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都帝國大學和黑乾帝國大學的校際對抗賽由來已久。一年一的對抗賽由兩個學校輪流舉行。除了正式比賽項目以外,兩校也時常利用自己的主場優勢設置一些旁支項目,給對手出出難題。
今年的兩校對抗賽在黑乾帝國大學舉辦,今日這聯誼會自然就是對抗賽的前奏。雍都大學的參賽者們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在接下來的活動中,黑乾大學必然會給己方設置障礙,令己方出醜就是他們的最大目的。而雍都大學沒想到的是,黑乾竟會用吃飯和跳舞來作為旁支項目。那餐會倒還罷了,舞會卻是比較稀罕。在崇尚和諧含蓄美的炎雍帝國,人們很少舉行社交性質的舞會,倒是詩會、歌會、茶會、酒會、猜謎會等等頗為盛行。這晚間舞會在大陸西部的各國倒是風靡一時,在炎雍帝國並不普遍,只在世家大族和私人沙龍裡才會出現。
看到黑乾副校長面有得色,雍都的外事主任心裡暗恨。這次比賽中雍都盡出好手,對勝利是志在必得,參賽隊伍裡武、魔、煉、測、文、藝、工、農、商各類人才匯聚,連善飲酒、能治茶、好雜藝的選手都有,偏偏卻忘了給學生們進行舞蹈培訓這茬兒!
外事主任想到這裡,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趁交流餐會未開始之前的空閒功夫,連連給手下的幾個隨行老師打眼色,示意他們抽空去問問學生們的舞蹈基礎如何。等到眾人進入黑乾的第一餐廳時,外事主任手頭已經收集齊了學生的舞蹈情報。值得慶幸的是,大多數參賽學生都參加過舞會或是學習過基本社交舞,這是因為他們幾乎全部來自帝國世家或地方大族,見識舞會的機會比一般人多多了。唯一一個從未參加過舞會的就是魔音使皮炎了,來自帝國最偏僻小鎮的她,哪裡有條件去學習跳舞或者參加舞會的?
不會跳舞的學生僅有一人,外事主任稍稍安心了些。皮炎卻是又著急又擔心,她原本就沒有什麼音樂細胞,若是平時不會跳舞最多出出洋相,她也不太在乎;今日的舞會可是帶有比賽性質的,總不能由她一個人丟了整個學校的臉面?毛毛球等人也深知她的這個薄弱環節,企圖在餐會開始前偷溜到洗手間去教她跳舞。可惜黑乾大學早有防範,每次有人離開餐廳,黑乾總有專人陪同前去。美其名曰「為客人指路」,其實就是變相監視。這下子,雍都的學生們想臨陣磨槍現教現學也行不通了。
見眾人都已在餐桌旁坐好,黑乾副校長一聲輕咳,宣佈餐會開始。話音一落,源源不斷的食物就被送到各人面前。不多時,雍都大學的每個學生面前都擺上了六個臉盆大的海碗,裡面菜餚的份量和數量都相當龐大。按照就餐禮儀,客人們應該吃光主人為自己準備的飯菜,否則就意味著客人在嘲諷主人手藝不佳或待客不誠,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若放在平時,這個禮儀基本上沒人在乎,但今日黑乾大學擺明了是要為難人,若是雍都眾人不吃完這看上去數量驚人的食物,那就算是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落敗於黑乾了。
看到雍都那邊人人臉色不佳,尤其是幾個女生的臉色更是格外難看,謝楨賊笑著給了林替一個邀功的目光。餐會和舞會都是這個滿肚子壞水的胖子的主意,這種劍走偏鋒的手段雖然看上去低俗了點兒,效果卻是很好。
見雍都還沒人動筷,黑乾副校長笑吟吟的站了起來,舉著手中的酒杯說道:「這個餐會說是交流,其實是我們黑乾大學為了表示對各位客人的歡迎而特意準備的歡迎宴會。這裡的每道菜餚都是請饕餮樓的師傅們精心燒製,相信味道一定很好。各位客人,請不要客氣,盡情享用面前的美酒和佳餚!」
這饕餮樓是帝都第一食府,裡面的師傅個個都是大陸響噹噹的名廚,平常人根本沒法品嚐到他們的手藝。這次黑乾大學下足了本錢,竟連他們也請了來。如果雍都眾人沒法吃完自己的食物,不僅是未賽就先輸一陣,也會得罪饕餮樓,事情傳揚出去更會令雍都大學的聲名受損。黑乾大學的這副做派,真是夠狠夠無恥。
雍都的外事主任見狀,立刻站起來客套幾句,接著說:「這裡的菜餚都是上等美味,我們這些人怎麼好意思獨享,不如大家一起來品嚐品嚐名廚的手藝!」
「您真是太客氣了!」黑乾副校長早有準備,馬上接口,「這裡的六道菜是有講究的,取「六六大順」之意,缺一不可,若是拆分開了這六道菜就不夠吉利了!」
外事主任還想再說,卻聽餐桌旁有人發話了:「那真是太感謝黑乾大學各位的熱情款待了!主任,我們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外事主任沒想到有人為對方說話,扭頭一看卻是己方隊伍裡的魔音使。
皮炎也是笑吟吟的站起來,向副校長行了一禮,問道:「咱們炎雍帝國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在餐桌上客人要吃完主人準備的食物才夠禮貌。但我還知道另外一個餐桌規矩,那就是如果客人中有人吃不完自己那份食物,同行的人幫他吃完便不算失禮。請問我說得對不對啊?」
副校長聞言一滯。炎雍帝國的飲食文化裡的確是有這樣的潛規則,尤其是那些新婚夫婦去做客時,妻子會特意留下少許食物,讓丈夫幫自己吃完,以凸顯夫妻一體、感情深厚。現在夫妻變成朋友、同學,皮炎這說法倒也沒錯,副校長只能點點頭,說:「你說得沒錯。」
「那就好了!」皮炎穩穩坐下,向同伴們說道,「大家放開吃!如果有人吃不完,把食物倒給我就行,我來幫你們吃完!」
在場的人都是大吃一驚,一人份的食物就是六個大海碗,足夠兩、三個壯漢吃上一天了,在場根本沒有一人能夠一氣吃完一份的,何況是三十份食物全由一個人吃,那魔音使難道是個飯桶?
疑惑歸疑惑,既然皮炎發話了,大家也不好多問,紛紛開始對付自己面前的食物。黑乾大學的人也是一邊吃著自己的晚飯一邊偷偷注視著那魔音使,生怕她作弊搗鬼。
雙方都很沉默的吃著美味飯菜,皮炎卻是不管其他人的眼光,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嚼。等到自己吃得盡興了,她放下筷子,從寵物空間中召喚出妮妮來。
「哎……」謝楨看到皮炎抱起魔寵就放到碗邊,不禁叫了起來,「皮同學,這是為你們精心準備的餐會,你怎麼能讓魔獸糟蹋這些食物!」
皮炎聳聳肩,不緊不慢的說道:「身為魔法師,魔寵就是最親密的朋友,我怎麼能在自己吃到這麼美味食物的時候不和魔寵一起分享?咦,這位謝同學,難道你的魔寵只是僕人、傭人,不是當作朋友對待的嗎?你居然會覺得讓它們品嚐這些就是糟蹋食物?你居然對魔獸這麼聰明強悍的種族進行種族歧視?」
大帽子扣上,謝楨沒話說了。剛才他情急出口,的確對魔獸很是不敬,若是這話傳了出去,那些高級魔獸不來找他麻煩才怪呢!而桌上的妮妮像為主人加油打氣,示威般的衝著謝楨就是一聲咆哮,頓時讓他白了臉——身為魔獸的最高存在,妮妮這一吼隱隱帶上了階威,那謝楨不心悸才怪呢!
受皮炎啟發,其他雍都的學生們也紛紛開始召喚自己的魔寵。黑乾副校長趕緊出來打圓場,先是假裝嚴厲的斥責了謝楨兩句,又向皮炎和妮妮道了歉,末了說道:「這位皮同學言之有理,不過這魔寵也是分等級的,總不能『斯文特契約』下的魔寵和『葛登契約』下的魔寵一個待遇?若是那樣,豈不是對魔寵契約的最大不尊重?對那些葛登魔寵的最大侮辱?」言下之意,一般魔寵是上不得檯面的,最多只能讓佛蘭德契約魔寵和葛登契約魔寵出來幫你們吃!副校長的算盤打得很好,佛蘭德契約一生只能簽訂一次,一般的年輕學生哪會這麼早就用上這個契約去簽魔寵。至於葛登契約,估計沒人會傻到去用。雍都大學的學生應該不會擁有多少這兩種契約魔寵。即便有一、兩個,估計也吃不完這如此海量的食物。
這招果然見效,雍都學生的魔寵大多是在「斯文特契約」和「柯普特契約」下簽訂的,連小水、真知都是如此。聽對方這麼一說,大家紛紛停下了召喚,把目光投向出主意的皮炎。
老狐狸!皮炎心裡暗道,幸好我早就想到你會這麼說了!她笑嘻嘻的望了望身邊的嗩吶,後者也回給她一個了悟的輕笑。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這位魔寵正是和我簽訂了葛登契約。」皮炎的話引來一陣壓抑的驚呼,如今大陸上簽下這種人為僕、魔獸為主的不平等契約之人,估計只有這位魔音使一個!
妮妮驕傲的翹了翹肉乎乎的下巴,開始埋頭大吃起來。別看它身材嬌小,食量卻是極其驚人。不出兩分鐘,皮炎面前的六個大海碗全部見底。
「我也有一個魔寵,應該讓它和我共享美食!」嗩吶也適時開口了,「我和魔寵簽訂的是佛蘭德契約,我們是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關係!我想,讓它來分享我的快樂,不會是什麼侮辱和不尊重?。」
黑乾副校長只能點頭。嗩吶一聲低呼,召喚出了自己的魔寵小白。這至今不知種族的魔獸最大本事就是吃,平日裡就是個怎麼也餵不飽的超級吃貨,用到今天這個場合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在眾人紛紛把食物倒給皮炎和嗩吶的時候,毛毛球也召喚出了暗影。黑貓雖然胃口沒有妮妮和小白那麼強悍,卻也能抵上十個壯漢的食量。有這三個吃貨在場,多少食物都難不倒雍都了!果然,不出半個小時,雍都這邊人人飯碗空空,三個魔寵卻是一臉意猶未盡。
沒料到雍都這邊連出了三個高級契約魔寵,而且個個都這麼能吃!黑乾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結局。
一頓打仗似的餐會結束了,馬上就是舞會。皮炎一改方才意氣風發、咄咄逼人的模樣,惴惴不安的跟在毛毛球後面向舞廳走去。
「你別太擔心,跳舞其實很簡單的,只要跟著節奏走就行了。」毛毛球抓緊時間傳授機宜,「一般社交舞會都是跳交誼舞,基本姿勢是女方左手搭男方的肩頭,右手和男方左手對握;基本舞步是男進女退、男退女進!等舞會開始後,先讓宋槐和金篤帶你跳上幾曲,你再注意看看我們的動作,很快就能掌握的!對了,你要記住,跳舞最關鍵的是自信挺拔,保持優雅儀態比正確的舞步更重要!」
毛毛球說得輕巧,皮炎聽得卻是滿頭大汗,她連別人跳舞都從未見過,哪是這麼快就能聽會、看會的?正在不安時,兔魂天真在她腦裡自告奮勇了:「皮炎主人,我會跳舞!要不我幫你!」
「你會交誼舞?還有,你怎麼幫?」皮炎總算抓到救命稻草,趕快向天真求救。
「嗯,我會,萬年前每個國家的舞會都是跳交誼舞的!我可以幫你控制身體!」天真的要求唬了皮炎一跳,「只要你讓我進入你的精神領域,我就可以直接對你的大腦發出指令,如果你反應夠快,趕得上我說出的動作指令,那不就能讓我指揮你跳舞了嗎?」
天真的建議很誘人,皮炎想了想,答應了下來。天真雖然能夠影響皮炎的動作,但它並不能完全取代皮炎而控制身體,只是在她的大腦中多出一個聲音來。雖然存在一個短暫的時間間隔,但在磨合幾次以後應該會勉強合拍。反正皮炎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試一試了。
到了舞廳,黑乾那邊的好幾個男生都走過來邀請雍都的女生們跳舞,顯然不懷好意。皮炎見狀一急,鑽到宋槐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就進了舞池。
曲子還沒開始,宋槐臉色尷尬的站在皮炎身邊,一邊攬過她的柔腰,一邊低聲說:「跳舞時,女生要得到男生邀請才能起身共舞,剛才的動作千萬別再出現了!現在把左手擱到我的肩頭,對,再高一點兒,好,就是這樣,然後把右手伸給我。」
皮炎和宋槐雙手對握,兩人掌心一觸,臉上都是微微泛紅。宋槐的心跳得比他敲打鍵盤還快,皮炎也是心怦怦跳得厲害。皮炎這是第一次和男生這麼近的肢體接觸,不禁有些頭暈腿軟。宋槐雖然在家族裡接受過舞蹈訓練,卻是第一次正式和女生共舞,尤其還是和在自己心中頗有特殊地位的女生,平日裡那副傲氣冷靜的模樣早不知丟哪裡去了,只覺心中又是期盼又是緊張,還隱隱夾雜著一絲甜蜜感。
舞曲響起,是一首輕快的華爾茲。宋槐右臂一緊,把皮炎稍微拉向自己,嘴裡說著:「跟著我的舞步跳,放鬆點,對,就是這樣,千萬不要低頭看腳!」
皮炎此刻已經閉上雙眼,向天真敞開了精神領域,根本就沒注意聽宋槐講話。她正在按照天真的指示一步一步的滑行。開始時皮炎的腳對於天真的指令總是慢上半拍,宋槐的腳就遭罪了——被皮炎踩了不知道多少下,但他也不吭聲,只是幫皮炎數著拍子,低低教著步法。直到曲子過半,皮炎和天真才基本達到默契,她可以把身體暫時交給天真指揮了。
皮炎睜眼一看,宋槐臉色通紅,滿臉是汗,不禁抱歉道:「真是對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我們是同伴呢!」宋槐見皮炎此刻舞步正確,嘴角往上一揚,「你學得真快啊,現在已經跳得很好了!」
「呃……」皮炎也沒法告訴他,是天真在跳舞而不是自己,只能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失去了對舞技不通的擔憂,共舞的兩人突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皮炎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宋槐臉龐,臉上又是一紅,不由自主的就要低下頭去。
「別低頭!」宋槐急道,「跳舞時女生就是要把頭仰得高高的才好。」
「是嗎……」皮炎輕笑一聲,「總不能仰面朝天?」
「嗯,我不太會形容,反正,就是,表現出高傲的樣子就是了。」
「高傲啊……那不是學你那樣?」皮炎反正無事,索性開起宋槐的玩笑。
「我,我在你眼裡很高傲嗎?」宋槐有些忐忑的問。
「那倒沒有,你在別人面前挺高傲的,在我面前嘛……」皮炎仔細回憶著以前同玩同樂的生活,「我只有在新生賽的時候覺得你特別高傲,後來就一點兒也不覺得了。你其實是個挺好心的人。」
宋槐鬆了口氣,繼續問:「那……在別人面前高傲算好算壞?」
「我覺得無所謂啊,你是有本事的人,高傲點也應該啊。」皮炎認真的說,「我要是像你那樣從小就是神童,現在肯定也是高傲無比的樣子!」
「神童有什麼好……」宋槐微微歎氣,「我寧可做普通小孩。」
「別惆悵啊!」皮炎又開起玩笑來,「神童起碼可以吸引女生的注意呀!我看那個趙影對你很有意思呢!」
宋槐臉色稍變,用不屑的口氣說道:「我才不稀罕她!」
「喔,這樣啊……」皮炎拖長聲音,「那你稀罕誰啊?」
「你!」宋槐一時忘情,竟然脫口而出。見皮炎驚訝的大睜眼睛,他連忙補充道,「你們這些朋友!」
「喔……」皮炎有些迷糊,難道剛才自己聽錯了?
見皮炎一時沒反應過來,宋槐馬上轉移話題:「在舞會上,通常同一對舞伴不能跳超過三支曲子,所以一會兒黑乾大學的男生肯定會邀請你跳舞,你可得多加注意。」
「嗯,你放心。」皮炎壓根沒料到宋槐的心思,被他這麼一說馬上就把剛剛的疑惑拋腦後了,開始設想起怎麼對付黑乾的對手來。
宋槐偷瞄了皮炎一眼,見她臉色平靜,不由得暗舒一口氣。但很快,他心裡又有些遺憾。若是自己真說了……那又會怎樣呢?
一曲終了,皮炎以一個不太熟練的轉身結束了平生的第一支舞。接下來,金篤和宋槐又帶她跳了幾支曲子。等到黑乾的林替來邀請她跳舞時,天真已經能夠熟練控制她的步伐了。
舞會開始後,林替一直在觀察雍都眾人。根據謝楨的情報,那位魔音使應該是沒什麼家世背景的,極有可能不會跳舞。以他的觀察,皮炎的確舞步不熟,只是被自己隊友帶著跳才沒有出醜,接下來的這支舞是難很高的探戈,林替相信她一定不會。
邀了皮炎下到舞池,林替特意把位置選在舞池正中的顯眼位置,還示意場邊的燈光師聚焦此處。黑乾的其他人也暗暗配合,把中間騰空了一大塊空間,就等這位魔音使出洋相。看到對方這麼安排,雍都眾人都揪緊了心,擔憂的注視著場中的皮炎。
舞曲一起,林替馬上發現自己估計錯誤。天真昔日的最愛就是探戈,事隔萬年後還能再舞一次,它興奮無比,控制著皮炎的身體沿著自己最為熟悉的舞步翩然旋蕩。眼見皮炎的動作熟練流暢,林替一時間竟產生了錯覺:彷彿自己和這魔音使已是多年的舞伴,默契到不用言語交流。
聚光燈打在身上,皮炎微閉雙眼,任由天真帶領著自己做出種種肢體語言。這樣嚴肅的表情恰恰吻合了探戈不得微笑的特殊風格。皮炎的步法果斷有力,乾淨利落,整個人難得的顯出一種挺拔俊俏的氣質,舞動間顧盼生姿。而作為舞伴的林替爽快剛勁,一頭紅髮隨著動作幅的加大而肆意飛揚,也是極為惹眼。場中的其他人漸漸停下舞步,被林替和皮炎的這一曲探戈吸引了目光。
待舞曲音符漸漸停歇,皮炎也漸漸睜開雙眼。林替此時已經把令對方出醜的念頭拋開腦外,完全沉浸在這支探戈之中。見一曲終了,林替竟是心下遺憾,只覺意猶未盡。四周掌聲響起,倒把皮炎嚇了一跳。突然感受到腦中天真的哭泣,皮炎更是不知所措。幸好林替很有紳士風的把皮炎領回座位上,才避免了最後的「晚節不保」。
「皮炎主人,謝謝你……」天真的低語在皮炎腦中迴盪,「謝謝你讓我感受了一次什麼叫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