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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六章 最後的瘋狂 文 / 木又

    離人傾:「嗨,我發現嘎力的屁股還真大呢!」

    蘭若云:「如果你發現他身上有比較精緻的部位,請告訴我!」

    離人傾:「為什麼獸人族在身體條件方面那麼優秀,頭腦卻那麼遲鈍!」

    蘭若云:「這還算好的了,史前有一種怪獸,你用力的踩他尾巴一下,五分鐘後它才能感覺出疼來!」

    離人傾:「會有那麼誇張?」

    蘭若云:「嘻嘻!」

    離人傾:「不過怎麼能想辦法把嘎力搞掉呢?他可比一般的獸人聰明多了!」

    蘭若云:「我有種預感,我們和他交鋒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離人傾:「……,好極了!」

    蘭若云:「啊──你咬我的手指幹嘛!」

    離人傾:「呵呵,對不起,一想起能幹掉那個大個子我就興奮!」

    蘭若云:「那你強姦他算了,別有風味啊!」

    離人傾:「咦,我怎麼沒想到呢!噢噢噢∼∼好噁心!」

    蘭若云:「^_^!」

    ★★★

    一陣尖銳的竹哨聲響起,打擾了兩個人關於「同志文學」與「青春期騷動」這兩個問題的討論。

    十一個人,站成短短的一列,人族蘭若雲,神族離人傾,兩個精靈,一個翼人,一個蹄人,五個爪人。

    曾經,這只隊伍有過上百人。那時候,隊伍總要前後疊加著站出很遠,前前後後的摩擦與位置之爭還曾導致過打架鬥毆。

    每日的黃昏和清晨,長長的隊伍在一望無際的大沙漠裡跑步,這一條人龍,給這孤獨的沙漠帶來了慰藉;帶來了快樂;帶來了震撼;帶來了……

    沙漠的悲傷──那些年輕人,如今都在哪裡?就在它的懷抱中,黃沙底下,安眠著……

    可是,還沒有完,還會有人到下來,為了沙漠的乾渴,用自己的鮮血、生命和榮譽來陪伴它,他們別無選擇!

    「有人曾經問過我,那塊運動場地是用來訓練什麼的?」狼克向著大營裡被鐵絲網圍成的一個小型場地指去。

    「我一直沒有回答,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告訴他們了,他們也沒有資格進入那裡。那裡只有強者才可以在最後的時候進入一次,也僅僅這一次。或生,或死!」

    「我是一個冷血的人,當年我和各位教官把你們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對任何人留情,但是你不得不承認,我是一個優秀的殺手!」他仰天長歎了一口氣。

    「可是,每到這個時候,我還是想留下你們,因為你們是優秀的。」低下頭沈默了良久,「但是,最優秀的殺手只有一個!你們當中,有十個人將在這最後的訓練中死去,而那個剩下的人將是最優秀的殺手!」

    「……」

    「很好,沈默說明你們都明白了當初我所說的話,你們明白了『最優秀殺手的含義』,也許正是因為你們洞徹了這殘酷的事實,才更激勵了你們奮鬥的意志──在累計千人的殺手中脫穎而出!」

    「總是有殺手會死去,也將有新的殺手產生,而「產生」的過程總是痛苦的。就像我們出生一樣,我們在哭,母親也在哭,因為痛苦而哭。可是,生命卻因此而得以繁衍,種族才因此而延續,痛苦無罪!」

    「現在,你們就要拿出勇氣,來迎接最後的痛苦。你們將進入那片場地決鬥,決鬥的方式是:

    1號對2號勝出者對3號、4號勝出者對5號、6號、7號勝出者對8號、9號、10、11號……」

    「如果1號一直勝利的話,他不是等於一個人和十個人交手?」一個精靈問道。

    「不錯,如果前三場獲得勝利,他最後要接受四個人的挑戰!」狼克殘酷的說道。

    「我的天,這簡直是在博命,這不公平!」一個蹄人抱頭痛苦的道。

    「啪!」狼克上去抽了他一個嘴巴,「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如果有公平要我們這些殺手做什麼?曾經我就已經告訴過你們,不要妄圖在殺手營裡找到公平。你認為不公平──那些被我們殺掉的人會覺得公平嗎?他們可能是治國有方的賢主、可能是衝鋒陷陣的將軍、也可能是善良無辜的良民。可是為了錢,為了殺手的名譽,我們必須殺掉他們,只有他們的生命能成就我們的生命,適者生存!」

    「抽籤!」

    狼克把一隻竹筒扔在地上,裡面裝滿了條形的木板,十一塊,每一塊上標著一個號碼,從1號到11號。

    ★★★

    「兄弟,終於要結束了!」離人傾拍拍蘭若雲的臉蛋,臉上因痛苦而變了形。

    「不,你不會死的,難道我們會交手嗎?」蘭若雲搖著頭,表示他絕不會這樣做。

    「即使我們不交手,難道我們能同時在最後才出場嗎?這樣的幾率太小了!」慘然一笑。

    「我們不是一直堅持過來了嗎?即使最先出場,我們也一定要殺到最後!」

    「可是,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我們,只能留下一個人,無法改變的現實!」離人傾顫抖著聲音,無奈的說道。

    「……」

    「……」

    「如果真的是我們兩個,不要手下留情,將來出去的時候替我──!」

    「別傻了,聽著,你要活下去,為我報仇──!」

    「你以為我會獨活下去嗎?那樣我會很痛苦!」

    「難道我會親手殺掉自己的兄弟嗎!」

    「我不管,讓我來死──!」

    「我──!」

    ……

    「過來抽籤!」狼克在那裡大聲喊道。

    兩個人彼此又對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依依惜別的不捨。

    「堅持!」

    他們猛的把手掌擊在了一起,眼睛中閃出堅定的神色!

    ★★★

    十一個人順次把手伸進那個竹筒。

    一個精靈大叫了一聲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他抽了個3號。

    嘎力卻在那裡狂笑起來──他抽到了11號。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狂喜和狂悲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總是表現得最真切。

    「兄弟,這下你沒法和我爭了!」蘭若雲慘然一笑,晃動著手裡的號碼──1號!

    「竟然──你這個狗屎運!」離人傾眼角濕潤,略帶哭音的說道。

    「你呢──?」

    「看那面,好大一頭飛豬∼∼∼!」

    蘭若雲順著他指的方向抬起頭來,手上一輕,離人傾已經把他的號碼搶了過去,向著那片決鬥場飛快的掠過去──蘭若雲呆了一呆,離人傾已經進了決鬥場,回轉身,把自己的號碼向他拋了過來。

    蘭若雲接過:10號!

    「笨蛋,快回來──!」他全身用力,向著決鬥場趕過去,「教官,他搶了我的號碼!」

    狼克冷冷的蹬了他一眼:「從你們的手伸向竹筒的那一瞬間,決鬥已經開始了!」狠狠的關上鐵門,把決鬥場和外界隔了開來。

    蘭若雲眼角濕潤、悔痛交加的趴在鐵絲網上:「你這只笨猴子∼∼!」

    離人傾回頭衝他笑了一眼,轉過身,抽出腰間短刀!

    「傾,小心點!」蘭若雲扯著喉嚨高喊,聲音裡全是關切之意。

    離人傾衝他舉了舉短刀,做了了勝利的姿勢。

    第一場:離人傾對爪人2號。

    刀光一閃,離人傾主動攻擊,直來直去的一刀,直奔爪人的心臟,可以說,除了快,這一刀幾乎沒什麼特點,但也是最省力的招式。

    爪人高舉大砍刀,猛的向離人傾劈去,卻不閃避胸口那一刀──他的刀長,這是很高明的一招「圍魏救趙」。可是離人傾太快了,側了一下身躲過要害,拼著左臂受傷,將短刀插入了爪人的心臟。而他的左臂也被砍掉了一層皮,鮮血滲了出來。

    也許只有殺手才能進行這樣快捷而殘忍的搏鬥,所謂一招致命,絕不給敵人可乘之機。

    爪人滿臉怒氣的倒了下去,他沒想到對手是這樣玩命的打法,完全沒有競技精神。所以說爪人頭腦遲鈍──他忘了自己是殺手了,他進行的正是玩命的搏鬥!

    第一場:離人傾勝。

    蘭若雲知道離人傾是拼著受傷來保持體力,在這種決鬥中,只要還能保持行動能力,就能憑借內力使出那奇快的一刀!

    第二場:離人傾對精靈3號,蹄人4號。

    一進場地,精靈就開始向著離人傾瘋狂的射箭,他躲在空中,完全佔據了地形的優勢。

    看著精靈射過來的鐵箭,離人傾「嘿嘿」冷笑了一聲,任憑它扎入自己的左肩,趁精靈不可思議的大驚而呆了一呆的瞬間,手中短刀脫手而出,閃電般射向精靈。但是精靈之所以能在殘酷的訓練中活下來,並不是因為他只會射箭──凝聚內力,盡可能在千均一發之際往左讓了一讓。

    可惜他的翅膀太大了──短刀插入他的翅膀,勁力不消,帶著他的身體靠上鐵絲網,別在了鐵絲上。刀鋒沿著鐵色的縫隙滑了下來,把他的翅膀豁開了一個口子,整個翅膀從中斷為兩截,他跌在地上。離人傾走過去,向著精靈的胸口就是一拳,一口鮮血噴在他臉上。第二拳、第三拳……

    這只是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情,而精靈的快速正襯托出了蹄人的緩慢。等到離人傾把精靈拳毆致死的時候,蹄人的長槍才刺了過來。離人傾猛的一回頭,鮮血猙獰的面孔嚇得蹄人收槍後撤。離人傾從容的拔出肩上鐵箭,一股鮮血竄了出來,他也不管。把箭枝扔在地上,撿起自己的短刀,向蹄人做了個「過來」的姿勢。

    蹄人的氣勢已經被離人傾的殘酷壓制住了,竟然遲遲不敢進攻。嘎力在外面大叫一聲:「你這個廢物!不殺他你就得死!」

    蹄人全身一震,熱血上湧,舞起一個槍花,嚎叫著向離人傾衝過去!

    離人傾用了個最難看的「懶驢打滾」的姿勢,躲過鐵槍,滾到蹄人的身前,一刀砍斷蹄人的左腳。蹄人大叫著來不及倒轉搶尖,就那樣兩手握住槍把插入離人傾的大腿。

    離人傾不顧腿上疼痛,短刀刺入敵人小腹,奮力上挑,將蹄人開膛豁肚,血肉內臟流了一地,慘叫著死去。

    槍把是沒有尖兒的,能插入離人傾肌肉結實的大腿,可見蹄人已經用了全身的力氣。而這一次受傷,也是目前為止最重的。

    第二場:離人傾勝。

    蘭若雲紅腫著眼睛,嘴裡「堅持住」的聲音已經越來越沙啞。看著浴血的離人傾,他真恨不得馬上跑進去保護他──場內的離人傾以命相博,場外的蘭若雲心膽俱裂。

    第三場:離人傾對爪人5號、爪人6號、精靈7號鐵門打開,三個敵人面對著剛剛從腿上拔出鐵槍,連站都站不穩的離人傾,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啊∼∼!」爪人大叫一聲,揮舞著手裡的厚背刀向著離人傾衝了過去,巨大的身影完全把離人傾罩住了。

    就在他衝到離人傾身前,正要把厚背刀劈下去的時候,忽然,他停住了,然後緩慢的的仰天倒了下來,眉心一股鮮血混著腦漿流了出來,死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狼克也「呼」的一聲站了起來,沒人看清離人傾用的是什麼招式。

    剩下的爪人和精靈對看了一眼。精靈拉滿了弓,向離人傾射了過去,被他揮刀打落。

    爪人開始繞著離人傾繞圈──本來三個人的時候還充滿了信心,現在無緣無故的死了一個,他可不想那樣死掉。看著離人傾腿上不斷滲出的血跡,他決定騰到他血盡而亡。

    於是,決鬥場中出現了一個這樣的畫面:精靈在半空中向離人傾不斷射箭,離人傾單腿跪在地上用刀揮打,爪人拎著大刀無限繞圈。

    蘭若雲心急如焚,這樣下去離人傾早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暈過去的,那時候就任人宰割了。他不知道,剛才離人傾因為使用了家傳「離人指」,將爪人一擊而殺,已經差不多耗盡了內力,現在他正一點一點的積聚著內力。

    因為精靈有了前車之鑒,怕被他的「飛來之刀」割斷翅膀,所以離得很遠,而要進攻就只能先對爪人動手,離人傾明白這一點,開始把全身的氣勢壓在爪人上。

    他緩慢的站起來,把精靈射過來的一枝箭打掉,揮刀向爪人砍過去。爪人用厚背刀去擋,剛感覺刀上的壓力,忽的又一輕,已消失了離人傾的刀跡。「!當」一聲,他看見離人傾的刀已經掉在了地上,正奇怪自己還沒用力怎麼對方的刀就被打掉了?忽然雙腿一緊……

    離人傾趁爪人擋自己短刀的一刻,自動放刀。他的身材遠小於高大的爪人,稍彎了一下腰就抱住了爪人粗壯的雙腿,一咬牙根,扳了下去……

    爪人只覺站立不穩,高大的身軀「!」的仰天倒了下去。精靈看離人傾雙手用在了爪人的雙腿上,感覺有機可成,拔出腰間短劍飛到離人傾上空,向他刺了下去。

    離人傾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奮力抽出左手,抓住地上短刀,向半空中的精靈揮去。血雨紛飛,精靈的短劍還未及身,離人傾的短刀已經削去了他的半個腦袋。

    爪人仰起上半身剛要起來,離人傾和身撲了上去又把他壓倒了,兩個人滾成一團。

    爪人掏出腰間匕首,刺進離人傾的右胸,而離人傾也慘笑著拔出匕首插進爪人的左胸,眉宇間竟然現出了極其得意的表情。

    「啊∼∼!」爪人驚恐的瞪著正衝自己壞笑的離人傾,胸口中鮮血汩汩而出,「原來媽媽說的對,心臟,啊,心臟真的長在左邊──!」頭一歪,不甘心的死掉了!

    第三場:離人傾慘勝。

    「快開鐵門呀∼∼!」蘭若雲錘著自己的胸口,瘋了般的咆哮著。

    第四場「離人傾對8號翼人、9號爪人、10號蘭若雲、11號嘎力。

    ★★★

    隨著鐵門的打開,蘭若雲踉蹌的跑到血泊中的離人傾身旁。

    他抱起離人傾,大聲的叫著:「傾,醒醒,我來了──!」悄悄把左手放在離人傾的身體底下,藉著爪人屍體的掩護,使出氣療術。

    紫氣微揚,離人傾睜開眼睛,胸口這一刀他傷的太重了,渾身淌滿了鮮血。

    「堅持住,是我,傾,別放棄!」蘭若雲聲音裡帶著哭腔。

    「我……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離人傾掙扎著坐起來,斷斷續續的說,忽然體內一股暖流湧了進來,除了胸口那一刀,其他傷口竟然止血凝結,他奇怪的看著蘭若雲,蘭若雲含著淚衝他詭秘的一笑。

    「嘿嘿∼∼看來最後贏的還是我啊!」嘎力陰森森的話語在身後響徹。

    破空之聲──一隻利箭夾著風聲向懷中的離人傾射了過來,是翼人的重型弓箭。

    蘭若雲揮劍將箭枝擋開,護在離人傾的身旁,轉身冷冷的對著眼前的三個敵人。

    「你,永遠也不會贏了我們的──!」蘭若雲向著爪人嘎力比了一下中指,侮辱他。

    「我不會上當的,你想激怒我?」嘎力狡猾的冷笑,「嘿,我只憑實力,其他的對我都是鏡花水月,而今天,你們必須死!」

    「啊∼∼」大叫一聲,他斜斜的揚起厚背刀,並不像其他獸人那樣直上直下的劈,而是成一定角砍了過來。

    蘭若雲目呲欲裂,全力接了他一刀,「!!」兩人各退一步,對於嘎力來說他並未用全力,而對於蘭若雲,竟然和天生神力的嘎力硬接了一招而不後退,可以說這一刀兩人旗鼓相當。

    蘭若雲絕不允許自己後退,他要保護自己身後的離人傾。

    「好小子,再接我一招!」嘎力全身繃緊,雙目圓睜,全力向蘭若雲劈去。蘭若雲咬緊牙關,長劍上舉,「!∼!」不像是金屬相接的聲音,更像是氣體的相撞。

    蘭若雲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他硬撐著嚥了下去。

    「再來一刀──!」

    「!∼∼!」沈悶而讓人煩躁的聲音再次響起。

    蘭若雲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晃了晃,可他還是沒後退!

    「別管我了──!」離人傾知道這樣下去,蘭若雲會被嘎力震死的,他咬緊牙關站起來,向另一個爪人衝了過去,此時那個爪人正把厚背刀向他劈來。

    離人傾費力的舉起短刀,看著那柄大刀逐漸接近。

    蘭若雲猛的轉身,一股紫氣向那爪人射去,他不知道這只是虛招,嚇得趕緊收刀後退。蘭若雲衝上前去,長劍斜遞,拼著挨他一下子,也一定要先幹掉一個。

    爪人果然躲不開這雷霆一擊,被長劍從小腹刺進,直貫後背。而他的大刀也重重的擊在了蘭若雲的腰上,可惜瀕死時力氣不夠,否則已經把蘭若雲腰斬了!

    蘭若雲顧不上看腰間的傷口,轉身打掉翼人射來的長箭,而此時,嘎力的厚背刀已經離離人傾的脖子不足一尺了。

    任何變招都來不及了,蘭若雲一咬牙,伸腿向那柄大刀踢去。

    「喀嚓∼!」的一聲,腳尖踹上刀背,刀身蓄滿的內力硬生生的將蘭若雲的腿骨震離了位,脫臼和抽筋的痛苦讓蘭若雲頭頂直冒冷汗。還好這一腳及時,大刀擦著離人傾的鼻尖滑過,刀鋒在離人傾的臉上留下了一條腫痕。

    蘭若雲無法站立,單腿跪在地上,兩個人背靠著背,蘭若雲擊打著翼人射過來的箭枝。

    「你別在那裡不停的射那沒用的箭了,下來幹掉他們!」嘎力沖空中的翼人大喊著。

    翼人看看下面的局面已定,收落翅膀,扔掉重弓,拔出背後長劍,向離人傾刺了過去。忽然背上一痛,回過頭,看見嘎力正對自己嘲弄的笑著。

    「世間為什麼總有這麼些蠢材呢?明明告訴他了,最優秀的殺手只有一個,他還下來送死──不過還好他蠢,讓我省了不少功夫!」嘎力猙獰的笑著,似乎在自語,又似乎在向全天下的人發表演說。

    抽出插入翼人身體的大刀,翼人長聲慘呼,鮮血噴出了老高,倒地而亡。

    「現在輪到你們了!」嘎力揮起大刀,向著蘭若雲劈去。

    蘭若雲單腿著地,奮力舉劍擋擊。

    「!!!」之聲不絕,蘭若雲頭腦裡一陣空白,吐出的鮮血染紅了前襟衣衫,身體越壓越低!

    「!啷啷∼∼」長劍被嘎力擊落,撞擊在地面上,發出難聽的聲音。

    嘎力也被反震得頭昏腦漲,看見蘭若雲武器落地,獰笑著一刀向他頭頂劈落。

    離人傾翻轉身,伸手向嘎力指去──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向嘎力的眉心。

    這次大家看清了,正是離人傾的家傳「離人指」,可惜他重傷無力,這一指大打了折扣。嘎力猝不及防,收刀回擋,同時歪頭向外躲去,白光擦臉而過,滑破了嘎力的臉頰,現出一刀寸深的傷口。

    嘎力摸著臉上傷口,想自己乃獸人族堂堂美男子,竟然被毀了容,暴怒下揮刀就要切下離人傾的腦袋。

    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詭笑著猛力一刀將蘭若雲掃出老遠,之後看著對他怒目而向的離人傾,冷森森的說道:「我要讓你嘗嘗死亡的恐懼,以解我心頭之恨!」

    他把刀向著離人傾切去,一點一點的移動,彷彿要看著死者恐懼的表情才能滿足他殘忍的**。

    蘭若雲倒在地上,一條腿已經不受他控制,與嘎力的全力拼刀更讓他的內臟全部離了位,他一口一口的吐著鮮血,看著嘎力鋒利的刀刃向著離人傾的脖子靠近……

    離人傾忽然衝他笑了一笑,臉上似乎又重現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表情。

    「兄弟……我們……只有來生……再會了……」他殘喘著斷續的說道。

    「別殺他,──殺我,來殺我啊!我,我求你了……」蘭若雲哭著說道,用拳頭用力的在地上打著,手上鮮血淋淋,這種的蒼白的無力感,眼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人殺死而自己無力挽救的無奈,啃噬得他的心彷彿要裂開淌血!嘎力的刀在空中停了一下,看著蘭若雲,他實在想不通,這些人就算是自己死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為了所謂的朋友,竟然肯低聲下氣的求人,這……?

    他滿意的笑了,他就是喜歡看這些人痛苦的表情,很久以前他就是一個殺人狂魔了,十幾歲的少年殺掉整個村莊,看著那些老弱的婦女為自己的孩子而跪地求他,他感到了莫大的快感和滿足──「我天生就是殺手!也將永遠是最優秀的殺手,我沒有感情!」這樣想著,他決定立刻結束這場決鬥!

    刀鋒停在離人傾的脖子上,離人傾歪著頭看著蘭若雲,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我讓你別殺他──!」

    一剎時時間凝滯了……

    「初次見面時,離人傾在幫自己上藥,瘦弱的少年,使他在冰冷的殺手營裡感到了溫暖∼∼那個雨夜,表面上堅強的少年身負著血海深仇,脆弱的內心裡懷念著愛人和親人,抱著自己痛哭∼∼荒蕪的大漠裡,自己踉蹌著扛著巨木,倒下了,總有那雙鼓勵的眼神在看著他∼∼「教官,我來替他挨打!」記不得多少次,他為自己的錯誤承擔下懲罰∼∼「笨豬,你這招怎麼使得這麼彆扭,你就不能把屁股扭過來?」武功上他的指點讓自己從一個柔弱的少年變得強大∼∼「哦,這個問題嗎?人長大了自然會發生!」關於成長中的故事懵懂的兩個少年總是一起探討──是的,他們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他們曾經說過: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死──!

    熟悉的感覺,迷蕩在空中的不安因素,這種氣息,比年少時強大得多了,他曾經在那個怪獸的身上感到過──那是一種呼喚,強者對弱者的呼喚,消滅的呼喚!

    為什麼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感覺很陌生,而又情不自禁的想說一聲:我回來了!

    我究竟來自哪裡,又想要回去哪裡呢?為什麼我總感覺在這股強大的力量背後總有一種憂傷的情愫呢!

    感覺自己沒有了光明,似乎在黑暗中才能找到自己,年少時那些溫柔的陽光,和美的裸蘭花,似乎都不再親切,只有──只有血,只有血能讓自己興奮!

    對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心裡有一種想要去保護他的衝動,彷彿那是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他是誰?離人傾是誰?我怎麼忽然想到這個名字?

    那個人又是誰?他拿著那把笨刀是想要殺人?我怎麼感覺自己好恨他?我必須殺了他,儘管沒有原因,可是──他必須死!

    ★★★

    似乎是在另一個世界裡,蘭若雲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像:雙眼噴出如血的紅光,身體暴漲,幾乎有爪人那麼高大,金黃色的頭髮迎風飄揚,頭頂似乎有蠢蠢欲動的角在往出鑽。全身充滿了力量,痛感消失。

    「我讓你不要殺他──!」

    蘭若雲怒喉一聲,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條腿已經瘸了。手裡長劍射出一股紫氣,奇快無比的撞向嘎力的眉心。

    嘎力無暇多想,這股紫氣簡直快得難以用肉眼分辨出來,彷彿只是一個影像。

    抬起逼在離人傾脖子上的大刀,用盡全身力氣向著紫氣擋了過去──「!∼∼!」同樣是金屬和氣勢雙重碰撞的沈悶聲,嘎力巨大的身軀被紫氣撞得騰空飛了起來,衝破鐵絲網,重重的跌在狼克的腳下。

    蘭若雲張牙舞爪的追了出來,一股紫氣又向著嘎力激射過去。

    嘎力噴了幾大口鮮血,一個懶驢打滾讓了開去。

    蘭若雲衝到他跟前,抬起一隻腳向他踹去,忽然感到背後一片利刃破空產生的氣勢。他頭也不回,反手抓住那把刀刃,猛的貫向前面。

    狼克來不及殺手撤刀,被蘭若雲連人帶刀拋出三丈遠。

    「抓住他──!」連爬帶滾的狼克高喊著,烏雲領著一群黑衣人圍了上來。

    蘭若雲抓起正要逃跑的嘎力,握住他的腳踝,輪起了一個直徑兩丈多長的圓圈,嘎力的身體竟然也發出絲絲的紫氣。

    黑衣人們被蘭若雲以嘎力當作武器,一個個全都掃出三丈開外,蘭若雲追上去,將跑的慢的一腳蹬飛。

    狼克和烏雲抬了一個巨大的原木,橫著向蘭若雲兜了過去。蘭若雲看準木頭的中點,用腦袋上去撞了一下,「喀嚓∼∼」的一聲,木屑紛飛。兩個人把手中斷了的原木向蘭若雲擲去,蘭若雲用嘎力的身體擊回去,將兩人撞的口吐鮮血。

    「先退一退!」狼克向著周圍的黑衣人打了個手勢,眾人向著大營外奔去。

    蘭若雲追了兩步,想起了什麼,跑到決鬥場中將奄奄一息的離人傾背好,右手把住離人傾不讓他掉下來,左手揮舞起嘎力,向著潰不成軍的黑衣人們追了下去。

    夕陽西下。

    狼克:他還在後面嗎?

    烏云:一步都沒拉下──狼克:他不是還「拿」著兩個人嗎?

    烏云:還好是「拿」著兩個人!

    黑衣人甲:哇,頭兒,他加快速了……

    黑衣人乙:媽呀,快追上了!

    狼克:……

    烏云:……

    火紅的落日在沙漠的盡頭把它羞紅的臉藏下了一半兒,落日的剪影裡,一隊黑衣人在前面飛快的奔跑,一個滿目茫然的魁梧青年瘋狂的在後面的追。

    美麗的晚霞,優雅的夕陽,不盡的黃沙,輕柔的晚風,提心吊膽的黑衣人,口吐白沫的嘎力,奄奄一息的離人傾……

    忽然,他笑了,奄奄一息的離人傾笑了:「這幫笨蛋,為什麼不分開跑呢!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呀,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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