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獸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大的打擊,心中又是鬱悶又是嘴猛地張口,從四張大嘴中呼出四團黝黑的氣團來,衝出身外幾百米之遠。方圓幾公里的海水便慢慢由蔚藍轉為烏黑,而它的大觸角也拚命地胡亂搖擺,企圖想把劉放那「小小」的身軀抓住,塞進自己的嘴裡,以解心頭之恨。
其實劉放早以收住氣息隱身附在那怪獸的上頭,看見那怪獸如此折騰,不免啞然失笑。四週一片狼跡,海中的一些小魚小蝦的被爪怪獸這樣一弄,死亡慘重。烏黑的海水中魚肚翻翻,血肉模糊。
「看你折騰的,傷及無辜無數,又罪加一等!不給你鬆鬆皮你還不知道本爺的厲害!」
劉放怒極而笑,雙手如爪,虛抓一下便用力朝左右一分。卡嚓一下,一條巨大而笨長的觸角竟生生被劉放硬扯下來,拋到一邊。
那怪獸遭此打擊,立即痛得身軀翻騰,四張大嘴裡發出巨大痛苦的哀呤。
不過很奇怪地是,透過那烏黑的海水,劉放竟發現那怪獸殘缺的觸角傷口處湧出大股的黑色粘稠物來,逐漸形成一條比其他觸角較為短小的黑色透明觸角,幾分鐘過後,觸角不再透明,竟如開始那般一模一樣。
「哇靠,這東東的再生力量還不是一般的強悍啊。」
劉放很是感歎,不過手上並沒有半點鬆弛,身影一晃,人便出現在那逐漸平息下來的爪獸的右側,左腿猛地踢了出去。
一道銀色的光圈隨著劉放的腳踢出時同時迸發出來,將本來烏黑一片的海水映得一片銀亮。
光圈愈往外迸出光芒愈盛,那怪物似乎特別害怕那種銀光對它身體的打擊,倉促之下連滾帶爬地朝外掠走。但它再快就沒有劉放釋放的能量快。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光圈狠狠地撞到爪怪奇大無比的醜陋身軀上,頓時海水又一次激盪開來,翻江倒海一般的震盪翻騰,巨大的碰撞將那隻怪獸的身軀直接撞飛幾公里之外。
劉放再次如影相隨,身影緊跟著那怪獸拋飛的巨大身軀貼了過去,今天他就要玩玩這只不知死活,敢主動冒犯他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
此時,怪獸已經被那強悍的銀光擊得滿身傷痕纍纍,血肉模糊。本來已經再生完畢的那只觸角再次短了一大截,而其中一隻羅大的眼珠此刻也黯淡無光,黑色的粘稠不斷從眼角滲了出來。
爪獸此刻也真正發怒了,另三隻眼珠忽地從眼眶中凸了出來,本來漆黑的眼眸此刻卻變成殘紅之色,而且還顯得無比的妖艷詭異。
條粗長的觸角一陣翻騰糾纏,幾秒過後,那觸角上竟長出無數像刺蝟一樣鋒利的堅硬細毛。整個身體在蠕動中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四張血噴大嘴此時猙獰著極力地誇張著張開,本空洞的大嘴中凸出無數像鋸子一般的齒輪利牙。
「嗷!」的一聲大吼,爪怪的知感一下似乎變得非常的明銳,它已感知到劉放正貼在它的上方,於是條觸角一齊出動,朝劉放隱身之處飛快地纏去。而四張大嘴中同時噴射出烏黑髮出劇烈腥臭的粘稠狀宛如水箭一般的液體,從不同方位射出而目標卻匪夷所思達到同一步驟,同一方位。
「不錯,這畜生倒還有幾分本領。」
劉放嘿嘿一笑,雙手一揮,一道黃色的玉符從他掌心中飛了出去,飛到海水中一下化成一條三仗來長的黃色蛟龍,龍首一抬,龍嘴一張,瞬間,那些爪怪噴射出來的黑色腥臭液體竟全部被它吞進肚子裡,痛快地打了個飽嗝後,黃色蛟龍也不繼續行動,而是直接懸浮在劉放的頭頂。似乎除了吞噬那些劇毒液體的任務外,其他的一切都與它無關。
而那條觸角不管有多快,也沒有劉放瞬移的身法快,也沒見他身影晃動,人卻直接出現在爪怪的頭頂,然後雙腳一落,直接降落在爪怪龐大的身軀上方中央之處。
沒有等爪怪再次行惡,劉放直接從玄紅戒裡抖出一條索妖繩,飛快地打出一道索妖手訣,長長的繩索一下將龐大而醜陋的爪怪全身上下,包括那條粗壯而碩長的觸角緊緊捆了起來,捆得像一隻超大的粽子。
一手提著索妖繩的一頭,劉放嘿嘿一笑道:「不錯不錯,這東東恐怕不止千年修為,體內還有妖丹,全身上下都是寶啊,不管煉器煉丹都是尚好的高檔材料。看來這次的收穫也實在不小啊。」
「這位道友請慢行一步!」
正當劉放準備將捆得粽子一般的爪怪收進玄紅戒的放置生物的特殊空間裡,然後打道回府之時,突聽前面幾百米的地方海水一陣沸騰分裂,一個身穿道裝的中年道人瞬移而來,面帶焦急之色顯身而出,對著劉放打了一個道訣,雙手抱拳說道。
劉放心中
雖然那道人瞬移時的能量波動他的神識已經感覺到了是沒有想到速會如此之快,似乎這海水在那道人身上絲毫沒有半點阻隔之力一般。
「道長客氣了!請問道長有何事指點呢?」
劉放將手中的爪怪順手一丟,忙地著那中年道人還了個禮,客氣地說道。
「道友你實在太客氣了,貧道夕庸,是個海外散修之人。指點貧道倒是不敢。道友你的修為高深莫測,貧道無法揣摩。只是……它……道友,這只爪獸是貧道洞府的一條守護獸,貧道因為最近忙於修煉,而忽視對它的管制,導致它私自出來行兇。貧道洞府就在這片海洋之中的一個孤島上,聞到這畜生危機之時發出的求救信號,才知道……還望道友看在都是修行者的份上,暫且饒過它可好?」
那道人說話的語氣很真誠,臉上表情憨厚中帶有一絲愧疚之意,甚至還有些尷尬,手指著被劉放綁住仍在地上的爪怪,眼神中多有不捨。
劉放非常驚奇,對這個叫夕庸道人的表現感到非常的詫異。在他印象中,修行者都是清高而孤傲的,做事喜歡自以為是,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而且不管是行為和語言都專橫不羈、桀驁不馴、睚眥必報。
他萬萬沒有想到,身在這淵海天涯,竟會遇到一個說話做事都如此彬彬有禮之人。而且這叫夕庸的海外散修修為高得出奇,體內早已元嬰生結,並且趨於成熟階段。也等於說,夕庸並非只是一般的元嬰級別的修行高手,以劉放的眼光,他的修為已經達到「煉神返虛」的高階,起碼進入「分神」的恐怖階段。
要知道,在眾多的明裡暗處的修行者,不管是散修還是名門正派,或者是歪門邪道。修為達到元嬰級別的就已經算是超級高手存在,一個大派中,這樣的人往往只有一到二名,而且還都是身握重權的一門之長,或者是門派中的隱士高人存在。
當一個修行者的能力達到元神出竅的地步,就說明這人已經長生不死,免去六道輪迴的苦難。而要達到這種地步,往往一般修行者終生不可逾越。所以說從金丹到元嬰,這是一個無比龐大的飛躍,而從元嬰達到出竅,或者再進一步,到達分神,那麼這人就已經叫做陸地神仙,成為傳說的存在。
而眼前的這位相貌酷似中年的夕庸道人的修為明顯已經高過普通修行者看劉放的這種剛剛跨入元嬰地步幾個境界層次的人,在劉放傷其守護獸的前提下,竟沒有主動出擊,而是煞有禮貌地對他提出請求。這是劉放一時無法想通的事實。
「難道這人有什麼陰謀,想先禮後兵,趁我放低警惕之時,一舉將我偷襲擊斃?不可能,他那雙眼睛雖然深邃,但清澈無塵,絕對不像是個喜歡耍弄陰謀詭計之人。而且從表面看,他的境界比我高出許多,按道理他如果開始從背後對我進行偷襲的話,以一般的情況來說,我這個『初級』元嬰修行者是逃不過他的全力一擊的,他大可不必對我耍什麼手段。」
劉放心中暗暗分析道,微一愣神後,劉放馬上恢復過來,笑了笑對夕庸拱了拱手說道:「道長勿怪,只是剛才這畜……這獸突然衝過來對我進行攻擊,不得已的情況下我才出手反擊。呵呵,我還以為是深海無主之異獸,沒有想到是道長的守護獸。這是一場誤會,那麼現在一切都清楚了,道長就請將它帶回去。」
劉放這人一慣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別人如果惡言以對,那麼他便不管對方實力有多高,他也會拚命抗上。但如果對方以禮相待,以理坦誠,他也會還別人禮和理。雖然爪怪渾身都是寶,但在禮和理面前,劉放永遠保持著他特有的灑脫和大。
劉放右手微微一招,本來捆在爪獸身上的索妖繩一下自動解開,「唆」的一聲飛入劉放的手中。
爪獸重新獲得自由後,四隻斗大的眼珠怯怯地望了劉放一眼,然後身軀一轉,一下便衝到夕庸的前面,爪匍匐在地,四張嘴巴呱呱地亂叫,身軀顫慄,似乎在向主人求饒一般。
夕庸抱歉地對劉放點了點頭,然後橫眉望向匍匐在他前面的爪獸,鼻子裡一聲威嚴的冷哼,右手虛晃,手中出現一支長長的上面粘滿倒刺的鞭子,話也沒有說,揮手就對著爪獸猛地抽去。
那爪怪也不敢躲避,又似乎特別懼怕夕庸手中的綠色怪鞭,渾身更加地顫抖起來,一鞭下去,那爪獸竟發出人類一樣悲慘而極痛苦的哀叫聲,鞭到之處血肉橫飛,一片模糊。
當夕庸再次揚起手中的長鞭時,劉放忙將他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