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錦榮的攻擊給肖庚帶來的傷害相當的嚴重,在小銀沒有辦法分出更多力量來幫助肖庚恢復的情況下,肖庚居然花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完全恢復過來。當他從恢復艙中醒來的時候,發現司馬錦榮和羅康還在繼續著交談,看他們在電腦上比劃著的樣子,應該是在商談著計劃的一些細節問題。
「只有五年的時間,是否能夠完成整套設備我並沒有太大的把握!」這是羅康的聲音。
司馬錦榮表情嚴肅的說道:「可是我們只有五年的時間,超過五年的話,這副盔甲一定會對這個年輕人的身體造成嚴重的傷害!我答應過要將他送回凡界,就絕對不能失言!」
「既然你已經把他帶過來了,又何必這樣的仁慈呢?」羅康緩緩的問道,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感**彩。
司馬錦榮擺擺手道:「這不是仁慈不仁慈的問題,要不是因為這套盔甲的特性,除非是一個真的長得和我很相似的人穿上它。不然的話,即使整過容或者戴上掩飾身份的面具,在穿上盔甲之後都會恢復原來的容貌。不是這樣的話,我也沒有必要專門到凡界那邊去找和我相似的人過來了。在戰場上面對敵人我絕不會手軟,即使殺了幾十萬人我也不會眨一眨眼。但是對於幫過我的人,我不希望他為我而死!你也一樣。」聽到這裡羅康的肩膀輕微的抖了一下。
歎息一聲之後,羅康才說道:「可是,五年的時間這麼短,現在我們連製造飛行器用的合適金屬都沒有找到,這真的很困難。如果能爭取更加多的時間的話就好了!想要進行真空傳送的話,裂隙裡的干擾又太強大了,不可能沒有數據損失!」
司馬錦榮面不改色的說道:「如果真的到時候還沒有找到去凡界的合適辦法的話,我就再次穿上這套盔甲拚死送你們過去!」
「唉!」羅康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多的言語。
就在這時,電腦合成音平靜的響起:「恢復程序完成,準備開啟艙門。」
交談中的兩個人立刻向不遠處的恢復艙望去,所有的管子和液體都開始緩緩的從艙體內撤離了。在艙內的肖庚睜開了眼睛,為了便於交談一直以來羅康都是將通訊器開啟著的。司馬錦榮和羅康的談話都落到了肖庚的耳中,在聽完他們的交談之後肖庚現在的心情變得非常的複雜,就連原來對司馬錦榮的不滿也變成了對他的同情。這種連自己的命運都不由自己掌握的感覺,一定相當的難受。加之聽了小銀的話之後,肖庚就決定要想方設法破壞元界入侵者的計劃。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肖庚與這-戰天神甲-之間的糾葛都難以輕易的解開了。
從恢復艙裡走了出來,肖庚從桌上拿起「火龍戰甲」的小盒子,在紅色的按鍵上輕輕的按了下去。一瞬間,他的全身再次包裹在了「火龍戰甲」裡。穿上了戰甲,肖庚一步步的向司馬錦榮和羅康的方向走去。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房間裡除了設備發出的節律性聲響和肖庚的腳步聲之外聽不到其他任何的動靜,就連幾個人的呼吸似乎都在此刻停止了下來。
司馬錦榮依然保持著那幅冷冰冰的表情,但是他眼神中閃現著的興奮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羅康則是衝著肖康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肖庚馬上明白過來,那個通訊器是羅康故意沒有關閉的。他的目的顯然就是為了讓自己瞭解司馬錦榮的為人和他目前的處境。羅康顯然希望自己能夠自願地出手幫助司馬錦榮,而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羅康的目的顯然是達到了。
「不管怎麼樣,你的任務我接受!」肖庚的表情沒有任何的牽強,似乎這已經變成了他理所應當的回答。
雖然司馬錦榮的表情還是沒有很明顯的變化,但是他還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接著有點變扭的對肖庚說道:「謝謝!」
在知道司馬錦榮是因為長期使用藥物才造成這樣的性格之後,肖庚對他的態也不以為意,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客氣。」本來很正常的一句回答,卻讓當場的氣氛變得相當的古怪。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將談話繼續下去,就這樣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矗立在那裡。
沉默維持了一分多鐘的時間,最後還是羅康將僵局打破,他拍拍肖庚的肩膀說道:「好了,現在我們還是給你詳細的將行動的細節問題談一談,不然到時候出了任何差池我們都不會好過。」
肖庚點點頭答道:「好的,沒問題!不過我想問一下你說的那個空間裂隙知道的人有多少個?」說到後邊,肖庚的目光轉向了司馬錦榮。
司馬錦榮皺起眉頭說道:「那個通道我也是從一個古怪的老頭口中知道的,我曾經和他交過手,我盡了全力還是摸不透他的底細。我想元界中知道的人應該不多,甚至有可能就我們這幾個人知道。」
「哦?」肖庚皺起了眉頭,以現在司馬錦榮的實力還摸不透的對手?那樣的人真的存在?
司馬錦榮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是的,他那時候告訴我,要想獲得新生,就必須在凡界求索。同時還將我帶到了那個通道,教會了我幾個印訣手勢。上次通過裂隙時使用的-冰封訣-就是他傳授的,我也不明白怎麼幾個簡單的手勢就可以產生如此強大的威力!但是他只是比畫了一遍,我居然就記住了。在帶你來元界的過程中,我看你就快頂不住了才用出了-冰封訣-卻沒想到威力這樣的大。」
「冰封訣?」肖庚開始覺得整件事情不是自己看起來的那樣簡單了,就像有人撐開了一個很大的口袋將自己這一干人等都網羅了進來。
司馬錦榮看著肖庚臉上的疑惑表情說道:「是的,回來後我和羅教授說過事情的經過。我們也做了幾次試驗,但是很奇怪的是,在實驗室中,這些印訣的效果要比上次遜色了很多。上次我使用的那個冰封訣,連一杯水都凍不住,這一點我和羅教授研究了很久都沒有結果。」
這時就連羅康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拿起擺在桌面上的一些圖表說道:「是呀,這個我想了很久都沒有結果。通過檢測儀器上的數據表明,天君在擺出印訣的手勢之後水分子開始以天君為中心匯聚。而且匯聚過來的水分子不停的改變著自身的物理排列結構,當最後一個手勢打出的時候,水分子迅速的向手勢指著的目標奔去。作為目標的水杯中的水,雖然沒有結冰,但是溫在這些水分子的作用下迅速的降低。真的很難解釋,為什麼幾個簡單的手勢就可以調動水分子的活動。雖然威力沒有天君形容的那樣厲害,但是這樣的奇妙效果已經很令人驚異了。更奇怪的是,其他人做同樣的手勢都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真的是一件相當奇怪的事情。」
羅康的話音剛落,小銀的聲音就在肖庚的耳邊響起:「司馬錦榮身上的這套盔甲真正的名字叫做-炎羅冰心甲-,它將極熱和極寒這兩種屬性奇妙的結合在了一起-冰心決-應該是-炎羅冰心甲-陣法中的一部分,是用來開啟陣**能的一些特定的手勢。這些陣法啟動的關鍵在於周圍同類元素的多寡,多則威力驚人,寡則勢單力薄。在元界通向凡界的空間裂隙當中存在大量原始的水精魄,幾十萬年才可以形成水精魄這樣的能量體,聚集過來的能量當然相當的龐大。除非是將水精魄、火精魄這些高階元素能量封印在盔甲中,否則的話單憑元界這裡的這些單純的水元素,威力自然是小的不能再小了!這就是盔甲可以溝通天地能量的一種表現,只是不知道是誰將引發陣法的印訣教給司馬錦榮的,難道還有古仙人存在這個世界?」連小銀對這些問題都是疑惑不解,就不用說肖庚了,不過他還是從小銀的話語間解決了自己很多的疑問。
羅康和司馬錦榮看到肖庚怔怔的站在原地,臉上一副思考的表情,還不時的點點頭,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著一些什麼。等小銀將話說完,肖庚才發現身旁的兩個人都是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排解自己的尷尬,這才開口說道:「好了,這些都是次要的問題,還是先和我說一下如何進行整個計劃。」
司馬錦榮咳嗽兩聲說道:「首先,我們要一起去祈願塔……」說道這裡,司馬錦榮的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一樣,說不下去了。雖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將自己的將來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還是讓他心中有了難以啟齒的感覺。
羅康看著司馬錦榮臉上掙扎著的強烈表情,搖了搖頭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先去祈願塔,只有在那裡解除盔甲才不會被剩下的九大天君知道。」
「哦?為什麼呢?」肖庚忍不住問道。
羅康立刻解釋道:「如果在這裡解除盔甲的話,十套盔甲相互間就會發生特有的共鳴。而且身穿盔甲的人會立刻會知道是誰解除了盔甲,這是一種我也解釋不了的盔甲間的心靈感應。如果其餘的九大天君都站在我們這邊的話,這當然不是問題。但是現在我們是孤軍作戰,其他人都是聯合政府忠實的走狗。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完成盔甲的解除,這只有到祈願塔那個特殊的環境下才有可能實現。」
「那為什麼不先到凡界去,然後再解除盔甲呢?反正知道通道的人沒有幾個,那時候他們也就找不到我們了。」肖庚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司馬錦榮歎了一口氣,回答道:「這個辦法我們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卻行不通。因為只要我解除盔甲,除非在祈願塔之內,否則就一定會讓他們知道。如果他們知道我在凡界的話,按照盔甲間的共鳴信號,找到裂隙是遲早的問題。然而他們只要過到凡界的話,那也許就會給凡界帶去一場浩劫了。」
肖庚聽完司馬錦榮的話,心下暗自感歎了一番盔甲的神奇,先是皺起了眉頭,接著又點了點頭說道:「嗯,沒錯!如果讓他們過去的話,確實是發生什麼都有可能。那麼,到祈願塔去解除盔甲之後,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羅康接口回答說:「接下來,你需要在祈願塔內穿上-炎羅盔甲-以炎羅天君的身份出現,為我們爭取盡可能多的時間。我們會在五年的時間內開發出合適的工具,穿過空間裂隙到凡界那邊去。離開之前再到祈願塔去解除盔甲,這樣就不用擔心他們有所察覺了,等他們發現炎羅天君失蹤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凡界了。」
「是的!」司馬錦榮抬起頭說道:「由於盔甲對人體的傷害非常大,如果繼續穿著這身盔甲我想我活不了兩年了。所以才強迫你來進行這個計劃,五年的時間內盔甲對你身體的傷害不會太大。所以我們就以五年的時間為限,即使五年的時間我們沒有找到通過裂隙的辦法,我也會再穿上盔甲將你和羅教授送到凡界去,那時候我也死而無憾了,畢竟我也為了自己拚搏過了。」
肖庚思考了一下說道:「好的,我幫你這個忙!但是,計劃要做一些相應的改動!」
羅康和司馬錦榮對望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幾乎是齊聲問道:「什麼改動?」
「沒什麼,只是我換上盔甲之後先送你們到凡界去,你們在凡界將工具開發出來之後再過來接我!」肖庚語氣堅定的說道。
羅康難以置信的望著肖庚,司馬錦榮則是不住搖頭之後說道:「不行,讓你一個人在元界實在是太危險了,有我們在的話你還有個接應。即使他們發現你是假冒的時候,我也可以換裝頂替一下。你這樣做的話,根本就沒有退路了。」
肖庚笑了笑說道:「一條命換兩條命,值了!」
羅康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要年輕很多的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身旁的司馬錦榮嘴裡則喃喃的說道:「一條命換兩條?這,這……唉!」
歎了一口氣之後,司馬錦榮在房間中來回的踱著步,思索良久之後他才說道:「算了,也許真的是我太自私了!還是我送你和羅教授過凡界!我沒有理由讓別人為我付出這麼多!」
肖庚輕笑一聲說道:「你錯了!錦榮大哥,朋友間的付出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不知道您的處境的話,我也許會很樂意您將我送回去,因為凡界那邊有一個擔心著我的兄弟!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不可能棄您於不顧。眼睜睜的看著朋友的困難處境而又無能為力,那種感覺才是最難受的。所幸的是,我至少還能夠幫助您,如果就這樣選擇離開的話我會被良心譴責一輩子的,所以我留下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相反,如果是您留下來的話,死亡也許就是最後的結果,我相信我們幾個誰都不希望有人在這個計劃中失去生命。您不是說了嗎,五年之內盔甲對我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這樣的話,無論如何我都能為您爭取到五年的生命,而且我們按計劃行事,成功的希望非常的大!這樣一來我們都有生存的機會,即使是一場賭博,這也是值得一博的,您說呢?」
羅康拍了拍肖庚的肩膀,動容的對著司馬錦榮說道:「小庚說的沒錯,即使五年後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的話,你還是可以過來將他替下來。這樣我們就差不多有七年的時間了,應該可以製作出合適的工具來通過裂隙了。」
聽完羅康和肖庚的話之後,司馬錦榮的臉色變了又變。嘴巴連續張開了又合上,口裡咀嚼著肖庚吐出的「朋友」兩個字,他的胸膛裡有一股暖暖的東西在流淌。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寂,一滴液體突然「滴答」的一聲掉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