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的號角響振四野。一隊人馬趕緊翻身起來,各自套上厚厚的盔甲。整個軍營忙而不亂,沐風帶隊排在行裡,萬萬沒想到,他的小隊竟然是單獨訓練,千夫長訓話後,就領著大行練起陣法來,惟獨沐風所在的小隊傻傻地站在那裡。沐風手下的個兄弟眼睛都氣綠了,原來這個陣法沒有他們,人家根本就沒有把他們幾個算在正規軍裡面。沐風行了個軍禮,走上前去,大聲請求千夫長給他們一個共同練陣的機會。千夫長把眼一瞪,沉聲道:「軍中自有安排,你這小隊人員不整,體質較差,融合陣中會削弱這大陣的威力,你們暫且自行訓練,以後我會給你們一個表現的機會,退下。」
沐風轉頭看見自己的兄弟個個垂頭喪氣,心裡暗道:「我一定會讓我的隊伍強大起來。既然不能練陣法,不如單獨傳授兄弟們一套拳法。」本也想教些修真的法門給大家,但看這些人個個呆頭呆腦,而且時間短暫,也修不出個什麼名堂來。沐風眼睛轉了轉,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套龍形虎豹拳,估計這些人練了必會有所長進。於是把人馬拉到營中一隅,呼呼有聲地打了一遍拳法。眾人看了皆大聲叫好,沐風沉聲喝道:「大家跟著我把這套拳法練好。我們一定要讓別人瞧得起我們。」眾人齊聲道好。
韓桑國最近暫時沒有動向,或許被韋忠的聲威所嚇,軍中倒也就沒有什麼大的事情可做。兩個月時間轉眼過去,新年將至,一年一的軍中大比即將開始,不過這次是以小隊為單位,隊與隊之間較量,勝隊晉級。沐風見自己這支隊伍進步了不小,個個生龍活虎,龍形虎豹拳也練得純熟,於是也帶隊報了個名。
焦總兵軍**有三百個小隊,只要勝了一場,就能排到前一百五十位。軍營中早早地圍了一塊空地,用木頭搭起一個高高的擂台。沐風所在的小隊編在第三百號,其實也就是最後一號。
比武開始這天,焦總兵站在台上,大聲道:「本次比武,本將軍將本著選拔人才之舉,凡能在本次比武中獲得第一名的小隊,隊長直接破格晉陞為千夫長,隊中每人均升為隊長,各賞黃金十兩,望大家努力,比武只准用拳腳,兵器不能帶入場中。只要能先把對方十人趕下擂台即算獲勝。大家聽清了嗎?」
場下哄然一聲大響,大家對焦總兵提出如此豐厚的獎賞都大吃了一驚。一些隊長都在暗裡摩拳擦掌,要是自己小隊獲勝,那可就發了,一步蹬上千夫長的位置,那是何等的光宗耀祖。那些百夫長對這個善出怪招的焦總兵也是徒呼奈何,心下暗道,自己是個小隊長怕是機會更大了。沐風聽了心道:「這軍中不知有何能人可以把我從擂台中趕下來,不是明擺著讓我當官嗎?」
只聽執行官宣佈比武開始後,兩隊先抽到簽的二十個人分別從擂台兩邊躍了上去,均赤膊上陣,露出一塊塊厚實的肌肉來。比武一聲令下,兩邊人馬頓時撲將上去,戴著黑頭巾那隊明顯準備充分,小隊長帶了兩個高大的夥計衝在前面攔下白頭巾隊長和五個人,自己身後的七人瞬間就拳打腳踢送了對方四個較弱的隊員到台下。這下可好,雙方比例成了十比六了。這黑頭巾的隊長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還不失有勇有謀。
雙方又勇猛地對打起來,寒煙皺眉看了一眼,湊近沐風道:「風哥哥,我不想上去比武了。」
沐風正看得起勁,一時詫異道:「那我方不是少了一人嗎?」
寒煙臉一紅道:「這些大男人抓抓扯扯的,我不去。」
沐風轉過頭來看著寒煙,晃然大悟,忍住笑往寒煙胸前看了一眼。寒煙趕緊把手捂在胸口,嗔怪道:「看什麼看?大色狼。」
沐風嘻嘻一笑道:「那你不去,我也不想讓別人把我寒煙的衣服扯破看笑話。那好像也是我吃虧。呵呵。」
寒煙惱道:「風哥哥就會取笑我,好心跟著你,怕你被別人欺負,你還欺負人家。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這兩個月,兩人天天睡在一起,雖然沒有肌膚之親,但寒煙心裡卻已經習慣了沐風睡在身邊的日子,覺得又可以像俗世之人一樣睡個好覺,遠比以前天天辛勤煉功來得快樂。
正在兩人說話間,台上兩隊隨著白頭巾那方的隊長被推出擂台,已經分出了勝負。沐風和寒煙又看了幾場比賽,均心道:「這些人除了靠些蠻力,個別人招勢好看,卻也無什麼可取之處,軍中尚且如此,其他世俗間的人就更加這般弱小了。」
忽然聽到該自己帶隊出場,沐風看了寒煙一眼,大步領著個兄弟跳上了擂台。眾人一看,怎麼少了一人?執行官問沐風:「你們還有一人呢?」沐風行了個軍禮道:「我隊中有一兄弟生病,我們只能九人前來比武。」另一方的隊員不由心下暗喜,以多打少,勝卷在握。執行官宣佈比武開始,沐風這邊人也毫不畏懼地衝了上去,人同時施展開龍形虎豹拳,一時之間忽忽有聲,台下無人見過這剛猛有力的拳法,一時都安靜下來,那焦總兵也認出了沐風,心道:「難道這奇怪的拳法是這小子教的?」沐風靜靜地立在台上,手下個兄弟衝將上去,幾個回合居然就把對方十人打倒在地。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事出突然,主要是沒有人見過這種拳法。
當大家恍然醒悟的時候,執行官已大聲宣佈沐風這隊獲勝。頓時台上的個兄弟圍著沐風大聲地歡呼起來。看得台下不少隊長,百夫長,千夫長搖頭不已,均在那裡猜測:「這個隊長未免運氣太好了?手下一干兄弟如狼似虎,自己無須費上吹灰之力。」又暗自想到自己若是有了這幫手下,怕是不做千夫長都難。
前一百五十隊已然決出,晚上沐風帶著寒煙去抽了簽,排在第二天下午比賽。沐風回來跟眾兄弟一說,眾人開懷大笑,兩個月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幸福來得太快,讓大家一點沒有心理準備。
第二天照例進行第二輪比賽,沐風所帶的隊伍又遇見了一隻不算強的隊伍,自是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戰鬥,眾人的熱情更是空前高漲。晚上沐風抽籤回來,面露苦色,眾兄弟心裡緊張:「難道抽到強隊,好日子到頭了嗎?」寒煙上前盯了沐風一眼,嚷道:「是不是抽到強隊了?瞧你一臉苦瓜相,又不是好大一回事。」沐風訕訕道:「這運氣實在不是人幹的,輪空了。」眾人哄然大笑,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啊。
第三天照例又舉行第三輪比賽,沐風和寒煙帶著個弟兄一臉輕鬆,今天不用比武,只管高興到晚上等沐風去抽籤就行了。這一天又決出了三十七隻隊伍,加上沐風這隊,前三十名已經產生。經過這三天的比武,現在產生的都不是弱隊,遇上誰也沒有什麼意外。
第四天輪到沐風帶隊上場,同樣還是九個人,對於這幫舞著奇怪拳法的傢伙,場下的人群已經習慣了。不過習慣歸習慣,無論哪隊都暗自拿自己去比較,均覺得沒有合適的辦法對付這人。各自暗想若是遇見了自己該怎麼辦?
沐風領著個兄弟在台上站定,對面十人忽然成一縱隊向沐風衝了過來,估計大家以為這隊長功夫不行,全靠這個傢伙有些本事,於是就想先把對方隊長掃出擂台,亂了其軍心就好辦了。
哪知算盤打得雖好,結果卻大不如人意。這擂台本就不大,長寬僅三丈。沐風見那些人拚命往自己撞來,身邊的個兄弟還來不及阻擋就到了身前,身子輕輕往旁邊一晃,再順手一撥一帶,忽拉拉地就沖了七個人到台下面去。台下眾人一看皆笑得直不起腰,眼見沐風一干人還沒來得及準備,另一隊人竟然沖得太猛,自己不慎掉到了台下。剩下三人也傻了眼,只得垂頭喪氣地舉手表示認輸。這是最快結束的一場比武,台下數萬人羨慕得眼珠都快掉下來了:這傢伙運氣實在好得有些過份。
這場比武成了此次軍中大比最大的笑料,沐風在抽籤回來的路上還不時聽到議論這場比武的笑聲。
第五天比武開始。除了一隊輪空,還有十隻隊伍分成九次比武。經過連續四天的搏鬥,除了沐風這隊,其他各隊都略顯得有些疲憊。等到沐風帶著眾人出現在台上時,擂台上另一隊人馬居然冷靜地擠到了一團,這幫人顯然想把力氣凝聚到一堆,來個以守代攻。沐風心裡想了一下,把個兄弟叫到身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那隊人尚不知沐風這邊要做什麼,就見兩個高大一些的人左晃右晃地向那自己靠近。對方小隊長暗暗提醒大家注意不要分散了。卻忽然看見兩人身後的六個人已如猛虎出籠一般衝了過來,前面兩人頓時往旁邊讓開,半蹲在台上的那隊人馬一時來不及反應,轟地一聲就被那六人一起帶到了台下,的隊長伸手抓住了擂台邊沿,抬頭看見沐風帶著兩個大漢微笑著看他。台下更傳來了一陣暴笑,沐風這邊以「犧牲」六人做代價,而把對方全部趕下了擂台。
焦總兵也忍不住笑著扯起了鬍鬚,心道:「兵不厭詐,這小子狡猾著呢。」
晚上又到了抽籤的時間,沐風進到帳中,焦總兵和一干千夫長也在裡面,大家都對這個運氣奇好,又擅長出怪招的傢伙點頭微笑了一下。沐風一邊謙卑地往這些將軍行著禮,一邊加入到抽籤的行列中。待沐風不緊不慢地把簽展開,才發現居然又輪空。旁邊幾個小隊長心裡已經有些不樂了:什麼怪世道?怎麼運氣都跑人家那裡去了?
沐風回來後把輪空進了前五名的消息告訴眾兄弟,大家開始歡呼雀躍。看得寒煙直搖頭,俗世間的人就是看重功名。眼見沐風面露微笑,寒煙白了沐風一眼道:「風哥哥也這般留戀功名嗎?」
沐風伸手把寒煙拉到旁邊,對著她的耳朵輕聲道:「如果我能當上千夫長,我們兩就可以享受單獨的帳篷,你就不用和這幫大男人擠在一堆了。」
寒煙聽了頓時喜形於色,忽然臉又紅了一片,嗔道:「風哥哥就愛做美夢,我才不和你單獨住一起呢。」
沐風不禁「哈哈」大笑,眾兄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都抬起頭奇怪地看向他倆。沐風一看要黃,趕緊擺手道:「我這寒兄弟想不勞而獲就跟著大家混個隊長來當,哈哈。」眾人更覺奇怪,人家想當隊長,你樂什麼?哦,可能是想著當千夫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