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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看到在寺門前,有許多穿著康巴藏袍,頭戴草帽的男人,而女人則紮著長辮,頭頂上是五顏六色的頭飾,便好奇地問道:「這些人都在幹什麼?」
「來,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汗巴烏托領著她走出了寺門。
只見那些個男女老少們,一個個手裡搖著轉經筒或手捧白色經塔,或相互交談著,邊走邊禱告,一圈又一圈的圍著經院走著。在他們平和的臉上,一如放在經院牆緣上的石經石,刻滿了虔誠與希望。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被陽光曬過的皮膚上印滿了滄桑。
「啊哈!他們是在轉經。」艾米麗回想起在來此的路上,她也曾學著汗巴烏托,跟著走了好一陣子。
「是啊,據說圍著印經院繞滿一千一百一十一圈,就可算修行圓滿,因此,不管是晴天還是下雨,都有無數虔誠的民眾在此印經院的四壁下轉經。以求佛主保佑,希望能早日功德圓滿。這也正是數百年來人們圍繞它轉經的原因。」
「這麼說,在很多佛教信徒的心目中,印經院要比一座普通的寺廟更有神聖的地位,具有更高的象徵意義嘍。」艾米麗似乎也有所悟。
「嗯,可以這麼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著他重又踏進寺門,朝印經院的頂樓急步走去。艾米麗也緊跟其後,來到印經院的屋頂。
站在屋頂,他們放眼望去,滿眼的小山包一個個如巨大的帳篷,散落在官寨的四野,給美麗的金沙江蕩起了一隻隻翱勇的帆船。
「聽到什麼聲音了嗎?」汗巴烏托問道。
「唸經的聲音啊。」艾米麗不假思索地回答。
「哈哈,沒錯。」汗巴烏托點頭:「據說當年登巴澤仁修建此院源於一個夢幻。說是有一天日幕時分,他在官塞外散步,夢幻般聽到距官塞西南30米處的小山包上,有兒童頌經的聲音。還有另一種傳說則似乎更加浪漫。」
「啊哈!」艾米麗饒有興趣地側頭看著他。
「說金沙江對岸有個通普葉絨村,村裡有個叫差民拉翁的人,刻制了一部《長壽經》,當他用犛牛把經版駝運過金沙江,準備獻給德格土司的時候,卻沒想到,犛牛在距離官塞只有一步之搖的這個小山包上,突然受驚,把經版撒落到整個山岡上…….」
還沒待他說出結果,只聽後面傳來蹬蹬的腳步聲,接著便聽那身後有人接到:「關於卻傑*登巴澤仁土司建院還有第三個傳說呢。」他倆一起回頭看到吉樂正向他們佛手作揖。
「來得好,烏邦。這第三個傳說你來講。」聽汗巴烏托喚吉樂為烏邦,艾米麗感到十分的詫異,但沒等她發問,又被立即捲入了另一個思緒中。
吉樂講了印經院的真正由來:德格土司登巴澤仁,有一天夢到自已將完成一個珍寶,於是寫信給著名的邦寺勘布--學者曲傑久勒,替其解謎。
曲傑久勒預見登巴澤仁會創立印經院,並覆信於法王登巴澤仁,表示願和他共同攜手,完成這一珍寶。
法王接信認為,這個珍寶就是印經院。於是他請求曲傑久勒和他共同努力建立全稱為「德格吉祥多門聚慧經院「的場所,聘請曲傑久勒,策劃建院和組織雕刻《大藏經》。他夢想把衛藏康區所有不同教派、典籍、觀點和解釋等都歸納到一起。
於是,他們便開始行動,組織人力等,剷平小山包,在此新建印經院。
「真是了不起啊!」艾米麗又一次為這個偉大的創舉而感歎。
「印經院從1729年2月便開始正式破土動工,到以後的不斷改善擴充,歷經4代土司、累計30年時間,全院才完全竣工。從建院起就開始翻譯並珍藏雕版經文,像十分珍貴的《般若千頌》、《藏文文法》、》《長壽經》等等……從此德格被稱為『四德十善』之地。」吉樂法師看著遠處夕陽中的落雁,說著那些他神往的經卷,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早已渾頓於那美文古經之中了。
「阿彌陀佛,吉樂說的好極了,都是經院的精髓所在啊,老吶拜請各位下到後院的經房一敘,還有要事當勞煩艾米麗小姐呢。」說話的是印經院的老法師,在進院時,吉樂法師已向他們作過介紹。
這後院的經房,是院師們打坐修身的場所,自不比經庫寬大嚴整,更不下印經作坊那般熱火朝天。但自有它的安祥寧靜。
他們在禪房分別落坐後,小喇嘛端上清清的茶來,老法師一邊讓請,一邊祥細地詢問了艾米麗所來的路徑,聽完後不無感概地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長途跋涉,遠道而來,真是令人敬佩啊。在回色須寺之後,如若能代信給須彌長老,替老納邀請大衛*史密斯博士來經院講學,那是我院的榮耀,老納將不甚感激。」
「史密斯博士也正要來院拜經呢,只是我比他要著急些。先就來了。」艾米麗真誠的話語打動了這位老法師,他轉身對身邊的小喇嘛說了句什麼,小喇嘛便進裡間經房去了。
一會兒出來,把一本精美的經文,雕版《藏文文法》遞給老法師。老法師捧書在手,對艾米麗鄭重地說道:「這是本院的精典之作,彙集和編撰了所有的藏文詞句及語法的運用,對你會有所幫助的。」
艾米麗萬沒想到,只因自已的一句半玩笑話,盡然換得一本珍貴的藏書,她真是有點受寵若驚了。不禁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極其敬重的將書接了過來:「吐吉其!」
為了感謝老法師的一片致誠厚意,她用有些拗口的藏語說出,把眾人全都給逗的哈哈大笑。而在她低下頭去的一瞬間,便已決定了藏語是她的第二語言。而這片美麗深情的草原,便是她的第二個故鄉。
次日清晨,當草原被牛羊的歡叫聲驚醒,晴空裡飛起漫天七彩晨光的時候,艾米麗已整裝待發了。他們向老法師拱手辭行,老法師也奕奕不捨地送出經院,良久地站在院外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上,與吉樂一起朝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合十作揖。
那寺門的雙魚扣環上,繫著的白色哈達,隨風搖曳,彷彿也在向他們揮手道別。
更慶寺距印經院很近,繞過經院向東便是。寺院外花草菌菌,鳥蟲蟬鳴。下得馬來,艾米麗剛要去扣寺門上的銅環,汗巴烏托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對她擺了擺手,然後伸頭瞇起雙眼,從寺門細細的縫隙間向裡張望。
只見寺院裡寂靜無聲,乾淨的石子路青幽迂迴。他們能清晰地聽到從後院內,隱隱地傳來朗朗的講經聲和跟讀聲。
「嘿嘿!裡面在上課呢。」汗巴烏托輕輕地對身旁也在向裡觀望的艾米麗說道:「我們悄悄地進去,聽他們在講什麼?」
「這樣不好,總得通報一聲。」艾米麗有些猶豫。
「呵呵,別怛心,我跟這寺裡的藥師佛玄圓非常的熟悉,他還曾今幫我接過斷骨。」說著他抬手撂起長長的袍袖,肘下露出一截長長的疤痕。
「那年我才9歲,同竹青寺的戌青差不多大,跟夥伴們比賽馬,馬失前蹄,從懸崖上摔了下去,幸好被一棵大樹擋住,才算是撿了一條命。可肘骨全被堅硬的岩石撞得斷成了幾節。多虧藥師佛醫術高明,給我敷藥接骨,精心調治,終於完好如初。但從此便留下了這道難看的疤痕。」他放下衣袖繼續說道:「我阿媽為了感謝藥師佛,賣了家裡最壯的一頭奶牛,跑去很遠的集上,挑選回上等的衣料,做了一件厚厚的藏袍送給藥師,我也因此跟他結成了極好的忘年之交。他還是我第一任講經送法的老師呢。」
原來這裡還一段小小的插曲呢,艾米麗這樣想著,也就沒再說什麼,跟在汗巴烏托的身後,悄無聲息的從偏門溜進寺院,沿旁邊的小徑向後院走去。
這個更慶寺是德格土司的家廟,也屬於薩迦派寺廟,並統管著經院的一切事務。
整座寺廟分為東、西兩院,他們此刻要去的是東院後側的藏醫房。這是一處帶前廊的獨立庭院,四周有籬笆圍起,前面有一方綠油油的草坪。他們折到廂廊頂頭,那裡有間小而別緻的講經堂,誦經之聲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
由於艾米麗穿著軟底繡花藏靴,人小走起來輕快,反而比汗巴烏托先一步來到房屋的窗戶跟前。可是艾米麗身材矮小,窗台高過她的頭頂,她只能聽到屋內的講經聲。但聽著聽著她便全然的呆住了:「怎麼,天下還有這麼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