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的醉也許及不上阮籍的瀟灑風流,卻比阮籍醉的灑底。
劉伶就是那徹底的酒鬼,為醉而喝酒。他不在乎喝的酒是好酒還是劣酒,甚至就算是酒糟,只要帶著三分酒氣的東西,在劉伶那裡便算作是可以喝的東西.
(|:阮籍也是個酒壺不離手的人,但是阮籍卻不會像劉伶這樣喝。阮籍會品酒,會體驗酒香的美妙,而劉伶卻只是為醉酒而來。
劉伶將雯夏帶倒了自己的家裡,開始的時候,雯夏尚且怕因為自己而給劉伶帶來麻煩,但是他卻哈哈笑著,道:「天下間再沒有能給我帶來麻煩的人了,走,走,內子釀的酒可算是天下一絕!」
劉伶的妻子看上去是個普通的女子,她沒有山濤妻子那樣絕世的容貌,也沒有水錦那種嬌柔的媚態。她就像是街邊到處可見的平凡女子,雖然不漂亮,卻支撐著整個一個家。
劉伶的妻子並不認識雯夏,只是見劉伶帶她回來,便一併招待。雖然看出雯夏是女扮男裝,卻也並不詢問。
說實話,雯夏不敢恭維劉伶所謂的美酒,那酒入口就像火燒,嚥下去又像是利刃順著喉管一路割下去。入了肚,卻又有一股熱騰騰的氣流直衝上來,讓人一瞬間便暈頭轉向。
「好厲害的酒。」夏自知酒量不高,這麼烈的酒,她喝了一口便沒敢再喝下去。
「主子,天快黑了。」小艾見夏坐著不動,委實有些著急,生怕再晚些宮門關閉。就回不去了。
「沒關係。」夏擺擺手,無所謂地笑道:「回不去便回不去,反正著急的人又不是我。」.
|一番風味,那些小菜不過是平常人家的東西,再加上冬日裡沒什麼好吃的,不過是一疊蜜餞,一疊醃菜。一盤花生.
;|.膩了那些精緻食物山珍海味,面對這三疊小菜地時候。卻覺得另有一番風味,這樣的味道,讓雯夏想起在現代的時候,每逢她回家,母親就會煮了最拿手的菜給她吃。雖然沒有山珍海味,卻每每讓她吃的滿足愉悅。
這樣似曾相識的味道,這種幾乎已經有些陌生的情感,又再雯夏身體裡慢慢生長。
但雯夏終是沒能多體驗這樣的感覺,夕陽未落地時候,有人進入了劉伶的破屋子。那男子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只是恭恭敬敬向雯夏行了個大禮.
u.道:「我要回去了。」
劉伶晃著一顆大腦袋,腦袋頂上稀稀疏疏幾根頭髮隨著他身體的搖擺而前後晃著,「回——去?無謂來,何謂回?」
「無所謂來處。卻有必須要回去的地方。」夏歎口氣,眼見對那個醉鬼是說不了什麼話,便轉向劉伶的妻子,道:「今日多謝款待,不管是酒還是菜,都美味的很。」說罷,雯夏從手腕上褪下來一個碧玉的鐲子,遞給劉伶的妻子。「說好了是他請客,我付錢,可惜今天我沒帶著錢在身上。就用這個鐲子抵賬好了。」
「不過是自家做的一點東西,哪裡值得什麼錢。」劉伶的妻子急忙推卻,不肯收.
:「快起來,這裡人多,若是被人看到了不好,我回去便是。」
回了宮,雯夏心不在焉地將衣服換下來,不知是因為喝劉伶那烈酒喝多了,還是被冷風吹了,雯夏腦子裡混混沌沌地,一點也沒精神。用來洗臉的水被她撩到了胸前,她都沒發覺.
:l:不停地拽雯夏的袖子,她還是一臉癡呆樣兒,根本沒意識到屋子裡除了她以外的人全部都跪下了。
「你去了哪裡?」曹芳臉上帶著三分不快,剛才他聽說雯夏被太后叫去說教,便急匆匆跑來見雯夏,誰想來了卻吃了個閉門羹,說雯夏身體不舒服,已經休息了。
曹芳以為雯夏是受了訓心裡不高興,便硬闖了進去,才發現她根本就不在安毓宮裡。追問之下,那些婢女不敢隱瞞,才將雯夏過一段時間便會出宮的事情說了出來。
「娘娘,娘娘!」蘇曼見雯夏手裡抓著還在滴水的布巾站在原地發呆,心裡急了,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膝行到雯夏身前,搖晃著雯夏喊著她。
「呃——嗯?」雯夏轉了轉腦袋,才發現跪了一屋子的人,在轉轉腦袋,雯夏才看到一臉不快的曹芳。「皇——上。」夏腦袋依然慢了半拍,雖然認出了曹芳,身子卻是直挺挺地沒有一點行禮地意思,只是上上下下看了曹芳幾眼,道:「你怎麼來了?」
「是朕在問你!你去了哪裡?」曹芳從來沒有對雯夏發過脾氣,這一次是氣極了。本來一片好心跑來安慰她,卻被告知雯夏出宮了,這還不算,派了人去找,居然找到天黑才把人找回來。而且一進安毓宮,曹芳便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雯夏居然是跑出宮去喝酒?這哪裡還有半分貴妃的樣子?
曹芳想起那些關於雯夏的傳言,看來傳言不虛,這才是她的真正面目,原來之前她一直在自己面前裝樣子!還裝的那麼好!曹芳越想越生氣,也不等雯夏回答,便道:「酒好喝麼?愛妃?」
「你說呢?」雯夏看著曹芳,冷笑道:「皇上怎麼還敢來臣妾這裡?我是妲己,我是狐狸精,不應該將我打入冷宮才合適麼?」
「什麼狐狸精?」曹芳反問道。
「回去問你的母后!」雯夏白了一眼曹芳,理也不理他,逕直就想著自己的睡榻走過去。
曹芳上前便拽住雯夏的袖子,道:「你給朕把話說清楚了!」.
=.卻沒拽住她的人,外衫隨著曹芳的一拽,從雯夏身上輕飄飄滑落下來,夏腳步不停,還是向前走去.
=.但是整個人也有些迷糊了。
外衫被拽下來,雯夏依舊向前走,可是那外衫落在地上,纏住了雯夏地腳,她再走兩步,被拌住了步子,直直地便向前摔去。
此刻屋子裡地人都跪下來,雯夏身旁沒有旁人。曹芳見雯夏摔倒,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要扶,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雯夏直直地便摔在地上。她腦子本就有些迷糊,反應也比平時慢了許多,摔倒的時候都沒能伸手撐一下地面,於是摔下來地全部力量就都由身體承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