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公續道:「萬年之後,東王公、西王母再次聯袂飛臨人界,卻發現當初匆忙之間又辦差了一件事。原來,當時仙族雖然為人類創造了生存空間,但是棋差一著,卻忘了消滅那些異類生物。特別是生存能力比人類更強大的獸族,經過一萬年的繁衍,人口飛速膨脹,是人類的數倍之多。更可怕的是,它們與飛天族好像生來就是人類的天敵,與人類爭戰不休,以殺戳人類為樂。
「如果不是人類有著比獸族和飛天族更高的智慧,光以種族人口的絕對數量來說,人類早就被消滅殆盡了。雖然人類不斷開發自己的超能力,以開發**潛能的武技,開發精神潛能的魔法兩種能力不斷提高,但是在接下來的一萬多年裡,人類還是節節敗退。直到九百多年前,人類被退到大陸一隅,依靠地理優勢才勉強抵擋住獸族和飛天族的進攻步伐,苟延殘喘。但是以仙族的眼光來看,不管天森壁壘多麼森嚴,獸族、飛天族終有攻破防線,讓人類滅國滅種的一天。」
斯林端正身子,少有的皺眉沉思道:「阿公,你說的不是故事,是人類的真正歷史,是不是?現在不就是天森歷905年嗎?」
木公好像沒有聽見他的問話,抬頭望著窗外灰暗的天穹,似乎正在尋找什麼:「萬年之前,東王公和西王母召集仙族長老會議,大家一致認為,此時消滅獸族和飛天族為時已晚。如果勉強發動仙族之力毀滅萬獸王國和飛天王國,巨大的仙力將在人界造成另一場全球性的大災難,人類也不能倖免,將和獸族、飛天族一起絕種。
「這個辦法大大違背了仙族照顧人類的初衷,只有捨棄。
「會議的最終結果,是讓東王公和西王母找到獸族、飛天族視人類為天敵的原因,對症下藥,消除獸族、飛天族的戾氣。於是,兩位神仙滯留人界,發誓要完成這被眾仙稱為『終極任務』的任務。皇天不負苦心人,東王公和西王母元神托身獸族、飛天族,歷一萬多年,經一百十世投胎轉世,冒著元神失去本性,再也回不了仙界的危險,切身感受兩族生命的細微變化,一點一點收集他們的生命烙印。
「終於,在一千年前,兩位神仙完成新一輪元神投胎轉世,回到仙界。他們同時認識到,獸族、飛天族對人類的敵意和瘋狂,是與他們體內存在的一種能量封印有關。這種能量封印極其隱蔽,與獸族和飛天族的精神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是兩位神仙完全不能理解的一種能量存在方式。如果不是他們花費了近萬年的時間進行詳細的比較,他們也不能發現這種能量封印。」
斯林不解道:「能量封印?那是什麼東西?」
「兩位神仙詳細研究後認為,這種能量封印的本質就是一種惡毒的詛咒,它直接以血緣的方式向下一代遺傳仇恨人類的信息,讓獸族和飛天族永遠視人類為天敵,生生世世不斷向人類挑釁和廝殺!」
斯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誰這麼惡毒?竟然這樣仇恨人類!只要能量封印一日不解,只要人類不把獸族和飛天族全部消滅,戰爭豈不是永遠不會結束?」
獸族的人口就是人類的三倍之多,這還不算人口稀少,但戰鬥力也不不下於獸族的飛天族,況且人族還是依靠絕佳的地理優勢才偏安一隅,勉強阻擋住獸王國和飛天國的進攻。人類現在連打出東、南邊境三處壁壘的勇氣都沒有,就更不用奢談消滅這兩個強橫的種族了。
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的斯林在這一瞬間,在聽到木公的話後,也有短暫的失落和迷茫。
木公看著沉思中的斯林。安靜中的斯林臉上沒有了嘻笑和賊忒嘻嘻的神情,好像穿透了他表面上那層玩世不恭的外殼,幾許悲天憫人的憂鬱,幾許痛苦和成熟的表情浮現在他臉上。
木公心中一動,雙眼一亮,輕聲道:「斯林,我再讓你看一樣東西。」
木公舉手一揮,昏暗的牆壁突然變得透亮,變成一道巨大的螢幕。斯林還未從震驚中清醒,螢幕上不停顯現一副連接一副的圖畫。
幽靜的鄉間夜景,繁華的城中夜市,小橋流水,火樹銀花,男子婦人,少女小兒,圖畫中的人物景致詡詡如生,與雙眼親見一般無二。無一例外,這些圖畫中,一個銀色的圓盤高掛夜空,在稀疏的星星襯印中,顯得那樣安祥、美麗,讓人產生強烈的震撼。
斯林對著螢幕上靜止不動,漆黑夜空中的銀盤喃喃道:「阿公,這是什麼?」接下來的話卻原形畢露,讓剛剛才對他產生希望的木公大失所望,「好大一個饃饃,讓我想起金玉做的蛋黃餅……我閃,沒打著。」
木公收回手掌,神思飛越,悠悠道:「死小子,這個天空中的銀盤叫『月亮』,也稱作『月球』。在地球浩劫之前,除非陰雨蔽天,否則一到傍晚,總是日落月升,月圓月缺,姿態萬千,準時出現人類頭頂的夜空中。」
隨著他夢囈般的講述,水幕上的銀盤不斷變換形狀,滿圓,半圓,上弦,下弦,讓斯林目眩神馳,大嘴張開合不攏來——當然,哈拉子又流出嘴角。
木公一揮手,螢幕緩緩縮小,悄悄隱退,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幕。
木公一拔看呆了的斯林:「小子,美?漂亮?這個叫月亮的東西在兩萬多年前地球大劫後就不見了,消失在人類的視線中,消失在茫茫宇宙裡。仙族長老在分析了東王公和西王母的報告後一致認為,獸族和飛天族這兩個異類種族的出現,甚至他們體內的能量封印,很可能與這個消失的月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於是,東王公和西王母又承擔了另一項艱巨的使命:在人類中尋找一位資質絕佳的修仙天才,幫助他練到元始天王的混沌境界,讓他進入虛無洞天,在茫茫宇宙中尋找天王,或者尋找到這個消失的月球,找到解除獸族和飛天族能量封印的辦法。」
斯林馬上道:「阿公,他們為什麼不在仙族中挑選這個『幸運兒』,非要到人類中來尋找呢?而且,你剛才不是說過宇宙有限而無邊嗎?再說我也懂一點天文常識,就是我們肉眼能夠看到的天體,光線也要走無數個光年才能到達地球。老天,要在這樣浩渺的宇宙空間裡去找一個什麼天王,一個什麼月球,成功的機會等於零。如果哪個傻瓜被他們選中,真是倒了輩子血霉!」
正經的時候,斯林竟然思路清晰,反應敏捷,立即就點出了仙族長老們這個辦法中致命的弱點。
木公又一次暗暗點頭,重新評價起面前這個表情豐富,一時荒唐,一時正經,始終讓人看不透,複雜多變的小子。
木公幽幽地捋著胸前的白鬚,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斯林,緩緩道:「因為天王曾經說過,現在仙族中的一萬多名族人不管如何努力,由於資質所限,永遠也不可能修練到混沌元氣的三重天境界。所以,他們只有在人類中尋找天生的修仙之人,尋找這個渺茫的機會。現在,西王母和東王公已經找到了這個人。」
「誰?」
「就是你,斯林#8226;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