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月靈兒已經站在清濤房間裡了。我尷尬的把踢開的被子拉了回來,暗自慶幸自己幸好學著大偉和胖子他們穿上了小褲頭。以前在家裡,高中畢業也沒見三位爺爺給我買條褲頭,他們美其名曰裸睡可以讓「小弟弟」自由發育,說白了還不是為了能省兩個錢。
一提到爺爺們吝嗇的事我就頭大,以前聽他們的話把頭髮剃光,說是可以省下一筆剪頭和洗頭的開銷,更能白天給他們當鏡子用,晚上給家裡當燈泡使,害得我莫小愁風流倜儻的英俊形象全毀在他們手裡了。
月靈兒拿過幾套新買的衣服低聲問我要穿哪套,我一見她溫順的樣子就全身發麻,戰戰兢兢的胡亂點了一套。她立刻坐在我的床邊,伸手扶住我的脖子想托我起來。我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我自己來!」
她溫柔的告訴我是爺爺吩咐侍侯我穿衣服,讓我別讓她為難。我實在忍不住了,抓起被子護住胸前,哀求道:「靈兒,你別這樣行不行?我真的還是喜歡你凶一點啊……」。
月靈兒深深的呼了口氣,我趕緊朝後挪了挪屁股,可惜來不及了。她衝上來一隻手摀住我的嘴,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連人帶被子拖了過去。然後低聲威脅:「不許叫不許說話,不然我打你個鼻青臉腫!」
我睜大眼睛老實的點點頭,支吾著表示我喘不過氣來了,她才把手放開,幫我穿上衣服,末了還問了一句:「小褲頭要不要換?」我急忙搖頭,並用雙手拚命扯住褲頭,生怕被她活剝了下來。
似乎月靈兒見我越窘迫她就越高興,乾脆翻身上床,三兩下把裹住我身體的被子掀開,拿過褲子就替我套了起來。我終於被嚇到了,連滾帶爬的翻身下床,趕緊把褲子提了起來。月靈兒竟然在一邊捂嘴偷笑起來,第一次這麼細看她的女兒嬌態,竟然讓我呆住了。
她止住笑瞪了我一眼,又出去打水過來幫我洗臉。反正拒絕會挨罵,還不如理直氣壯的享受了一番。她的手藏在毛巾裡,將我面部的肌肉肆意扭曲。我咬緊了牙沒吭聲,好一陣子,她總算把毛巾一扔:「好了,爺爺等你吃飯呢!」
聽月樓一層的大廳裡,月大哥和月項早就等候了。依舊是月二姐作陪,本來她的職責應該是給客人夾菜倒酒,可是遇見我這個毫不按常理出牌的鄉下小子,她也是沒辦法的,總不能陪我用手抓來抓去,然後再塞我一大嘴。
月二姐體貼的給我準備了一雙透明的薄手套,這下方便多了,今天大概月大哥也決定主隨客便,和月項兩個人一人戴上一雙手套,看樣子他們總算明白了,跟我在一起不能客氣,否則準會餓著肚子退場。
月大哥把最後一口陳年好酒喝乾,爽笑道:「好二弟,先挨過今天晚上,然後咱們到月宮好好玩玩去!」
月宮?那個男人的天堂?去就去,多長長見識也好。
有了昨天晚上的經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先把銀針入穴,然後把湯藥端給月大哥喝下,接著囑咐他用內心真氣護住心脈,不可運行至頭頂諸穴,剩下的痛苦忍一下就應該沒事了。想必以前他都是以真氣和瘴氣對抗,這瘴毒本來就是遇強則強之毒,硬碰硬的雖然能減輕一點疼痛之苦,但下次發作起來卻會更加痛苦。
事情安排妥當,剩下的事就只能靠月大哥自己了。我倚窗看月,正猜想著為什麼這座木樓會名曰「聽月」。月亮是可以用聽的嗎?
正想著,月光大盛起來。小樓前面的水面遇光則起浪,一浪疊一浪,愈來愈猛愈來愈急。前浪未消,後浪就撞了上去,頓時聲濤如瑟,綿綿不絕。而這些波濤之聲傳入木樓,經過房梁一繞,立時糅合成一支仙曲。特別是在聽月這間屋子裡,白紗起伏,倘若是蜷縮在溫暖的大床之上,更甚者有美相擁入懷。這美妙之處確實非人力所能為了,好一個聽月樓,果然名不虛傳實至名歸。頓時後悔昨夜貪睡,少聽了一夜仙曲。
天剛亮白,月大哥就平安過了這個月圓之夜,他走過來猛的把手搭在我的肩頭對著窗外狂笑:「本想我月故樓要一生被這瘴毒折磨,沒想到老天有眼啊!還給我一次爭秦霸楚的機會,天意啊!」
說完抱緊我的肩膀道:「好二弟,你不知道這十多年來,我每每害怕月圓之夜為仇家所乘,躲在這處不敢出門,你一定要盡快把藥給我找到!讓我完成我的一個畢生心願啊!」
我心想,原來月大哥的名字叫月故樓啊。他不讓我說話,繼續說道:「二弟,恐怕你還有所不知,我一身未娶,也沒有哪個女人給做大哥的留下一星血脈,所以大哥這個位置遲早是你的!」
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月大哥拉著我的手就穿樓而出,一輛漂亮的小車無聲的開了過來,載著我們朝月宮的方向駛去。
這座深山月宮真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半山之中,霧繚雲繞,倘若我沒認錯的話,月宮所在之處就是風水先生們常言的生雲穴。生雲生雲,每逢午夜時分,這穴眼所在之處必定噴雲吐霧,繚繞四周,所以這座仿古代宮殿的建築才能身在雲霧之中。
月大哥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得意的笑問:「二弟可知這宮殿為何能環繞在雲霧之中嗎?」
昨晚聽月一夜,眼睛都沒眨一下,此時寒意入體,頓時困了起來,我漫不經心的回答:「想必這宮殿附近應該有一處雲眼?」
月大哥吃驚的眼神一露而過,可能他認為像我年少就醫術超群的人,本來就不能以常人論,也並沒多問,只是讚歎道:「二弟果然見多識廣,這穴眼就在這宮殿之中!」
以前還不覺得大爺爺教的五行之術風水之道有多大用處,他每次逼我學,我都以我又不去盜墓挖墳的借口逃避,雖然如此,也被強迫灌了個七七。
月宮與外界被一條冒著溫吞熱氣的胭脂河所隔開,一棵與地面成三十角的大黃果樹橫架在河面,樹背上借景而修的一座丈長小木橋從蔥鬱的樹枝中穿過,走在上面別有一番味道。
月大哥笑道:「此時來得早了點,倘若黃昏時分過來,月宮中的月女們成群結隊的在這胭脂溫泉河中沐浴擦身,流香百里,那可是人間難得一間的景致啊!」
我奇怪的問道:「大哥你這月宮裡只有女人嗎?」
「難道我們不算男人?」月大哥笑著帶我踏上了月宮的漢白玉梯台。
上面早有十二名宮女模樣的女子手提宮燈等候多時了,一見我們都半蹲一福道:「大老爺,二老爺!」
長這麼大我何嘗受過如此的待遇,心下一緊,全身冒汗,口舌不清的一一回禮:「好……好……恩……好……恩……。」
月大哥悄聲在我耳邊說道:「對這些月女不用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