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飛眼裡透著笑意:
「你來了」
來人一身白衣,見到上官雲飛,臉色忽然漲的通紅,眼睛卻在發亮。她咬著唇點了點頭。
「我知道是你,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白衣人說完,臉色更紅。她坐下來,低下頭,耳朵都紅了。上官雲飛倒了一盞茶,放在她手邊,笑道:
「除了飛天魔女,誰會有這樣的手段?」
「你是在恭維我?」
白雪飛抬起頭,眼裡也露出笑意。
「這是事實,別人也這麼認為,只不過我有機會當面說出來而已!」
白雪飛心裡像盛滿了蜜。
「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現在已經很有名,再說陰山離這兒並不遠!」
「你聽到了令牌的事?」
「方圓幾百里,只要長耳朵的人都聽見了,我當然也不例外」
「你怎麼看?」
「來人針對令牌,目的是想銷毀證據」
「一個令牌能算什麼證據?你不認為,他們只要把令牌換換樣子,餘下的銷毀,不就萬事大吉了?」
「話雖這麼說,關鍵令牌在你手裡,只要你說出來,別人就算懷疑,也沒人敢反對」
「沒想到我這麼有影響力」
上官雲飛訕笑道。白雪飛接著說道:
「一個組織的令牌令旗,相當於官府印信,不能隨意更改。要是丟了就改,那個組織也沒那麼可怕了。再說,他們可能也想試試你的實力」
「他們有勢在必得的把握?」
「我看他們不會就此大動干戈,但也不容小覷。這是跟你第一次面對面對壘,或者是他們大戰前的演練也未可知」
「他們知道我不肯輕易交出令牌,所以必須全力施為,看來這一戰已經在所難免」
白雪飛點點頭:
「如果他們僥倖得手,定會明目張膽,加緊行動;若是遭遇打擊,可能會隱藏得更深,行事更詭秘,要找到線索也就更難」
「那你看我該怎麼辦好呢?」
上官雲飛笑問。
白雪飛臉又紅了,她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上官雲飛呷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我已經等了兩天,按理說,揀了東西要還。可是這件東西實在非比尋常,就算他想要,我也不能給」
他歎了一口氣,悠悠說道:
「看來,他們只好動手搶了」
「我知道你會這麼做」
「為什麼?」
「如果不是,我又何必來?」
上官雲飛心裡也甜滋滋的,他又呷了一口茶,覺得茶水味道好了許多,讓人神清氣爽。
太陽升起來,陽光照在窗上,血跡已變成黑色。上官雲飛熄滅了燈火,打開房門。清冷的空氣立刻鑽進屋裡。他回過頭,問道:
「困不困?」
白雪飛搖搖頭。
「那好,去吃飯!你想吃什麼?」
上官雲飛問。
「你請我?」
白雪飛歪頭笑道。
「我早該請你了!」
「這裡不是中原,即使想請我,也沒多少菜可選擇。好在我的要求不高」
她頓了頓,似乎在考慮,然後說道:
「我想吃手擀面,菜就要手把羊肉」
上官雲飛心裡湧上熱流,這是自己喜歡的飯菜。他眼睛有點潮濕,說道:
「好,我們就吃手擀面和手把羊肉!」
「塞北春」是榆樹鎮最好的飯館,名字雖然一般,菜卻不錯。飯館裡人很多,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恰好他們進門,大廳中央有張桌子騰出來。上官雲飛和白雪飛坐下來,點了菜,慢慢等著。
上官雲飛端起茶杯,忽聽白雪飛指甲輕輕地扣動桌面,他垂下目光,見白雪飛蘸水寫了三個字:不能喝。上官雲飛手放下來。朝四周看了一圈,明白了。原來這張桌子,本來就是給他們預備的,身旁幾桌客人也在吃飯,目的卻不單單是吃飯。
菜上了桌,上官雲飛看著白雪飛,她輕輕點了點頭。上官雲飛叫道:
「小二!」
小二應聲跑過來,上官雲飛本來已摸出銀子,卻又放了回去。他發現這個小二是假的。
「客官,什麼事?」
假小二盡量裝得自然。
「這壺茶怎麼一股餿味?」
「是嗎?」
假小二拎起茶壺,掀開蓋子,鼻子湊上去嗅。
「沒有呀?」
話音未落,上官雲飛已經捏住他下巴,小二大驚,茶壺撒手,上官雲飛伸手托住,再一遞,壺嘴插進小二嘴裡,咕嚕嚕聲響,茶水灌進了喉嚨。
小二大驚失色,撲通跪在地上,手指伸進嗓子裡亂攪,想吐出來。他只是想想而已,連手指都沒來得及拿出來,靈魂就已溜走。他仍低頭跪在原地,鼻子嘴裡慢慢流出血來,黑色的血,腥臭撲鼻。上官雲飛看了看白雪飛,說道:
「走,我們去別的地方」
白雪飛點了點頭,站起來。兩人剛抬起腳,猛然至少有四把刀,上下左右一齊向他們身上砍落!面前有兩個人站起身,手一抖,兩把刀毒蛇似的刺向二人咽喉!
上官雲飛抓緊白雪飛右手,腳步未停,向刀尖撞過去。兩個刀手驚得瞪大了眼睛,一愣神,忽見一道燦爛的劍光從眼前劃過,兩個白影嗖地從頭上掠過去。刀手又一怔,聽到鏘地一聲,低頭一看,兩把刀連著兩條胳膊,同時掉落地上。血從創口湧出,兩個刀手面如金紙,腿一軟,癱成了一堆泥。
身後四把刀一擊落空,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腳尖點地,刀前身後,箭一般向上官雲飛和白雪飛射來!兩人腳剛落地,門口又竄進四條人影,掌中刀齊向他們身上劈落。
上官雲飛眼中寒光頓射,他左手仍抓著白雪飛,右手握上劍柄,一瞬間,他好像變成了一座冰山,渾身透著攝人心魄的寒意,高傲、冷漠、無情。
柄刀快如閃電,一眨眼到了兩人的前胸後背。上官雲飛一抬白雪飛手腕,兩人騰身躍起,上官雲飛躍起同時,拔出長劍,一道比閃電更快的劍光一閃而逝。柄刀走空,個人同時收招落地。門口衝進來的四個人,腳已落地,上半身仍往前撲,重重撞在對面四個人身上!四個人摔倒,個人大眼瞪著小眼,撲過來的四個人回頭一看,驚見自己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經分離,下半身仍然站著,呼呼竄著鮮血!這是最後看到的一幕,他們甚至還沒有感到疼痛,就已被活活嚇死。
四個人掙扎著爬起來,渾身鮮血,連刀也忘了揀,事實上,撿起來也沒用。他們已經看到了差距,他們的刀法,在對方眼中,根本不算刀法,像是孩子的胡亂比劃;刀也不是刀,甚至連廢鐵都稱不上,而是一根木條。他們信心已經破碎,站在那兒,臉色煞白,目光呆滯。
上官雲飛和白雪飛站在面前,冷冷地看著他們,像在看著死人。
「你們是誰?」
上官雲飛剛問了一句,忽見四個人臉上起了變化,嘴角浮起微笑,臉色霎時變作青紫,慢慢倒了下去。
兩人呆住了,他們手還握在一起,忘了分開,掌心裡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