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一群烏合之眾
第二日正午。
「來了!」一直靜坐如鐘的莫千樹驀然睜開雙眼,沉聲道。
「哦,他們比我想像的還要官僚,居然花一天時間整隊過來。」秦辰隨口答道,他的眼睛瞇了起來,莫千樹隱藏的殺招肯定不是地上的陣圖,畢竟這陣圖只要過來一個對陣勢有一定研究的人,都能多少看出些東西。而且,莫千樹的神識不可能比秦辰強過這麼多,秦辰毫無所覺,他卻知道了動靜,說明他另有安排。
站起身來,拍去衣袍上的塵土,莫千樹冷笑著說道:「你還不快離開。」
「走,當然走。」秦辰洒然一笑,身形提縱,躍出莫千樹的陣勢外,懸停在空中。
莫千樹也不再管他,他自取出一面白金色的鏡子,頓了頓,他又取出那面小旗,擲給了秦辰。
「幹嗎?」秦辰嘴裡問著,手上卻是毫不客氣地把東西收了起來。
莫千樹看都懶得看他,閉目傲立著。
「前輩!」遠遠的看見秦辰的身影,羅海天就急不可耐的喊道。
「好啊。」秦辰一臉燦爛的微笑,他拍了拍羅海天的肩膀,安撫了這個耿實忠義的老人後,就把目光投向了他身後的隊伍——足有近百名修真,大都是心動靈寂的修為,領頭的是三個出竅期的修真,裡面還有一個是秦辰認識的人——辰石海的宗主海藍。
「前輩。」卡圖從人群中掠了出來,躬身問好。秦辰點點頭,歪著頭看著同樣饒有興致看著自己的海藍。
「好啊。」秦辰瞇著眼睛笑。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海藍也笑著點點頭。
「你。」一個元嬰期的倨傲青年指著秦辰說:「就是你了,別左右看,說說,邪修是什麼情況。」
秦辰撇撇嘴,這青年倒是生得一幅好面孔,不過看他元氣虛浮的模樣,元嬰期的修為肯定是靠丹藥提起來的,這樣的人,秦辰要會理會他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秦辰準備坑他了。
海藍笑了笑,打圓場道:「秦道友,我來給你介紹,這是七星宮的卓青卓道友。卓道友,這是秦辰秦道友。」海藍悄悄地傳音給秦辰補充道:「卓青沒什麼本事,不過他的父親是七星宮的長老。」
秦辰微微頷首表示感謝,假笑道:「幸會。」
卓青也收起了倨傲,點了點頭,道了聲幸會。
秦辰心裡冷笑著,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海藍在提醒自己的同時,也對卓青說了些「秦辰,師從不明,疑為某門派弟子」之類的話語了。
「莫千樹!」一名身形壯碩,黃面大鬍子的修真看到了老莫是目呲欲裂,暴吼一聲,就要衝上前去拚命。他身邊的修真都被他的暴吼都嚇了一跳,看到他如此魯莽,一個著青色道袍的修真趕緊揮手放出了一條金帶,緊緊地縛住了他。
「須羅,你放開我!那天殺的莫千樹……」大鬍子回頭暴喝。須羅卻不理會,執著金帶的手一拉,就把大鬍子扯了回來。
「莫千樹?!」聽到這個名字的修真都是滿臉的震驚,紛雜的議論聲在人群中響起。看來這老莫倒是個出名的人物。秦辰挑了挑眉,剛想問什麼,就看到卡圖渾身顫抖,一臉的驚恐。
「這莫千樹,可是名人啊。」海藍瞟了眼卡圖,冷然道:「五十年前天海星出了一個邪修,逆天而行,煉製魔寶,修真者群起攻之。那一次,形神俱滅的修真就不止五十之數,那名邪修,叫莫,千,樹!」
「莫千樹,我與你不過戴天!」卡圖悲嘯出聲,不過他卻不似那大鬍子魯莽行事,沉靜下來的卡圖比任何時候都要危險,就像那躲藏在陰暗角落的受傷的孤狼,不動則已,一動就是不死不休。
秦辰也暗暗咂舌,沒想到這老莫竟然是這樣一個凶人。秦辰瞟了一眼,這莫千樹倒是沉得住氣,按說兩邊人距離不過百多米,這邊的言語他聽得一清二楚,莫千樹卻是眼皮都不動一下,挺拔的身形讓秦辰想起了白起——都是一樣的滿手血腥,都是一樣的直面死生。
那名叫須羅的修真者飛了過來,大鬍子修真跟在他後面,現在大鬍子也不再衝動了,只是鐵青著個臉,緊握的雙拳指節捏的青白。這兩人都是出竅期的修為,加上海藍,就是這次帶隊的三個修真了。
須羅拱了拱手,苦笑道:「海藍,看來我們有麻煩了。」
歎了口氣,海藍說道:「讓那些人都撤了,不要增加無謂的傷亡。」
須羅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去跟他們說。」須羅轉過頭去,對大鬍子沉聲道:「丘托庫,你呆在這裡,哪也別去。」
「知道啦,知道啦。」丘托庫,也就是大鬍子嘟囔著應道。
「秦道友,你比我們早來一天,給我們說說你的發現。」海藍意味深長的問道。他發現了,秦辰身上一點凌亂的痕跡都沒有,也就是說沒有發生過爭鬥,那秦辰這一天幹什麼去了?
「啊。」秦辰一臉的恍然大悟,「你是說這個啊,我想想,昨天我來了這裡,然後跟那個莫千樹聊了聊天,然後……」秦辰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笑著說:「然後,然後你們就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卓青怒氣沖沖的問道,秦辰這不是耍他麼?
秦辰耍得有何止他一個。
秦辰伸了伸懶腰,淡淡的說道:「我不管你們的恩怨,你們愛咋滴咋滴,我就在這看看戲。」
「前輩?」羅海天一臉的不可置信,在他看來,秦辰是個隨和,熱心的前輩,怎麼就撒手不管了呢?
卓青冷笑道:「你該不會是莫千樹老賊的同夥?」
就在海藍,丘托庫,甚至卡圖都定定的看著秦辰,等著秦辰給他們一個答案的時候,其他修真者聚集的地方卻爆發出一陣喧囂,一群修真圍住須羅嘰嘰喳喳的亂成一片。
「哈哈……」一直靜靜的莫千樹突然長笑出聲,他的笑聲中充滿了譏諷,躁的海藍和丘托庫一陣臉紅。
暴躁的丘托庫火了,一揮手拍倒一棟兩層民居,放出震天的轟響,他怒聲吼道:「住嘴!」
一群修真一時也被震住了,須羅藉機趕緊從人群裡面竄了出來,他擦了擦頭上的虛汗,苦笑連連。海藍陰沉著個臉,狠狠瞪了那群修真一眼,這才回過頭來,問道:「須羅,怎麼回事?」
須羅苦笑著道:「他們不原意回去。」
「**,你們以為是郊遊啊。」秦辰毫不客氣的評價:「一群烏合之眾!」
丘托庫只覺得一股逆血直接衝上了腦袋,讓人眼前一黑,他紅著眼恨恨的瞪了秦辰一眼,回過頭去對那群又有些躁動的修真吼道:「元嬰期以上的留下,其他的全都給我滾蛋!」
「我們不走!」立刻就有人回嘴,還是個嬌俏的小姑娘,小姑娘一雙俏眼毫不示弱的回瞪著丘托庫,「憑什麼讓我走,邪修塗炭生靈,我們都有責任去剷除他,為此我們不惜性命。」
「玲瓏,回去!」海藍沉聲喝道,這刺頭竟然是辰石海的弟子,這讓海藍有些難堪。
「我就不!」玲瓏小姑娘梗著脖子回答道。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秦辰細細聲的嘀咕著,為什麼要細細聲的嘀咕?還是那句話,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