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秦海峰親自來學校接秦琴,我向馨雨說明情況,把車子鑰匙給她,自己則乘上秦海峰的車子。
看著馨雨熟練地開車離開,秦海峰喃喃地感歎一句,「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馨雨姐是個接近完美的女人,普通的男人,根本沒法配得上她。」秦琴添油加醋地說一句。或許她擔心自己的哥哥喜歡馨雨,故意這麼說。
有點自負的秦海峰哼哼兩聲,對妹妹的話顯得滿不在乎。但看他樣子,應該對馨雨沒有別的意思。
秦海峰啟動車子,將我和秦琴一起「押送」到自己的家裡。
這是我第一次到秦琴的家裡,雖然經歷過各種大場面,此時卻忽然有點緊張。
剛走進屋子,我就注意到門口的衣架上,掛著一個鮮艷的紅色聖誕帽。帽子的樣式很別緻,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昨天程心硯帶的帽子。
秦琴的父母端坐在飯桌旁邊,猶如兩個負責的審判的**官。
「請坐。」秦琴的父親伸出手,讓我坐下。
剛才我進門的時候,他瞇起眼睛看了我一會兒,可能覺得我眼熟。
其實秦琴的父親與我見過兩次:一次是在吳可然父親主辦的慈善捐款晚會上,我假扮吳可然的男朋友;一次是秦琴的父親來南城美院視察,留意到我,與我有過幾分鐘的談心。
然而作為市長的秦琴父親,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忙人,所謂「貴人多忘事」,並沒有把那兩次見面放在心上。
「爸爸,我向你介紹一下,這是秦琴男朋友林天。」秦海峰代替自己害羞的妹妹,把我介紹給他的父親。
秦琴的父親看看我,接著對秦琴呵呵一笑,「秦琴,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情,為什麼瞞著我們?」
秦琴臉紅一下,坐到我的旁邊,緊挨著自己的母親。真沒想到,平時活潑的秦琴,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原來是那麼靦腆。
「林天,我總覺得你有點熟悉。」秦琴的父親望著我,又輕聲地念幾遍我的名字,忽然恍然大悟,問我,「我們是不是見過?在南城美院?」剛說完,他又連連搖頭,「不對,我記得那個林天是秦琴的學生……」
「那個林天就是我,對不起。」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不能再隱瞞,我誠懇地向秦琴的父親坦白,爭取獲得他的諒解。
秦琴的父親果然很驚訝,但他沒有追問我,而是轉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秦海峰,「秦海峰,這些你是不是都知道?」
這堅硬的語氣裡,顯然有點責問的意思。
「那是因為秦琴……」秦海峰想要辯解,卻被父親打斷,「你這個做哥哥的,只知道袒護自己的妹妹!」
秦海峰很不高興,不再說話。秦琴的母親本想勸解一下,但是看到自己的丈夫生氣的模樣,只能無奈地做出歎氣的動作。
秦琴的父親將凌厲的目光射向我,語氣也比剛才凌厲許多,「林天,我覺得年輕人瘋狂一些、貪玩一些,都無可厚非。但你把學校當作遊樂場的做法,我很不滿意。年輕人再怎麼瘋狂,再怎麼貪玩,也該懂得事情的輕重緩急,你這樣做,有沒有考慮事情的後果?」
「對不起。」我只能再次懇誠的道歉。秦琴一臉的擔心,但在嚴厲的父親旁邊,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妨告訴你,相比那些聰明但是浮躁的年輕人,我更喜歡勤奮而且腳踏實地的年輕人。」秦琴的父親注意到秦琴的表情,停頓幾秒,話鋒一轉,「當然,我們剛剛接觸,我對你的瞭解還不夠多。」
秦琴的母親看準時機,插嘴問我,「林天,你的家在哪裡?」
「我家在舊金山,母親已經過世,我和父親生活在一起。我在慕尼黑的時候,遇到秦琴,那時候開始認識秦琴。」我索性一口氣把自己的情況交待清楚,當然,暫時隱瞞青龍會的事情。
秦琴的母親點點頭,又問我,「這麼說,你是為了秦琴才來這裡的?」
「是的。」我禮貌地回答秦琴母親的提問。
秦琴的母親再次點點頭,同時露出一個簡單的笑容。
知道這個事實之後,秦琴父親僵硬的面部出現一絲轉機。畢竟,因為秦琴而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我的誠意,起碼得到一定程的證實。
秦琴的父親想了想,問我,「令尊在舊金山,從商還是從政?」他從我的儀態和舉止判斷出我不是普通華僑,故而直接這樣問我。
「我父親在美國經營幾家公司。」我盡量用謙虛的語氣回答秦琴父親。
我也並非說謊,青龍會旗下,有好幾家正常運作的大公司。青龍會是一個華人組織,它雄厚的資金實力,源於這幾個大公司的利潤。
秦琴父親有些滿意地點一下頭,「在國內,有沒有公司?」
我想了一下,很快回答他:「有一家泛美航運的分公司,還有一些機械方面的產業。」
「看來你對自己父親的公司還算熟悉。」秦琴父親補充說道,「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有金錢,而是有能力。秦琴算不上特別優秀,但她是我的掌上明珠。」
「爸爸……」一直保持沉默的秦琴輕聲地叫喚一聲,擔心自己父親咄咄逼人的氣勢會引起我的不滿。
秦琴的父親朝秦琴擺擺手,示意她不要插嘴,他繼續看著我,「我不阻止你和秦琴的交往,但是,在我對你有充分的瞭解之前,我不可能放心地把秦琴交給你。」
「我明白。」我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覺得秦琴的父親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比起我自己專橫的老爸,秦琴的老爸已經算是很好相處的人。
「離開學校。有空就經常過來玩。」秦琴的父親向我做出最後一個指示,然後宣佈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