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痛在心中-回世
天澄又是陷入了黑暗,他不再沉默,他哭著大喊出來:「有人在嗎?或者有神在嗎?我要離離活著,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她死啊!」
是心痛的過頭了還是心碎的過頭了他不知道←只聽得自己悲傷的哭聲還有無限的黑暗。
「離離!」猛然驚醒,聽得的是自己的心跳跟淅淅瀝瀝的雨聲,眼前慢慢聚焦的是竹簾樓閣,小小的煙薰香爐,淡淡的草藥味道。
低頭,手臂胸口都被包紮了厚實的紗布,天澄摸上發痛的額頭,長長的墨發垂到了蓋著的被子上,他回到了魔輪的世界嗎?
「原來余非離是個夢。」天澄怔怔的從所有凌亂的畫面中回過神來。
這裡是雲隱劍軒院落裡他的房間,他很熟悉。
獨劍微步端著一碗草藥推開門簾進了屋來,他看著天澄坐了起來。立馬激動的放了藥碗上前抱著他道:「哥哥啊!你終於是醒了!」
天澄歎氣,感覺著傷口被擠壓的疼痛來告訴自己,他只是做了一場回到現實的夢。
今年的魔輪天尊大賽天澄是敗了。從白青凌的劍下救他回來的是雲隱派掌門雲隱道人。多日又是不見這位高人行蹤,不知道他跟白青凌什麼關係,竟然說服白青凌放了天澄。
離離的身體也被一起帶了回來,她被幾個師姐師妹哭著擦去滿身的血跡,把她的右手臂縫上了身體,他們就等天澄從昏迷中醒來,讓他見她的最後一面。
門中的大家都很悲傷。天澄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掙扎著爬下床。
獨劍微步驚恐的按著他道:「天澄師兄你不要動啊,你身體還很虛弱。」
「我要見離離!離離呢!」
「離離師姐啊……唉。」獨劍微步不攔他了。
天澄看著獨劍微步悲傷的眼神驚恐的抓著他道:「告訴我,是不是離離真的死了。」
獨劍微步難過的點點頭。
天澄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滴到了衣服上。
離離安靜的穿著乾淨的衣服,她被安放在雲隱派的後廳軟席上,四周放著香爐,乾燥藥劑保護著她的身體。
雨霖鈴師姐垂淚著說這個多雨的初冬,屍體都怕要爛的快了。
獨劍微步攔不住天澄只能扶著他去了主屋後廳。天澄看到離離屍體的時候,她是安靜的睡著了←撲在她身體上淚流的都忘記了時間←的離離不會再笑了。
那日他被白青凌殺的氣血功心,抱著離離的屍體昏死過去。雲隱道人救了他們回來。卻是天澄哪怕是暈死了都不放開離離的屍體,大家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們分開。
天澄虛弱十分,內傷外傷多傷及脛骨心脈,雲隱道人親自為他在黑靈洞療傷多日才送他出來,天澄之後還是昏睡,只到十日後的才猛然醒來,他當時坐起尖叫著離離的名字,若做了惡夢一般的全身發抖,那個時候獨劍微步以為他是「詐屍」一般。
門中大家幾乎都在。魔**賽的消息終於是傳遍天下,門中的大家都知道了他們的經歷,雲隱派的弟子少參與江湖事道,得知消息的時間很差,大家無法及時去救他們,天澄也沒有想到要麻煩大家救,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輸了。怨不到任何人,就像白青凌說的那般,實力不行,就是如此←恨白青凌不放過他們害死了離離。離離固然脾氣倔強,平時囂張十分,但是在他心裡,離離就是最好的。離離為了他被殺了←心裡若死了一般的痛。
對於白青凌,那已經是刻到骨子裡的恨加無奈。
天澄的身體很不好。連日又是初冬的細語紛紛,及其寒冷。
天澄感覺到自己全身無力,心脈怕是傷的厲害了。手中無法使出力氣,用一點力氣就連著經脈的痛,師兄們說他是氣血攻心悲憤過頭震碎了魔輪←的週身靈氣全部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天澄其實受了雙倍的痛哭,一個是離離的死,還有一個是回夢中余非離的死,這兩個疊加起來的現實夢境,讓天澄完全的崩潰了。每天都癡癡呆呆。
四師兄知道他出事後找了師兄,帶著幾個師兄弟曾去龍神門的地方惹事砸了他們的幾個小分門,但是再如何報仇,失去的還是失去了。
天澄惹下的情仇,無法其他人來報仇,大家做的最多的只能是安慰。
天澄夢迴現代的時候,做了那個遇到余非離的夢,這若第二次離離的死亡,同樣是刻苦銘心。同樣是他無法釋懷。
天澄陪著離離的屍體,握著她冰涼的雙手。腦中一直反覆播放著那些破碎的殘忍的畫面,離離的一劍穿心,余非離握著他手最後的遺言,等等等等的這些,都糾結著天澄的心。
離離或者命數必定要遭劫難,不管是魔輪的世界或者是現實的世界,她都會死。天澄不相信命運,但無奈的被它捉弄著。
雲隱掌門與雲顛師伯傳聞都是回來了。但天澄都沒有看到他們。大家看天澄幾日沉寂在悲傷中,也都讓他一個人先保持安靜,不會隨便打擾他。
現在離離就躺在他身邊,安靜的陪著他聽那初冬的雨,今年的雨下的若哭泣一般,天地間朦朧的迷茫。煙薰飄繞,屋中安靜,七師兄獨在高台,似乎又彈起那首惘然的琴調。
呂心寶是現在最擔心天澄的人↓知道天澄有多麼愛師姐,她看天澄一直發呆憔悴的樣子,十分的難過。
神志清醒後的第三日,現在負責門派管理的五師兄帶著四師兄跟師兄來到主屋找天澄談話。
五師兄先是道:「天澄,離離已經過世了。你就不要再悲傷了。」
天澄卻是反駁道:「離離還沒有死,若是真死了。怎麼沒有魂飛魄散只餘下衣服?她還有肉身,她沒有死。」
師兄搖頭道:「天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離離妹子是真的死了。你該面對現實↓屍體暫時沒有腐爛是因為她從小練就練毒術,身體含著藥素,肉身可以保持時間長一點,但總是會有腐爛的一天,你讓她這樣一直躺著外面,晚上還陪著她睡覺,你是陪著一個死人,你會生病的。」
四師兄現在想起天澄每日都不去自己屋子睡覺,在主屋抱著離離的屍體睡覺看星星,他就渾身感覺起雞皮疙瘩。天澄愛的太慘太執著太讓人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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