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後,寶靈的傷勢已基本上恢復,小生除了身上的毒仍然未解之外,傷勢也見痊癒,只有柳如焉還躺在病床上,不過情況已見樂觀。
「……看見蟑螂我不怕不怕了,我神經比較大,我不怕不怕不怕了,夜晚再黑……」沈雪在廚房裡給小生他們煲雞燙,因為他們都在康復之中,需要營養而她的心情也見晴朗,一邊關注著火候,一邊歡快的唱著歌。她喜歡看小生喝雞燙的樣子,那狼吞虎嚥的吃相好像是一輩子都沒喝過雞燙似的,再不然就是上一輩子與雞有不供戴天之仇!可是不管怎麼樣都好,只要小生肯吃她所做的東西,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雪,你的電話!」沈雪娘的聲音從廳堂裡傳來,沈雪趕緊把把火勢調小,然後在身上的圍裙上抹了抹手,走出了廚房。
「娘,是誰的電話!」沈雪邊走邊問。
「呵呵,是你四姑!」沈雪娘笑著說。
「是四姑阿,太好了太好了!快讓我聽!」沈雪喜悅的搶過母親的電話,然後便對著話筒喊:「四姑,四姑,我好想您啊!」
自從沈雪全家因水災而遷移到何坑之後,沈雪已經有七年沒有見過她那溫柔又慈祥的四姑了。
「沈雪,真的是你嗎?姑姑也想你阿!這麼多年你怎麼不回來看看姑姑啊,姑姑現在都不知道你現在長得咋樣了?想當年,你們離開的時候,你還是個黃毛y頭呢!嗚…老天真的不長眼,那場大水……」四姑在電話裡想起了舊事,已經泣不成聲了!
「姑,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們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嗎?姑,你啥時候得閒了,你來我們這玩阿!」沈雪真的很想念這個一直視她如親生女般的四姑。
「好的,等哪天得閒了,我就……唉,不行了,四姑現在腿腳得了風濕,已經不利索了,不好再出遠門了!」四姑唉聲歎氣的說。
「姑,那你就更應該來我這了,我,我那個男朋友是醫生來的,醫術還過得去,要不,你過來讓他看看好不?」沈雪熱情的邀請道。
「呵呵,看來我的雪真的長大了,都已經有男朋友了!」四姑在電話中取笑她。
「姑,我已經二十好幾了!不小了啊!」沈雪卻覺得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而且更不忌諱提自己的年齡。
「是阿,是阿,雪已經是大姑娘了!阿,顧著和你閒聊,差點忘了正事,雪,聽說你的養殖場辦得挺紅火的是嗎?」四姑的話裡好像還有下文。
「還過得去!怎麼?姑也想辦個養殖場嗎?」沈雪有點奇怪的問。
「不是姑,是你的表弟二濤子!」四姑說到這裡停了停,好像在歎氣似的!
「哦,二濤子表弟現在怎麼樣了?記得我離開的時候還淘氣得很呢?現在應該上大學了!」沈雪想起了那個調皮得要命的表弟。
「唉,這孩子不成氣,老早就不唸書了,這些年一直在外面瞎混,前天幾突然回來了,吵著要辦養殖場,這孩子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了,你說他什麼都不會辦什麼養殖場啊!他聽說你現在在廣東辦的養殖場很不錯,便纏著讓我給你打電話,說是要到你那裡去學習一下,雪,你知道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希望他能發什麼財,只要他生生性性,有份正當的職業就可以了!你看在姑的份上,能幫幫他麼……」四姑說著說著,聲音便哽咽起來。
「姑,這可是好事啊,表弟不是外人,你儘管讓他來!」沈雪乾脆的說。
「雪,我的好侄女,那姑就謝謝你了!」四姑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說。
「這麼點小事,姑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咱們不是一家人麼?」沈雪安慰著她道。
「……」
接過四姑的電話之後,沈雪等了兩天,卻不見她的表弟二濤子的電話,慢慢便將這事給淡忘了,可是一個星期後的一天,沈雪看完小生回到養殖場正準備忙碌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是本地一個座機的號碼!
「喂!你好!」沈雪接聽了電話,並禮貌的問。
「你好,請問你是何坑的沈雪嗎?」對方的普通話生硬之極,一聽便是本地人,因為只有河源人才能說出這半生不熟,半帶客家話半帶普通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話。
「是的,請問你是誰?」沈雪感覺奇怪的問。
「我這裡是市長途汽車站保安部,我是負責人王啟發,我們這裡發現了一個攜帶著違禁物品而且沒有任何證件的年輕人,他說他叫二濤子,是你的表弟,專誠從四川來省親的,請問有這回事嗎?」王啟發客氣的問。
「有的,有的,請問他帶了什麼違禁物品,情節算嚴重嗎?」沈雪著急的問。
「他帶了一把土製的火粉槍,在平時來說,我們也只是收繳違禁物並給予警告便算了,可是現在市裡正實「三管」,非常時期,我們只能非常處理,否則出了亂子,我們可負不起責任,本來應該治安拘留他十五天的,但是他是來自外地,又是來省親的,何況何坑現在正是我市重點開發建設的對像,這事鬧大了影響也不好,我看這樣,你讓村裡開張證明,證實你們的親屬關係,並親自帶2000元壓金來擔保他!」王啟發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好像很好商量的樣子,但開出來的條件卻幾近苛刻。
「好的!我馬上就來!」沈雪來不及細想,便答應下來。
王啟發的語氣中能聽出他也不願意把事情弄大,更不願何坑再出什麼花邊新聞的樣子,顯然這是上面特別交待的,看來何坑的知名已經高到了河源人盡皆知的程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上面小題大做,何坑管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首先便是何坑路段的群體毆鬥事件,也就是小生他們遇襲的那件事,真接便造成了一百五十三人重傷,雖未出命案,但那些傷重的患者,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而且個個三緘其口,對受傷的原因隻字不提,以至人們現在還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好當作是群體鬥毆案來處理。其實便是現在的何坑,正有一個連的部隊搞演習,如果因為沈雪而弄出了什麼事,影響了部隊演習,那責任重大是誰都擔當不起的。
沈雪立刻找到了阿古叔,向他說明了情況後,阿古叔非常爽快的給她開了一張證明,並一再表示願意與沈雪同行,沈雪卻不願再給阿古叔添麻煩,所以婉言拒絕了。然而她不知道,她這樣客氣的行為超成了多大的災禍。
沈雪拿到證明後,認為這只是小事一件,沒必要勞師動眾,所以也就沒有再告訴任何人,獨自開著他那輛紅色的開蓬跑車走了,沈雪不比小生,小生雖然賺了錢,但他卻自己卻幾近苛刻,花在他自己身上的錢少之又少。沈雪就不同了,她賺了錢之後,首先便是把本錢還給了柳如焉,然後馬上便去買了這輛進口的新款跑車,雖然這樣的車在這等村落之中行駛顯得有些不合適宜,但她認為,只要她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她還準備在何坑興建一座別具歐美風情的大型別墅,可是由於冼氏集團的徵收,這個燒錢計劃不得不暫時擱淺了,但她卻從意大利空運回來一個特大的狗屋,以作阿財與阿旺的新婚住所,錯了!阿財與阿旺至今仍舊未舉行婚禮儀式,未何作任何登記註冊,最多只能說是同居之所,說得難聽一點那便是野合之所。
沈雪的觀念是:人,不能只懂得賺錢,賺了錢之後更要懂得花錢,虧待了誰也不能虧待了自己,如果賺了錢守著不花,那與守財奴有什麼分別!
沈雪的車速極快,不到一個鐘頭便已到了市長途客運站,很快便找到了保安部,並且見到了那個給她打電話的王啟發。
王啟發作為車站保安部的負責人,每天接觸的各色人物多不勝數,可畏是閱人無數,可是當他見到沈雪的時候,還是不免為她的美艷所震驚,感歎造物主的安排,竟然能把如此完美的女人造就出來。
沈雪說明來意之後,王啟發很快帶她來到了一個房間,在房間裡她終於見到了她的表弟,一個留著時下流行的爆炸頭,滿臉青春豆的男人,她有點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的表弟二濤子,但那臉上的輪廓卻依稀還能找回昔日的痕跡,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這確實是她的表弟。
二濤子呆呵的看著眼前這個衣著時尚高貴,貘若天仙一般的女人!他同樣不敢相信,這就是他表姐,在他的印像中他的表姐是個衣著土裡土氣,頭髮枯黃,骨瘦如柴的黃毛丫頭。
「表姐!」二濤子的眼光不禁意的掃了沈雪那鼓鼓的胸部一眼,然後十分不自然的叫了一聲,便迅速低下了頭。
「嗯!」沈雪看著他點了點頭,便轉身把錢和證明交給了王啟發,然後才對二濤子說:「濤子,走,跟姐回家!」
二濤子聞言抬起了頭,臉上閃過一陣古怪表情,但那種表情只一閃便消逝無蹤,然後他便拿起包跟著沈雪走了出去,那把火粉槍自然留在了保安部。
車站的保安部設在五樓,卻沒有電梯,姐弟二人默默地走著樓梯。
沈雪再次見到了她的表弟,雖然有那麼一剎那的驚愕,但隨之便坦然,因為血濃於水,這人再不怎麼樣,也是她的表弟,也是她的親人,可是一時之間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二濤子默默地跟在沈雪的身後,卻顯得心事重重,還不時的四處張望,彷彿極惶恐的樣子,臉上的神情更是陰晴不定,好像有什麼事正猶豫不決,最後到了一個樓梯的轉角,四下無人的地方,那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那猶豫不決的神態不見了,換上了一副殘酷的面容。
走在前面的沈雪,正想著如何與這一別多年的表弟溝通,並把自己所掌握的養殖技術傳授於她,突然,她覺得頸後被人狠狠的撞擊了一下,令她頓時覺得頭暈腦脹,兩眼發黑……