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夜白看見秦箏放飛了信鴿,突然耐不住要去證實一份,不然萬一她有什麼幫手在附近,豈不是就白白錯過了報仇的機會?於是他臉上帶著溫和且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道:「七月,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好冷啊!秦箏輕輕縮了縮肩膀,似乎覺得有一陣凜冽的寒風吹了過來。現在自己說不說話都一樣了,他一旦開始懷疑恐怕就不會輕易放過,企圖矇混過關的可能性很小哪!那不如乾脆閉口不語,瞧瞧他面上那蠢蠢欲動卻又有些顧忌的神情,也是挺可樂的。
「不要再掩飾了,我知道是你。」書生夜白見她抬起頭來便笑道:「你放心,這城裡殺人會被通緝,我可沒有這麼傻。」
秦箏揚了揚眉,倚靠在金雕身上還是沒有說話。
書生夜白也太可笑了,當她是傻子呀?城裡殺人的確是會被通緝的,但是p不會被通緝呀,只要不殺死對手,打傷或是打昏,再帶去城外殺掉,官兵們可不會管呢!她此時也覺得自己運氣背了點,學了易容術,還沒來得及做出人皮面具,易不了容。搏了雕,卻又累得自己渾身脫力。明明快到家門口了,卻還遇見書生夜白。若是真要用一個字來形容她現在的處境,那就是,霉!
「走,我們找家茶樓敘敘舊。」書生夜白一使眼色,他身旁的兩個手下便要上去架起秦箏將她帶走。
他方才看見秦箏那雙清明澄澈地眼睛時就已確定了她的身份。見她此時仍是不搭理自己,便怕她在拖延時間等待救援。何況大街上畢竟人多,只這麼一小會的工夫,就圍了一些喜歡看熱鬧的玩家,不時向著這邊指指點點,若是不早點帶著她離去,只怕明天《江湖》中就有君子堂當街欺負弱小女子的坊間傳言。上一次狹路相逢在野外,欺負她也沒人瞧見,就算有人多嘴,畢竟口說無憑。此時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又沒有什麼正當的理由,書生夜白便難免有些顧忌。
「書生夜白,怎麼又是你?你們君子堂做事不要太過份!」此時突然有個人扛著把闊身刀擠進了圍觀的人群,此時正將刀指著書生夜白的鼻子大聲嚷道。
書生夜白見來人正是上回與愛一往而深打架的若天無雲,不禁恨他恨得牙癢。若不是他,自己恐怕也不會與那七月在廣場一戰,更不會當眾吃癟大失臉面。不過話說回來,那七月方才發千里傳書找的幫手如果是他地話,倒也不足為慮。
「原來是你!一起去喝杯茶。」書生夜白心裡恨歸恨。臉上卻帶著笑,伸出手就要去握若天無雲的手腕,想將他也一塊強行帶走。
秦箏發了千里傳書後一直在等巫回來。哪想到若天無雲會擠進來瞧熱鬧,此時甚是哭笑不得,早知道會連累他,不如先前就爽快點承認自己的身份跟書生夜白去喝杯斷腸茶,此時她勉力站起身來,輕拂了兩下衣袍,向若天無雲笑了笑道:「幫我找兩個npc做個你說的游泳池去。這裡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若天無雲是出來買花草種子的,準備在他挖的游泳池附近種點花草,正巧看到大街上有熱鬧瞧便擠進去看了看,正自讚歎那雙金雕,並自然地掃了一眼金雕的主人,沒想到卻是秦箏,更沒想到她居然被君子堂的人給圍住了。現在他既然遇上了,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正要大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便聽見有個沉穩渾厚地聲音道:「我在邊上搭把手幫幫忙怎麼樣?」
書生夜白看到說話之人是巫時,簡直覺得要崩潰。他就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每次堪堪可以整到七月時就有人出來插手。第一次,出來個韓鐵衣。第二次又是巫,這次更好了,若天無雲與巫一起來了,不知道一會那個韓鐵衣會不會又蹦出來。
「嘿嘿,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可以不插
呢?」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書生夜白幾乎全身僵化,很木然地抬頭去瞧,卻見一個黑衣人此時正以十分悠閒地姿勢斜倚在巫的身旁,一隻胳膊還吊兒郎當地掛在他的肩膀上,雖然臉部被面巾蒙著看不見,但那雙帶著懶洋洋神情卻時而精亮的眸子書生夜白是絕對不會錯認的,果然是想到曹操,曹操就來!
「呵呵,原來你們都在啊。」書生夜白輕輕扯了扯臉皮,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小白白,你又在欺負人啊!」韓鐵衣的聲音也是懶洋洋地,他是收到巫的千里傳書後趕過來的,怎麼說這書生夜白也是害他死了一回的人,有機會翻盤,當然不能錯過。
聽見這一聲小白白,書生夜白猛地打了個寒顫,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這廝,又陰又奸又狠,實在太讓人鬱悶了。
他還記得那一次,在他堆了差不多整個行會的人上去後,終於把韓鐵衣像boss一樣耗死了,說起來君子堂算是贏了,其實卻很丟臉,放倒一個玩家像推boss一樣,不丟臉才奇怪,最讓人抓狂的是,那傢伙身上根本沒帶多少藥,殺到後來把君子堂的會員當成藥罐子了,殺一個,撿起他們掉落的藥來補充自己地損耗,再殺,再撿,那一場p,單方面的屠殺,搞得君子堂地會員現在還對他心有餘悸。這不,月舞狂輪剛瞧見韓鐵衣出現,立刻面現駭色,向後連退了幾大步。
「哎,小輪子,你也在啊,真是好巧。」韓鐵衣熟絡地和月舞狂輪打著招呼,語氣還是懶洋洋地。
他目前為止還沒有去找書生夜白報仇是因為成天忙著自己店裡的事情還要做門派任務和練級,實在沒空與他們玩貓捉老鼠地遊戲,但這不表示他對君子堂不瞭解,事實上,君子堂裡的幾個元老他都能叫出名字來,每一次與他們狹路相逢,當然都會送上大大的見面禮一份——免費回城。
月舞狂輪按說也是條漢子,在韓鐵衣那懶洋洋的目光注視下卻有些瑟縮。上次也是這樣啦,他就這樣略帶輕蔑地笑著瞧你,那神氣驕傲得緊,又彷彿隨時都可能拍著你的肩膀對你嘻笑怒罵,但實際上他才懶得跟你多廢話,下一刻,也許你的咽喉上便會抵上一把鋒利的劍,而他那雙近在眼前的懶洋洋的眸子也會變得如劍刃般鋒利。
「書生夜白,我們乾脆把恩怨一次了結好?免得你三天兩頭找七月麻煩,你不嫌煩,我都覺得很膩味啊。」巫抱著臂,昂頭打量臉色已發白的書生夜白。
「會長!」
「我們來了!」
「是不是有人鬧事?」
……
這時君子堂的會員不知接到了誰的千里傳書,所處位置離五陵城近的都一個個趕回了城,陸續從人群裡鑽了出來,立到了書生夜白的身後。書生夜白見己方到場的人多了點,心底便有了些底氣,臉上才稍稍有了點血色和笑意,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聽見巫冷笑道:「怎麼,又想以多欺少?」
「嗐,巫你這個人太不厚道了,他怎麼可能以多欺少呢?明明是我們恃強凌弱好不好?」隨著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人群裡又擠出了醉酒青牛,跟在他後頭臉上帶著柔和笑容的是昔日行會的副會長二十一弦,而他們兩人的身側又分別站著一男一女,正是秦箏上回見過的聆聽和神女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