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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暗夜無天光 文 / 子楣

    「夏兒,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那男子的口氣雖然很和善,但他用的卻是那種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姿態,「夏兒,但凡生在像我們這樣的家族中,家族的利益便是最重要的,既然你姓了司馬,便要為司馬一族而活著,原來你不是很明白這個道理麼?怎麼這回卻這樣的反應?」男子笑了笑,繼續道:「皇后這個位子,族內你的那些表妹們哪個不想去?還有朝中的那些老臣們那個不想要自己的女兒去?若大將軍他不姓曹,恐怕也會急不可耐地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後宮的。」

    「誰想去誰去,我才沒興趣!」雯夏小聲嘀咕著,抬頭道:「父親就不擔心我在深宮之中無依無靠,被人暗害麼?」

    那男子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繼續道:「夏兒,你放心,沒有人敢難為你的。」

    「若是女兒執意不肯呢?」雯夏道,她就不信,她死活不肯,這些人還能綁了她去做什麼皇后。

    「夏兒,你知道為什麼族中有你這麼多姐妹,卻只有一個人是郡主?還擁有自己的封地?你的那些姐妹們可都沒有這種待遇的。」那男子換了話題,臉上掛著笑問著。

    雯夏這才有點明白,為什麼她剛剛回到府中的時候,那些人會那麼畢恭畢敬地對待她,原來雖然自己和他們都一樣姓司馬,但是自己的身份比他們都要高。「為什麼?」雯夏條件反射般問道,她現在倒也不那麼在乎偽裝成永嘉郡主,雯夏現在是巴不得自己不是這個郡主,不是郡主了正好也不用做別人的棋子。

    那男子好整以暇地笑了笑,緩緩整理著已經再整齊不過的衣袖,道:「你出生的時候,你的祖父便找人來給你算過命,你的命相很是不凡,大有王者之氣,而且,命相上還言道,你會拯救你祖父的性命。一個女子能擁有這樣的命相,自然不會是普通人。等到你再長大一點,便處處顯出與人不同的氣魄和手腕來。所以你的祖父才會在你身上下了如此大的力氣來栽培你,讓你接觸那些當世名流。」

    該死的判官,去死去死!你給我的身體算什麼?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雯夏在心裡詛咒那個小老頭快一百遍了,估計現在呆在地獄裡的判官會猛打噴嚏?

    「夏兒,如今時機已到,自然是讓你登上高位俯視天下的時候,如此這般,也不算浪費了你祖父的一番心血。如若你能登上後位,便可以幫助太祖父和祖父,也就算是幫了父親一個大忙!」那男子見雯夏依然沒有什麼動靜,起身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你也是知道的,雖然你的祖父和太祖父心中很是喜歡你,但是在他們心中卻覺得為父卻比不過你的叔叔,若你肯去,這也算是幫了父親一個忙,好麼?」

    雯夏見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地位,居然這般低聲下氣懇求自己的女兒,心中不由對他鄙夷起來,低下頭看著手中正在把玩的鎮席,不冷不熱地道:「父親,女兒不想這樣。」

    那男子「呼——」的一聲站起來,冷冷地道:「夏兒,那你就在這裡好好想想,外面危險的緊,頭上懸著一把刀的日子可不好過啊!還是這裡安全,依為父看,你就待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了。」

    雯夏愕然抬頭,那男子臉上早已經沒了剛才的溫和耐心,他陰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盯著雯夏,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半分鐘,那男子忽然冷笑一聲,道:「夏兒,這世上除了父親,你還能信誰呢?你喜歡的那個人不也照樣出賣了你拋棄了你麼?」說罷拂袖而去。

    雯夏被那男子過大的突然變化驚呆了,對他話中的意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聽到門被重重關上的時候,雯夏才明白,她這是被人軟禁了啊!雯夏跳起來便衝到門口,但聽得一聲沉重的鐵器碰撞,那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雯夏用力拉了兩下,一點用處也無,雯夏也知道自己肯定拉不開那粗粗的鐵索,就算是拉開了,外面定然有人守著,她一定是逃不走的。

    她這個所謂的家,還真是個虎狼窩,又有不懷好意的少年想給她下藥,還有她這個爹,翻臉比翻書還快,讓她一時招架不及,居然就這麼被人軟禁了起來。

    雯夏拍了兩下門,見沒人理,便不再費力,而是仔細打量起這間關著她的屋子來。這間屋子她先前曾大致看過,此刻再細細看去,這屋子的屋頂極高,比一般屋子要高出許多,不過雖然屋頂高,在屋子裡講話卻沒有什麼回音,屋內若是有人低聲講話,趴在屋頂上的人是絕對聽不到的。這屋子四壁只有圓圓的四個小孔,兼做透光和透氣之用,那窗戶很高也很小,恐怕就連孩童也沒法鑽過去。雯夏越看,心中就愈加失望,想要從這裡逃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雯夏懷疑這間屋子便是兼做密談和軟禁之用,恐怕她那個爹之前就做好了打算,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說不動雯夏,就把她關起來,讓她屈服。

    天色更暗了些,兩隻搖曳的燭光所能照亮的範圍也是有限,燈光不及之處雯夏便只能看到黑乎乎一團。空曠的屋子此刻更像是擴大了好幾倍,黑暗中像是有什麼怪物蠢蠢欲動,一點點侵蝕著光明的地方。

    雯夏縮在燭光下,雙手摟著自己的臂膀,雙腿蜷縮在胸前,盡量將自己的身體縮到最小。這是一種自我防範的姿勢,人在孤獨或是恐懼的時候常常會無意識擺出這樣的姿態,下意識地保護自己不再收到傷害。

    雯夏的身體本就虛弱,路上一番奔勞緊張尚且沒有休整過來,人很容易困乏。雖然此刻雯夏心中對黑暗有一種本能的懼怕,卻管不住自己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在越來越暗的燈下漸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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