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對抗賽第五日
體技項目在這日全部結束,武技系以37分的高分遙遙領先其他各系,魔法系以14分暫居第二,煉金術系以10分緊隨其後居第三,測算系和農學系並列第四,其他各系只有零碎分數,有的系還一分未得。
從這日開始,藝術、魔法、測算術、煉金術四大項目和團體項目的預賽同時開賽,新生對抗賽進入全面對賽時期。其中第一個項目便是第五日下午舉行的唱歌比賽。
下午兩點整,唱歌比賽開賽。它將為新生對抗賽的全面展開拉開序幕。
雍都帝國大學禮堂的後台,監督使正在做比賽前的準備工作:一些人正在整理抽籤用的器具,另一些人則在檢查比賽場地上空的結界。禮堂的前台,參加比賽的三十六名選手聚在一處,聽評委們講解比賽規則。皮炎、毛毛球和南芳正在其中。
台下,偌大的觀眾席上只有兩個人,他們坐在第一排,正一邊看看台上的選手,一邊低聲交談著,正是黛思和越加。
黛思正懶洋洋倚在越加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越加的問話。她今天穿著一身火紅的緊身衣,勾勒出飽滿的胸部和纖細的腰肢。v字領的低胸上衣露出胸部的一抹雪白,若隱若現的乳溝格外惹人遐想。她的胸口掛著「監督使」的號牌,卻沒見她和其他監督使一般忙碌。
「黛思,你到底給了皮炎什麼特訓?對我還保密?」
「我這會兒懶得說,一會兒皮炎比賽時你不就知道了?」
「黛思,你拉我來這裡,就是要聽皮炎唱歌?」
「不告訴你了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黛思,監督使要公正待人、不偏不倚。預賽時是不允許觀眾隨便進入的,你這樣帶我進賽場好麼?」
「怕什麼,你沒看那幾個做評委的老頭老太都沒多說話?」
「黛思,我在這裡當觀眾沒什麼,你老待在我身邊做什麼?我看其他監督使挺忙的……」
「我答應當什麼監督使,就是為了來聽聽我的特訓結果。要我幹活?休想!」
「黛思……」
「好啦,你煩不煩啊?沒見過一個大男人像你這麼囉嗦的!」
「黛思,我是想說,你能不能別這麼靠著我?我胳膊都被你壓得麻木了!」
「什麼?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重,說我胖囉?」
「不不不,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沒有這個意思的,啊,不要動手,等等,不要打臉!啊……」
台下傳來的陣陣慘叫聲並沒有影響到台上的選手,在知道預賽中每人只有一次演唱機會而將有三分之二的參賽人員被淘汰以後,大家都面色嚴肅。比賽將在抽籤決定選手出場順序以後開始。抽籤的結果是魔法系的三位選手中,南芳第三個出場比賽,毛毛球抽到了十號,皮炎則是倒數第二個出場。毛毛球興奮的對皮炎和南芳說:「我們的號碼不錯,頭、中、尾各有一個喔!嘻嘻,我的號碼是『要發』,看來我今天運氣肯定好。哎呀,我就說嘛,我肯定在唱歌比賽中能獲勝的,看我的號碼就知道,我是誰啊,我是超級幸運星啊……」皮炎白了她一眼,不理會她自戀的呱噪,逕直對南芳說道:「加油呀,你可要給我們開個好頭喔!」
比賽正式開始。此次唱歌比賽的五位評委都是帝國著名的擬音使,包括雍都帝國大學的藝術系主任奧林、擬音使團團長蘇娜、表演團團長王正民、帝國擬音使協會副主席全顯和大陸知名擬音使羅欣然。他們將分別給三十六位選手的演唱打分,最後按分數排出前十二名進入決賽。
南芳很快結束了自己的比賽,她今天仍然唱明快的舞曲,雖沒有加上舞蹈,卻是極為自然的運用表情和眼神,並且一邊打著響指一邊演唱,既突出了歌曲的節奏又格外顯出她熱情不羈的個性。黛思在台下稱讚道:「真是個聰明的姑娘,我告訴她不能跳舞以後,她就用這個辦法來烘托歌曲的特點和自身的氣質,很好。」
接下來的歌曲一首接著一首。舞台上,或淒婉或雄壯或深情或歡快的歌聲時時響起,參賽的選手們個個力求表現自己歌聲中最美的一面。後台的皮炎聽得入迷,連毛毛球臨比賽前向她打招呼都視若無睹。直到聽到熟悉的「晨光」歌聲,她才意識到毛毛球已經開始比賽了。毛毛球的歌聲依然那麼優美舒緩,令人沉醉,配上她無雙的容顏、純真的笑靨、優雅的舉止和婷婷玉立的身姿,一切都完美無缺。一曲唱罷,五位評委均頻頻點頭讚許。黛思笑著對越加說:「你們系這位可是唱歌比賽冠軍的熱門候選呀,我看她都沒全情投入,已經打動評委的心了。」越加卻是在擔心著皮炎:「其他兩個學生我都不擔心,我就怕皮炎唱砸了,弄得大家都笑話她,這樣太打擊她了。」黛思懶洋洋搖晃了一下腦袋,手裡抓過越加的幾縷金色頭髮玩弄著:「沒看出來啊,你還挺關心她的嘛。別擔心,她雖然是個音癡,但只要唱我教給她的歌,再跑調也沒關係。」這一來更是引起了越加的好奇心,追問黛思又得不到回答,只好等待著皮炎上場比賽了。
在南芳和毛毛球的暗自擔心中,在越加的迫切等待中,在黛思的幾分期許中,比賽終於到了尾聲,輪到皮炎演唱了。走上舞台,皮炎平靜了一下自己的緊張心情,心中想著特訓時黛思的話語:「唱這首歌的要點就是,平靜心情,集中你的全部精神來演唱,而且要注意聆聽你的聽眾的心聲。」皮炎在心中默念了幾遍「集中精神,聆聽心聲」,接著抬起頭來,衝著台下的黛思笑了笑,開始演唱了。
在越加的耳中,皮炎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慵懶而有磁性,似乎從唱起這首歌,她的聲音就完全變化了一般。越加完全聽不清歌詞,但這種模糊的感覺卻更加吸引人。聲音無形,而人的想像力無邊。越加越想弄明白這種模糊的感覺,他就越被歌聲所抓牢。當他完全投入到歌聲中去的時候,他感覺到傳到自己耳中的歌聲突然變得那麼溫暖舒適,自己彷彿回到幼年時置身母親的懷抱。漸漸的,越加腦裡多出了一種莫可言喻的甜美感受,隨著歌曲的流洩,他的身心彷彿飄蕩於最美妙的幻境中,只覺得所接觸到的一切,都是那麼光明美好。
一曲歌罷,越加仍然沉浸在皮炎美妙的歌聲中。整個禮堂一片寂靜,似乎所有人都迷醉在歌聲中了。皮炎在台上鞠躬完畢,回到後台,想問問其他人自己的演唱如何,卻發現後台的所有人包括毛毛球在內都呆立不語。皮炎正心中奇怪,正聽得舞台邊一個驚駭的聲音響起:「這是禁忌之歌!黛思,這是怎麼回事?」話到最後,語音變得尖利之極,足見說話人的情緒激動。
這一聲大叫在空蕩蕩的禮堂中迴響,終於驚醒了眾人。大家彷彿剛從美夢中被人吵醒,每個人都露出了不耐煩和嫌惡的表情,過得片刻,人們突然恢復了意識,發覺自己正處於比賽之中而非臥床之上,不禁訝然。越加駭然望向身邊的黛思,卻發現她的面頰上正緩緩滑落兩滴晶瑩的淚珠。越加從未見過黛思此刻的表情,一時間也呆住了。
剛剛大叫的正是五位評委中的擬音使羅欣然,這位已經頭髮花白,面容卻依然嬌嫩如嬰兒的不知年紀的女士正朝著黛思衝過來,其餘四位評委也神情激動,熱切的目光望向黛思。羅欣然一把抓住黛思的胳膊,急切的問:「這個孩子就是你說的希望之星?」黛思點點頭,頓了一下說道:「我無意中發現她的,教給她那首歌的本意是為了不讓她出醜。我也沒想到最後的效果如此驚人。」「很好,很好!你做得很好,我們族人的心願終於……」羅欣然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止住了話語,低聲說了一句:「等比賽結束了,你帶那個孩子過來找我們。」便放開了黛思的胳膊,回到評委席上。
一頭霧水的皮炎在後台被其他選手們圍住了,大家七嘴舌嚷著誇獎她的歌聲、讚美她的感染力、還有要求她再唱一遍。最後一名參賽選手乾脆放棄了比賽,他說:「有了這樣的歌聲在前,我沒有信心再上台演唱了。」聽過她唱歌的南芳和毛毛球更是一臉震驚,連聲詢問她原因。皮炎還沒來得及答覆她們的詢問,便被趕到後台來的黛思和越加帶走了。
就在這場後來被雍都帝國大學載入校史、被後世稱為「魔音使誕生之舞台」的比賽中,皮炎開始嶄露頭角,顯露出她的驚人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