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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節 終之間奏 文 / 泥巴人

    作為召喚者的巫妖一死,鱷頭怪連同它體內的那只亡靈蝠鼠一起,不情不願的歸回冥界。

    我們再也不用懼怕巫妖了!皮炎側過頭,對著越加略帶得意的微微一笑。眼睛的餘光瞥見風系屏障的那邊已經多出數人,她不禁感歎巫妖死得正是時候。再拖得片刻,同伴中那些足夠警醒的傢伙就要衝出來了,會不會有損傷便很難說。

    黑武士靜靜站在窗邊,親眼目睹逆天唯我的命匣被毀,心中萬感交雜。他對鱷頭怪的降臨察覺得晚了些,只趕上巫妖的謝幕表演。但短短幾息內皮炎萬里瞬移,竟是頃刻間取了巫妖的性命。這讓他很清楚,當命匣的弱點被人掌握之後,在湛藍大陸強橫了一萬年的巫妖終於遇上了命中注定的剋星。他想著賽奇靈魂消散前對他說的話,又想著薇薇安對他的嚴厲教育,心中迷茫不已——到了皮炎要殺母親的那一刻,我該怎麼辦呢?

    「換作以往你早衝出去了,這次怎麼一直賴在屋裡不動窩?」同房的宋槐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是顧忌巫妖那方的情誼麼?到了今天,你還奢望兩邊能小打小鬧、和和樂樂?」

    「對於巫妖的這種結局,我早有心理準備。」黑武士啞著嗓子說,「可……我雖然很恨薇薇安大人,但她畢竟是我的母親啊!」

    宋槐呆了一呆,很快回過味來:「巫妖王是你媽?天哪!你,你……」

    傾心的對象和親生的母親互相敵對,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這個大難題要怎麼解決……宋槐不曉得自己遇上這情況會怎麼做,他只覺得黑武士很可憐。

    「沒法子,只能到時候……」黑武士垂下頭。既然他能在巫妖王的手中救下皮炎,也應該能從皮炎的手下救出母親!他知道,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宋槐同情的拍拍對方的肩頭,卻被堅實的黑色肩甲磕得好生手疼,不禁埋怨道:「這會兒只有我們兩個在房裡,你不需要睡覺還穿著這麼**的衣服!」

    黑武士發出一聲隱隱的淒笑,嘶啞著嗓子回答:「我這樣做是為了你好!若是你想夜夜做噩夢的話,我不介意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模樣。」

    「不就是骨頭架子麼?我早看習慣了,你不用這麼介意?不過……」宋槐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題:「喂,你就不怕皮炎用靈魂魔法發現你的身份?」

    「放心,我的一切都不同了,包括靈魂。」

    「不是,我的意思是……若是被她發現你的命匣……」

    黑武士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笑,沉沉搖頭道:「我不是巫妖,便沒有命匣。原來你一直以為我成為巫妖了啊!不是的,我不是……」他的語氣中隱著怨意,隱著悲傷,隱著惆悵和其他說不出來的情緒,倒叫宋槐不敢再問了。

    黑武士將視線投向遠處。天邊,一絲魚肚白已經泛了起來,天快亮了。

    ……

    眾人起身後迅速出發趕回炎雍,一路無話。

    皮炎安全送回朋友,心中大石落地。距離新年到來只有兩天,她匆匆見了父母一面,便告別眾人,要同赫墨斯一起往西而去。這次除了越加和黑武士將隨行外,其他人都各有任務。劉盈是必須留守國內的,加上戰事仍在持續、神族現身後大陸各國必有反應,嗩吶手下的情報部門也大動起來。其他各女補充完裝備後,也要北上南下的分頭行事。

    臨行前,出身雍都的眾人在學校外邊的美食軒大餐一頓。依然是那個大家最常聚餐的包間,來到這個熟悉的聚會之地,眾人就情不自禁的回憶起許多前塵往事,心下不免唏噓萬分:那曾經談笑風生的金篤已成冥界幽魂,而冷若冰霜的劉盈近乎一國之主,當年只知埋頭吃飯的皮炎如今快要成神,當年天真無邪的諸女如今都已雙手沾滿鮮血……只要想起自遊學開始後這一年多來的經歷種種,各人臉上都是好一陣恍惚,精豆和宋槐更是一臉的黯然。

    誰能想到最有領導氣質的金篤竟會是個前來臥底的叛逆小人!他身份暴露後,連帶的金氏家族也被打壓得幾乎沒有立身之地,如今已從世家中除名。對於金家來說,這真是場無妄之災。但無風不起浪,若非金家對不起金篤母子,他也不會拜在光明神門下了。這般想著,其他人便對金家生不出太多同情來。

    「只是可惜了金粵老師的技術!」宋槐歎道,「帝國出名的煉金術士所剩不多了……」

    「這個……公主自有分寸。」精豆悄悄和他咬耳朵,「按照其他世家的意思,金家本來是要全族發配南疆的。是公主攔了下來,理由就是看重他們的煉金術水平。」

    劉盈武技高超,六識敏銳,近衛的洩密動作怎麼能瞞得了她的眼睛。只是她很罕見的微歎一口氣,竟然沒有責怪精豆,就連個白眼都沒給。

    可精豆居然渾身不舒服起來,只覺不挨上劉盈一頓罵就皮癢得難受。這種念頭一起,精豆便揪著皇宮裡的人事信口胡說起來,連劉盈的皇帝老子也拿來開玩笑。他一邊說一邊還拿眼瞥劉盈,似乎就等著她來罵自己幾句。對於他這份自虐的愛好,其他人看得有趣,紛紛抿嘴直樂。笑聲一起,席間的那縷陰鬱之氣就被驅散了大部。

    劉盈不負人望,終於忍不住狠狠責罵了精豆幾句,順便幾個大號白眼一同奉送。精豆頓時樂不可支,越發說得手舞足蹈。嗩吶見大家高興,難得一現的黃色笑話也開了腔,加上豬豬興致勃勃的插科打諢,場間更加熱鬧,大伙都笑作一團。連沉鬱默然的越加也被感染得情緒上揚,唇角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

    一片笑聲裡,大家心中都很明白,對手換作神族後,大夥兒面臨更大的危險。今後眾人的種種行事,可以說都是九死一生的險局。今昔酒席散後,也許就是永別。然而到了今天,大家更加清楚,再說什麼保全自己、躲避退出之類全是空話。就連皮炎也一邊眉飛色舞的拎著豬蹄大啃,一邊笑吟吟的嘲弄精豆的低級冷笑話,再不提那些勸朋友們別參與神族之鬥的話了。

    因為在經歷了那麼多在旁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以後,大家已是心意相通——「我們是一體的」,這個念頭早就深入骨髓。或許從進入雍都帝國大學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她們的命運是糾結在一起的。

    「大家珍重啦!」吃飽喝足後,皮炎抹了抹油光光的爪子,目光掃過桌邊那一張張熟悉的笑臉,「你們可要好好保住小命喔,我走了!」

    「等等!」大講黃色笑話卻一直面不改色的嗩吶突然站起來,舉起一隻酒杯,神情忸怩道,「你喝完這杯酒再走!」

    「咦,這杯酒有什麼奧妙啊?」皮炎戲謔道,「瞧你那副小媳婦樣兒!真是難得看你害羞……莫非,你有喜了?哈!」

    眾人哄堂大笑,卻驚異的發現嗩吶羞答答的點了點頭。這下包間裡可炸鍋了,就聽得其他五個女生七嘴舌問個不停。

    「幾個月了?」

    「男的女的?」

    「我當乾媽好不好?」

    「哇,未婚先有子!你家的家法利害不?要不要咱們的公主大人幫幫你?」

    「孩子他爹是誰?是謝楨不?還是其他人啊?」

    ……

    嗩吶哭笑不得,心裡暗自把這幫損友罵了個狗血淋頭。見這幾人越說越來勁,越講越不堪,她不得不雙手一撐,大喊道:「停!誰說我懷孕了!我是要結婚了!」

    她的聲音突然低得幾不可聞,臉頰也多出了兩團可疑的紅云:「就是今天下午……剛剛……那個,謝楨向我求婚……我,我答應他了。所以,我想讓皮炎喝了手裡的這杯喜酒再走!」

    「切!你早說嘛!我還以為自己要升級做長輩了呢!」豬豬很不滿的回道,「白歡喜一場!哼……」

    「就是,搞得我興奮過頭,連你要結婚這麼重大的消息都提不起興趣咯!」毛毛球隨後趕上,譏笑道,「你結婚就結婚唄,幹嗎羞答答的?你都成年幾年了,連黃色笑話都講得這麼溜,還不好意思結婚?」

    「唉,就是!真沒意思,又不是添寶寶,那才叫有喜呢!白叫人高興了,不管不管。至於什麼喜酒,皮炎你喝了,我們可沒興趣!」

    「……」嗩吶氣乎乎的盯著面前一臉不以為然的損友們,突然雙手一攤,惡狠狠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什麼打算!哼,你們休想就這麼逃脫掉!給我的喜禮,你們一樣都不許少!」

    看著她收起嬌羞的神情,認認真真的掰開手指數起禮物來,皮炎笑了。在生死未卜的結局之前,謝楨能向她求婚,她也應允了婚事,這真是難得的大喜事。宿舍六人中,嗩吶最為脫佻頑皮,結果反倒是她第一個結婚嫁作人婦。大戰將起,大亂將至,或許自己再也回不到炎雍,但看到這一幕,她依舊心情高興激盪之極。即使最糟糕的局面發生,即使神族最終滅亡了人類和大陸,嗩吶她也能有傾心的愛人最後守在身邊,真叫人羨慕啊!

    顯然,其他人也是這般想的。除去嗩吶以外,218的其他幾女感情生活上都很不如意。所以,大家嘴上取笑,臉上裝作不以為然,但歡欣開懷的話語和深深羨慕的目光還是出賣了她們的真實想法。

    「好可惜啊!現在沒功夫給你舉行個盛大的婚禮……」花花雙手托腮,眼中異彩一閃而過,「不過兩人許下一生相伴的誓言,這是最重要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刻……他真的很愛你,你好幸福啊,嗩吶,我祝福你和謝楨!」

    聽她這麼說,其他人倒是擔心起來。不過瞧她的神情,似乎已經走出了金篤給她造成的心理陰影。發自真心的感慨和祝福倒叫嗩吶的雙眼都蒙上一層水霧,豬豬和毛毛球也收起玩鬧的模樣,誠摯的送上各自的祝福。

    就在劉盈也乾巴巴擠出一句「祝你和謝楨百年好合」時,豬豬猛然扭過頭,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牢了就坐在她旁位的宋槐。這一下看得他毛骨悚然,頭冒冷汗,其他人心中大叫不妙——這傢伙不會是眼熱嗩吶要結婚,她也來湊熱鬧?若是豬豬這會兒向宋槐「表白」,那可就有意思了……

    幸好豬豬極認真的看了宋槐許久,只是噘了噘嘴,什麼都沒說。宋槐總算放下心來,卻聽豬豬低下頭小聲嘀咕道:「我總不能只要人不要心?等他的心也成了我的,到時候再求婚!」原來她真的臉皮厚到要強行向男方求婚的地步!聽清了她那低得幾不可聞的自語,宋槐頓時驚得坐在椅上猛一陣晃蕩,險些一頭栽到桌子下面去了。

    「噗哧……」隔得近的幾人都聽清了她的低語,紛紛擠眉弄眼,毛毛球更是笑得跟小狐狸似的。

    這一晚的包間裡,笑聲始終未斷。就在這樣一片歡迎溫馨的氣氛裡,眾人各道「珍重」,分別而去。

    「不知道大家下次再見時是什麼樣的境況。」夜空下,皮炎拉緊外衣的襟口,縮了縮脖子,虔誠的合掌祈禱:「希望她們都平平安安。」

    回過頭來,皮炎向前來送行的羅霖、黛思和撒魯三位老師鄭重告辭,又托黛思好好照顧小綠。等他們離去後,皮炎向著越加和黑武士嫣然一笑道:「喏,這次你們兩位算是我的護花使者,路上可得多費些氣力咯!」

    明知她在開玩笑,為了驅散臨行前的緊張壓抑,但黑武士依舊十分開心。前途未知,但他絲毫不在意。因為有她在身邊,一切便都喜樂如意。

    「快點走!」赫墨斯不安的說,「時間不多了,我們要馬上趕到藍月河。路上恐怕會遇上哈迪斯的攔截,我們越早動身越好。」

    「嗯!」皮炎點點頭,突然返身貼近黑武士,將一樣東西掛到他的脖子上,「這個,給你……」

    黑武士手足無措的低頭看著胸口的黑底藍邊的掛墜,喃喃道:「這是你的護身寶物,為什麼要給我……」

    皮炎一歪頭:「不是給你的,只是借你用幾天!你不是亡靈法師麼?對於借助冥王力量的你來說,哈迪斯對你威脅更大。萬一你被他控制了,我可沒轍。心石能保護你不受冥王的影響,就暫時放你那裡!你放心,心石只要在我身邊三米內便能發揮振幅作用,你不必擔心它掛在你脖子上就失效。」

    她又笑笑:「不過,你可得隔我近些。特別是打起來的時候,你千萬別離開我呀!」

    聽得這話,黑武士竟然呆了。恍惚間,那個暴跳如雷的女子聲音直直衝出他的腦海——「不許你離開我半步!」曾經的記憶和現時的話語融和到一處,他心頭陡然升起一股甜美異常的暖流。

    「我不會離開你的。」他的聲音如同夢囈,「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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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明傷了,痛心疾首啊!唉,這可是精神偶像來著,這下泥巴心情爆差,傷心得都要哭了……

    加上小說都要寫完了收藏數卻直線下降,屬於狂跌型,更傷心了……

    另外還要請假!接下來四天有兩門考試,而且泥巴要仔細想一下有沒有坑沒填,有沒有龍套忘記說,還有結局怎麼簡單點交代清楚,所以請假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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