白蓮的眼神越過了影鳩,越過了這片天地,去往了那不知道何處的存在。

    「是啊。殺了自己,殺了秦辰,殺了帝嗔,殺了影鳩,殺了未央,殺了所有的人,然而,你不也是在這片幻境中才存在的人麼?在現實的世界裡,你並不存在!」影鳩說。

    「那你呢?」白蓮問。「影鳩應該還在外面啊,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你是誰?」

    「我?」影鳩笑了。「我是影鳩啊。這裡是秦辰的內心深處,這裡有秦辰,當然就有帝嗔,有未央,有你,也有我啊。」

    「我明白了。」白蓮也笑了,「你是秦辰,我也是秦辰,可是秦辰並不是你,也不是我,只有我們所有的人合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秦辰啊。」

    白蓮一頭銀亮的髮絲上燃起了白晃晃的獻祭白炎,他銀白色的寬袍邊上也燃起了白晃晃的獻祭白炎。

    一道波紋蕩漾,未央消失了,帝嗔消失了,秦辰消失了,除了影鳩,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影鳩漫步踏在虛空中,卻彷彿踏在樓梯上一般穩健。他一步步朝著白蓮走去。

    白蓮在笑,影鳩也在笑。白晃晃的獻祭白炎吞沒了白蓮,最終只餘下一朵白晃晃的焰火組成的白色蓮花,燦爛的開著。

    影鳩走了過去,走進了白蓮裡,任由白蓮上的火焰吞噬自己。叮。

    一道細小的裂紋在這個空間中出現,然後蜘蛛網一般的蔓延開來,佈滿了整個世界,無論,人,物,甚至這個世界的聲音,光線,空間,世間都佈滿了細密的裂紋。

    無聲息的,整個世界碎成了玻璃般的片片,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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