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正中有個小閣樓,懸浮在空中,除了四根立柱支撐著樓頂,四面皆空,沐風定睛看去,閣樓裡面正中有個戴了面紗的綠衫少女。沐風看不清少女的模樣,估計她的面紗上設了屏蔽禁制。她的周圍立了三個白冉老者,皆衣著白衣,仙風道骨,神情瞭然,體內均有三個仙心。
漫天飄飛的仙人越來越多,場面甚是壯觀,宛如百鳥朝鳳一般。
沐風飛在人群中,離自己身體最近的是個年紀很輕的少年,約摸只有十五六歲,頭上挽著兩個發環,像個仙童,五官生得好看,不是帥的那種,但很乖。一個男人如果讓男人也覺得他乖的話,就是媚氣。這少年恰好就是這類人,沐風心想,以前從典籍中也讀到過,估計這少年是土生土長的仙界中人,不是凡間修真升上仙界的。因為凡間修真到仙界的人不像眼前這少年那樣嬉皮笑臉,頑世不恭的模樣,沐風猜想這少年也沒有幻化,通常仙人還是用本體示人,一是幻化平白無辜損耗功力,二是沒事幻來幻去會遭到其他仙人嘲笑。仙界一天,凡間一年,仙界出生的仙人生長極慢,這少年看起來有十五六歲,等於凡間人活到五六千年,難怪又有些少年老成的樣子。
沐風下意識地飄近到少年身邊,笑道:「兄弟,這麼多仙人圍在這裡想做什麼呢?」
少年穩穩地立在空中,轉頭對沐風嘻笑道:「爭風嘛,嘻嘻。」
「爭什麼風?」沐風好奇道。
「我說老大,你該不會是才到仙界來?」少年斜了沐風一眼,又道,「就是想把閣樓中那女人弄來和自己雙修,我們這裡稱這種事為爭風。對了,老大,你從什麼地方來的?」
「凡間一個藍色星球。」沐風笑道,心想:「說了可能你也不知道。」
果然,少年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又好奇地問道:「你家鄉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沐風伸手取出一個三寸見方的精緻白玉獅子,遞給少年道:「兄弟,送個小玩意給你,家鄉帶來的,難得有緣,交個朋友,我叫沐風,你呢?」
「哇,老大,這麼大方?」少年搓搓手,嘻嘻一笑,接過白玉獅子,愛不釋手,甚是喜愛地左瞧又看,玩了會兒,白玉獅子又憑空消失在他手心,嘴上卻道:「老大,我叫采幸仔,呆會兒把這裡熱鬧看完了,我帶你到我家裡去玩。」
沐風點頭道好。
兩人正說著話時,廣場中央閣樓上一個稍高的老者聲如洪鐘,大聲道:「今天,我春眉閣舉行爭風會,感謝各位大仙前來捧場,老滄我先把今天的規矩告知大家,請稍安勿燥。」
場中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沐風心道:「原來這老者叫老滄,可能是這春眉閣的老闆。」
大羅金仙老滄接著道:「前些時候,我身旁這位漂亮的仙子從凡間界升上來,她孤身一人,想找個志同道合的男子陪她修行,場中若是有意的男仙人,可以回答她提出的一個問題,如果有人回答得讓她滿意,就算爭風成功,大家有意見沒有?」
眾仙人轟然叫好,聲如雷動。
人群中一個嘶啞的聲音尖叫道:「臉蛋都沒看見,會不會奇醜無比?」聲波穿透力極強,場中數千人均覺得耳膜有針刺般的感覺。
「二百五,瓜娃兒!」又有人馬上小聲地接了句。
老滄用犀利的目光環顧了一下四周又沉聲道:「大家都知道,從凡間升上來要經過仙靈之氣的洗禮,相貌豈有多醜的?這點可以請諸位放心,不過,我春眉閣經營到今天也不容易,因此諸位在回答問題前需繳上少量的費用。」
「多少銀子?多不多?」性急的一些仙人大叫道。
「這位美麗的仙子乃寒玉之身,大家也應該知道寒玉之身對修行會有多大幫助,我老滄也不多解釋,個中好處我想諸位比我更清楚,並且這位仙子從未與人雙修過,我們權衡了下,每人只需交上五十兩黃金,便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機會。」老滄說到五十兩黃金時把聲音提高了。
說了一大堆廢話,無非是為了多收點銀兩,沐風心道。
「我靠,這麼貴!」
「要是回答不上,或者回答得沒讓仙子滿意,豈不是白丟了銀兩!」
「我看成是個圈套!」
眾人高聲喧嘩,極是不滿地議論著。
老滄把雙手抬起,示意安靜,然後又道:「想必在場的男仙人,一定不少人去過醉仙樓,那裡全是草精花妖幻化的美人,一次也需要三十兩黃金,我這定價應該不算貴?」
「醉仙樓是什麼地方?」沐風好奇地問采幸仔。
采幸仔「嘿嘿」地捂著嘴巴笑道:「醉仙樓是杯心那個老傢伙開的,那裡全是妖艷的嬌娃,滋潤得很。」
「哦!」沐風明白了,這不是相當於凡間界的妓院嗎?遂好奇地問道:「采幸仔,你去醉仙樓玩過?」
「去過。」采幸仔忽然發現說漏了嘴,連忙又道,「只去過一回,不要讓我老娘知道了。」
沐風心道:「怕是月月去一回,或是天天去一回。」
場中眾人又轟然大笑,老滄等眾人笑夠了,補充了一句:「在場去過的人不少嘛!哈哈!」
身旁不遠,一個生得美麗妖艷的女仙人橫眉瞪著和她隨行的一個男仙人道:「給老娘老實交待,你剛才笑得這麼開心,是不是也去過?」
那個男仙人顯然有些緊張,結結巴巴道:「娘子,那些草精花妖哪比得上你?」
「好啊,你果然背著老娘去沾花惹草!」女仙人大叫道,忽然飛近春眉閣大聲道:「老滄,老娘我不要這個臭男人了,明天也來掛牌爭風!」
全場哄堂大笑:這可是最名副其實沾花惹草的現實報!
采幸仔嘻笑著對沐風道:「這兩個活寶上場就熱鬧了,男的叫空空,女的叫無言,老大,有好戲瞧了,嘿嘿。」
老滄哈哈大笑道:「好!不知無言仙女有什麼條件?」
空空追了上來,拉著無言低聲道:「娘子,你看這些男人大多去過醉仙樓,你就算招風也招不到沒去過的,對?」
無言甩開空空的手,橫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偏不信這個邪。」說完,飛到空中,運功問道:「請問在場可有沒去過醉仙樓的男人?」
無言的聲音用仙靈之力裹著音惑,讓場中無論遠近的仙人都感覺她就像在自己耳邊說著軟香細語。讓繁仙功力及以下的男仙人心神都微微一蕩,全場剎那間安靜下來,笑聲嘎然而止。
「這裡有個沒去過醉仙樓的,無言姐姐要不要?」采幸仔高聲笑道。
「誰?」全場仙人的目光都如電一般往采幸仔看過來,皆心道:「原來是個娃娃,沒去過很正常。」
「小兄弟,不要跟著起哄,你那東西可能還是根纖細的筷子,去了也派不上用場。」無言譏笑道。
全場仙人又是一陣暴笑。
采幸仔臉脹得通紅,大叫道:「我不是說我!」
「不是你,還有誰?」無言媚笑,滿臉蕩漾著春意。
「是我老大!」采幸仔突然轉過頭,用手指著沐風道。
全場仙人「涮」的一聲又把嫉妒得有些殺人的目光投向了沐風。
沐風怔住,實在沒想到采幸仔會來這一招。
無言眨眼間飄到沐風面前三尺遠,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沐風,直看得他不好意思地微紅著臉低下頭去。無言嫵媚地笑道:「呀,你這漂亮哥兒還會害羞也,告訴姐姐,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去過?」
沐風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連忙搖頭,希望她趕快離自己遠點。
無言「呵呵」嬌笑道:「等空了姐姐親自來檢驗你一下,看你是不是真沒去過,呵呵。」
在場的大多數男仙人都在想:「真是個**蕩婦,老子喜歡。」
老滄見場面已經安靜下來,遂大聲道:「各位大仙可聽清楚了,我現在公佈仙子招風要提的問題。」全場立即安靜下來,都好奇地豎起耳朵,都生怕自己聽漏了一字半句。
老滄停頓了片刻道:「這個問題就是,你為什麼要到仙界來。」
話音剛落,一個黃頭髮白皮膚的高腳仙人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閣樓前面,「啪」地向老滄擲出一錠金子莽聲道:「我先來!」
眾仙人大多在想:「這麼簡單的問題我也能答,沒想到被這莽漢搶了先。」
有個別帶了雙修的女仙人,心裡更是後悔莫及,感歎自己錯過了與寒玉之身雙修的機會。
老滄接過金子笑道:「連詩大仙請講!」
「他娘的,一個莽子,還取個文謅謅的名字!」不滿連詩搶了先的人在小聲地發洩著自己的忿恨。
「因為仙界可以長生不老,因為仙界可以逍遙自在。」連詩見閣樓中的仙子沒有反應,著急地咳了聲又道:「因為仙界娶個娘子不用請客拜堂!」
全場仙人又是陣暴笑,大概姓連的這傢伙在凡間界娶媳婦拜堂拜怕了。
連詩臉色更見慘白,知趣地退了下來。
正有人痛惜五十兩黃金打了水漂時,一道紅光又如離弦之箭向閣樓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