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突然看見劉放本來鬆弛的身體緊繃起來,不由心中一緊,開口喊了出來。沒等他話音落下,距離劉放二米不到的雜草叢中射出一道黑影來。
「砰,砰……」兩聲悶響,劉放的來復槍槍口噴出兩道火光,槍響的同時,他的身體也閃向一邊。
「媽的,死翹翹的爛屍體還能出發本能的攻擊?這是什麼世道啊?」劉放狼狽地從雜草叢中爬了起來,用手抹去臉上的碎肉,眼睛怔怔的望著掉落在地上的一截黑白相間的蛇尾,出口咒罵道。
「媽的,你小子不要再嚇我了,不然老子把你這趟的獎金全扣下來。大家各就各備,守好任務品,猴子,小六你們兩個收拾戰場,這怪蟒恐怕至少活了不下百年,那肚中的蟒膽蟒心之類的東西絕對值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蟒鞭之類的怪東西……」
胡海見劉放沒事,本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這一驚一乍的他肚子裡早把劉放罵得體無完膚,不過看剛才那小子的反應和動作,倒是有些欣慰。看來,這小子的能力又進了一步。
戰鬥結束,還好沒有傷亡,劉放的後面脖子上也僅僅只是擦去了一大塊皮肉而已,用消毒水洗乾淨包紮後也不礙事。
怪蟒本來殘缺的軀體在素有「屠夫」美名的猴子和小六兩人的搜刮下,已經「五馬分屍」。不過兩小子倒是真的從龐大的屍體中翻出一枚柚子大小的蟒心,還有一枚拳頭大小碧綠的蟒膽,至於胡海所說的蟒鞭之類的就沒有找到。不過劉放包紮好傷口後,竟然用一根木棍從肉醬一般的蟒頭中翻出一枚泛著瑩光的黑色珠子來。
這枚珠子精英剔透,泛著瑩瑩幽光,雞蛋大小,透過表層的瑩光,劉放感覺中裡面似乎流淌著一股難以琢磨的氣息來,放在鼻前聞了聞,竟然有點幽香透出,端的是無比的詭異。
劉放大喜,自作主張地把那珠子佔有已有,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貼身的衣兜中。
「我說胡頭,這天也快黑了,距離目標地也有五十公里,是不是找個安全點的地方休息休息呢?」
看著弟兄們滿是疲憊的臉色,抹去怪蟒飛濺在身上的腥血和碎肉,依然還發出陣陣惡臭的衣服,劉放對著耳麥低低地對走在前面的胡海說到。
胡海聽了劉放的話,不由停下腳步,他再次抬腕察看了一番衛星導航儀,心中細細地計算著目的地的距離,然後又閉目想了想,這才揮了揮手。
護衛隊的兄弟見頭恩准了劉隊的提議,馬上各自對著耳麥低低的歡呼了幾聲。隊伍再次向右邊挺進了幾百米,找到一處有著一條二尺寬小溪的平敞地帶,快速地架好三個軍用野外帳篷,然後把那黑色的箱子放在呈三角包圍狀紮好的帳篷中央,安排好外圍和內圍守崗人員後,這才歡呼著分批跳入清涼的溪水中清洗滿身的腥臭。
夜晚,天上繁星閃爍,山風徐徐吹拂著劉放的臉龐,坐在營地的外圍草地上,劉放摸出一支皺巴巴的香煙,「啪」的一聲,縷縷煙霧升騰,四週一片漆黑。為了安全慣例,野外宿營是嚴禁燃燒篝火的,以免火光引來暗中的敵人。
為了抵禦叢林的蚊蟲毒蛇,在外執崗的隊員滿身都塗上刺鼻的大蒜汁。正是這氣味兒讓劉放本來疲倦至極的身體久久不能入眠。為此,他主動換下外圍執勤的桿子。
盤坐在一塊凸起的石板上,劉放運用了幾周小時候爺爺教給他的「養生心法」,本來疲倦的身體在微量得難以覺察的真氣流轉下,竟也慢慢地恢復過來,甚至,連脖子上本來火辣辣疼痛的傷口也快速的癒合著……
不錯,幾周下來,體力和精神都恢復如常,疲勞感徹底消失,整個人都神采奕奕,貪婪地吸了幾口亞熱帶叢林中清新而清爽的空氣,劉放感覺體內的真氣比以前又明顯了一分,這是個不錯的預兆,從小爺爺逼著他修煉「養生心訣」,一直都沒有明顯表現和作用,直到二年前他受到一次重傷後,在傷病之中再次運行心訣他才感應到體內有絲絲氣息流動,那種氣息的流轉讓他的傷口以一種罕見的速進行癒合,那時,劉放才知道爺爺當初的用心良苦……
劉放心中靈光一動,他不由按照心訣後篇所示,微微吸了口氣,眼觀鼻,鼻觀心,心沉自然,精神的感知慢慢向四周漆黑的空間裡蔓延開去……
一切都好像就是那些玄幻小說中所說的,劉放的意識中感應到本來安靜的叢林中逐漸熱鬧起來,低低的蟲鳴,細細的螞蟻爬動聲,樹葉在夜霧的滋潤下緩緩伸展出脆嫩的綠芽,地底下許多昆蟲睡眠時發出的輕微呼吸……這一切的一切,都清澈地映在劉放的腦海中,是那麼的玄妙,那麼的自然而然……
劉放在這種自然而清晰的氣息中,心境慢慢緩和起來,本來久蘊在內心中的仇恨和血腥殺戮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淡化。這種感覺很奇妙,第一次感應之下,那種徹入心腑的寧靜讓劉放流連忘返……
突然,有股細微而不和諧的聲音由遠至近慢慢傳了過來,劉放本來難得平和一次的心態一下驚醒過來,有種危險的氣息從那股不和諧的聲音中透射出來,而那種聲音的目標正在營地所處的位置。
劉放猛地睜開眼睛,擺在一旁沾著露水的來復槍一下抓在手中,他警惕地側耳細細查詢著,心中那抹感知緊緊鎖住那股聲音的源頭,不到一分鐘,劉放完全確認下來,他毫不猶豫地按動手腕處多功能表上那微小的紅色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